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武侠仙侠 » 惊鱼破蛟 » 第二章 凤鸣酒镇八圣斗酒(中)

第二章 凤鸣酒镇八圣斗酒(中)

    “师弟此言差矣,二师哥清高自傲,自然不愿与我等名利之人为伍,名声对于他只是白纸一张,众弟兄岂有不知?”另一个黑面短发老者似乎在维护这位老朋友。

    “女人被别人抢了去都不动声色,如果清高玩世须得如此怯懦,小弟我不敢恭维!”又一个面相凶煞而且独眼的老者厉色相语。

    “远到是客众师弟不得无礼!”年长老者严肃的说到。

    七言八语之间,几个老者于空中飘落,围着一个圆桌团团落座,其中一个老者手拾起一粒花生,左手突作弹指,只见花生弹出,打在桌下男子左肩。

    随着“啪!”一声轻响,那桌下男子身体似乎才有了知觉。

    男子吃力起身,缓缓对那解救老者行了一个礼。

    “多谢六师叔解救!”

    “快去看你三弟!若不是你缪师叔手下留情,他已经无法挽救,太年轻,行事鲁莽!我平日怎么教导你们的?都做耳旁风?”为首长者严厉责备道。

    “父亲责备的是,孩儿知错!”

    只说了这一句,那男子不敢再多语,支呼着那两个受伤蒙面人去扶起了晕厥的胖子光头。

    “我八人从前是同生死共患难的好兄弟,现今却是你不死我不休!请教二师哥这是为何?请给弟兄们一个说法!”黑面短发老者再一次伤感的说。

    “不要和他啰嗦!合我六人之力杀他易如反掌。”一个面白似鬼形若书生的老者忽然杀意波动,拍桌而语。

    话语刚落,就见其中三四人正要动手,这时为首年长者突然说到:

    “众师弟不可放肆,缪大师从前是我等师门,理应以礼相待,习武之人若不动刀剑能化干戈为玉帛,这才是武者至高境!”

    “大师兄!缪杰康可曾对你我众弟兄讲过礼数?”独眼老者怒语。

    “师弟说得是!师侄被其打伤,那可是大师兄的亲子,我等也视为亲子,这口气我咽不下去!”那个最初开口瘦骨嶙峋面色青紫的老者愤怒说到。

    顿时几个人起身成势,瞬间气灌周身,犹如狼嚎虎啸,几乎同时说到:

    “动手吧!大师兄!”

    “都住口,都给我停手,身为慕云华坛弟子,我等不能将门派发扬光大已是大不孝,安敢再违祖训?”年长老者厉声喝到。

    众老者相视一看,都忍气吞声盘腿坐定,很明显这位大师兄在众师弟眼中威望甚高。

    “我既来此地,今夜就没打算活着离去,只是该见的没有见到,不该来的来齐一堆,扫兴至极!要打便打,不打拉倒,什么狗屁祖训,平头东你少来这一套。”

    说话的正是先前那老者缪杰康,众人只见他于扶梯上飘然而下,独坐柜台之侧的木凳之上,也不支呼小二,自己顺了一罐老坛土酒,徐徐打开塞子,嗅了嗅酱香,呡一口再来一口,面色逐渐陶醉。

    此情此景,真可谓:

    义士踏入无归境,狼嚎鬼叫忍仁心。

    若是今昔岁月尽,且饮且醉且归心。

    “您就是缪杰康,缪大师?请受小侄一拜。”掌柜的说着就跪地膜拜起来。

    “起来吧,你爹只教授你这治愈回复之法,拳脚功夫半点不教,真是大智大慧,老朽自叹不如。”缪大师淡定说到。

    “姓路的和你一丘之貉,二人争妻还以兄弟相称,世人皆戳尔等脊椎怒骂,你二贼却道貌岸然,奸滑无比,毁我师门,可恨之至!”白脸老者怒骂。

    只见那缪大师站起身来,走到众老者旁边,也不忙着嗒话,只是托着土酒小坛,徐徐坐在窗边,轻轻打开窗户,深深吸一口气,笑着说:

    “你这乌烟瘴气的鬼面死人属实影响我吃酒。”

    “姓缪的,又想逃跑?别做梦了。”独眼老者笑到。

    “独眼蛇,我可不像你,把苟且逃生,鸡鸣狗盗这等勾当练成绝世神功,再说我要逃跑,你能奈我何?”缪大师不屑的说。

    “一点没变还是三十二年前那个嚣张的缪杰康!”黑面短发老者叹气说到。

    就在这时,平头东站起身来,坐在缪大师对面,看着多年不见得师弟,他慢慢说到:

    “二弟!你这是何苦呢?那研运司有什么值得你不顾一切?舍身卖命?你我兄弟像以前一样吃酒比武,共同进退,岂不更好?”

