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荒野
简不简单也得到时候才知道。
似是说了太多话很累一样，赵长生居然躺着闭上了眼，这让方洲不得不佩服，在这么颠簸的车上都能休息，也是厉害。
车上前排的两人也没有说话的想法，见状方洲也收回注意力，回想起刚经历的遭遇。
因为某种未知原因他出现在了这里，看上去他也将长期处于弄不明白这个原因的阶段；
这个世界是废土类型，听着像是已经建立了新的生态平衡，但人类的生存情况算是中游，能够守住现在的城市，但向废土野外开拓还有难度，而且人的“种类”好像还蛮多的，正常人、克隆人、畸变种后裔……听说还有改造人和一些废墟残存的活死人，光是“人类内部战争”都一直在持续；
要塞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人类聚集城市，周边零星分布着一些小镇或则迁徙部落，地域内有不小的煤矿和好几种常见金属矿区，同时还探索出好几处旧时代城镇废墟，相对来说要塞在废土世界已经算是实力排在前列的城市。
“相比起见识这座要塞城市，我更想知道克隆‘我’的本体是谁呀，成了克隆体之一，还是脑子缺陷被用来当祭品的类型，要是不气可能吗？”
方洲现在十分不舒坦，刚才是没有擦觉这具身体是克隆体，但现在知道了，他都想到之后可能会碰见发生的景象：
“方洲，你兄弟死了……”
“啊不对，是方洲你怎么又死了……”
要是再不小心多碰上几次和他一个模样的克隆体，方洲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感想是啥。
看到相似乃至相同的存在连续逝去，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共情。
“看来克隆城肯定会去。”
方洲开始给后续制定起规划。
不知过了多久，吉普车速度减缓下来。
方洲往车外看去，两辆车正行驶在狭窄的山路上，傍山险路，九弯盘绕，斜陲山体，入目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本身就昏暗的光线被树的枝叶遮掩住，一下子就彻底黑了下来，像是在夜间或则隧道行路，两辆吉普车都把车灯给打开了。
方洲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先前因为紧张和之后的放松忽略了一个问题，也可能是习惯后的忽视。
为什么大白天这么黑？
食人部落难道不是“献祭驱赶天狗食日”的吗，“日偏食”而已，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
“嘿——”方洲开始招呼一旁摇头晃脑的赵长生，后者络腮胡加上疑惑的面孔让他有种莫名喜感，
“天上日偏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不结束的？”
赵长生往上仰头，除了树叶间斑驳陆离的空隙啥也看不见，侧头斜挑着眼端视：
“你在说什么？今天哪来的日偏食，上次有日偏食还是在三个月前，下次出现不知道啥时候呢。”
“……”
你确定你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方洲抬手指着树林上空太阳大概所在的方向说道：
“太阳一大半都没了，黑黢黢的不是日偏食是啥？”
赵长生认真看着方洲的脸，思索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理解的表情，伸手拍拍方洲的肩膀，安慰道：
“兄弟，我理解你，有意识后没有经过系统学习，不知道从哪儿听了只言片语，不理解这些知识是可以理解的。”
方洲一脸懵，不知道赵长生突然在说啥，只听他接着说道：
“你看太阳是这个形状对吧，发生日偏食的时候要么上半角被遮掩，要么下半角被遮掩，现在好端端的，没有日偏食。”
随后再拍拍方洲肩膀，点头示意等着看方洲“懂了”的神情。
“……”
什么叫好端端的，“日牙”不是日偏食还能是啥？
方洲觉得有必要纠正道：
“太阳看着应该是圆的才对，你这明显整错了。”
赵长生一副“你脑子坏了”的眼神，安慰得再拍方洲肩膀，提议道：
“回了要塞我给你找两本书，你好好补补基本常识。”
赵长生眼神笃定，一看就是没救了那种，方洲放弃了，转头问前排的两人，和他同样的回答。
