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第一次狩猎（二）
雨滴落入溪流，水面冒起游动的气泡。
一只硕大的棕熊，待在溪流中，时不时用爪子拍击着流动的溪水。终于有一次，它举起巨爪，看到匕首般的利爪上串着一条肥美多汁的鳟鱼。它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走到岸边，把鱼放在岸边的石块上慢悠悠地享用起来。
突然间，三截锋利的石锥刺穿了眼前的鱼肉。一截刺入它的口腔，两截刺向眼睛。它当即瞎了一只眼，口中也流出鲜血，但还有一截石锥偏离了原本的目标，扎在额头上。它立即站了起来，沉声怒嚎。这一站，足有篮球架那么高……
两个闪电般的人影从树后窜出，一个持剑一个握矛，刺向它暴露出来的腹部。利刃刺入两寸，却还没穿透它的树皮般坚韧的皮肤。它向下一个猛扑，两人早已不在原处。
退开的李果不断用长矛戳刺它仅剩的左眼。罗修双手握长斧，从背后大力劈下，斧刃深深没入巨熊腰部的皮肉，它一扭身，斧柄被它带着转动，几乎把罗修撂倒。罗修稳住重心，拔出长斧，斧刃上的鲜血被雨点洗入溪流。
巨熊再度站起，李果的长矛几乎够不到它的眼睛。它脚下的泥土诡异地扭曲起来，但它的平衡几乎没有受影响，只是身形随之一僵。
罗修等在巨熊右侧，趁机全力劈下长斧。巨熊再受重创，它脚下的溪水蔓延出一条粉红色的半透明缎带。
它顿时狂怒无比，仅剩的左眼仅盯着罗修一人。它趴下身，迟钝而执着地追赶着罗修，看似缓慢的动作，随便一步都能挪出三四米远。
罗修不再有出手的机会，逃窜间，他爬上电线杆一般粗的树，树干被巨熊两巴掌拍断，罗修一跃而下，但在树枝上受的震动却使他有些踉跄。
李果和蓝山猛烈攻击灰熊的后腿，希望拖慢它的速度，却看不出有什么效果。罗修闪开一次差点要命爪击之后，再度拉开了距离，而后一路逃窜；战场从溪边转移到树林里……
它是如此巨大的一头棕熊，手臂比李果的胸围还粗，站起来和篮板一样高，趴下来像越野车一样大，爪子比梳子还长，皮肤比词典还厚。
自从罗修被棕熊无穷无尽地追赶之后，再没有人能对巨熊造成有效伤害。李果的长矛戳在棕熊的厚皮上，它毫无反应。用长剑的蓝山更是全无作用，不停发出急切的叹声。
幸好罗修从爬树受到的震动中恢复了过来，他的体力几乎无穷无尽，一刻不停地闪转腾挪，十分钟过去，未见疲态。而其他人已经开始累了。
这天的气温并不寒冷，只能说是凉爽，但湿漉漉的裘皮仍在剥削炽热的体温，流进眼睛的雨水严重影响了动态视力，增加了棕熊的威胁。
但好消息是，棕熊的动作似乎也减缓了下来。
当罗修从远处绕回来的时候，棕熊也追着它跑了回来，它黑色的眼眶不停流血，染黑了半边脸颊，看上去十分骇人。李果鼓起勇气，站到罗修身边，在巨熊势不可挡地冲向罗修时，李果将矛尖对准了它仅剩的一只眼。当熊冲到李果面前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苹果一般大的眼睛在它身上有多小，这样一个目标在棕熊身上晃动的幅度有多大……
李果的长矛扎在棕熊的脸颊上，他刺偏了！罗修见状立即大喝一声跳向一旁，巨熊向李果一挥爪，便继续向罗修追去。
正跳向一旁的李果感到眼前的景物突然加速，多飞了两米，落地时在地上打滚，几米外传来长矛落进草堆的声音。他觉得五脏六腑好像搅在一起，头昏眼花。
