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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刘武周计夺马邑,依附突厥僭越称帝

    刘武周同学做事的宗旨就是既然要做,就要计划周全,他抛出了一个在他脑中形成已久的“宰王”计划,众人的反应和他预料中的一样,众人从命,纷纷回去召集人手,什么七大姑八大姨,表兄表弟,堂兄堂弟,家丁仆人,反正能动弹的,那怕一只狗都集合起来了,让刘武周意外的是,整整集合了一千多人。

    虽然他们有一千多人,但都是些乌合之众,要正面对抗太守官署的三百精兵根本不可能。

    刘武周把这一千人分成五队,四队混在难民中布置在通往官署的两个街口时刻准备拦截可能出现的援兵,一队两百青壮精髓秘密潜伏在官署周围,信号一出便冲进去控制官署。

    然而在刘武周谋划“宰王”计划的时候,王仁恭又在干些什么呢?当然老王不会在隔壁潘金莲家里,依我猜想老王现在也许正在沉思,那女人为什么跑了?为什么早不跑晚不跑,偏偏这个时候跑?难道是怕我知道了什么事情?老王历任多州刺史太守,经过的风浪多了,也不是一个糊涂蛋,他脑中总出现一个人影,就是刘武周,为什么刘武周一受罚她就跑了呢?难道她跟刘武周?怎么可能?一想到平日里恭顺得像哈巴狗一样的刘武周,老王就自觉地把刘武周排除在外了,可他脑中那道人影却总是挥之不去,干脆明天把他召来试探试探。

    刘武周突然接到王仁恭明日觐见的召令,心想,来得好,不如来得巧,你不叫我去,我还要去找你呢?正好明天太守官署由百夫长张万岁值日,真是天赐良机,刘武周立即找到张万岁,谋划由张万岁联络官署外的伏兵,里应外合。

    己丑,初八日,刘武周领着到了太守官署,通报之后由张万岁等几人引进谒见。

    刘武周等人踏进官署,站在堂下,王仁恭坐在堂上处理政务,抬头看着刘武周正要发问,可刘武周却先说话了:“请府君开仓放粮救济斯民。”

    “我跟你说过了,此事不必再提。”

    王仁恭大喝一道,心想这刘武周真是一根筋,又来掰扯这事,正要转回话题,只见刘武周三步并做两步猛地窜到王仁恭案前,从袖中拔出短剑,稳准狠如迅雷般捅进王仁恭的心脏,与此同时张万岁等人迅速制住了卫兵,两百青壮涌进官署,如计划中的一样占领了官署各处要点,控制官署一应官吏。

    王仁恭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刘武周,他怎么也没想到刘武周这条他重来没有放在眼里的哈巴狗,竟然敢杀他。

    刘武周看着出气多进气少的王仁恭高声说道:“府君,我本不想杀你,奈何你不肯救助百姓,苦苦相逼。”

    说着又凑近王仁恭小声说道:“还有个秘密告诉你,你大费周章找那个女人,不就是想知道是谁给你戴的绿帽子吗?告诉你,就是老子我,放心我会替你找到她,唉!不能跟你多说了,我还要拿你的脑袋号令三军呢!”

    说罢,刘武周一扭短剑猛的拔出,鲜血喷了刘武周一身,王仁恭睁大着眼睛,满是不甘的倒地身亡,刘武周上前用短剑割下王仁恭地脑袋,提在手里传示马邑驻军,果然郡内无人敢动,纷纷投降,于是刘武周开仓放粮,打开武库,难民踊跃参军,一天之内扩军万人,声威大震,同时刘武周派人策马境内各附属城池发布檄文,恩威并施,招降纳叛,在王仁恭死后,这些县城一盘散沙,各自为政,哪里是刘武周的对手,反正跟谁混,不是混,换个大哥换条路,所以刘武周一抛橄榄枝,马邑各城纷纷投降,又得兵马万人,如此仅仅几天,刘武周就得兵数万,并以隋军降兵为军队主干,迅速凝聚战力,控制了整个马邑郡,对内集中权力,自称太守,对外称臣突厥,获得突厥援助。

