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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四章 邀请

    让欧阳发叫做“小华”的人就是武华,是沈欢两年前所收的学生之一。

    也是沈欢最为得意的弟子!

    这个才十三四岁的男孩聪明好学,还有着自己的思想。当年才十多岁就有魄力要老师沈欢送他到海州大学去学习,展现了与其他学生的不同之处。

    沈欢如他所愿,让欧阳修破格录取了他,作为海州大学年纪最小的学生!

    这些年,除了努力吃透老师沈欢所教授的知识外,还跟在欧阳修父子身边,依靠他的聪明,得了不少好处。

    欧阳发也就罢了,单是欧阳修,作为现今天下最负盛名的文人,功底当然是深厚的。词章文学天下无双,武华得他提点,当然会有所收获。

    不过欧阳修到底年纪大了,实在无法手把手教学生,就是海州大学的日常事务,也不能事事躬亲了。作为欧阳修的亲儿子,欧阳发当然有义务替父亲分忧。

    好在经过这几年的发展,《海州日报》这个报纸已经走上了正常的轨道。欧阳发也可以放手去干其他的事务。慢慢地,海州大学的日常工作已经转手到欧阳发身上,由他去操劳了。

    武华这些孩子当年还是欧阳发去挖掘的,大家都在海州大学,两人当然熟得很。

    “欧阳叔叔……”武华对欧阳发充满了尊敬,“老师公务繁忙,耽搁一下也是正常的。欧阳叔叔就在大学里头,不用出去,等一下也是应该的嘛!”

    “呵!”欧阳发扔下手中的书,“忙?你家老师估计是在家忙着逗孩子玩吧?”

    武华大窘。他的老师沈欢对于才两岁的儿子的宠爱那是整个海州城的人都知道的,走在大街上,百姓们弄不好能看到他们的知州大人让儿子坐在肩膀上一起逛街呢!

    实在是丢尽了大官员的骨气与风度!

    这是官场之人对于这个毫无威严的知州大人的风评!

    武华不好背后说老师的坏话,只能转而一指欧阳发丢在石桌上的书籍说道:“欧阳叔叔,这最新的《资治通鉴》编得如何了?”

    欧阳发果然转了注意力,拿起书,拍了一下,道:“公休兄等人编史的功力越来越深厚,也越有趣味了!”

    《资治通鉴》是司马光的大作,早些年就得了皇帝的帮助,给他人力物力,让他把这一史书编好,还赐名《资治通鉴》。有了沈欢印刷利器的依靠,这些年是一边修一边刊印发表。

    不过司马光与历史上到洛阳窝了十几年大不相同了,几年下来,还在相位上坐得稳稳妥妥。作为一个大帝国的相国,面对诸多事务,实在是抽不出太多时间精力花在编史上。

    得了父亲嫡传的司马康只能代父出征了。由司马光统筹安排,司马康则带领一帮志同道合的文士做具体的事情,比如查找资料,核对史实之类的事,全由他们去做。甚至某些朝代的史实就由他们执笔,司马光则最后审编,一举成文。

    此书要历史上赋闲的司马光都修了十几年,现在断断续续,进度当然快不了。除了一开始的几卷外,这两年下来,成文也就三五卷而已。

    欧阳发与司马康关系铁得紧,对于这些当然了解得通透,所以才说司马公休编史功力深厚。

    武华闻言一脸神往地道:“司马相公道德无双,天下景仰,真希望能见着他老人家一面啊!说起来,他老人家还是我的师祖呢!”

    欧阳发笑了:“你不说我还没注意,现在想起来,当年子贤拜司马相公为师,至今也都六七年了,时间这东西,过得可真快呀!哈哈,再过六七年,小华估计你也能像你家老师一样牧守一方了!”

    武华惭愧地道:“这个学生可不敢想象。老师当年年不过十六,即名动公卿,天下闻名。如今学生也十四了,再过两年,不可能有此成就!”

    欧阳发叹道:“你家老师是占了诗词的便宜!说到这里我可就要怀疑他是怎么教学生的了,怎么你这些弟子做起诗词来都没有一点他的风范呢?想当年他的诗词文章,那可是首首经典呀,甫一出手,天下即可传唱。那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气势!到你们这一代,可就不见了影儿,要是你也时不时写些经典的诗词,以我大宋对于文人的看重,成名也是瞬息之事而已!”

    武华更惭愧了:“欧阳叔叔,老师说了,诗词只是小道而已,小不可齐家糊口,大不能治国安邦,实在没有丝毫利处。因此于诗词一道教得也不大落力,相反其他格物致知之学,倒是很是费心。”

    欧阳发摇摇头:“我倒是忘了,你现在最擅长的则是天文物理,格物之道。听说你前些时候造了个什么远镜?”

