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一次狩猎
李果早早起床了，他看到悬窗的缝隙微微发亮，就走出宿舍。
他昨晚有很长时间没睡着，半夜他听到女人的哭声：低吟，哭嚎，然后啜泣，他知道那是谁在哭了，心里有些不好受。外加今天又是出城狩猎的日子，所以昨晚他一点也不困。
他一路小跑，来到平台边的巨石上。只有李果一个人在这里。
这两天罗修都没吃饱。“饿就只能睡觉了”，罗修是这么说的。所以现在他还在战士之家的宿舍里呼呼大睡。
李果盘腿坐在橡树下，把盘在脖子上的四束头发解开，凝聚心神，四束头发自发地聚成一束，如同倒挂的蛇一般悬在胸前。
“剪刀石头布。”李果低声说。
李果伸手出布。发束颤动了一下，没有变化。
“石头剪子布。”
李果还是出布。发束颤动了一下，分成三叉。其中一叉动了动，合到另一束头发上，形成剪刀的形状。
“太慢了，不能算你赢。石子剪刀布。”
李果出剪刀。发束很快地卷成一团，那是石头。
“你赢了，但是赢得太简单。再来一把，终极挑战……石头剪刀布。”
李果出石头，睁眼盯着自己的发束。发束颤动了一下，分成三叉。其中一叉动了动，分出两叉来。然而很快就有两叉头发合到了一起。整体又变回三叉。顾此失彼，周而复始，就这样挣扎了好一会。
李果闭上眼，游离的紫色光芒立即变得敏锐。当他再睁开眼睛，发束并排分裂成五叉，每叉十根头发，不多不少。
他又将一束头发向橡树果实伸去，发束颤抖着伸出快两米长，但还是够不到果实。他发束的长度已经超过两米了，但发束的力量不够，伸出一米多就会弯曲、下坠。
解决办法和先前类似，他闭上眼睛，增强专注力，而后让发束向树干的大致方向伸去，这下他能感觉到发束有力地伸直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发束一软，正从橡果边上下坠，他一动念，发梢稍稍向旁一勾，便勾在橡果上。他努力地试了试，发现头发的力量还远不足以把未成熟的橡果摘下。
“离实用还差的远。”李果暗想。发束上传来微风的呼声，仿佛夹杂着絮语。
一会，他站起来。发束无风自动，仿佛在水中漂浮，它们很快就有意识般地自行盘绕到脖子上。快到出发的时候了。
***
“记得我说的吧？不要去西坡，就是魔狼曾经出没的那个地方，”彼得罗向李果扬扬眉毛，“现在虽然没有魔狼了，但还是有铁夹陷阱，猎队不会去那边……”
李果心下一凉，问道：“是谁放的陷阱？”
“莱瑟姆。”
李果已经猜到这个名字属于谁了。
“就是你在西坡上见到的那个猎户。”蓝山小声地证实了他的猜想。
当时莱瑟姆追赶他，用石头扔他，是为了把他赶到陷阱上。李果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感慨自己命大。
“你们管这个干嘛。还有啊，不要走进东坡高处的黑森林，我们在那里堆了石塔，看到它就必须往回走。
“黑森林里已经死过不少人了。那里野兽凶猛，光线也昏暗，关键是它太远了，你在里边稍微耽搁一下，天黑前就可能来不及回来……”
“你说过了。”凌昊说。
“有人还没听过嘛。好了，检查一下装备……给你们的火绒和盐带上了吧，如果猎物扛不回来，就割几块肉先烤了。”
“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吗？”李果问。
“别误会……我只负责教你们。”
“或者给我们一个哨子……猎队会用的那种。”
“你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唔，那……”
“别扭扭捏捏了！这样的试炼，这里每个男人都经历过。你们的面对的挑战是更严峻，因为你们需要更多的荣誉来证明自己。所以，你们必须堂堂正正地完成试炼，成为真正的猎手。
“如果你们没有打到猎物，只是侥幸活了下来，大家也会把你们当成幽灵；没有人会和你们交谈、给你们分半点食物。这样你们同样活不了多久，运气一差就会饿死。
“在你们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来，然后成为我们的一员。懂了吗？”
“明白了。”李果回应道。
彼得罗降低了声音，“如果今天打不到猎物，也不要随便把命丢了。你们可以回来，我分你们一些吃的。吃不饱是肯定的，但明天还会有一点机会。”
“好。”
彼得罗转过身去，阴沉的天空开始滴水。
***
在“王国”东面的坡地上，李果一行登上一片台地，在台地边缘眺望低处的绿地与丛林。这里视野非常宽广，但目之所及都是荒野，除了“王国”以外，完全没有其它村镇的影子。
“小心别摔下去了。”李果提醒道。