    雁门郡丞陈孝意与虎贲郎将王智辩一听探报,这还得了,马邑作为帝国北部边郡,竟然反了,叛首叫什么刘武周,也不知是哪儿来的混账,竟然卖国勾结突厥,这让深受儒家忠孝节义教育的陈孝意简直不能忍,当即拍板发兵讨伐叛贼刘武周。

    说实话,陈孝意还真没把刘武周这个草寇放在眼里,一路上大军浩浩荡荡地开进,就连观察地形,刺探敌情的斥候都懒得派,依陈孝意的想法,刘武周那群乌合之众肯定是不堪一击,就应该在马邑等着自己去打,自己浩浩荡荡的扫过去,如脚踢石子一般轻松地把刘武周这个混蛋踢死,才有平乱王师横扫乱贼的气派。

    陈孝意小瞧了刘武周,可刘武周同学却没敢小瞧陈孝意,立即洒出斥候探马,时时刺探雁门隋军动向,隋军一出雁门整个行军路线都摆在刘武周眼皮底下,就这样刘武周还不放心,因为这开张第一仗他必须打赢,于是刘武周还特地向他的突厥干爹借了点筹码(三千突厥骑兵)助阵,当然这也不是白借的,就算是干儿子也得收点利息和手续费,不过这利息当然得刘武周赢了钱再说。

    刘武周先放出消息说:刘武周在桑乾镇整军备战要与陈孝意,王智辩决一死战。

    陈孝意一听,呦吼!这刘武周还成精了,本大人熟读四书五经,孙子兵法,会怕你?连个招呼都不打,立刻率兵包围了桑乾镇,就是一阵猛攻,不过这桑乾镇还真是块硬骨头,隋军一连啃了两天两夜,硬是没啃下来,兵员损失惨重,人困马乏,虎贲将军王智辩劝陈孝意不要再死磕桑乾镇了,绕过桑乾镇直袭马邑城,只要马邑城破,贼军士气必然瓦解,可陈孝意同学却上了脾气,自己堂堂王师岂能连一个小小的桑乾镇都拿不下?知难而退,折了自己的面子是小,损了大军士气是大!硬是不听王智辩的话,非要在桑乾镇死磕到底。

    第三日凌晨,隋军攻城相持不下之际,刘武周与突厥骑兵从左右两线同时突击,包抄隋军,桑乾镇内叛军也突然杀出。

    隋军措手不及,再加之连日攻城,人困马乏,又被叛军与突厥骑兵三面夹击,隋军支撑不住,如决堤之水般一溃千里。

    陈孝意见大势已去,仰天长叹,抢过一匹马来,领着亲兵奋力拼杀,冲出了重围,而王智辩就没陈孝意同志那般好运了,迎面撞上了刘武周,被刘武周一箭敲了砂罐。

    刘武周率领骑兵对陈孝意是穷追不舍,追得陈孝意是一日三惊,东躲西藏,因为刘武周知道陈孝意不是王仁恭,这家伙文官出身,打仗虽是个二百五,但为官清廉,在朝廷里还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官,是隋朝的死党,而且在雁门郡是深得人望,若是让他回了雁门,那雁门可就不好打了。

    平日里白白净净,还有些洁癖的陈孝意被刘武周追杀得脸都顾不上洗,蓬头垢面,破衣烂杉,活脱脱一个难民乞丐,当他逃回雁门城时,守城卫士愣是没认出来,还真把他当乞丐了,把陈孝意给气得发昏,直到他出示了郡丞印信才证实了他的身份。

    刘武周本想趁机攻下雁门城,但见雁门城守备森严,而自己又仅带了骑兵,不利于攻打坚城,便撤兵回师。

    此次首战大胜刘武周不仅歼灭了雁门隋军主力,收获了大量兵器物资,更重要的是一举在军中树立起了至高无上的威望,彻底打消了众人心中的疑虑,使全军将士对他更加信服,同时刘武周也声威大震,打响了旗号,周围的豪杰百姓纷纷依附旗下,这时候的刘武周才算是真正站稳了脚跟,而雁门郡经此一败,再无还手之力,只有固守挨打的份了。

