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是我的问题
挑高的客厅内，头顶是巨大的水晶吊灯，心芷萱拿着蛋糕躺在沙发里，舒舒服服的吃。
“萱萱，你少吃点。”高空说完就切块蛋糕递给熙灿灿，“许了什么愿望？”
“谢谢空哥。”熙灿灿笑着接过蛋糕，手指触碰到高空的手指，高空脑中火花四溅脑袋短路了，“期末考个好成绩！你呢？”
高空根本没反应过来，机械的跟着熙灿灿走向一边：“什么？”
熙灿灿看着高空，又问了一遍：“你呢？许了什么愿望？”
“你做我女朋友！”高空脱口而出，这是他刚才许的愿望。
高空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本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她，但是刚刚脑袋短路，竟脱口而出了。
熙灿灿的叉子还在嘴里叼着：“什么？”
高空心想反正已经说出来了，就推了一下眼镜，郑重其事的说：“我许愿，你能做我女朋友！”说完又慌忙补了一句：“你不用回答我，你再考虑考虑。”
熙灿灿拿出嘴里的叉子，把蛋糕咽下去，盯着别处思考了一下：“空哥，你是小心的哥哥，我只把你当哥哥，我们都把你当哥哥。”
“我知道，但我不是你的亲哥哥。”高空不甘心。
“空哥我家是花灿的，但是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花朝。所以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我没想过其他的，也没想谈恋爱。”熙灿灿看着高空，狠下心说，“真的对不起空哥，你别在我身上费心了。”
高空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成功，既然是心芷萱的室友，他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我知道，我知道。你加油，你一定会留在花朝的。”
但是表白被拒绝还是有点难过的，片刻的寂静之后，高空说：“我去看看他们。”
高空拿了一块蛋糕，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边喝着啤酒。唐茶也离开喧闹的人群，走了过来，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高空看了一眼，心里盘算，这也是一个借酒消愁的主啊。
高空看着唐茶有些晃荡的坐在高脚登上：“你这是喝了多少了啊？还能喝吗？”
唐茶拿起酒瓶撞向高空手里的酒瓶：“干杯！新年快乐！”说完，仰脖又是一大口。
高空看着唐茶喝酒的样子，觉得这丫头挺豪爽，有点像心芷萱。看上去不像个会勾心斗角陷害人的样子，也不像个会惹是生非的人。
高空举起酒瓶撞向唐茶的酒瓶：“新年快乐！”
唐茶喝醉了，话开始多了起来，边说边哭，一句接着一句。不容高空插嘴，也不需要高空安慰，高空只要默默地听着就好。
半个小时候后，熙灿灿和心芷萱被唐茶的哭声吸引了过来。
“这干嘛呢？怎么哭成这样了？”心芷萱看着高空，“你倒是安慰安慰啊！”
高空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我倒是想安慰，也得能插得上话啊。”
“我告诉你！我爸没有出轨，他没有出轨！嘿嘿~他们离婚啦！咔嚓！一刀两断，离婚了！”唐茶已经醉了，头脑很不清晰，颠三倒四说个不停。
“我认识那个女的，她是我爸的手下，以前还来我家吃过饭呢。我不喜欢她，说话嗲声嗲气的，都是装的！”说完生气的看着高空，“可是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喜欢这种表里不一，装的很……装的……就很装的女生！”高空无辜挨骂，还点点头。
唐茶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他们离婚了，他们离婚了。呜呜呜……我没有家了。离婚了。我没有家了。呜呜呜……”