蓝山一个三级跳落到他身边，“你怎么样？还能行吗？”
“还行。但是我有点晕。”李果捂着胸口。
“李果受伤了！”蓝山向同伴喊道。把李果搀扶起来。
李果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一阵阵地恶心，眼前的景物也不太真切。
凌昊也赶了过来，毕竟他也帮不了罗修。
“我们只能先回城去。”凌昊说。
蓝山也点头。
但李果摇摇头。
“不能回去。我还能行。而且我有办法了……多亏了刚刚那一下。”李果说。
李果和蓝山、凌昊商量了几秒。
蓝山大喊道：“罗修，有办法了！往台地上跑！”
“不用扶我。你们先去帮罗修，他一个人跑不过棕熊的。我自己能走上去。”
“那你自己小心。”凌昊说。
他们二人很快就回到罗修身边，蓝山拾起李果的长矛阻挠巨熊，凌昊则在一旁放着可有可无的法术。三个人迅速向坡上跑去，巨熊穷追不舍，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森林里就剩李果一人，幸好周围没有别的野兽。李果干呕了两下，他先是走，然后可以慢慢地跑起来了。他离开森林，回到布满青草的东坡上，而后往坡上跑。
当他慢跑回到台地上的时候，草地上的涓涓细流显出几缕血色。蓝山距离巨熊几米远，胸口的毛皮被染黑了，他气喘吁吁，尽可能地保持着作战姿势。凌昊的脸色也像在重症病房躺了一星期似的，躲在远处休息。绿草间流动的血水不太可能是他们流下来的。巨熊趴在台地的最外端，筋疲力竭，伤痕累累。
但是罗修不见了！
李果多看了两眼，才发现罗修就在巨熊后边，巨熊的身影几乎全挡住了他。
罗修被逼到了平台最边缘的角落上，这里正是他们先前眺望周遭环境的地方。尽管他看上去依然体力充沛，但给他躲闪的位置已经不多了，前有巨熊，后有深渊——尽管落差不到十米，也至少能摔断他几根骨头。
巨熊步步紧逼，给他留出的位置越来越小，罗修两手空空，长斧不知所踪。
此时在巨熊面前，只留下一块弹丸之地，它高高站起，要把这只无毛黑猴子拍成肉酱，为它的右眼和只吃了一半的肥美鳟鱼复仇。
这时，脚前的土地突然陷下一个小坑，它一个趔趄向前趴去，黑猴子却穿裆而过，从后面向它屁股踢了不痛不痒的一脚。它半边身子趴在悬崖外面，身体不停地扭动挣扎着。
紧接着它屁股上又挨了两踹，另一只无毛白猴子也趁机跑过来踹了一脚。它想要回头，可是腹部与石头摩擦的触感告诉它，它正在向悬崖外滑去……
在它快要摔下悬崖的前一刻，它愤怒地回身，用硕大无朋的厚爪向后猛地一抓——没能够到无毛黑猴子，只是狠狠拍在悬崖边的石块上，整片台地都为它的爪击颤抖，石块竟砰然爆裂，台地向外突出的边缘分崩离析。
在它的脊背碰撞地面前的最后一刻，它仰望着：阴沉的空中悬着两块阴影，一块是正在下落的巨石，周围还环绕着一些小碎石；还有一片阴影，它的轮廓令熊生厌，它手舞足蹈地挣扎着，就像在空中游泳。
***
李果在台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台地崩裂的边缘。
“噗——”这是一个柔软的重物落在湿润泥土上的声音。
“咚！”这是坚硬的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再然后，一个轻盈的物体碰撞到地面，同时，某种东西清脆的爆裂了——啪。