    “何须多言,大师兄要动手这就请吧!你们一起上?还是你平头东和我单打独斗?”缪大师扭头看向窗外,思绪万千,眼角逐渐湿润。

    “我乔天东岂是那恃强凌弱,以多欺少之人,都还是自己弟兄,且过去吃酒,吃喝完毕我俩一决生死,众弟兄不可插手!”说着便拽着缪大师落坐上桌,缪大师也不反抗只随其入座。

    “大师兄!何劳你亲自出马,这贼私辱我太甚,待我与他决一死战!”白面老者说到。

    “我既已言明在先,众师弟不可造次,否则门规伺候。”乔天东向一众师弟说到。

    “大师兄!我卢辽坤素来敬你,从不违抗你的意思,可今昔不同往日,三十二年前这桩师仇不可不报!”白面老者愤怒的说。

    “八弟说得在理,姓缪的当年背叛师门间接害死师傅,此仇不报,我老四陈引观死不瞑目。”那骨瘦如柴的老者附议。

    “二师哥,你我手足,昔日多亏你指点某才有今日之盛,我本不想与你为难,更不想有染研运司这滩浑水,曾得知你浊酒洗泪退隐江湖,一度为你高兴不已,今昔相逢,又悲又喜,然师门之命不可违,往日之事还请你休要怪我!是我曾奇对你不住!”从出现到刚刚终于是开口了,说话的正是那给乔天东小儿子解穴的六师弟。

    缪大师也不作声,只是一笑了之。

    “我老五乌玉龙和你不共戴天,仙师大仇在上,加上你毁我一只眼睛,今夜不死不休!”独眼老者说到。

    “奉陪到底!”缪大师坚定的说到。

    “我段云空从不做作,我仓促赶来只想知道真相,我对三十二年前的事情毫不知情,小弟当年奉师命挑战桥西三霸,当我大胜回归之时,师门已经变天,传言说二师哥竟为一女子背叛师门,我至今不敢相信,我等兄弟一向和睦,我曾为你开言苦劝师叔师伯彻查此事,为此我和三哥还有大哥遭受六年面壁大过,你可曾知晓此事?”黑面短发老者语重心长的说了好一会儿。

    “不想解释,也不必解释,我既然出现于此,我已然不在乎这一切,过往之事休提,酒糟七甲之人记性不佳,切勿多言伤怀。”缪大师闭目答话。

    “七弟!当年我等自愿如此,何须多言!那六年我三人也未曾荒废,子嗣属下也收集了许多蛛丝马迹,我等三人日复一日苦练,已然武功精进,为师门锄奸扶弱,不求任何回报!”乔天东接着缪大师的话对段云空郑重的说。

    这时老七点了点头,表示认同大哥的说法。

    这大师兄还果真是大义凛然,颇有长者风范,一众弟兄也是哑口无言,面面相觑。

    就在这时曾奇开口说到:“习武之人武艺修为自当不落一日,只是老夫的几个不孝子多年徒劳无功,既寻不到几位师兄的下落,所练武艺也是稀松平常,与大师兄的几个儿子相距甚远,甚至可以说成一无是处,老夫深感自责!”不难听出此人善于心计,言辞多有恭维之意。

    “老六谦虚了,若非你料定此人必定来这客栈,我等岂能报得大仇!”陈引观对着曾奇抱拳说到。

    “四哥言重了,这是大师兄所料,并非我所谋,大师兄说这九年一季的杜康酒窖开封大典不日就快开宴,料定近期二师哥必到,而此处便是他必经之路,于是三日前召集大家到此。”曾奇急忙说着,他的目的非常明确,想撇清干系。

    “六哥,你怕他做甚?众兄弟都知是你提醒的大哥,说老二此贼好酒,这盛会他必来,若非如此大伙岂能到此,他若还以当年之事为难于你,我卢老八第一个帮你!”卢老八快人快语,被他这么一说,曾奇不知所措,只能暗暗苦笑。

    “鬼面,乌五哥!你二人去年在那烟柳之地伤我弟子一事,还劳烦两位师兄弟给我一个说法,我不敢因私废公,已然强忍三日,现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

    “好你个段老七,说好了来对付姓缪的,结果为几个小徒弟跟你五哥我叫板?你亲眼见到我出手了吗?”

