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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二哥有难(下)

    玉珠把风,安绮凌负责亲自干坏事。

    她先是跑到厨房里鼓捣了一番,端出了一碗白水一样的清汤,俩人趁着四下无人,溜到了后院门房处。

    “玉珠,你去和小六子说话,把他叫到别处,不要让他看到我去过马房。”两人躲在拐角处小声商量着。

    “小姐,我不敢去,我不知道说什么。”玉珠胆小,不敢去。

    “你去问他渴不渴,累不累,让他到门房里喝点水。”安绮凌给她出主意,“我动作很快的,见我出来,你就可以走了。”

    “那小姐你要快些出来啊。”玉珠委屈,但别无选择,只好一个人走了出去。

    安绮凌见门口的小六子进了门房里面,赶快猫腰溜进马厩。但是一进去就看到马厩里面拴着好几匹马,她一下懵了,哪个是那红娘的。

    外面的玉珠见小六子从门房里走出来了,急得原地团团转。

    “玉珠,你怎么了。”小六子好奇的问她。

    玉珠急得直抓头,急中生智,随口瞎编:“我的发簪不见了。”

    “发簪?”

    “就是那个黑色的,短短的,有一个珍珠的。”玉珠继续胡编。

    “我帮你找找,是在这附近不见的吗。”

    “就在这附近,”玉珠把小六子领到门房远离马房方向的另一侧,又特意嘱托道,“这个发簪是小姐送给我的,可一定要找到啊。”

    安绮凌那边在马厩里转了一圈,觉得最外边这匹头上有红缨的马最面生,想到那媒婆穿戴一身红,一准就是这匹了。

    她绕到马槽对面,对着那头上有红缨的马儿坏笑道:“乖马儿,你不要责怪本小姐,谁让你给坏人拉车干活,快喝了这碗十全大补汤。”

    她端着碗凑过去,怼着马儿的嘴,让它喝了个一干二净。最后她满意地拍拍那马儿的额头,听到远处玉珠的说话声音又传来,慌忙收了碗,溜了回去。

    马儿忽闪着大眼睛,低头继续啃吃着草料,马脖子后面缰绳上绣着的大大的季府两个字,竟然会有人看不到。

    安府另一头,今天定北王突然造访,一行人是从后门进来的,没有直接入中厅,只道是有要事商议,不便声张。待入了侧门偏厅见到了安以致安太医,其中一人拿出一封信柬递给安老爷。

    “季将军敬启,部下自日前抵南部德广,征调五百骑兵已随南守军围困德广东部遂德镇一带,鼠疫复燃一事不假,德广守兵尽数病疲。德广府已尽查,乃是有药商借天灾之名,在当地饮水源处播种毒药,目前捉拿收押五人,谓皇都永安城安氏药局郎中和药师等,主犯名为安俊睿。此乱不日平定,另书兵部刘振已刘侍郎已递出。”

    “皇都永安城安氏药局郎中和药师,主犯名为安俊睿。”这句如此惊心动魄,安老爷不禁发出声音又读了一遍。

    安老爷在椅子上还怎能坐住,命下人立即到药局里把夫人和少爷找回府。

    “告诉他们事情非常紧急,要马上回府,不用多问,”安老爷嘱咐道,“你速去,不要声张。”

    等到萧玲珑和安俊峰推门进来时,他在屋子已经踱步了好几个来回。

    “兵部的书信今天还没有到,”定北王这边的主事高池对安老爷几人说,“待兵部书信一到,与不久前枢密院的上书一并,就可印证坐实。”

    “安氏药局在南部才建分号半年有余,做的只是粗级草药的买办,怎么可能去做投毒之事,”安以致顿足,“俊睿带商队到南部赈灾,岂有去害人之理。”

    “南部鼠疫我亲自去过防治,起因是前年稻米丰收,农民建暗仓待价而沽,到了转年夏末粮食还屯在库里,引得硕鼠泛滥,再加上暗仓的稻米霉变,低价外抛,才有的鼠疫扩散。”萧玲珑正色道。

    这鼠疫虽是天灾,也是人的行为所引起的,但是说这是投毒,她是一万个不同意的,她那几月里奔波劳累,鼠疫的来源和扩散情况她自然熟知。

    “鼠疫的治疗方式,防疫的用药配法都由太医院药局登记在册后下放,南下赈灾的商队何止安俊睿一处,”安俊峰补充道,“家弟自己是医者,秉承治病救人,书信中的德广府是否在此事上有疏漏之嫌,还请各位大人明察。”

    “兵部上报后,不日御史台审刑院自会审理。”高池只是冷静地对安家几人陈述道。

    “今日起,请安府闭门谢客,人员不必外出,交由城防军代管府上守卫之职。”另一位身穿便装的将领站出来拱手道。

    “这是软禁,岂有此理。”安以致甩袖怒道。

    “请恕在下军令在身。”那将领又拱手道。

    高池在一旁补充说:“投毒一案多有牵涉,请各位务必按令行事,”接着他拱手又问道,“近日来安二少爷与家中往来书信,不知可否能交予在下参考。”

    安以致无奈,只得答应稍后在书房内找出以供查阅。

    一行人中的季景熠从进来到现在始终没有说过什么,他在这侧厅里随意地走动了几步,对着挂在墙上的几幅字画认真地看了一会儿,落款上的娟秀小字他倒有些印象。

    他坐到厅内一侧的椅子上,待其他几人的谈话结束,才开口说:“安家两代在太医院任职太医,安氏一族的医术和人品本是不该被外人随意置疑。”

    但是季景熠突然抬头面向安俊峰,眼神落在了他身上,话锋一转缓缓问道:“安俊锋安太医,之前的锦盒可否安置妥当了?”

    安俊峰被这么一问,一时语塞。

    季景熠抿着唇不禁摇了摇头。

    他站起身在屋子内走了几步,在墙上的字画前站定了身子。

    “这画中树高林密,草木丰腴,特别是这几棵怪树画得真好,老茎磐遒尤其生动,”他对着一幅画夸赞几句,转身对着安夫人微笑着说道,“兴许是南部的风景了,南部我去的少,有机会也要去观山逛水一番。”

    萧玲珑心中一颤,她知道这画中是神蛇山,她的父亲一代毒王萧子羲就定居在那里。江湖上流传的几个至毒之物多出自他之手,其声名狼藉,被世人所不齿。尤其那里是南部旧朝遗落之处,今朝百姓人人喊打理所应当。

    萧玲珑心中明白,人们说安俊睿下毒没有道理,那要是他的外公是前朝余孽,毒王萧子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