唐茶哭了好久，缓过一口气，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么？他们早就离婚了，早就离婚啦！他们还瞒着我，瞒着我……呵呵~你说有没有意思？他们说怕影响我高考发挥，所以没告诉我！多伟大！啧啧……”
唐茶大概是说渴了，拎起啤酒喝了一口，啤酒液带着些许酒花顺着嘴角留下。
唐茶伸出两根手指，看看觉得不对，又收回一根手指，满意的点点头。举着食指说：“高二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高二啊！”说着把左手伸向高空。
高空把她左手中指也给竖了起来，插入了唯一的一句话：“二。”
唐茶把手收回眼前看了看，挥了一下左手又重新收回中指，递到高空面前：“不对，是高二。”
高空挥一下酒瓶，没再纠正她。
“他们离婚了，还住在一起，就为了骗我，你说有没有意思啊。哈哈哈……”唐茶笑着笑着就哭喊了起来，“那你们倒是继续骗我啊，继续骗我啊！别让我知道，别让我知道……呜呜呜……继续骗我啊！”高空上手扶着唐茶，怕她从高脚凳上摔下去。顺势把她移到了沙发里。
“你别动我！别动我！难受！！好难受啊！”唐茶从沙发里支起身体，寻找高空。
看到高空手里没有啤酒：“继续喝啊，酒呢？酒呢？”
高空不想和她废话，拿起一瓶酒举到唐茶眼前。
唐茶很高兴，拿起自己的酒瓶和高空干杯：“来，庆祝我爸妈离婚！离婚啦！离……婚……”唐茶缓缓的放下举起的酒瓶，再也没有什么能支撑住她的身体，她趴在沙发里嚎啕大哭。
高空就坐在旁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听着唐茶的哭声越来越大，再越来越小。
从小就被宠爱的唐茶不过是个脆弱的女孩，也需要人安慰，也需要人保护。
在心芷萱和熙灿灿的安抚下，唐茶不再哭泣，起身举起酒瓶：“我决定了，我要租房子！我要出去住！我没有家了！我要出去住！我可以的，可以的！”
“加油！加油唐茶！加油小心心！加油小灿灿！”转过头，看到了高空，笑嘻嘻的举起酒瓶，“加油小空空！”
高空举起酒瓶喝了一口。
遮风挡雨的港湾消失了，她可以乘风破浪；平路坦途隐匿了，她可以披荆斩棘！唐茶享受的了万人宠爱的目光，也吃得了独立拼搏的苦。
幕夜深邃静谧，空中繁星点点，争相闪耀。
齐霁正紧裹大衣站在花园中抬头看星星，她的思绪还沉浸在跨年的喜悦中，沉浸在和她的男朋友一起跨年的喜悦中。
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由远及近：“你在怕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怕我碰你？你就这么讨厌我？”
齐霁回头看到季帅，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敞着大衣走向她。
齐霁没有明白季帅的意思：“唔？什么？”
季帅没有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用手带动衣服抿了一下衣襟，看看远方，站定在齐霁旁边，转头看向齐霁：“你就这么讨厌我？”
齐霁笑了：“说什么呢？我不讨厌你啊。”
季帅看着齐霁：“那你不让我碰你？牵手都不让。”
齐霁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左手死死的掐着右臂关节。
季帅转过身面对齐霁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紧张。季帅忍不住伸手想握住她的双臂让她放松下来，可谁知，齐霁还是后退一步躲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齐霁连连道歉。
季帅呵出一口气，抬起双十在空中表示不会再触碰她。
季帅也后退一步，放下双手，心说：看吧，还是讨厌我。
季帅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他心底的问题：“你真的是因为……觉得我是为你受伤了，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吗？你这是在施舍我吗？你这是愧疚吗？”
