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下雪了
情人节之后，花超实在是想不通，一直都是好好的，怎么忽然就分手了。他又给刘文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
花超也不想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无奈的退了刘文的票，一个人回到老家淮州。
淮州是个北方的老工业城市，冬天的天空总像蒙了一层灰。逐渐破败的阴冷城市，空气中永远漂浮着一股煤灰的刺鼻气味，有一种说不出的颓废感。
后来花超学到了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家乡，叫做蒸汽朋克。
花超是独子，父母都是退休工人，早年从南方来到淮州，在当地生活圈子很小。
他们平日老宅在家里，过春节也没几家亲戚可跑。花超回了家，老两口终于有了个倾诉的对象。
平时花超对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讲述总是不太耐烦，这次因为刘文的事情，他心里烦闷，和老人聊天倒是成了一个分散精力杀时间的好方法。
于是从大年三十到初三，几天时间花超把淮州最近一年的大小新闻八卦都学习了一遍。
这些新闻大部分都是家长里短，但其中有一件事情让花超印象深刻。
花超隔壁楼的张叔家的女儿张艳去年夏天游泳溺水淹死了。
这本来就是让张家非常难过的事情，但是就在大过年的这几天，殡仪馆的停尸房又不知怎么尸体被动物啃了。
女孩的身体少了一大块。耳朵，鼻子都没了。家属在火葬场闹了很久。
殡仪馆解释说可能是被野狗，野猫什么的溜进来了把尸体啃掉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么身体少了起码小半啦，不可能是小动物啃咬的。
一段时间里坊间传闻说是有人盗割尸体当羊肉去卖，导致最近各家各户都不敢买羊肉了。
张艳比花超小六七岁，在他印象里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上学时花超在小区里还经常逗她玩。
“人生苦短啊，这么年轻轻的，就没了。死了还没有个全尸。”花超忽然感伤起来。
在感伤中他又想起了刘文。他拿起手机拨了刘文的号码。
电话中再次响起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从年初二，刘文的电话就开始关机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花超感到有些不安，每隔几分钟就又拨打一次刘文的电话，但始终是关机状态。
这时窗外开始飘起雪来，雪越下越大，灰暗的城市逐渐开始被一层糖霜包裹起来。衰败的城市被这层糖霜包裹，变得朦胧和美丽起来。
第二天一早，花超起来向外一望，窗外整个都是白茫茫一片了。
花超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在南方，很久没有见到雪了，他套上一件大衣，便跑出门去。
一群小孩在人行道中央撒着欢打雪仗。雪球飞的满天，行人都绕开行走。花超忽然童心萌发，也下场团起雪球和小孩子们追打起来。
一个年轻女子却径直从战场中间穿过，灰白色羽绒服的连帽拉的低低的，把脸遮住了大半。
当那女子从花超面前通过时，花超忽然感到一阵灼热感从他的脚底一直传到头顶。在寒冷冬天的户外，汗水竟然在几秒内浸湿了他的头发。
这时一个雪球打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她却继续无动于衷的快步行走。
又一个雪球不偏不倚打在她连帽的帽檐上，小孩子们感觉自己闯祸了，忽然安静下来。
女人停下来，掀起连帽拍了拍头发，一句话也没有说，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