“看不到猎物啊，乌鸦倒是挺多。”凌昊说，“乌鸦也能吃吧？嗯……但是没弓箭。”
“彼得罗也不让杀乌鸦。”蓝山说。
“是。不过如果实在没猎物，总不能饿死吧。这里乌鸦真是够多的。”
“大型猎物杀死了又扛不动，剩一半在野地里，变成乌鸦的美餐，所以乌鸦才多吧……”李果耸耸肩，一会又说，“你们真什么都没看到？”
“我也看到了……还是挑更合适的目标吧。”蓝山说。
大家都找到目标了，低处溪流的的边上有一头灰熊。个子大到让人没法转开眼睛。
“我觉得可以练练手。”李果说。
“凭我们的武器和力量，很难杀死一头熊，噗，”蓝山吐掉嘴里的雨水，“而且熊肉很腥，只有熊皮可以换点熏肉。”
“主要还是练手。有经验之后，我们才好狩猎老瞎眼嘛。”李果说。
“老瞎眼。”蓝山打量了一下李果，“这应该不是开玩笑的最佳时机。”
“我觉得可行。”凌昊说。
蓝山转过脸，看着李果和凌昊，莫名其妙的表情正滴着水。
“是这样……”李果解释道，“那个约根，记得吧？一受伤就没法出城打猎了。然后那个阿历克，你也看到了……狩猎很容易发生意外。猎队之间必须分担风险、互相帮扶才能一起生存下去。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能够独立生存，还得和他们打成一片才行，否则还是朝不保夕。但我们都被看成害死卡尔松父子的凶手，老卡尔松的老婆每天晚上都哭，你觉得和他们搞好关系要多长时间？”
蓝山紧皱着眉。李果接着说：
“把吃不完的猎获带回城里可以换成熏肉和面包，这样才能得到可以储存的粮食。但我们的携带能力怎么样？可以说只有罗修能扛点东西。
“携带能力差，就换不到多少熏肉和面包，我们的存粮就会非常少，意味着我们得频繁地出城狩猎。
“如果我们有一次狩猎失手了——不只这次，只要我们没和他们混到一起去，每次狩猎都会和今天一样危险。一旦失手，我们的存粮就会立即消耗光，然后只要再失手一次……就没了。要知道彼得罗一个人的施舍肯定不够，而其他人不会帮我们。
“面对这么大的风险，循序渐进等于坐以待毙，我们只能试试一步登天。形势比我们之前想象的严峻得多，所以老瞎眼的头颅也是可行的选择……
“一百斤熏肉，为阿历克复仇的荣誉，强大猎手的证明，都是生存下来的重要保障。”李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你怎么不早说。”蓝山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我刚刚才想到……”
他昨晚有很长时间没睡着，半夜他听到女人的哭声：低吟，哭嚎，然后啜泣，他知道那是谁在哭了，心里有些不好受。外加今天又是出城狩猎的日子，所以昨晚他一点也不困。
他一路小跑，来到平台边的巨石上。只有李果一个人在这里。
这两天罗修都没吃饱。“饿就只能睡觉了”，罗修是这么说的。所以现在他还在战士之家的宿舍里呼呼大睡。
李果盘腿坐在橡树下，把盘在脖子上的四束头发解开，凝聚心神，四束头发自发地聚成一束，如同倒挂的蛇一般悬在胸前。
“剪刀石头布。”李果低声说。
李果伸手出布。发束颤动了一下，没有变化。
“石头剪子布。”
李果还是出布。发束颤动了一下，分成三叉。其中一叉动了动，合到另一束头发上，形成剪刀的形状。
“太慢了，不能算你赢。石子剪刀布。”
李果出剪刀。发束很快地卷成一团，那是石头。
“你赢了，但是赢得太简单。再来一把，终极挑战……石头剪刀布。”
李果出石头，睁眼盯着自己的发束。发束颤动了一下，分成三叉。其中一叉动了动，分出两叉来。然而很快就有两叉头发合到了一起。整体又变回三叉。顾此失彼，周而复始，就这样挣扎了好一会。
李果闭上眼，游离的紫色光芒立即变得敏锐。当他再睁开眼睛，发束并排分裂成五叉，每叉十根头发，不多不少。
他又将一束头发向橡树果实伸去，发束颤抖着伸出快两米长，但还是够不到果实。他发束的长度已经超过两米了，但发束的力量不够，伸出一米多就会弯曲、下坠。
解决办法和先前类似，他闭上眼睛，增强专注力，而后让发束向树干的大致方向伸去，这下他能感觉到发束有力地伸直了。
他睁开眼睛，看到发束一软，正从橡果边上下坠，他一动念，发梢稍稍向旁一勾，便勾在橡果上。他努力地试了试，发现头发的力量还远不足以把未成熟的橡果摘下。
“离实用还差的远。”李果暗想。发束上传来微风的呼声，仿佛夹杂着絮语。
一会，他站起来。发束无风自动，仿佛在水中漂浮，它们很快就有意识般地自行盘绕到脖子上。快到出发的时候了。
***
“记得我说的吧？不要去西坡，就是魔狼曾经出没的那个地方，”彼得罗向李果扬扬眉毛，“现在虽然没有魔狼了，但还是有铁夹陷阱，猎队不会去那边……”