“对不起。对不起。”齐霁还因为刚刚季帅想要触碰她而瑟瑟发抖，
季帅看着瑟瑟发抖的齐霁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是施舍也是愧疚，唯独不是爱。
季帅回头看着屋内热闹的人群。高空和心芷萱扶着站在沙发上的唐茶，熙灿灿拿着空杯在厨房寻找着热水。
单慈小鸟依人的靠在南柯的臂膀里，看着南柯和单慈十指紧扣，相互玩弄着对方的手指。季帅都很羡慕。
别人的新年欢欢喜喜的，可是他的新年呢？女朋友在身边，他却不能碰一下，不能牵手，不能拥抱。他的女朋友就是在可怜他，施舍他。他的女朋友不爱他。
花园里飘下了微小的雪花，白雪晶莹，飘然而下，入地而化。一阵寒风卷着空中的雪花飞舞轻扬，雪花随风钻进季帅心口，好冷！
季帅目光落回齐霁的身上，齐霁还在轻微的颤抖，他冷笑了出来：“我们这恋爱还谈的什么劲啊？”
齐霁猛然抬头。
“我们分手吧。”季帅的眼神冷酷决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季帅推开玻璃门，大步穿过喧闹的人群，风衣卷走吵杂的叫喊。
“季帅，快来帮忙！”心芷萱和高空实在拉不住唐茶。
但是季帅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季帅！季帅！”心芷萱连喊了两声，不解的问高空，“这是怎么了？”
心芷萱回头的时候，余光发现齐霁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背影抽动。
心芷萱心说：这是什么日子？这怎么又哭了一个啊？
“老哥，你管茶茶啊。”心芷萱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就跑去了小花园。
“你这是怎么了，齐齐？”
齐霁不语，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头埋在手臂里，没有一点声音，但是身体上下抽动，分明是在哭。
“我看季帅走了。”心芷萱把毯子披在她身上，“你们吵架了？我们进屋，我们先进屋。”
齐霁不动，心芷萱也看不到齐霁的表情：“齐齐，你怎么了？你哭了？你和季帅怎么了？”
齐霁蹲在地上哭，心芷萱只好在旁边陪着，天很冷！齐霁哭了很久。毯子下的齐霁一直在颤抖。心芷萱抱住双臂，试探着问：“齐齐，我们回去吧，好冷啊！”
齐霁抬头，满脸泪痕，伸手搓搓心芷萱的臂膀。回过神的齐霁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毯子盖到心芷萱身上：“走吧，回去。”
齐霁站起来的时候，重心不稳，晃了一下。
“齐齐！”心芷萱扶住她，“没事吧？”
齐霁扶了一下额头，摇摇头。
心芷萱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了？这大过年的……茶茶在哭，你也哭……季帅又……”
齐霁听到季帅两个字，打断了心芷萱的话：“我们分手了。”
屋子里的人看着齐霁进门，刚要问一句怎么了？没事吧？就听到齐霁这句话脱口而出。语气平淡的，像是并不难过，只是在叙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可是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眼中分明带着不舍和自责。
单慈一个晚上都像考拉一样挂在南柯身上，现在考拉终于离开了她的树。
单慈拉着齐霁的手，齐霁的手冰凉，还在微微的颤抖：“分手了？谁提的？”齐霁不说话。
“一定是季帅了，一定是季帅。他凭什么提分手啊，”单慈说完又补了一句，“还在跨年夜提分手，没长心啊。”
南柯提醒一句：“小慈。”
单慈显得很不高兴，不满的嘟囔一句：“本来就是，哪有元旦提分手的。”
南柯过来看着齐霁：“真是季帅提的？”
南柯显得很不可思议，明明之前季帅那么喜欢齐霁，曾经拿着照片向众人炫耀，怎么会提分手。
高空和熙灿灿终于把唐茶按在沙发里，唐茶也是哭闹累了，在沙发里睡着了。
“齐齐，没事的，没事的。单身挺好的，你看我！是不是？”熙灿灿安慰人的方式真是不怎么样，旁边的高空心说：你可以不用单身，但是你拒绝了我。
