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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各自奔逃

    且说秦远遵派人秘密传递消息给了世玹之后,得知他将依计举家南逃,于是放下心来,时刻准备着寻机而动!

    还别说,这秦远遵果真料事如神:数日之后,秦远遵忽然接到勤王护驾的密令,于是即刻举家驾车上路,遥遥跟上狼狈不堪的玄宗皇帝一路南逃。

    在路上奔行期间,秦远遵通过军将之间相互私议,获知了玄宗皇帝这一路之上的颠簸与困顿,不禁慨叹不已:

    原来,在安禄山即将围困长安之际,玄宗皇帝在身领剑南节度副大使的权相杨国忠的妥善安排之下,决定逃出长安,秘密临幸巴蜀之地,驻守在巴蜀西部的剑南境内。怎知道后来在路上竟然发生了马嵬之变,杨国忠被龙武大将军陈玄礼属下怨怒的禁军所诛杀,杨贵妃也因为受到杨国忠的连累,被众将士逼迫,非将其处死而不动身南逃,玄宗皇帝万般无奈,只得下令将她赐死,杨氏一族随之惨遭覆灭……而后玄宗皇帝数经波折,才终于得以路经扶风赴蜀避难……暂且不提!

    且说世玹当日接到秦远遵秘密传递过来的消息之后,虽然事在紧急,欲待采纳秦远遵让自己举家南逃泉州之计,但他思虑缜密,与妻子张氏商议了一番之后,最终定下万全之策,并且做出了相应的安排:

    他先将除了乳母刘氏之外的家仆都召集起来,说道:“本官因为有紧急之事,必须举家去一趟老家泉州,估计需要好些时日,你们暂且各自回家去候着,等待本官什么时候回来再行定夺。如果超过三个月本官还没回来,那就说明本官有事耽搁,一时半会儿回来不了,那么大家就各自安生吧……”随即给他们结了薪资,并且都额外厚赠了超过三个月的薪资,让他们高高兴兴的离开了。

    然后,他又将大儿子世无朋和二女儿世无㿟叫来,将战况简略告知了他们,随后将房契交给世无朋道:“战乱之时,局势难测;逃亡之路,生死难料。如今我和你母亲计议妥了,咱们一家五口,宜分三路各自逃生,尽量分散风险:你们夫妻一路,自己珍重;无㿟随未婚夫一路,小心谨慎;我和你母亲,还有无双一路,自有主张。这房契就暂时交给你保管,如果事态平定,我和你母亲回来重聚,再向你要回来,否则的话………”

    话没说完,世无㿟就抽泣起来,道:“爹、娘,你们会有老天保佑,会没有事的……”

    张氏见状,连忙走过去,搂着世无㿟肩膀道:“没事的,没事的,只是凡事安排妥当了才行呀!”

    世无㿟这才抹抹眼泪,点了点头。

    过了片刻,等世无朋离开,世玹又拿了几件首饰给世无㿟道:“爹和娘手上也没多少值钱的东西,这几件首饰就给了你吧……”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世玹夫妻这才带着世无双和乳母刘氏母女,携带细软之物,乘坐一艘早已备好的大篷船,走水路南逃。

    世玹早有计议:此时安禄山谋反之事尚未完全发酵开来,目光所及,依旧风平浪静。所以为避战火,世玹选择了绕水路远行:拟由渭河西行入嘉陵江,然后在重庆南下折转长江,再往东经湖北、过江西,由赣江入闽,辗转前往泉州。因为水路虽然较远,但是早已行程通畅,较之陆路鲜有阻碍,反而可以达到慢行快达的效果。

    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才刚过荆州不久,世玹他们在岸边的一家驿站打尖时,因为看见路人都一堆堆、一簇簇的交头接耳,所以世玹丢了几个散碎银子,问店小二道:“小哥儿,这些人都在干啥呢?”

    店小二笑道:“这位老爷,您呀,可问对人了,小的是此地的百事通,大事小情全都知道。小的告诉您吧:他们议论的,是京城长安发生的头等稀奇事儿,您猜怎么着?贵妃娘娘的义子胡儿安禄山,把他的义母贵妃娘娘杨贵妃和整个杨族都给害没了……”

    世玹听了大惊道:“竟然有这等怪事?你没骗我吧?!”

    店小二笑道:“瞧老爷您给说的,这天大的事儿,小的哪有胆子敢骗您呀!”

    世玹点头道:“这倒也是啊!你说说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店小二笑道:“好嘞,是这么回事儿……”

    世玹听了店小二的讲述,这才知道,原来:玄宗皇帝南逃入蜀途中,没有想到突然遭遇马嵬之变,不但最宠爱的杨贵妃没了,而且自己也威信大减,于是只得下令让太子李亨在事后平叛,并且安抚百姓。自己则就此脱身西行,经由扶风逃往巴蜀之地。

    谁知道太子李亨竟然趁机在灵武集结兵力,并且在大宦官李辅国等人的拥立下,在灵武称帝,自称肃宗,遥尊玄宗皇帝为太上皇,直接将玄宗皇帝搁置在了幕后!

    李亨这才走向台前,整顿朝政,平叛安国……

    世玹听了,不由得心里暗想道:我现在举家南逃,必定在新老皇帝面前都无法得到原谅,这官职是肯定丢了;这样一来,自己就算回去老家泉州,在族人面前也没脸相见呀!

    左右为难之下,世玹终于决定:就地留在荆州安家,做买卖过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