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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四旗禁军

    她随便说一句,没带脾气也没威胁,就吓得那个背对他的南旗禁军身体一僵,三人抖抖索索的像一窝刚出壳的鹌鹑。

    解蔷轻飘飘一句:“但七寸不七寸的,可不是你们这些‘贵人’说了算......”

    那个“高贵”的南旗禁军转过身来,腿软得没站起来,仰视着解蔷挣扎道:“我们......们,是......南旗的,你没权利......”

    话还没说完,人已经砸在了远处的墙上,摔得他失神失语,几息之后才掉下地上,另外两个更加不敢吱声不敢动。

    “我解某人被摆了这么大一道,正气着呢。怎么?您家里有谁啊?还能给本统领再来个更厉害的?”解蔷就是出了名的嚣张,她光明正大地鄙视魏承文就是日常,掌旗之后还收敛了不少,“魏承文还能抗下了我几招,你算个什么东西?村里的狗都没你会叫。”

    解蔷正要继续给他再连几招,却被一人拉住了胳膊,一把拽住劝道:“老解!算了算了!”

    “老解!冲动了啊!”解蔷身后拽住她的那人说怕她还要打。

    解蔷一回头,看到拽住她的高个男人,年纪没有祁笙大,容貌却比祁笙沧桑不少,此刻印堂不亮,眼下青黑,明显是没日没夜忙的,稀奇道:“今日的校场有什么事?你一个搞情报的都来了......”

    被解蔷吓到的两个南旗禁军反应迅速,一骨碌地爬起身,颤巍巍地对他行礼:“丛统领。”

    丛玉掌西旗,与其余保卫皇室为主要任务的三旗不同,西旗干情报和暗杀,平日里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得很,在校场这种地方见几乎看不到西旗的影子。

    其余三旗,对西旗的态度最为小心,不敢乱来。

    丛玉松开了桎梏解蔷的手,不理会那三人,与她并排着往里走:“何必同小人计较,直接让魏承文来处理就行了,他还能当着你的面包庇不成?”

    “不需要,一丘之貉。”解蔷嫌弃的弹了弹衣摆,又问他,“你来这里做什么?”

    “太子殿下找我商议今年的秋围之事,”丛玉遥遥一指点将台上坐着聊天的两位,“诶?那不是魏承文么,你还过去吗?”

    秋围清场,就是出动大量禁卫军人手,提前将围场封锁,把潜伏在里面的刺客扫掉,再由西旗捡漏几次,层层筛选,以保证皇上的性命安全,南旗是秋围清场的主力,魏承文自然会到场。

    解蔷冷酷地说道:“不去。”

    “你怎么还和他过不去?”丛玉失笑发问。

    解蔷扭头不再看上点将台,怕辣眼睛:“他欠揍。”

    丛玉无话可说,又问她:“你来这儿干嘛的?北旗禁军又不需要参与‘清场行动’。”

    “想来就来,”解蔷指了指热热闹闹的演武场说,“我去指点一下我的人,不上去了。”

    丛玉提前允悲,希望被解蔷“指点”过的人都没有事。

    太子和魏承文坐在台上看着解蔷揍人,又看着丛玉劝架,看到最后丛玉拾阶而上,解蔷背道而行。

    “那天你俩到底谁赢了?”看戏的太子偏头笑问魏承文。

    前南旗统领回家享福去了,丢了个烂摊子下来,魏承文年纪轻轻上任,说好听叫临危受命,可说难听的,又叫外戚干政。

    他看着底下一猛子扎进人堆、把场子搞得鸡飞狗跳的解蔷,眨了眨眼,转动着脖子,浮夸地整理了一下衣领,似掩饰般转了转手腕,气势很足:“自然是我。”

    说着丛玉已经上来,三人打了个招呼,丛玉在太子另一侧坐下,忙里偷闲,疲惫地放松一会绷紧的头皮:“渠鞑已经混进来了,混得太深,跟不到。”