高空想问“是不是季帅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想了想觉得这么问不太妥当，于是换了个方式问到：“是季帅的问题？”
齐霁终于说话了：“是我的问题。”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要怎么安慰？
“都快亮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齐霁打破了僵局，呼出一口气，“新年快乐！”
南柯拉住还要说话的单慈：“别问了，让她缓一缓。”
齐霁拍拍心芷萱的手：“小心，晚安。”
楼梯旋转而上，齐霁艰难的迈出每一步。每一步都无比漫长，未来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
“为什么是我？”高空不满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心芷萱不容置疑语气：“难道你让她一个小姑娘自己睡在客厅沙发吗？还是你想让南柯哥抱她？这里就你一个单身男生，你不把她抱回房间谁抱？”
心芷萱看着高空摊开手的样子，催促道：“你还不乐意了？还没说你占我们茶茶便宜呢？别墨迹，赶紧的！”
“这便宜我可不想占。”高空一边说，一边抱起唐茶，“扔哪个房间啊？”
“想什么呢？”南柯看看躺在身边的单慈语气宠溺温柔。
“南柯哥哥，你说真是季帅提的分手？”
南柯看着上方的水晶灯，想了想说：“不一定吧，齐霁不是也没承认。”
单慈十分肯定：“一定是季帅，不管怎么说，也不该今天提分手啊！”
“我觉得季帅还是很喜欢齐霁的。”南柯看了一会水晶灯，转头看着单慈笑了，“你别想了，快睡吧，都快三点了！”
单慈像是想起了什么，灵巧的翻个身面对南柯，满面愁容的说：“南柯哥哥，你说我三姐的事可怎么办啊。”
“你还真是操心啊。”南柯用食指顶了一下单慈的脑门，停顿了一下，“还是先别说了吧。”
单慈觉得头都大了，晃了晃脑袋；“算了，算了，不管他们了。南柯哥哥，晚安。”
南柯回手关上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单慈的脑门：“晚安”
漆黑光亮的桌子上的摆放着雕花镶金的果盘，洗手台前的镜子四周亮着柔和的光线，柔软洁白的羽绒被上铺着一条孔雀蓝颜色的床旗，与床尾凳的颜色刚好一致。
熙灿灿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孔雀蓝颜色的绸缎窗帘缓缓合上，再按一下，缓缓拉开。
花朝就是好，我要留下，熙灿灿决心更加坚定。心满意足的进入松软的世界。
软绵绵的力量四面八方的推向她，在黑暗之中，似是一张巨大的幕布裹住她。她用力的挣脱，用力的推开，可是没有一点力量，软绵绵的幕布再次把力量回击给她。
“救我，救我啊。”
一双手从幕布中伸出，离她越来越近，黑色的世界出现了红色的血滴，迅速染红整个幕布。
血手离她越来越近，抓住她的脖子。
“别跑啊。别跑！”
窒息的感觉愈加强烈，她不自觉的用力蹬腿，双手努力挣脱桎梏住自己的血手。
“吓……啊……。”齐霁大口的呼吸，双手紧紧抓着被头。
几分钟后，齐霁渐渐松开手里的被子，轻轻乞求了一句：“放过我吧！”
齐霁醒了就睡不着了，时间还早，她想着下楼去私厨给大家准备早餐。
在旋梯的时候，看到了客厅中间昨晚没有吃完的草莓蛋糕，蛋糕上的草莓有些蔫儿了，丝毫没有新年新气象。
冰箱里瓜果蔬菜一应俱全，齐霁翻了半天，又认真思索一下。半个小时之后，一盘色彩鲜艳的水果沙拉做好了。
齐霁数了数人头，拿出了八个鸡蛋，又过了半个小时，八个煎蛋出锅了。
单慈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怎么了？怎么了？着火了？”
煤气报警器把Emily也引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我的煎蛋糊了……”齐霁表情略显尴尬。
Emily看到大家没事，松了一口气，恢复职业笑容：“您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送过来，如果您方便，也可以让私厨莱您房间给您做。”