    武华一听两眼发光:“欧阳叔叔,是望远镜!一镜在手,可以看清几里外的事物,纤毫毕现!是学生用西洋人传进来的玻璃等物制造的,根据光线反射折射等原理……”

    “别别!”欧阳发赶紧摇头摆手,“别和我说这些什么原理,我一听了就得头大!任你说得神奇,可惜我没见着!你说此镜给你老师没收了?”

    武华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还能造不?”欧阳发问了一下。

    武华先是点头,再是摇头,道:“老师说了,就是要造,也不能再让别人知道,这是军事机密!”

    当日望远镜出来的时候,沈欢一见之下,立刻把武华叫到无人之处,交代了一番。其中就有不能胡乱再造的勒令。至于已造的镜子,则送到了海军之处,由军人接管。至于造镜原理,也让武华烂死在心中,一段时间内不能宣扬。

    武华不是常人,一经老师解说,也明白了望远镜的军事作用。特别是在海上,能在几里外就了解到远处的情况,实在是一大利器!当然要作为机密严格把守了。

    欧阳发叹气了:“你那个老师呀,这两年也不知道搞什么,多少有点神神秘秘的了!”

    “哈哈,伯和,你在说谁神神秘秘?”一个大嗓门从亭外响了起来。

    欧阳发闻言大喜,站了起来,也笑道:“子瞻兄,怎么你也来了?”

    来人正是苏轼,一身便服,大大咧咧,潇洒无比。

    “苏大人,请座!”武华不敢怠慢,恭敬地请苏轼上座,奉上热茶。苏轼这家伙最好串门,到处走动,武华认识他也再正常不过了。有时也得到此君的指点,于学问之上也颇有获益。

    苏轼取笑道:“你这小孩越来越客套了!”

    武华只能傻笑以对。

    欧阳发解围道:“子瞻,你就不要欺负人家孩子了!你难得清闲,这次怎么有兴致来小弟这里了?”

    苏轼看了下四周,反问道:“不是子贤说有重大的事情要与我等商量么?派人通知,让我来此处。怎么还不见他踪影?”

    欧阳发惊道:“子贤也约了你?”

    “怎么,他没和你说吗?”

    欧阳发摇头:“他让小华过来通知我在此处等候,没说约了你呀!他在搞什么东西?”

    苏轼愕然,与欧阳发相视一眼,神情一下子凝重起来,心头隐隐感觉不大轻松了。

    苏轼抽了口冷气:“子贤这家伙一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一旦找起我们来,也是个大麻烦呀!想想这两年,我俩给他当牛马来使,唉,真是交友不慎呀。估计这次又有我等好受了!”

    欧阳发也只能苦笑:“好不容易才把《海州日报》这个烫手山芋摔掉,才清闲没几日,难道又要我去抛头露面了?子瞻兄你是朝廷命官还说得过去,我只是恩荫了个虚职而已呀!”

    两人不由摇头感慨遇人不淑。

    末了欧阳发转头问武华:“你老师可说为了何事约我等?”

    “学生不知。老师没说,学生也没问。”武华恭谨地回答。

    苏轼摇头不已:“真没趣,又出了个必恭必敬的小学究,真浪费了你家老师的新学新思想!你这小家伙人倒是聪明,早知道由我做你老师得了!”

    欧阳发打趣不已:“由你做老师?难道由你这个老师天天带着个学生去逛青楼艺馆不成?唉,你家夫人怎么就不管管你这个大胡子呢?”

    苏轼大是尴尬,解释道:“我这是去体验生活,与一般的俗人不同。你看那些青楼女子,技艺高超之人,哪个不欢迎苏某去坐一坐,听一听曲呢?”

    欧阳发点头:“当然要听一听,之后再由你这个苏大才子写一两首艳词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苏轼难得脸红了一下,心虚地看向武华,发现这个后辈眼观鼻鼻观心静静地站立一旁,脸色沉静,看不出神色;这才松了口气,不敢再搭话。

    其实他不知道武华已经在心里哈哈笑得人都要疯了,要不是这些年经过沈欢的摧残把脸皮锻炼得刀枪不入,也许早就表露出来了!

    苏轼又说话了:“武家小伙子,苏某考考你吧。这次你老师约我等两人,你能猜到是何事不?”

    “学生愚昧,猜不到!”武华无奈地回答。

    苏轼满意了,转而问欧阳发:“伯和兄以为是怎么一回事呢?”

    欧阳发不动声色,反问:“子瞻兄来海州两年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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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继续长小JJ。晚上还有一章,今天要更够一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