李果心下一凉，问道：“是谁放的陷阱？”
“莱瑟姆。”
李果已经猜到这个名字属于谁了。
“就是你在西坡上见到的那个猎户。”蓝山小声地证实了他的猜想。
当时莱瑟姆追赶他，用石头扔他，是为了把他赶到陷阱上。李果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感慨自己命大。
“你们管这个干嘛。还有啊，不要走进东坡高处的黑森林，我们在那里堆了石塔，看到它就必须往回走。
“黑森林里已经死过不少人了。那里野兽凶猛，光线也昏暗，关键是它太远了，你在里边稍微耽搁一下，天黑前就可能来不及回来……”
“你说过了。”凌昊说。
“有人还没听过嘛。好了，检查一下装备……给你们的火绒和盐带上了吧，如果猎物扛不回来，就割几块肉先烤了。”
“你不能和我们一起去吗？”李果问。
“别误会……我只负责教你们。”
“或者给我们一个哨子……猎队会用的那种。”
“你们还没有这个资格。”
“唔，那……”
“别扭扭捏捏了！这样的试炼，这里每个男人都经历过。你们的面对的挑战是更严峻，因为你们需要更多的荣誉来证明自己。所以，你们必须堂堂正正地完成试炼，成为真正的猎手。
“如果你们没有打到猎物，只是侥幸活了下来，大家也会把你们当成幽灵；没有人会和你们交谈、给你们分半点食物。这样你们同样活不了多久，运气一差就会饿死。
“在你们面前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是靠自己的力量生存下来，然后成为我们的一员。懂了吗？”
“明白了。”李果回应道。
彼得罗降低了声音，“如果今天打不到猎物，也不要随便把命丢了。你们可以回来，我分你们一些吃的。吃不饱是肯定的，但明天还会有一点机会。”
“好。”
彼得罗转过身去，阴沉的天空开始滴水。
***
在“王国”东面的坡地上，李果一行登上一片台地，在台地边缘眺望低处的绿地与丛林。这里视野非常宽广，但目之所及都是荒野，除了“王国”以外，完全没有其它村镇的影子。
“小心别摔下去了。”李果提醒道。
“看不到猎物啊，乌鸦倒是挺多。”凌昊说，“乌鸦也能吃吧？嗯……但是没弓箭。”
“彼得罗也不让杀乌鸦。”蓝山说。
“是。不过如果实在没猎物，总不能饿死吧。这里乌鸦真是够多的。”
“大型猎物杀死了又扛不动，剩一半在野地里，变成乌鸦的美餐，所以乌鸦才多吧……”李果耸耸肩，一会又说，“你们真什么都没看到？”
“我也看到了……还是挑更合适的目标吧。”蓝山说。
大家都找到目标了，低处溪流的的边上有一头灰熊。个子大到让人没法转开眼睛。
“我觉得可以练练手。”李果说。
“凭我们的武器和力量，很难杀死一头熊，噗，”蓝山吐掉嘴里的雨水，“而且熊肉很腥，只有熊皮可以换点熏肉。”
“主要还是练手。有经验之后，我们才好狩猎老瞎眼嘛。”李果说。
“老瞎眼。”蓝山打量了一下李果，“这应该不是开玩笑的最佳时机。”
“我觉得可行。”凌昊说。
蓝山转过脸，看着李果和凌昊，莫名其妙的表情正滴着水。
“是这样……”李果解释道，“那个约根，记得吧？一受伤就没法出城打猎了。然后那个阿历克，你也看到了……狩猎很容易发生意外。猎队之间必须分担风险、互相帮扶才能一起生存下去。
“也就是说，我们不仅要能够独立生存，还得和他们打成一片才行，否则还是朝不保夕。但我们都被看成害死卡尔松父子的凶手，老卡尔松的老婆每天晚上都哭，你觉得和他们搞好关系要多长时间？”
蓝山紧皱着眉。李果接着说：
“把吃不完的猎获带回城里可以换成熏肉和面包，这样才能得到可以储存的粮食。但我们的携带能力怎么样？可以说只有罗修能扛点东西。
“携带能力差，就换不到多少熏肉和面包，我们的存粮就会非常少，意味着我们得频繁地出城狩猎。
“如果我们有一次狩猎失手了——不只这次，只要我们没和他们混到一起去，每次狩猎都会和今天一样危险。一旦失手，我们的存粮就会立即消耗光，然后只要再失手一次……就没了。要知道彼得罗一个人的施舍肯定不够，而其他人不会帮我们。
“面对这么大的风险，循序渐进等于坐以待毙，我们只能试试一步登天。形势比我们之前想象的严峻得多，所以老瞎眼的头颅也是可行的选择……
“一百斤熏肉，为阿历克复仇的荣誉，强大猎手的证明，都是生存下来的重要保障。”李果抹了把脸上的雨水。
“你怎么不早说。”蓝山也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
“我刚刚才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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