花超看到了女人的脸，整个人呆住了，虽然把长发剪短了，但他仍然能够一眼认出那张脸，那正是刘文。
瘦削而有立体感的脸衬的五官非常突出，特别是一双眼睛大大的，只是现在这张脸苍白而呆板，那双大眼睛也空空的没有生气。
而这时候花超身体的灼热感更加强烈，汗水顺着鼻尖滴了下来。
“刘文怎么会来淮州，难道回心转意专门过来找我？我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会忽然这么热？”花超想。
他喊了一声：“刘文！”声音足够大，路上的人都望向他这边。
然而刘文却没有任何反应，速度没有减慢，直接越过了他，按原来的节奏和方向继续向前走。
花超转身跟了上去，又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应。
“难道我认错了？”花超想。
他跑起来去追。刘文好像并没有加快速度，但花超却怎么也赶不上。
刘文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仿佛是漂浮在雪地上。
花超一路跑着追过去，最后跟进了一条小巷。
这条小巷很深，花超跟着转了几个弯，当转最后一个弯时，小巷到底了，这是一个死胡同。
然而当花超走到死胡同的尽头时，刘文却像鬼一样的消失了。
他身上的灼热感也忽然消失了。湿透的内衣和头发在寒风中瞬间降温，使他整个人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花超打了个冷颤，茫然的望着小巷尽头的墙壁。
他又沿着巷子来回走了几次，仍然一无所获。
这条小巷没有任何分叉，小巷两侧都是城郊典型的低矮破旧的老平房，房门紧闭着，自己不可能跟丢。
他掏出手机再次呼叫刘文的号码，仍然是关机。花超有点慌，真的见鬼了吗？
花超再次走回小巷的尽头，小巷的尽头三面都是斑驳的灰砖墙。这是几栋房子的背面。
小巷背阴，阳光很难照进来，也没有什么人进来，墙角下的雪印着清清楚楚的两组脚印。
一组是花超来回折返的脚印，另一组脚印到了墙边就忽然消失了，那就是刘文消失前留下的最后痕迹。
只有一种可能，刘文跃过了这面墙壁到了另一边。但这怎么可能，只有武侠电影里才有这样的场景。
这时花超注意到，脚印旁边的墙上有一个小小的褐红色印记，那是一个向内的圆形螺旋。
他注视着螺旋，也许是刚才跑的太急了，花超忽然一阵虚脱，感觉那螺旋动了起来，好像一个活的隧道。
花超定了定神，暗自骂了一句见鬼，今天发生这些事真的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花超也不想一副死皮赖脸的样子，无奈的退了刘文的票，一个人回到老家淮州。
淮州是个北方的老工业城市，冬天的天空总像蒙了一层灰。逐渐破败的阴冷城市，空气中永远漂浮着一股煤灰的刺鼻气味，有一种说不出的颓废感。
后来花超学到了一个词来形容自己的家乡，叫做蒸汽朋克。
花超是独子，父母都是退休工人，早年从南方来到淮州，在当地生活圈子很小。
他们平日老宅在家里，过春节也没几家亲戚可跑。花超回了家，老两口终于有了个倾诉的对象。
平时花超对老人家絮絮叨叨的讲述总是不太耐烦，这次因为刘文的事情，他心里烦闷，和老人聊天倒是成了一个分散精力杀时间的好方法。
于是从大年三十到初三，几天时间花超把淮州最近一年的大小新闻八卦都学习了一遍。
这些新闻大部分都是家长里短，但其中有一件事情让花超印象深刻。
花超隔壁楼的张叔家的女儿张艳去年夏天游泳溺水淹死了。
这本来就是让张家非常难过的事情，但是就在大过年的这几天，殡仪馆的停尸房又不知怎么尸体被动物啃了。
女孩的身体少了一大块。耳朵，鼻子都没了。家属在火葬场闹了很久。
殡仪馆解释说可能是被野狗，野猫什么的溜进来了把尸体啃掉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么身体少了起码小半啦，不可能是小动物啃咬的。
一段时间里坊间传闻说是有人盗割尸体当羊肉去卖，导致最近各家各户都不敢买羊肉了。
