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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凤鸣酒镇八圣斗酒(下)

    大师兄素来对恩师非常敬重,听到老三直呼师尊名号,声高色厉的批评起了老三。

    “我郑飞扬早已破门出派,他已经不是我的师傅,就算还是,一个名号谁人不可直呼?大师兄你还是这么迂腐。”

    “三弟!你…唉!师傅监督我等习武,二十余年寒暑从未间断,待我等有如亲生儿子一般,你怎可如此大逆不道?我乔天冬既领师门,虽然能力低微,也不能容你对师尊如此无礼,而今你且去吧,如若再见休怪大哥手下无情了!”

    “大哥!我今日出现并不想插手你们门派大事,叫你们一声兄弟只因为我目前还是有血有肉有情感之人,现下却有人倚你为柱,伤风败俗,肆意妄为,甚至随意取他人性命。敢问师兄,此等奸邪之人该不该杀?”郑飞扬振振有词的反问乔天东。

    “你所指何人?师弟须说个明白,若你所言不虚我自按门规处置。”乔天东严肃的问郑飞扬。

    “就在去年年初,这鼎鼎大名的鬼面诗圣和蟾蛇毒圣在那桥西古乡花溪园中打伤老七八名弟子之后,复又屠戮花溪村六枝机关帮一门,上至帮主柳涛,副帮主周义,下至门徒帮众九十一名男女老幼全部丧生,我曾亲往那基地查验,那柳涛正是死于鬼面的成名绝技吊筋绝食,而周义则死于蟾血破败之毒,其余众人被抽走四肢筋络,这恶鬼则用这数百条筋络贴墙留诗:“古乡械桥今尤在,不见造桥砍树人。囫囵机关徒守困,它朝桥陷众人遗。”诗后留名诗圣鬼面,凶杀场面惨不忍睹,内墙之上以及地下通道都遗留奇毒,你这两贼私还有何话说?”

    “郑老三,你血口喷人!我二人是曾出手伤了姓段的几名弟子,那是因为我们早就对这姓段的不满了,这九支机关帮老夫我不感兴趣,也不曾见过什么柳涛周义,你少在这造谣生事!”独眼蛇拍桌大吼。

    “还在狡辩,这些极端的手法除你二人,这天下谁人有这手段?”段云空怒问。

    “五哥!何必解释,姓段的还有郑老三,你们一起上吧,我卢老八何惧?”

    “承认了是吧?那就来吧!我到要看看你鬼面诗圣这几年到底有什么长进。”郑飞扬起身说到。

    “且慢!这其中有些蹊跷,这九支机关帮基地如此神秘,我也未曾知晓具体位置,据说他们造桥之前鲜少与外界联络,五弟和八弟都不精通奇门遁甲之术,怎能轻易入的?”大师兄如此说到。

    “不瞒大哥,小弟我起初也是这么想的,直到我进入九支基地的时候我用伏羲六十四卦方位定向分析,得出它的具体位置就在那花溪园正下方,那么基地内部必有一极细的通道用以供气给氧,非蛇虫不能入,而这独眼贼御蛇用毒之法天下无双,自然可以从花溪园投以奇药毒蛇,只要这九支机关帮门徒一出现这独眼贼必能以蛇追踪,以他们的修为,找到总置机关所在进基地也并非难事!”郑飞扬仔细和乔天东说。

    “笑话,我岂能知道这花溪园之下就是九支基地?我既然不知道,我怎会在这花溪园投毒?你若再胡编乱造,我可就不念多年兄弟之情了!”独眼蛇大袖一挥怒气迸发,将隔壁一组桌凳拍得稀碎。

    “你不要生气,我有此推测并非空穴来风,你等为何打伤七师弟门徒?”郑飞扬问。

    “那是他们多管闲事不自量力!”鬼面捋着胡须答到。

    “呵呵!难到你们不知那叶罗秀是柳涛未过门的儿媳么?你们逼着那叶罗秀嫁与你儿乌本语,最终在七师弟几名弟子见义勇为之下,你们竟假意和解,实则是怕惊动地方势力,而后竟把几个初出茅庐的后辈带入花梦楼这种地方打伤,这难到还是巧合吗?”