    全军修整了十余日,刘武周便大手一挥,率军剑指南边的楼烦郡,面对刘武周大军的突然袭击,楼烦郡守被吓得可谓是大小便失禁,连夜打包金银细软出逃,连老婆儿女都没顾得上,可他才逃出家门便被自己的部下按住,交给了刘武周成了别人投诚的见面礼。

    不过刘武周也没想过要羞辱他,当即让人给他个痛快,可这家伙却吓尿了,流了一地,刘武周看这家伙的怂样,顿时哈哈大笑,这般要才没才,要胆没胆的饭桶也能当一郡太守?隋朝岂能不亡!

    刘武周也没兴趣再杀这个饭桶,奚落了一通,竟然还把他原模原样地放了,众人十分不解,刘武周说:“这样的饭桶,留之无用,放他回去,才能派得上用场。”

    见众人还是一脸懵懂,刘武周暗叹了口气,这些人什么时候才能跟得上自己的步伐,刘武周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了人才的缺失,指望这些蠢货助他成就大业,根本不现实,一定要招揽人才,尤其是独当一面的大将之才,总不能每次都是他亲自冲锋陷阵吧!谁都知道刀剑无眼,比如这次桑乾大战,他胯下坐骑身中五箭而亡,若是着五支箭射到他身上,不死也残,他可不想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便宜了别人。

    刘武周虽然无奈还是给这些脑残解释了一番,像楼烦郡守这样的废物,蛀虫,留下是浪费粮食,杀了是脏了刀剑,不如把他放回去,继续啃食隋朝这艘破船,让破船沉得更快。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对刘武周的智谋简直是打心眼儿里崇拜。

    然而刘武周的谋划虽好,可这楼烦郡守也太不争气,才放了没多久,就又被人当见面礼给捉了回来,跪在了刘武周的中军大帐里,刘武周看着这个饭桶心里那个气呀!这个家伙也忒废物了,放出去还没一顿饭的功夫就被抓了。

    刘武周为了自己的精心谋划,也为了自己地面子,也为了证明自己的计划是无懈可击的,还是忍着脾气把他放了,甚至还刻意敲打了他,若是再被抓住就把他剐了。

    可让刘武周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仿佛就是上天故意派来和他作对的一样,没错,那个饭桶又被人当见面礼给抓到了,送到刘武周面前请赏。

    刘武周脸色阴沉得都快挤出水来了,心里那个恨呐!恨这个不争气,讨死的混蛋,更恨那些把他抓回来,还自以为自己立了多大功的人,老太太吃柿子,光捡软的捏呀!有种把皇帝给我抓来呀!刘武周阴沉着脸重赏了那些把他抓来投诚的人,

    那几个人受了赏便兴高采烈的下去了,而这个草包被困在堂下,像条蠕虫一般瘫在地上,脸上满是献媚,却没有丝毫惧意。

    刘武周望着这个瘫在地上的王八蛋,你可骗了老子三次赏了,要死也不能让你死得太痛快。

    “来人呐!把这头肥猪拖下去,给我一刀刀剐了。”

    刘武周恶狠狠地说道。

    楼烦郡守慌忙放声求饶,叫爷爷,叫祖宗,什么上有八十老母,下有十几个嗷嗷待哺的婴儿,都搬出来了,可刘武周哪还听他这些,直接背过身去,这家伙这时候也来了力气,肥胖的身体奋力地挣扎着,两个士兵还真拉不住,随后又上来了几个膀大腰圆的士兵几搭手才把这家伙给拖下去。

    堂中众人都很疑惑,不是要放这家伙去祸害隋朝吗?怎么这会儿又给杀了?这一会儿杀,一会儿放,干啥呢?

    这时有个特别不长眼的家伙,哪壶不开,他还偏提哪壶,小心地发问了“大帅,您不是要放他回去吗?怎么现在又把他给杀了。”

    刘武周一听心里那个气呀!混账东西,猪脑子吗?难道看不出现在尴尬的气氛吗?刘武周冷漠的回了一句“这种废物配活在世上吗?”