熙灿灿看看大家：“那麻烦您，随便送点什么来吧，我们七个人。”
Emily得到指令，就退出了房间。
齐霁回到私厨看着黑黑的煎蛋，摇头笑了。七个人。那个人在干什么呢？
567酒吧因为元旦跨年夜，生意火爆！早晨六点，人开始渐渐散去，酒吧只剩下一个怎么也赶不走的酒鬼！
“我又不是不给钱，给我酒！”说着，酒鬼把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拍在吧台上！
“你都喝多少了？赶紧回去。”黑哥叫住立小桥，指指酒鬼，“这是你朋友？赶紧给他整回去。别搁我这喝死。”
立小桥凑近看了看：“这不是林新月那帮朋友吗？黑哥，你给你那大客户打电话哈！”
立小桥转身要走，被黑哥叫住：“回来！臭小子，那丫头对你……你瞅不出来啊？”
立小桥沉默，黑哥催促道：“你到底咋想的啊？”
“我们……我们不是一路人。”
“嗯，这话倒是没错。”黑哥点点头，看到酒鬼还趴在吧台上，黑哥五官聚集到一起，“那你也得把他给我整走，赶紧的。”
酒鬼开始自言自语，立小桥和黑哥就趴在吧台上听他说话。光明正大的偷听。
“我哪里不好？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讨厌我？”
立小桥看看黑哥：“这是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黑哥眨眨眼睛，捋了一下围绕在嘴周围的胡子：“再听听。再听听。”
“男朋友，什么狗屁男朋友，分！分的干净！”酒鬼吐字并不清楚。
立小桥抬头看着黑哥：“真分了？”
黑哥摸摸了并不长的胡子：“不应该啊，那姑娘那眼神，那表情。不应该啊。”
立小桥像是发现了宝藏：“黑哥！你还会看这个？”
黑哥没搭理立小桥，继续凑到酒鬼头边“偷听”。
“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施舍我！你不爱我。不爱我。”酒鬼委屈的哭了，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没有声音。
“喂？”林新月闭着眼睛摸起手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小桥？哦，好，马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新月住了抓头发，兴奋的手舞足蹈。
虽然立小桥打电话不是找她，但林新月还是很高兴，这是立小桥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看吧，新年第一天会有好运气的！
“萱萱，你少吃点。”高空说完就切块蛋糕递给熙灿灿，“许了什么愿望？”
“谢谢空哥。”熙灿灿笑着接过蛋糕，手指触碰到高空的手指，高空脑中火花四溅脑袋短路了，“期末考个好成绩！你呢？”
高空根本没反应过来，机械的跟着熙灿灿走向一边：“什么？”
熙灿灿看着高空，又问了一遍：“你呢？许了什么愿望？”
“你做我女朋友！”高空脱口而出，这是他刚才许的愿望。
高空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他本不打算现在就告诉她，但是刚刚脑袋短路，竟脱口而出了。
熙灿灿的叉子还在嘴里叼着：“什么？”
高空心想反正已经说出来了，就推了一下眼镜，郑重其事的说：“我许愿，你能做我女朋友！”说完又慌忙补了一句：“你不用回答我，你再考虑考虑。”
熙灿灿拿出嘴里的叉子，把蛋糕咽下去，盯着别处思考了一下：“空哥，你是小心的哥哥，我只把你当哥哥，我们都把你当哥哥。”
“我知道，但我不是你的亲哥哥。”高空不甘心。
“空哥我家是花灿的，但是我不想回去，我想留在花朝。所以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我没想过其他的，也没想谈恋爱。”熙灿灿看着高空，狠下心说，“真的对不起空哥，你别在我身上费心了。”
高空早就知道自己不会成功，既然是心芷萱的室友，他不想把关系搞得太僵：“我知道，我知道。你加油，你一定会留在花朝的。”