    “又是渠鞑?狼子野心。”太子一听“渠鞑”二字,含着恨,面覆寒霜。

    身为一朝太子,渠鞑屡次扰乱边境,更是派出了刺客潜入禁宫,害死了他的母后,国仇家恨,都让他占了。

    丛玉继续说,“闫大人也不知何日回来,我真怕等不到他。”

    闫大人是四旗禁军大统领,也是上一任西旗统领,在五年前的一次渠鞑人行刺中,力挽狂澜之人,四旗禁军的定海神针——闫亓。

    魏承文细呷一口凉茶,抛出一个他得到的消息:“那正好,邱老将军今年提前回京述职,明日三万白阆军也该到中山了。”

    丛玉挑眉:“哟,魏统领消息灵通啊?”

    魏承文谦让一笑:“不敢当。”

    太子不管他们打机锋,只是觉得这件事有些反常:“早回了五个月?!舅舅每年都是年关才到的。”

    魏承文不放过任何一个邱家的小辫子:“无召回京,太子殿下对这个舅舅怎么看。”

    太子笑说:“本宫不看,父皇觉得没有问题便可。”

    丛玉瞥向魏承文,眨眨眼:“那可真巧......正好赶上他小外甥的婚事,要不要你家的后生们,最近出门要注意一下安全?”

    空气中弥漫着一些不明不白,太子低咳:“太康城治安一向不错......”

    魏承文装模作样地抬了抬骨折的那之手臂:“是么?太子殿下在东宫哪里知道外头的险恶?”

    丛玉浅笑不语,太子好脾气没有再回他。

    倒是魏承文还在那正儿八经地分析:“邱老将军专程赶回来秋围是不可能的,魏某猜测——要么是针对丛统领查到的那一路渠鞑人,要么就是为了喬燧的龙泉军散部归属问题,或者,他都要。”

    “不论是因为什么而回京,明天便知晓了。”太子说,“关于清场后的布防也要商议好,工部上交的今年围场地形图本宫来时已经看过了,也让人给四旗都送了副本过去,今晚劳烦二位好好琢磨了,这十年来朝中边关风雨不断,父皇积劳成疾,我们做臣子的,便是为他分忧。”

    丛玉和魏承文一同起身行礼:“殿下说的是。”

    太子也起身道:“北旗禁军这几年因出身问题,也遭了不少白眼,二位......不如寻个日子,化干戈为玉帛?”

    魏承文拱手,欣然答应:“同为禁军,自当如手足。”

    .

    太子在魏承文转身之际又叫住他:“虽说不知道邱老将军千里迢迢赶回来所为何事,但是小安的婚事自然是瞒不住他的。”

    魏承文苦笑,他知道太子指的是什么,这次邱老将军回京,他姐姐一箭双雕把明王康安算进去的事,一定会传到他那里。

    康安可是邱老将军的心头宝,外甥当亲子养的。

    即便是废了,搁老将军心头也能变废为宝。

    突然一声爆呵如雷,在骑射场炸开。

    一时间,全场寂静,兵戈声消,只剩下解蔷的怒骂余音徘徊。

    “你骑的是什么玩意儿?蛇吗——”

    ……

    丛玉轻声叹道:“又开始了。”

    训人的姿势一旦摆好了,不让解蔷骂痛快了,很难收场。

    正要二度拔腿离开的魏承文也忍不住留下来,品一品传说中历经三代的“北旗传统文化”。

    又听解蔷继续说:“不不不,不是您的问题,是我北旗驯养的军马配不上您这样高贵的精英!”

    “……”太子偏头问丛玉,“我记得禁军的军马是从贺兰带回来的,龙泉铁骑同源良马。”

    丛玉啧啧道:“老解就是嘴太毒了。”

    “不然怎么说是龚老爷子的亲传呢?”太子哭笑不得,“他们北旗就按这个挑选掌旗统领的吧!”

    解蔷还在继续,她换了一个人骂:“你射靶好吗?我们只剩一个太阳了!”

    “校场不是大营你们就放松对自己的要求?一个偷懒,都跟着偷懒?要谁给你们陪葬啊?你们配吗!?”众人听着解蔷的教训,眼睁睁看着她往下一个摔跤演武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