这下方洲有些怀疑起来，怎么可能会有弯月状的太阳，他们的认知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方洲斜着头努力望天上瞧着，确实昏暗异常，始终是日偏食状态，这肯定不可能是月亮挡在太阳和地球之间，那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就算没有形成原因的认识，不至于连太阳是圆的都不知道吧！
听他们前面说的，也从旧时代废墟中探索到不少资料，不会其他资料都有，唯独这些旧时代常识没有吧？
你哪怕找到一套十万个为什么也能知道的呀。
怀着对以赵长生为首的几个废土人的“鄙夷”，方洲暂时陷入沉默，看样子这些问题都得自己去搞明白。
只剩下吉普车引擎轰鸣跟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
随着时间推移，车外的光线明亮起来。
方洲跟着下车站到小队后面，手里拿着一把赵长生递过来的短刀。
一开始赵长生本来是要给把手枪的，奈何方洲不上手练过，生怕给打歪了，只能要一把经常练习过的匕首短刀，拿着手中方洲的安全感没有多大提升——实在是整个7人小队都全副武装，太有安全感，更是被告知这个任务就是走个过场，没有任何危险性。
几人站的地方处于山坡边缘，灰色石墙围着边缘修建，“望星谷基地”五个字被破坏得只能依稀辨认，一开始就给人遭了大难的感觉。
越过门口往里走，方洲没有想到在山顶居然有如此平坦的区域，估计都有一两千米长宽，走了几步，方洲对着从旁边走过的徐南问道：
“兽潮是什么样子的呀，怎么还翻山越岭来袭击基地？”
这是方洲纳闷的一点，取名叫望星谷，但基地居然是在山顶，他都不知道该咋吐槽。这附近的山还挺陡的，路也不好走，堵着上山的道路，怎么都像易守难攻的形势。
“怎么跟你说呢，畸变兽的类型实在是太多了，要想知道可以回要塞看一下图鉴。能形成兽潮的原因，是有很强的畸变兽基于领地意识或则进食需求，对其他生物进行驱赶，或则弱小生物受到威胁后自发逃离形成的‘群体性’迁移。”
“所以兽潮里什么生物都可能存在，包括一些畸变种或活死人，要是不怕死，我们也可以混到兽潮当中去进行猎杀呢。”
说到这，徐南自己都笑了，
“为什么翻山上来，前面调查的时候说是山脚两侧刚好路过大型畸变兽，这些兽潮为了避险才往山上跑的。”
“……”
这么多巧合的吗？
尽管从没干过类似的活，方洲也认为这个情况有点儿巧合的因素。
正要说话，便听到队长姜栀子的命令：收集燃料和清理出宿营的地方。
唯独方洲被指定留下，让跟着她在基地中转转。
搞不懂姜栀子怎么想的，方洲只能跟在后面。
作战靴踩在糊过一层水泥的地上“咯噔”地响，姜栀子没有说话的意思，径直沿着地标线往基地内部走去。
方洲这时便看到了基地内的残败景象。
不少地方还残存着各种污渍，红色、蓝色、绿色、黑色的都有，还没彻底散去的腥锈味儿让方洲能够分辨出这是血迹；
沿着围墙修建的房屋建筑有的坍塌，墙上被撞出巨大豁口，有的幸免于难保持着完整……
“这是……”
方洲盯着基地中间区域疑惑道。
各种金属碎片，或大或小，在地上摊得到处都是，好几处突出地表的金属支架上挂着些没有完全折断的天线。
姜栀子在前面停下，望着金属支架有些叹气：
“要塞所有的天文望远镜都在基地这里，能够观测星空的只有这些，现在都碎成这样，以后也不用叫望星谷了。”
“不能修了吗？”
“怎么修？”姜栀子摇头叹息，有些气愤：
“能有这么几座望远镜，还是从旧时代废墟中挖掘的，损坏了就没得用了，现在根本没有谁可以再制造出来，连零件更换都做不到。真要让我确定是那帮子人干的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方洲现在摸不清她口中的“他们”是指谁，只能说道：
“你好像对这些望远镜很在意？”
姜栀子点头说道：“在旧时代资料中有提到过，那时候的人类不只是盯着地面，还能探索浩瀚宇宙，到了我们现在，连地面上的存在都不能自由掌控，这种情况下从废墟中得到几座可以眺望星空的‘眼睛’，你说我会是什么感想？”
看不出来队长还是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不像是赵长生那错误常识满篇还嘴犟的家伙，方洲对此表示同样的遗憾：
“确实很遗憾，但现在被毁了也没办法，不能再去废墟中找找吗？”