张艳比花超小六七岁，在他印象里是一个很可爱的小女孩，上学时花超在小区里还经常逗她玩。
“人生苦短啊，这么年轻轻的，就没了。死了还没有个全尸。”花超忽然感伤起来。
在感伤中他又想起了刘文。他拿起手机拨了刘文的号码。
电话中再次响起提示音：“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从年初二，刘文的电话就开始关机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花超感到有些不安，每隔几分钟就又拨打一次刘文的电话，但始终是关机状态。
这时窗外开始飘起雪来，雪越下越大，灰暗的城市逐渐开始被一层糖霜包裹起来。衰败的城市被这层糖霜包裹，变得朦胧和美丽起来。
第二天一早，花超起来向外一望，窗外整个都是白茫茫一片了。
花超从上大学开始就一直在南方，很久没有见到雪了，他套上一件大衣，便跑出门去。
一群小孩在人行道中央撒着欢打雪仗。雪球飞的满天，行人都绕开行走。花超忽然童心萌发，也下场团起雪球和小孩子们追打起来。
一个年轻女子却径直从战场中间穿过，灰白色羽绒服的连帽拉的低低的，把脸遮住了大半。
当那女子从花超面前通过时，花超忽然感到一阵灼热感从他的脚底一直传到头顶。在寒冷冬天的户外，汗水竟然在几秒内浸湿了他的头发。
这时一个雪球打在了那个女子的身上，她却继续无动于衷的快步行走。
又一个雪球不偏不倚打在她连帽的帽檐上，小孩子们感觉自己闯祸了，忽然安静下来。
女人停下来，掀起连帽拍了拍头发，一句话也没有说，面无表情的继续向前。
花超看到了女人的脸，整个人呆住了，虽然把长发剪短了，但他仍然能够一眼认出那张脸，那正是刘文。
瘦削而有立体感的脸衬的五官非常突出，特别是一双眼睛大大的，只是现在这张脸苍白而呆板，那双大眼睛也空空的没有生气。
而这时候花超身体的灼热感更加强烈，汗水顺着鼻尖滴了下来。
“刘文怎么会来淮州，难道回心转意专门过来找我？我的身体怎么了，怎么会忽然这么热？”花超想。
他喊了一声：“刘文！”声音足够大，路上的人都望向他这边。
然而刘文却没有任何反应，速度没有减慢，直接越过了他，按原来的节奏和方向继续向前走。
花超转身跟了上去，又喊了一声，仍然没有回应。
“难道我认错了？”花超想。
他跑起来去追。刘文好像并没有加快速度，但花超却怎么也赶不上。
刘文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人仿佛是漂浮在雪地上。
花超一路跑着追过去，最后跟进了一条小巷。
这条小巷很深，花超跟着转了几个弯，当转最后一个弯时，小巷到底了，这是一个死胡同。
然而当花超走到死胡同的尽头时，刘文却像鬼一样的消失了。
他身上的灼热感也忽然消失了。湿透的内衣和头发在寒风中瞬间降温，使他整个人感觉到刺骨的寒冷。花超打了个冷颤，茫然的望着小巷尽头的墙壁。
他又沿着巷子来回走了几次，仍然一无所获。
这条小巷没有任何分叉，小巷两侧都是城郊典型的低矮破旧的老平房，房门紧闭着，自己不可能跟丢。
他掏出手机再次呼叫刘文的号码，仍然是关机。花超有点慌，真的见鬼了吗？
花超再次走回小巷的尽头，小巷的尽头三面都是斑驳的灰砖墙。这是几栋房子的背面。
小巷背阴，阳光很难照进来，也没有什么人进来，墙角下的雪印着清清楚楚的两组脚印。
一组是花超来回折返的脚印，另一组脚印到了墙边就忽然消失了，那就是刘文消失前留下的最后痕迹。
只有一种可能，刘文跃过了这面墙壁到了另一边。但这怎么可能，只有武侠电影里才有这样的场景。
这时花超注意到，脚印旁边的墙上有一个小小的褐红色印记，那是一个向内的圆形螺旋。
他注视着螺旋，也许是刚才跑的太急了，花超忽然一阵虚脱，感觉那螺旋动了起来，好像一个活的隧道。
花超定了定神，暗自骂了一句见鬼，今天发生这些事真的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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