    众人识趣地闭嘴了。

    ……

    汾阳宫,是隋炀帝在楼烦郡汾州的一座离宫,大业二年七月,煬帝自江都还驾洛阳,便命人在汾州西北四十里处的汾河源头管涔山修建了行宫,取名汾阳宫,盛夏酷暑,临河盥漱,凉风凛然如八九月,凉爽怡人,乃夏日避暑之佳境。

    同时,汾阳宫作为隋帝巡视北方边陲的驻跸之地与晋阳宫一样是隋朝控制北方诸郡,抵御突厥的前敌指挥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长安宫有的硬件,汾阳宫全都有,类似于一个皇宫硬件的备份,囤积了大量的财帛以供隋帝驾临时享用。

    不过隋炀帝这些给自己精心准备的的享用之物,现在都落在了刘武周手里。

    刘武周与众将站在管涔山下望着座依山而建,山林掩映,碧水环绕,宛如琼瑶仙宫的宫殿群,心绪激动如潮,澎湃汹涌。

    刘武周领众将登上管涔山,踏入汾阳宫门,放眼望去都惊得目瞪口呆,朱墙碧瓦,雕梁画壁,镶金嵌玉,屋顶檐路之上雕刻的仙人走兽栩栩如生,白玉石围栏上的山川浮雕映照山河,气魄宏大,秀丽的的管涔山水与辉煌的宫殿群完美结合相顾辉映,宛如琼瑶仙宫。

    是贫穷限制了他们的想象,还是这富丽堂皇的宫殿群完全超越了他们的想象?现在他们是傻傻分不清了,不过这不重要,因为现在这里属于他们了。

    汾阳宫的所有宫人佳丽都集中在宽阔的广场上,刘武周站在大殿高台之上,接过汾阳宫监递过来的名册,俯视着那些美人佳丽,心中那是一个激动,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但刘武周同志可不是一般的好色之徒,他端得很稳,而且他早已为这些佳丽规划了去处。

    刘武周让人把汾阳宫中的佳丽和财物整理成册,全部献给了“干爹”突厥始毕可汗。

    始毕可汗对“干儿子”刘武周的恭顺,格外高兴,既然干儿子送了厚礼,那自己也该有些回礼才是,于是始毕可汗便命人准备了两千匹良马回赠刘武周,面对干爹的厚赠,刘武周自然是感恩戴德,五体投地地去舔突厥人的臭脚。

    随后刘武周又以突厥所赠战马组建了两千骑兵,兵锋愈发强盛,不久又在突厥兵力的支持下两面夹击,攻克了定襄,突厥赠狼头纛旗,赐封定杨可汗。

    此时刘武周拥兵十余万,占地数郡,地跨千里,兵多将广,又有突厥支持,以为依靠,刘武周同志心潮前所未有的澎湃了,想到当年自己被家人小视,赶出家门,这些年身在军旅,屈居人下,受尽了冷眼,谁能想到如今自己也能成此大业,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我刘武周还要当皇帝,得天下,让曾经那些小看我的混账们都跪在老子面前摇尾乞怜。

    这世上总有些人们无法脱离的怪圈和惯例,例如许多发了横财的暴发户,总喜欢大肆炫耀挥霍自己的财富,都好像急着要告诉全世界,我发财了,有钱了,是很有钱的那种!就像一个在街边揽客的低级妓女,甩着浸了香水的老太太裹脚布大声地喊:快来巴结我呀!快来呀!先到有糖吃!而刘武周同志就是这样的一个暴发户。

    自古以来当皇帝都有一条默定的常规程序,首先你要先扶植一个傀儡老板做挡箭牌,然后称王巩固权威,然后再搞个封建迷信,造个祥瑞什么的,再是皇帝禅位,自己再三让三辞,最后才是万般无奈,登上帝位。

    而我们的刘武周同学,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搞那么多幺蛾子干嘛!费事,直接跳级到最后一步,多痛快。

    于是刘武周便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他的登基大典,而最要紧的无疑是他登基时要穿的那件金丝龙袍,才织好外衣,刘武周就迫不及待试穿在了身上,说是试穿,却久久不愿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