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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章 运气差

    自那日见过刘玉人后,王甲生便算是正式的降妖府弟子了。降妖府并不统一授课,也无需日日点卯,习武所需的丹药资源也是一次便领了许多,短时间内无需再去。

    这般独自修习武道,又与刘玉人约定了每五日一次解惑授业,除此之外,生活上倒也没有太多变化。只是如今武道之事踏入了炼肉境,虽有丹药加持,却也比炼皮境时慢了许多。

    这倒也急不得,或者说武道路远,不急一时。因此学子们平日无事却也会呼三喝五,或去吃个酒,或去府中练武场切磋一二。面上倒是和和美美,融融恰恰,不过大家心里都知道,如今有一两个名额可走上修行之路,虽说三年后大比还远,可还是按捺不住想要试试彼此的斤两。

    倒也不是所有人都因为这大比的事面和心离,说到底这还是个养米虫的地方,众多学子又本都是无牵无挂的孤儿,自小都是官方养育的,不曾受过大的苦难,那修行之路的机会也好,每年大比的名次也好,真要说有多看重,其实也不过是少年一时心热。时日久了,大多数人还是少年心性,大多三五结群的玩耍去了。

    这不才入府不过四五日,刘丁年和欧阳壬婴便一同来拜访王甲生了。刘丁年还是一副自来熟的模样,进门便是一阵嚷嚷:“王兄可知道了那修行机缘的事情?”

    “已听说了,如此机缘,却是我等几生几世都难得的。”王甲生点了点头,又问道:“不过我师只说三年后大比若有头名,便有机缘,却不肯说那机缘是什么。”

    “这么看来,王兄修习的莫不是那部锻体凝血诀?”欧阳壬婴没头脑的问道。

    “壬婴如何得知我修习的这部功诀?”王甲生一愣,虽说修习不同武道法诀自会在身体上有所体现,不过那都是在有些火候之后才能看出,可如今欧阳壬婴却是直接说出了他的功法,着实让人吃惊。

    “果然如此吗?”刘丁年也颇为诧异的看向王甲生,随即便猜到了一些缘由:“想来却是因为之前的姓名之争,让王兄不得不选这门功法了。却是可惜了。”

    顿了顿,刘丁年解释道:“那日我去拜师,选功法时老师便说了些关系厉害,只道是若要拿修行机缘,却万万选不得三门正宗之外的功法,若是只求得人间富贵,却大可以选这锻体凝血诀。”

    “我老师也是如此讲的。”欧阳壬婴附和着点了点头:“老师说三门功法毕竟是为修行路打基础的,若是修习三门功法,只需要三年后大比列入前三便有机会,可若是修习这锻体凝血诀,却除非是头名不可。”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如此却是极难了,这也难为王兄了。”

    “是啊。”刘丁年也跟着点了点头:“王兄的运气着实是差了些,须知这锻体凝血功的特点便是两头强,中间弱,三年之后,我等大多是炼髓境界,却未曾到达巅峰,倒真是王兄这功法弱于他人的时候。”

    “确实如此,不过时也命也,无可奈何,我也只能尽力修习武道罢了。”王甲生现在倒是看开了,毕竟按刘玉人的说法,三年后虽然无望,可五年内只要自己修到顶峰,却还是有机缘能得。不过这五年之期却是刘玉人花了大力气争来的,王甲生自然不会轻易说与旁人。

    世人往往如此,若是听闻旁人比自己运气好了,自会嫉妒羡慕,可若是听闻旁人比自己运气差了,却又会替人扼腕叹息。这倒不是虚伪,只是欲望带来的傲上和悲悯产生的怜弱,这都是本性罢了。

    不多日,府内许多学子便都知道了王甲生因为姓名之争选了那门最难的锻体凝血诀,一时间二十多位学子却都与王甲生来往相善。毕竟这本就有同学之谊,如今又没了竞争关系,岂能不相谈甚欢。至于说因为王甲生失了那机缘便瞧不起的,却也不是没有,可谁又能保证自己一定能博得那前三名呢?说不得自己以后还是要去缉妖司,如此先与王甲生结好关系,却也没什么坏处。

    一连着一月多的时日,王甲生这小院里几乎日日都有人来拜访,不过除了刘丁年与欧阳壬婴这种早就相识的人之外,其他人大多都是见过一面之后,约好有空常联系,如此便没了下文。倒是那个与自己争名的玉甲生,来了两次,应是自觉的王甲生这运气不好有自己几分责任,生了些许愧疚,不过来了两次,见王甲生似乎毫不在意,却又不好意思再来了,只是平日路上遇到了,又热情的紧。