姜栀子翻了个白眼，瞥了一眼旁边这个“幸运儿”，
“你当这是大白菜呢，按资料里说这在旧时代都是贵重珍惜的仪器，哪能说有就有。”
“说回正题，我让你跟过来是想问你个问题，看看在没有被要塞里的不同想法干扰的情况下，旁观的人有哪种看法。”
“你觉得天文望远镜有必要存在乃至投入资源吗？”
似是说了太多话很累一样，赵长生居然躺着闭上了眼，这让方洲不得不佩服，在这么颠簸的车上都能休息，也是厉害。
车上前排的两人也没有说话的想法，见状方洲也收回注意力，回想起刚经历的遭遇。
因为某种未知原因他出现在了这里，看上去他也将长期处于弄不明白这个原因的阶段；
这个世界是废土类型，听着像是已经建立了新的生态平衡，但人类的生存情况算是中游，能够守住现在的城市，但向废土野外开拓还有难度，而且人的“种类”好像还蛮多的，正常人、克隆人、畸变种后裔……听说还有改造人和一些废墟残存的活死人，光是“人类内部战争”都一直在持续；
要塞是方圆千里内最大的人类聚集城市，周边零星分布着一些小镇或则迁徙部落，地域内有不小的煤矿和好几种常见金属矿区，同时还探索出好几处旧时代城镇废墟，相对来说要塞在废土世界已经算是实力排在前列的城市。
“相比起见识这座要塞城市，我更想知道克隆‘我’的本体是谁呀，成了克隆体之一，还是脑子缺陷被用来当祭品的类型，要是不气可能吗？”
方洲现在十分不舒坦，刚才是没有擦觉这具身体是克隆体，但现在知道了，他都想到之后可能会碰见发生的景象：
“方洲，你兄弟死了……”
“啊不对，是方洲你怎么又死了……”
要是再不小心多碰上几次和他一个模样的克隆体，方洲都不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感想是啥。
看到相似乃至相同的存在连续逝去，也不知道会不会产生共情。
“看来克隆城肯定会去。”
方洲开始给后续制定起规划。
不知过了多久，吉普车速度减缓下来。
方洲往车外看去，两辆车正行驶在狭窄的山路上，傍山险路，九弯盘绕，斜陲山体，入目尽是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本身就昏暗的光线被树的枝叶遮掩住，一下子就彻底黑了下来，像是在夜间或则隧道行路，两辆吉普车都把车灯给打开了。
方洲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他先前因为紧张和之后的放松忽略了一个问题，也可能是习惯后的忽视。
为什么大白天这么黑？
食人部落难道不是“献祭驱赶天狗食日”的吗，“日偏食”而已，怎么可能持续这么久！
“嘿——”方洲开始招呼一旁摇头晃脑的赵长生，后者络腮胡加上疑惑的面孔让他有种莫名喜感，
“天上日偏食是怎么回事，怎么这么久还不结束的？”
赵长生往上仰头，除了树叶间斑驳陆离的空隙啥也看不见，侧头斜挑着眼端视：
“你在说什么？今天哪来的日偏食，上次有日偏食还是在三个月前，下次出现不知道啥时候呢。”
“……”
你确定你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
方洲抬手指着树林上空太阳大概所在的方向说道：
“太阳一大半都没了，黑黢黢的不是日偏食是啥？”
赵长生认真看着方洲的脸，思索片刻露出恍然大悟理解的表情，伸手拍拍方洲的肩膀，安慰道：
“兄弟，我理解你，有意识后没有经过系统学习，不知道从哪儿听了只言片语，不理解这些知识是可以理解的。”
方洲一脸懵，不知道赵长生突然在说啥，只听他接着说道：
“你看太阳是这个形状对吧，发生日偏食的时候要么上半角被遮掩，要么下半角被遮掩，现在好端端的，没有日偏食。”
随后再拍拍方洲肩膀，点头示意等着看方洲“懂了”的神情。
“……”
什么叫好端端的，“日牙”不是日偏食还能是啥？
方洲觉得有必要纠正道：
“太阳看着应该是圆的才对，你这明显整错了。”
赵长生一副“你脑子坏了”的眼神，安慰得再拍方洲肩膀，提议道：
“回了要塞我给你找两本书，你好好补补基本常识。”
赵长生眼神笃定，一看就是没救了那种，方洲放弃了，转头问前排的两人，和他同样的回答。
这下方洲有些怀疑起来，怎么可能会有弯月状的太阳，他们的认知到底是怎么形成的？
方洲斜着头努力望天上瞧着，确实昏暗异常，始终是日偏食状态，这肯定不可能是月亮挡在太阳和地球之间，那究竟是怎么形成的？
就算没有形成原因的认识，不至于连太阳是圆的都不知道吧！