“啊！”
一声短促的痛呼。
一阵紧张的寂静。
“啊……”
第二声呼喊从下方传来，痛苦而漫长。
仍在台地上的三人拖着疲倦的身躯，沿着坡地向下跑去。
在路上，他们听到罗修落地的地方传来陌生人的声音。那声音满怀恶意。
一只硕大的棕熊，待在溪流中，时不时用爪子拍击着流动的溪水。终于有一次，它举起巨爪，看到匕首般的利爪上串着一条肥美多汁的鳟鱼。它得意洋洋地晃晃脑袋，走到岸边，把鱼放在岸边的石块上慢悠悠地享用起来。
突然间，三截锋利的石锥刺穿了眼前的鱼肉。一截刺入它的口腔，两截刺向眼睛。它当即瞎了一只眼，口中也流出鲜血，但还有一截石锥偏离了原本的目标，扎在额头上。它立即站了起来，沉声怒嚎。这一站，足有篮球架那么高……
两个闪电般的人影从树后窜出，一个持剑一个握矛，刺向它暴露出来的腹部。利刃刺入两寸，却还没穿透它的树皮般坚韧的皮肤。它向下一个猛扑，两人早已不在原处。
退开的李果不断用长矛戳刺它仅剩的左眼。罗修双手握长斧，从背后大力劈下，斧刃深深没入巨熊腰部的皮肉，它一扭身，斧柄被它带着转动，几乎把罗修撂倒。罗修稳住重心，拔出长斧，斧刃上的鲜血被雨点洗入溪流。
巨熊再度站起，李果的长矛几乎够不到它的眼睛。它脚下的泥土诡异地扭曲起来，但它的平衡几乎没有受影响，只是身形随之一僵。
罗修等在巨熊右侧，趁机全力劈下长斧。巨熊再受重创，它脚下的溪水蔓延出一条粉红色的半透明缎带。
它顿时狂怒无比，仅剩的左眼仅盯着罗修一人。它趴下身，迟钝而执着地追赶着罗修，看似缓慢的动作，随便一步都能挪出三四米远。
罗修不再有出手的机会，逃窜间，他爬上电线杆一般粗的树，树干被巨熊两巴掌拍断，罗修一跃而下，但在树枝上受的震动却使他有些踉跄。
李果和蓝山猛烈攻击灰熊的后腿，希望拖慢它的速度，却看不出有什么效果。罗修闪开一次差点要命爪击之后，再度拉开了距离，而后一路逃窜；战场从溪边转移到树林里……
它是如此巨大的一头棕熊，手臂比李果的胸围还粗，站起来和篮板一样高，趴下来像越野车一样大，爪子比梳子还长，皮肤比词典还厚。
自从罗修被棕熊无穷无尽地追赶之后，再没有人能对巨熊造成有效伤害。李果的长矛戳在棕熊的厚皮上，它毫无反应。用长剑的蓝山更是全无作用，不停发出急切的叹声。
幸好罗修从爬树受到的震动中恢复了过来，他的体力几乎无穷无尽，一刻不停地闪转腾挪，十分钟过去，未见疲态。而其他人已经开始累了。
这天的气温并不寒冷，只能说是凉爽，但湿漉漉的裘皮仍在剥削炽热的体温，流进眼睛的雨水严重影响了动态视力，增加了棕熊的威胁。
但好消息是，棕熊的动作似乎也减缓了下来。
当罗修从远处绕回来的时候，棕熊也追着它跑了回来，它黑色的眼眶不停流血，染黑了半边脸颊，看上去十分骇人。李果鼓起勇气，站到罗修身边，在巨熊势不可挡地冲向罗修时，李果将矛尖对准了它仅剩的一只眼。当熊冲到李果面前的时候，他这才发现，苹果一般大的眼睛在它身上有多小，这样一个目标在棕熊身上晃动的幅度有多大……
李果的长矛扎在棕熊的脸颊上，他刺偏了！罗修见状立即大喝一声跳向一旁，巨熊向李果一挥爪，便继续向罗修追去。
正跳向一旁的李果感到眼前的景物突然加速，多飞了两米，落地时在地上打滚，几米外传来长矛落进草堆的声音。他觉得五脏六腑好像搅在一起，头昏眼花。
蓝山一个三级跳落到他身边，“你怎么样？还能行吗？”
“还行。但是我有点晕。”李果捂着胸口。