    “什么柳涛?什么未过门的儿媳妇?我乌老五明人不做暗事,我是想让那叶家姑娘嫁与我小儿乌本语,那叶庄主不识抬举,那八个小娃娃更是多管闲事!”独眼蛇毫不避讳的说了出来。

    “你二人如此行径,也敢妄称圣人?”郑飞扬大声喝到。

    “我等未曾伤及那叶家一人一畜,更未毁坏一桌一碗,至于徒子徒孙们,我们不教育留着给别人教育么?你郑飞扬恶意诬陷,血口喷人,辱及尊师,罪不容恕!”独眼蛇大声回应。

    “狡辩?事情如此明白,你二人还想狡辩?我唯一的徒弟风不追被你们追杀一年有余,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想要师祖的宝箱?别做梦了,你们不死我郑飞扬不会交出来的。哈哈哈哈…!”

    “笑话!我还怕了你郑老三不成?来吧!我找了你半年,你不敢露面?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卢辽坤淡定回应,看样子是要打起来了。

    “且慢!有我在我看谁敢造次,都是当今世上一等一的高手,胡须一大把全部都是几十岁人了,跟一群孩子一样,遇事就不能多想想?这些事情无比蹊跷,我们都该冷静推敲,仔细盘算才对,怎能草率鲁莽?”乔天东指着一众师弟大声斥责。

    众人见大师兄如此说,也并无一人反驳,只能将私人恩怨搁置一边,当下首先要把往事捋顺。

    “坐定吃酒,和三十多年前一样,我等开诚畅谈,若谈不合意,自当以武力评论。”

    “就这么办!”大家异口同声。

    说罢,乔天东左掌击出,瞬间金光闪烁,气流涌动,这黑夜犹如白日,两条赤金烈焰龙萦绕在乔天东周身疾速游动,刹时龙吟寰宇,威震四方,那掌风所到之处,空气为之灼烧并泛出一道道赤焰金光,只见那掌风所及正是那十几坛美之处,此时乔天东回手收掌,双龙低吟一声消失不见,八坛美酒瞬间齐刷刷落于各位师弟面前的圆桌之上,酒坛在赤焰真火的加热下,瞬间温热,那酒塞子在酒坛与桌面接触瞬间齐齐掉落,酒却一滴未喷洒出来,整个客栈酒香四溢,这气势真不愧有承龙金圣之称。

    “酒已经给各位师弟温好,这场景是如此熟悉,只可惜…………唉!来!为我们今日齐聚一堂,喝!”。

    “来!”众人异口同声。

    八个老者个个长相不凡,虽面容各异,但若比起常人,那可真是凡星比于皓月,寒鸦比于凤凰,不可同时而语。

    这场面真是不知如何描述,八人单手执酒,一起站立,聚中碰坛,纷纷哈哈大笑一翻,举起酒坛就一饮而尽,都是畅快淋漓,潇洒无比,接着八人相视一笑大袖一挥,酒坛纷纷落地摔碎,八人单手相握,刹时间衣袍飘飘,阵阵大笑毫不断绝……

    掌柜这时不再支呼小二,而是自己亲手将剩下几坛酒纷纷打开,从右到左纷纷摆在众老者面前的圆桌之上。

    酒罢,众人归位落座。

    “我等兄弟有几十年没有这样喝过酒了,痛快!痛快!”陈引观拭擦下颚挥手摆袖而语。

    “这绝交酒既已下肚,该说正事了吧!”鬼面老八徐徐语出。

    “若非众弟兄都在,这酒我真不想和你这恶鬼同饮!”缪老二扭头甩袖而语。

    “岂有此理,我卢老八当年处处为你着想,你这厮为何处处为难于我?”

    “恶心之人,天下人共恶之,何须理由!”郑老三缓缓言到。

    “唉!各位师弟切勿重语相伤!”大师兄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

    “师兄之言有理,我等该齐心协力共议门派大事才好!”曾老六附议到。

    “好!若是谈及这师门之事,我缪老二这碗酒先干为敬!”缪大师说着便倒了一大碗酒一饮而下。

    “敢问曾师弟!当年冰点三十六岛前来抢盗本门灵器星挂钓月勾之时,你身在何处?何故三师叔与你同行却未曾同归?”缪大师举碗示底,表明酒尽就要问责。

    这是他八圣早年比武定下的规矩。

    只见曾奇也自饮一碗一口而尽,以碗底示众人,而后答:

    “二哥!当年盗贼丰起,我随三师叔在李桃香镇追寻何宝强以及贾贵等几个江洋大盗的行踪,突然得到消息说师门有难,三师叔派我先回,他带其众弟子借宿于李桃香镇无空寺光慧大师处,我身受师门重恩,岂能不回?不料师叔等人次日赶回却半路遭人暗算,这说起来是我的过失,可这事换做是你,你该如何?”

