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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小丫头还有两幅面孔

    自从文雅淳那日在赏诗大会上一诗扬名,文府门前一改往日萧条,来往宾客应接不暇。文府里本来人手就少,这么一来更是忙的不可开交,安绮凌也备了贺礼再次前去祝贺了一番,但是哪怕是文婶婶也都只能和她客套上几句话,更不要说文雅淳,就连她也没能和他说得上一句话。

    自那次,安绮凌已经有一阵子没有见到文雅淳了,想去像以前那样到他家里玩闹,或者去考考他的功课,但是又担心自己打扰到他谈书会友。

    安绮凌开始觉得平日里出门胡闹不再有趣,再加上安老太太在府中坐镇,最近她只好乖乖地在家里做些大家闺秀一般的学琴养花之事。

    今天看到给爹爹纳妾说媒的红娘一来,她就扔了手上的女红跑到中厅打探。刚刚又带着玉珠在后院马厩做了坏事,回来后就躲到自己房内假装在乖乖读书。

    玉珠见自家小姐安心读书,便去取了糕点又煮了茶陪着。

    “小姐,你是想文公子了吗。”玉珠看着自家小姐在纸上画着的半张人脸画像,模样分明是文雅淳的样子。

    安绮凌不作答,收了笔墨又翻起一本薄册子看了起来。

    “小姐与文公子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玉珠在一旁倒茶说道,“小姐和他又是年龄同龄,正好凑成一对。”

    “什么一对儿,我们俩本来就是好朋友。”安绮凌假装听不懂的样子。

    “到了年纪,文公子要娶妻,小姐要嫁夫,可不就是一对儿吗。”玉珠笑嘻嘻地问。

    “好啊,你敢拿我取笑。”安绮凌抓了玉珠就要给她挠痒。

    “本来就是,我看小姐这几天不是念叨着文公子的诗就是在纸上画他的模样,我看小姐这是害了相思病了。”玉珠不依不饶。

    “不许你胡说。”安绮凌羞红了脸。

    “文公子这次在永安成出了大名,正好和小姐郎才女貌,回头一准有媒婆给上门提亲。”玉珠已经联想到自家小姐被提亲的样子了。

    “我才不要,”安绮凌更加害羞,又固执地说道,“我才不要找媒婆提亲。”

    “那要谁给说亲呢。”玉珠问。

    “我希望是他自己亲自来和我说,”安绮凌微笑着歪头看着屋顶,一边想象着一边继续说,“我希望他那天骑着白马,在正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声对我说。”

    “不按习俗惯例,没有媒人说亲,老爷才不会把小姐嫁给他。”玉珠不同意。

    “哼,那我就坐上他的马背,让他带我走。”安绮凌不在乎地说。

    “小姐现在就想着和文公子私奔了,我要赶快告诉老爷夫人去。”玉珠笑闹道。

    “不许你去,看我这回非抓住你不可。”

    两人在忻然苑里打闹,全然不知道这个家未来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安府上空已乌云密布。定北王一行人完事告辞,仍然是从后门离去。

    由于上次季景熠根据暗查的密报,在城外的半路里截了边岭传入的降尘,这给暗中正等着抄查安氏药局的一众搅了局。

    朝后他又给枢密院递了折子,只讲是北部驻兵来禀报的情况,自己顺便查明究竟,认为此事只是少量特殊药品的引用,没有犯罪之实,算是给安俊峰做了背书,也打了要借此针对安家的人的脸。

    等到了这次安俊睿在南部事发,御史刘画栋立即上书要求任定北王督管安氏一族看押逮捕的相关事宜,以免他又借口军部特令,私下里有自己的行事。

    这样一来季景熠在这件事情上做的任何决定都要经枢密院商议,即使他先人一步,又要给安家做开脱,但也要考虑一下枢密院里对他三番两次亲近安家的行为做出其他联想。

    季景熠独自坐车回季府,心下想着这次安氏药局在劫难逃,德广距离永安即使只算水路也要行上半月,所谓天高皇帝远,安俊睿的命靠要他自己注意保全了。

    车厢外传来几声嘶叫,拉车的马儿被勒了缰绳停了下来,接着车头边上赶车的侍卫骂了几句脏话。

    “怎么回事。”季景熠问。

    “无大碍,王爷您坐在里面不要下来。”赶车的侍卫连忙作答,只掀开了轿帘一小角,一阵马粪味道传来。

    季景熠用袖口掩鼻,稍稍掀大了些帘布,看到马车前面车架上尽是甩落的马粪。

    那侍卫也被喷了一身,在车尾胡乱找了块毯子刮擦着身上的污渍。

    “王爷还需受些委屈,在车厢内稍等片刻。”侍卫找了木桶来,打水冲洗马车。

    “我就知道那小丫头没干好事。”他一边忙活着一边低声埋怨。

    “什么小丫头。”季景熠问。

    “就是几天前在天香楼王爷叫我过去看的那个小丫头,”侍卫回答道,“刚才在安府门房,我看到她给这马儿吃了什么东西。”

    “安家三小姐吗。”

    前几日他和方杰修、顾瑾瑜三人在赏诗大会时饮酒闲聊,那时刚好遇见安绮凌一身淑女打扮,让这两人直夸貌美。季景熠特意让人把那天在永安城外截商队时候被安绮凌偷袭踩在脚下的侍卫叫到酒楼认人,让他给另两位评判这安绮凌到底美不美。

    这侍卫名叫陈凡木,一向嘴下不饶人。

    那天他看到安绮凌那身打扮一时没有认出来,偷看时候被对方发现又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竟然把自己被这小姑娘绊了个狗吃屎的丑事都忘在一边,连夸好看。

    等到经季景熠提醒永安城外的事,他才把两张脸印在了一起。想起他因为那次的一时粗心疏忽竟然让一个黄毛丫头打倒在地,被其他侍卫取笑了好几天,他马上更改刚刚的结论,说这女人的美丑不能只靠外表长相,还要考虑品行。

    “我当时在马车那里看她进了马厩喂马,当时看马儿没什么异样,谁能想到这到了半路上窜稀。”陈凡木恨得牙根直痒。

    “哈哈,好了好了,这小姑娘的两下子你又不是没见识过。”季景熠笑他,心下想着那天在城外安绮凌骑着马,身穿月牙色外衣手抚柳枝的样子。

    “这小丫头,人前两幅面孔,以后再见了她,我非得给她戳穿了不可。”陈凡木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