“李果受伤了！”蓝山向同伴喊道。把李果搀扶起来。
李果发现自己全身都在发抖，一阵阵地恶心，眼前的景物也不太真切。
凌昊也赶了过来，毕竟他也帮不了罗修。
“我们只能先回城去。”凌昊说。
蓝山也点头。
但李果摇摇头。
“不能回去。我还能行。而且我有办法了……多亏了刚刚那一下。”李果说。
李果和蓝山、凌昊商量了几秒。
蓝山大喊道：“罗修，有办法了！往台地上跑！”
“不用扶我。你们先去帮罗修，他一个人跑不过棕熊的。我自己能走上去。”
“那你自己小心。”凌昊说。
他们二人很快就回到罗修身边，蓝山拾起李果的长矛阻挠巨熊，凌昊则在一旁放着可有可无的法术。三个人迅速向坡上跑去，巨熊穷追不舍，没有要放弃的意思。
森林里就剩李果一人，幸好周围没有别的野兽。李果干呕了两下，他先是走，然后可以慢慢地跑起来了。他离开森林，回到布满青草的东坡上，而后往坡上跑。
当他慢跑回到台地上的时候，草地上的涓涓细流显出几缕血色。蓝山距离巨熊几米远，胸口的毛皮被染黑了，他气喘吁吁，尽可能地保持着作战姿势。凌昊的脸色也像在重症病房躺了一星期似的，躲在远处休息。绿草间流动的血水不太可能是他们流下来的。巨熊趴在台地的最外端，筋疲力竭，伤痕累累。
但是罗修不见了！
李果多看了两眼，才发现罗修就在巨熊后边，巨熊的身影几乎全挡住了他。
罗修被逼到了平台最边缘的角落上，这里正是他们先前眺望周遭环境的地方。尽管他看上去依然体力充沛，但给他躲闪的位置已经不多了，前有巨熊，后有深渊——尽管落差不到十米，也至少能摔断他几根骨头。
巨熊步步紧逼，给他留出的位置越来越小，罗修两手空空，长斧不知所踪。
此时在巨熊面前，只留下一块弹丸之地，它高高站起，要把这只无毛黑猴子拍成肉酱，为它的右眼和只吃了一半的肥美鳟鱼复仇。
这时，脚前的土地突然陷下一个小坑，它一个趔趄向前趴去，黑猴子却穿裆而过，从后面向它屁股踢了不痛不痒的一脚。它半边身子趴在悬崖外面，身体不停地扭动挣扎着。
紧接着它屁股上又挨了两踹，另一只无毛白猴子也趁机跑过来踹了一脚。它想要回头，可是腹部与石头摩擦的触感告诉它，它正在向悬崖外滑去……
在它快要摔下悬崖的前一刻，它愤怒地回身，用硕大无朋的厚爪向后猛地一抓——没能够到无毛黑猴子，只是狠狠拍在悬崖边的石块上，整片台地都为它的爪击颤抖，石块竟砰然爆裂，台地向外突出的边缘分崩离析。
在它的脊背碰撞地面前的最后一刻，它仰望着：阴沉的空中悬着两块阴影，一块是正在下落的巨石，周围还环绕着一些小碎石；还有一片阴影，它的轮廓令熊生厌，它手舞足蹈地挣扎着，就像在空中游泳。
***
李果在台地上目瞪口呆地望着台地崩裂的边缘。
“噗——”这是一个柔软的重物落在湿润泥土上的声音。
“咚！”这是坚硬的重物落在地上的声音。
再然后，一个轻盈的物体碰撞到地面，同时，某种东西清脆的爆裂了——啪。
“啊！”
一声短促的痛呼。
一阵紧张的寂静。
“啊……”
第二声呼喊从下方传来，痛苦而漫长。
仍在台地上的三人拖着疲倦的身躯，沿着坡地向下跑去。
在路上，他们听到罗修落地的地方传来陌生人的声音。那声音满怀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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