    这近一月的交际倒是让王甲生大致了解了众多学子的情况。他本以为这些学子们选功法大多会因为出身做出选择,像是儒门治下出身的,便选个修身术,佛门治下出身的便选个小千金身,道门三国出身的,便选个周天星辰。可实际上并非如此。原来这降妖府授予功法并不看出身何处,而是因体质而定,若是肉身本就强大,便选小千金身,若是本就能一心多用,便选儒门的修身术,若是心性空灵,便授予道门武学功法。

    如此下来,却还是修行佛门小千金身的人最少,毕竟这些少年大多是孤儿出身,既无异族血脉,又不会自幼打磨筋骨,故而身子虽发育不错,但称得上强韧的却不多。不过学习儒门修身诀的人也不多,哪怕这些人都是天资极好,可一心多用这种天赋还是比较罕见的。倒是道门武道功法要求悟性高,心性空灵,这一点却是几乎人人符合,因此一番抉择下来,竟有一半选了道门功法。

    这般杂乱着又过了半年,众人间也逐渐显现出了差距。府内虽未曾安排过比试,但学子们私下也都相互切磋,其中王甲生与玉甲生两人因提前一月修习,又本来就天赋略高于众人,却是稳稳在前三之位,除此之外,欧阳壬婴因天生筋骨强劲,选择了佛门小千金身,又是个能吃苦的性子,如今却也时常出现在前三,稳在前五。除此之外,前五却再无稳定之人。倒是刘丁年,修习了道门周天星辰,却又是个活络性子,偏爱交际,好在天资出众,武道进境也能勉强进入前十二名,算是个中不溜的位置。

    这一日众学子们又相约在练武场上比试了一番,各自捉对厮杀过一场后,胜的人又向往日排在自己前面的人挑战一二。闹闹哄哄一个上午后,也算是排了个位次出来,却是玉甲生第一,王甲生第二,欧阳壬婴第三。

    “佛门功法果然后发甚强。”比试完后,王甲生却未曾出府,而是往刘玉人处去,今日恰巧也是师傅授业解惑的日子。一边走着,王甲生一边感慨:“这才半年左右,我自觉的进境极快,却不想玉甲生和欧阳壬婴都进境不弱于我,而且这功法所限,我却是逐渐打不过这两人了。果然还是不能小觑了旁人天资啊。师傅说的不错,三年时大比我确实难以争夺那头名。”

    如此感慨叹息了一番,王甲生又打起精神了。毕竟除了这三年大比,他还与刘玉人有个五年之约,上次见刘玉人时,对方也说了,按照自己这番进境,五年时间练到顶峰,却是有七八分机会。如此倒是给了王甲生不小的鼓励。

    “你如今倒是在府内闯了不小的名头。”刘玉人见王甲生进来,笑着说道:“我听说府内府外评价你们这一期学子,都说玉王两甲生,欧阳杂其中,天才虽芸芸,尽是望背徒。”

    “学生惭愧。”王甲生颇为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弟子虽在前三之位,但旁人说起,只道是玉甲生与欧阳壬婴必是修行中人,可若说起弟子,恐怕还是要说一句,可惜了,运气太差。”

    “我看你倒是不以为意。”刘玉人轻笑道:“难不成你不想挣得那修行机缘了?”

    “弟子哪里不想。”王甲生打着哈哈说道:“这不是有师傅您老人家当靠山嘛,就算弟子三年大比得不了第一,五年内修得顶峰,不也一样能有机缘嘛,且让他们先去探探路,师傅常说修行之事最争时间,却也最不缺时间,弟子还年轻,倒也不差这两年。”

    “王甲生,今日为师且不讲武道之事。”刘玉人突然面色一冷,肃声说道:“你可知,取法乎上,仅得其中,取法乎中,仅得其下的道理。”

    王甲生闻言心中也是猛地一顿,登时间背后冷汗齐下,他岂能不明白刘玉人这话的意思,急忙答道:“弟子谢师傅教诲。自此必常常警醒自身,不敢再有半分懈怠。”

    “你明白便好。”刘玉人声音也逐渐缓和了下来,刚才那一句教诲不但是言语意思,更是略使了些道门惊心的法门,如今见弟子悔悟,自然也不再过于苛责,不过这其中道理他还是要讲个清楚:“武道也罢,修行也好,都在一口锐气,一口傲然上进的锐气,你若是失了锐气,纵然天赋再好,平日里再加勤奋,进境也会逐渐慢下来,武道修行,自当向前,万万不可将自己的期望放在后路上,无论那后路看起来有多稳妥,都不可以。”

    “是,弟子谨记。”王甲生跪倒在地,正色答道。

    “罢了,你起来吧。”刘玉人温声劝慰:“如今你这进境却也不慢,眼看着就要到炼肉圆满了,等过了这一关,你便来我这一趟,我有个修炼的法子与你说,只不过这法子不甚稳妥,还需你自己做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