但是表白被拒绝还是有点难过的，片刻的寂静之后，高空说：“我去看看他们。”
高空拿了一块蛋糕，独自一人坐在吧台边喝着啤酒。唐茶也离开喧闹的人群，走了过来，拿起啤酒喝了一大口。高空看了一眼，心里盘算，这也是一个借酒消愁的主啊。
高空看着唐茶有些晃荡的坐在高脚登上：“你这是喝了多少了啊？还能喝吗？”
唐茶拿起酒瓶撞向高空手里的酒瓶：“干杯！新年快乐！”说完，仰脖又是一大口。
高空看着唐茶喝酒的样子，觉得这丫头挺豪爽，有点像心芷萱。看上去不像个会勾心斗角陷害人的样子，也不像个会惹是生非的人。
高空举起酒瓶撞向唐茶的酒瓶：“新年快乐！”
唐茶喝醉了，话开始多了起来，边说边哭，一句接着一句。不容高空插嘴，也不需要高空安慰，高空只要默默地听着就好。
半个小时候后，熙灿灿和心芷萱被唐茶的哭声吸引了过来。
“这干嘛呢？怎么哭成这样了？”心芷萱看着高空，“你倒是安慰安慰啊！”
高空举起酒瓶喝了一口：“我倒是想安慰，也得能插得上话啊。”
“我告诉你！我爸没有出轨，他没有出轨！嘿嘿~他们离婚啦！咔嚓！一刀两断，离婚了！”唐茶已经醉了，头脑很不清晰，颠三倒四说个不停。
“我认识那个女的，她是我爸的手下，以前还来我家吃过饭呢。我不喜欢她，说话嗲声嗲气的，都是装的！”说完生气的看着高空，“可是你们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喜欢这种表里不一，装的很……装的……就很装的女生！”高空无辜挨骂，还点点头。
唐茶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他们离婚了，他们离婚了。呜呜呜……我没有家了。离婚了。我没有家了。呜呜呜……”
唐茶哭了好久，缓过一口气，神秘兮兮的说：“你知道么？他们早就离婚了，早就离婚啦！他们还瞒着我，瞒着我……呵呵~你说有没有意思？他们说怕影响我高考发挥，所以没告诉我！多伟大！啧啧……”
唐茶大概是说渴了，拎起啤酒喝了一口，啤酒液带着些许酒花顺着嘴角留下。
唐茶伸出两根手指，看看觉得不对，又收回一根手指，满意的点点头。举着食指说：“高二的时候他们就离婚了，高二啊！”说着把左手伸向高空。
高空把她左手中指也给竖了起来，插入了唯一的一句话：“二。”
唐茶把手收回眼前看了看，挥了一下左手又重新收回中指，递到高空面前：“不对，是高二。”
高空挥一下酒瓶，没再纠正她。
“他们离婚了，还住在一起，就为了骗我，你说有没有意思啊。哈哈哈……”唐茶笑着笑着就哭喊了起来，“那你们倒是继续骗我啊，继续骗我啊！别让我知道，别让我知道……呜呜呜……继续骗我啊！”高空上手扶着唐茶，怕她从高脚凳上摔下去。顺势把她移到了沙发里。
“你别动我！别动我！难受！！好难受啊！”唐茶从沙发里支起身体，寻找高空。
看到高空手里没有啤酒：“继续喝啊，酒呢？酒呢？”
高空不想和她废话，拿起一瓶酒举到唐茶眼前。
唐茶很高兴，拿起自己的酒瓶和高空干杯：“来，庆祝我爸妈离婚！离婚啦！离……婚……”唐茶缓缓的放下举起的酒瓶，再也没有什么能支撑住她的身体，她趴在沙发里嚎啕大哭。
高空就坐在旁边，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听着唐茶的哭声越来越大，再越来越小。
从小就被宠爱的唐茶不过是个脆弱的女孩，也需要人安慰，也需要人保护。
在心芷萱和熙灿灿的安抚下，唐茶不再哭泣，起身举起酒瓶：“我决定了，我要租房子！我要出去住！我没有家了！我要出去住！我可以的，可以的！”
“加油！加油唐茶！加油小心心！加油小灿灿！”转过头，看到了高空，笑嘻嘻的举起酒瓶，“加油小空空！”
高空举起酒瓶喝了一口。
遮风挡雨的港湾消失了，她可以乘风破浪；平路坦途隐匿了，她可以披荆斩棘！唐茶享受的了万人宠爱的目光，也吃得了独立拼搏的苦。
幕夜深邃静谧，空中繁星点点，争相闪耀。
齐霁正紧裹大衣站在花园中抬头看星星，她的思绪还沉浸在跨年的喜悦中，沉浸在和她的男朋友一起跨年的喜悦中。
耳边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由远及近：“你在怕什么？你为什么那么怕我碰你？你就这么讨厌我？”
齐霁回头看到季帅，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敞着大衣走向她。