    “五哥说得在理,七师哥!我鬼面诗圣要下手怎会有活口回去和你告状?”

    “二位师兄弟的手法我段老七岂有不知?岂有不验明查清之理?”

    “就算是我们所为,那也是你教导无方,令弟子目无尊长,自不量力。”卢老八有恃无恐的说。

    “当时几个后辈已然亮明身份,为何还要下此毒手?他们虽都是我的得意弟子,却不曾有机会与二位照面,若失了礼数,我段老七自当赔礼道歉。你乌五哥用毒之法已经天下无敌,让我四个弟子先失明再失聪而后一痴一傻一疯一癫,你鬼面诗圣更是直接抽走了我其余四个弟子的周身筋络,害得他们只能以竹竿进食稀粥。用毒不入口鼻眼耳能使我斗灵魂圣的得意传人落得如此境地,除了你蟾蛇毒圣天下再无他人。抽筋不坏皮骨,不见血肉,周身不留一丝不扎一孔,除你鬼面诗圣还有谁有这般手法?你二位如此作为可曾为我段老七留过一丝情面?”

    “我俩老头花钱找乐子,你几个弟子无故找茬,我俩若不看在你的面上,他们能活到现在?”

    “既然如此,,那休怪我无情!”那段云空说罢,已然怒目相向,手握金刚棍,周身杀气腾腾,心想必定要撕了这两个残忍的东西。

    “七弟且住手!众兄弟吃饱喝足再打过。喝了这顿酒就不必再念及同门情谊,痛痛快快的干他一战,岂不美哉?”老四陈引观说到。

    这段老七本不想理睬,可当他仔细寻思后,还是收了真气,卖给了陈老四一个面子。

    “路大掌柜,还要我们亲自动手炒菜么?”卢辽坤凶煞的对掌柜说到。

    “这就办,这就办,小二快去通知后厨,把最好的酒菜统统拿上来!”掌柜的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吩咐小二如是安排。

    这虽是个寒冷的夜晚,回忆着之前种种恩怨,众老者似乎毫无倦意。路掌柜见状更是拿出了珍藏五十年的好酒十余坛,瓜子花生,果盘点心,牛羊鸡鸭,一样不少,小二不一会儿将各种汤菜摆满一个大桌。

    “三哥!露面吧,都是同门,百步以内气息呼应,我在这一等三年你为何如此执着?你二师哥只为见你一面,不惜跋山涉水,步入险境,你还不出来?”曾奇看着堂中顶梁柱子,高声说到。

    “你精通奇门数术,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十步之内我等无人能看破你的真身,我们都知道你在,出来吧老三。”乔天东附言。

    “各位弟兄!近来可好?”

    话语刚落,席间那多余的一个空位便突然多出一位老者,正是慕云华堂最得意的门徒,郑飞扬。

    “看见叔父安康!侄儿心中大石已然落下,那…………”路掌柜话说一半突然被郑飞扬伸手叫停。

    “安心打理你父亲留下的这家客栈,其余的不必问,你也不必知道,知道越多对你越不利。”郑飞扬如此交代掌柜。

    掌柜的虽然还想再问,话到嘴边立马却吞了下去,他很想知道什么,但是他自小尊重郑飞扬,就像尊重他父亲一样,因为郑飞扬是路秋的结拜义兄。

    “姓郑的,我爹先前将本门秘箱交付给你,如今十八年期限已到,就该交由大师兄开启,你岂能有私吞之意?”卢辽坤对郑飞扬说。

    “鬼面!你不配为人,你个穷凶极恶的东西,你所作所为该遭天谴,哪怕今天苦乔老道还在世也早该被你羞煞而死了,老夫看今天谁能庇护你!。”郑飞扬指着卢辽坤的鼻子怒骂。

    “放肆!师尊法名,怎可直呼?三弟不得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