听他们前面说的，也从旧时代废墟中探索到不少资料，不会其他资料都有，唯独这些旧时代常识没有吧？
你哪怕找到一套十万个为什么也能知道的呀。
怀着对以赵长生为首的几个废土人的“鄙夷”，方洲暂时陷入沉默，看样子这些问题都得自己去搞明白。
只剩下吉普车引擎轰鸣跟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
随着时间推移，车外的光线明亮起来。
方洲跟着下车站到小队后面，手里拿着一把赵长生递过来的短刀。
一开始赵长生本来是要给把手枪的，奈何方洲不上手练过，生怕给打歪了，只能要一把经常练习过的匕首短刀，拿着手中方洲的安全感没有多大提升——实在是整个7人小队都全副武装，太有安全感，更是被告知这个任务就是走个过场，没有任何危险性。
几人站的地方处于山坡边缘，灰色石墙围着边缘修建，“望星谷基地”五个字被破坏得只能依稀辨认，一开始就给人遭了大难的感觉。
越过门口往里走，方洲没有想到在山顶居然有如此平坦的区域，估计都有一两千米长宽，走了几步，方洲对着从旁边走过的徐南问道：
“兽潮是什么样子的呀，怎么还翻山越岭来袭击基地？”
这是方洲纳闷的一点，取名叫望星谷，但基地居然是在山顶，他都不知道该咋吐槽。这附近的山还挺陡的，路也不好走，堵着上山的道路，怎么都像易守难攻的形势。
“怎么跟你说呢，畸变兽的类型实在是太多了，要想知道可以回要塞看一下图鉴。能形成兽潮的原因，是有很强的畸变兽基于领地意识或则进食需求，对其他生物进行驱赶，或则弱小生物受到威胁后自发逃离形成的‘群体性’迁移。”
“所以兽潮里什么生物都可能存在，包括一些畸变种或活死人，要是不怕死，我们也可以混到兽潮当中去进行猎杀呢。”
说到这，徐南自己都笑了，
“为什么翻山上来，前面调查的时候说是山脚两侧刚好路过大型畸变兽，这些兽潮为了避险才往山上跑的。”
“……”
这么多巧合的吗？
尽管从没干过类似的活，方洲也认为这个情况有点儿巧合的因素。
正要说话，便听到队长姜栀子的命令：收集燃料和清理出宿营的地方。
唯独方洲被指定留下，让跟着她在基地中转转。
搞不懂姜栀子怎么想的，方洲只能跟在后面。
作战靴踩在糊过一层水泥的地上“咯噔”地响，姜栀子没有说话的意思，径直沿着地标线往基地内部走去。
方洲这时便看到了基地内的残败景象。
不少地方还残存着各种污渍，红色、蓝色、绿色、黑色的都有，还没彻底散去的腥锈味儿让方洲能够分辨出这是血迹；
沿着围墙修建的房屋建筑有的坍塌，墙上被撞出巨大豁口，有的幸免于难保持着完整……
“这是……”
方洲盯着基地中间区域疑惑道。
各种金属碎片，或大或小，在地上摊得到处都是，好几处突出地表的金属支架上挂着些没有完全折断的天线。
姜栀子在前面停下，望着金属支架有些叹气：
“要塞所有的天文望远镜都在基地这里，能够观测星空的只有这些，现在都碎成这样，以后也不用叫望星谷了。”
“不能修了吗？”
“怎么修？”姜栀子摇头叹息，有些气愤：
“能有这么几座望远镜，还是从旧时代废墟中挖掘的，损坏了就没得用了，现在根本没有谁可以再制造出来，连零件更换都做不到。真要让我确定是那帮子人干的好事，我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方洲现在摸不清她口中的“他们”是指谁，只能说道：
“你好像对这些望远镜很在意？”
姜栀子点头说道：“在旧时代资料中有提到过，那时候的人类不只是盯着地面，还能探索浩瀚宇宙，到了我们现在，连地面上的存在都不能自由掌控，这种情况下从废墟中得到几座可以眺望星空的‘眼睛’，你说我会是什么感想？”
看不出来队长还是有浪漫主义情怀的，不像是赵长生那错误常识满篇还嘴犟的家伙，方洲对此表示同样的遗憾：
“确实很遗憾，但现在被毁了也没办法，不能再去废墟中找找吗？”
姜栀子翻了个白眼，瞥了一眼旁边这个“幸运儿”，
“你当这是大白菜呢，按资料里说这在旧时代都是贵重珍惜的仪器，哪能说有就有。”
“说回正题，我让你跟过来是想问你个问题，看看在没有被要塞里的不同想法干扰的情况下，旁观的人有哪种看法。”
“你觉得天文望远镜有必要存在乃至投入资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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