    缪大师也不搭话,只抱了抱拳便坐下开始思索,边想边摇头。

    “陈老四!我这杯酒你可敢与我喝?”独眼蛇自斟一大碗酒,起身举酒问向陈引观。

    “有何不敢,我九灵索圣虽然身形消瘦,却也号称千杯不倒!”说罢倒了满满一大碗酒与独眼蛇碰了一下碗,一饮而尽。

    “当年你千方百计阻止我练就这万蛇化毒掌到底用意何在?”独眼蛇抬碗示底而问。

    “大哥三哥七弟都在面壁,二哥不知身在何处,老六外出不归,你老五若此时练就这门功夫,倘若外地来袭,二师叔年过百岁身患重疾,你让我和八弟如何迎敌?”

    “师叔将大任交于我等,岂可以私废公?”

    “我之所以用定魂索身之术囚禁你三个月,其一怕你步入险境孤立无援,其二怕你一心钻研这毒功无暇顾及门派之事,我当时身受内伤无法理事,仅有八弟一人料理,八弟乃师尊唯一的儿子,年岁最小,江湖处事不如我等老练,我这样做并无私心呀!”

    “哪知你从那以后见我而不语,我问你你也是不答,师兄这般苦心谁人能懂?”

    陈引观说到最后已然眼眶湿润,声音嘶哑。

    “四哥!你可知道,为此我被二师兄打瞎一只眼睛,从此成为独眼之人,要是我当初练了这掌法,这姓缪的岂能伤我分毫?”独眼蛇无奈落座说到。

    “造化弄人…想当年我等兄弟…物是人非,不说了要动手请吧!”陈引观爆喝。

    “四弟,五弟,且慢动手!我等该全部了却再大打一场!”乔天东劝阻。

    “如此甚好!”陈引观和卢老八异口同声,二人恢复平静。

    三弟!大哥这杯你必饮!”乔天冬倒了一大碗酒,举起对郑飞扬说。

    “小弟已不胜酒力,大哥请吩咐!”

    只见那乔天东一饮而尽,以碗底示众人,笑笑说到:

    “你还是和几十年前一样,不爱喝酒,大哥不逼你,大哥只想知道你四年前为何一声不出就破门出派?为兄到底做错何事你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这样走?我想不通,想不通呀!”

    “噼里啪啦!”大碗被乔天东摔得粉碎,看得出他非常想得到答案。

    “大哥!我本来想把这件事一直瞒下去,我不想让你们知道,不想……唉!事到如今我不得不说,你且先看过这封二师叔的亲笔信,二师叔的字迹是没人能够模仿的,他鬼面也做不到。”说着便拿出一封陈旧的牛皮纸摆在乔天东面前。

    众人打开一看那牛皮纸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字,众人疑惑不解。

    “小二!劳烦去杀一只鸡,取一碗鸡血过来,记住必须是现杀的鸡!”郑飞扬对小二说到。

    “是!帐房先生还有别的吩咐吗?”小二看着郑飞扬。

    “去吧!只需记得要杀活鸡!”

    “是,知道了!”

    小二应声而去。

    “卢老鬼,吃完我这碗,我与你势不两立!”就在众人还在思索这信到底写着什么之时,段云空突然举酒对鬼面说到。

    “七哥不必恼怒,小弟接着就是。”

    说罢卢辽坤满满的斟了一大碗酒,举酒与段云空碰碗。

    “干!”

    “干!”

    二人同时喝尽,同时以碗底示对方。

    “卢老鬼,你占着是师傅遗子,你平时嚣张跋扈我从不过问,何故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我,我八位弟子已经完全康复,感谢你们刻意留一手,我明白你们是想威逼我那故友,好让五哥眼睛得治,伤我弟子无非是想通过我找到那人而已,可我那故友虽医术精湛,性格却乖张,医治我八个徒弟都是我以十一势斗仙掌相授还苦苦相求,她方才帮我众弟子救治,你们以武力相逼,岂可成事?大家都是兄弟,如五哥愿意医治,那何须如此,我自当前去相求,何须如此大费周折呢?这些我都可以不在意,可你为何却杀了她?天下良医只此一人,你杀她不是屠戮天下吗?这种行为,你叫我如何原谅你!”

    “这脏水怎么都往老子身上泼?我排行最尾,我好欺负?我不会和你多作解释,我只一句,那婆娘不是我所杀!我虽手段毒辣,却不至于杀害一妇人。”

    “鸡血来了!”只见小二手端着一碗鸡血,晃晃悠悠从后厨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