齐霁没有明白季帅的意思：“唔？什么？”
季帅没有把手从衣兜里拿出来，用手带动衣服抿了一下衣襟，看看远方，站定在齐霁旁边，转头看向齐霁：“你就这么讨厌我？”
齐霁笑了：“说什么呢？我不讨厌你啊。”
季帅看着齐霁：“那你不让我碰你？牵手都不让。”
齐霁的眉头拧在了一起，左手死死的掐着右臂关节。
季帅转过身面对齐霁的时候，看到了她的紧张。季帅忍不住伸手想握住她的双臂让她放松下来，可谁知，齐霁还是后退一步躲开了。
“对不起，对不起。”齐霁连连道歉。
季帅呵出一口气，抬起双十在空中表示不会再触碰她。
季帅也后退一步，放下双手，心说：看吧，还是讨厌我。
季帅深吸一口气，终于问出了他心底的问题：“你真的是因为……觉得我是为你受伤了，才答应和我在一起的吗？你这是在施舍我吗？你这是愧疚吗？”
“对不起。对不起。”齐霁还因为刚刚季帅想要触碰她而瑟瑟发抖，
季帅看着瑟瑟发抖的齐霁仿佛已经知道了答案。是施舍也是愧疚，唯独不是爱。
季帅回头看着屋内热闹的人群。高空和心芷萱扶着站在沙发上的唐茶，熙灿灿拿着空杯在厨房寻找着热水。
单慈小鸟依人的靠在南柯的臂膀里，看着南柯和单慈十指紧扣，相互玩弄着对方的手指。季帅都很羡慕。
别人的新年欢欢喜喜的，可是他的新年呢？女朋友在身边，他却不能碰一下，不能牵手，不能拥抱。他的女朋友就是在可怜他，施舍他。他的女朋友不爱他。
花园里飘下了微小的雪花，白雪晶莹，飘然而下，入地而化。一阵寒风卷着空中的雪花飞舞轻扬，雪花随风钻进季帅心口，好冷！
季帅目光落回齐霁的身上，齐霁还在轻微的颤抖，他冷笑了出来：“我们这恋爱还谈的什么劲啊？”
齐霁猛然抬头。
“我们分手吧。”季帅的眼神冷酷决绝，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
季帅推开玻璃门，大步穿过喧闹的人群，风衣卷走吵杂的叫喊。
“季帅，快来帮忙！”心芷萱和高空实在拉不住唐茶。
但是季帅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
“季帅！季帅！”心芷萱连喊了两声，不解的问高空，“这是怎么了？”
心芷萱回头的时候，余光发现齐霁蹲在地上，抱住自己，背影抽动。
心芷萱心说：这是什么日子？这怎么又哭了一个啊？
“老哥，你管茶茶啊。”心芷萱拿起沙发上的毯子就跑去了小花园。
“你这是怎么了，齐齐？”
齐霁不语，蹲在地上双臂抱着膝盖，头埋在手臂里，没有一点声音，但是身体上下抽动，分明是在哭。
“我看季帅走了。”心芷萱把毯子披在她身上，“你们吵架了？我们进屋，我们先进屋。”
齐霁不动，心芷萱也看不到齐霁的表情：“齐齐，你怎么了？你哭了？你和季帅怎么了？”
齐霁蹲在地上哭，心芷萱只好在旁边陪着，天很冷！齐霁哭了很久。毯子下的齐霁一直在颤抖。心芷萱抱住双臂，试探着问：“齐齐，我们回去吧，好冷啊！”
齐霁抬头，满脸泪痕，伸手搓搓心芷萱的臂膀。回过神的齐霁第一件事就是把身上的毯子盖到心芷萱身上：“走吧，回去。”
齐霁站起来的时候，重心不稳，晃了一下。
“齐齐！”心芷萱扶住她，“没事吧？”
齐霁扶了一下额头，摇摇头。
心芷萱又问了一遍：“你们怎么了？这大过年的……茶茶在哭，你也哭……季帅又……”
齐霁听到季帅两个字，打断了心芷萱的话：“我们分手了。”
屋子里的人看着齐霁进门，刚要问一句怎么了？没事吧？就听到齐霁这句话脱口而出。语气平淡的，像是并不难过，只是在叙述一个久远的故事。
可是脸上的泪痕还清晰可见，眼中分明带着不舍和自责。
单慈一个晚上都像考拉一样挂在南柯身上，现在考拉终于离开了她的树。
单慈拉着齐霁的手，齐霁的手冰凉，还在微微的颤抖：“分手了？谁提的？”齐霁不说话。
“一定是季帅了，一定是季帅。他凭什么提分手啊，”单慈说完又补了一句，“还在跨年夜提分手，没长心啊。”
南柯提醒一句：“小慈。”
单慈显得很不高兴，不满的嘟囔一句：“本来就是，哪有元旦提分手的。”
南柯过来看着齐霁：“真是季帅提的？”
南柯显得很不可思议，明明之前季帅那么喜欢齐霁，曾经拿着照片向众人炫耀，怎么会提分手。
高空和熙灿灿终于把唐茶按在沙发里，唐茶也是哭闹累了，在沙发里睡着了。
“齐齐，没事的，没事的。单身挺好的，你看我！是不是？”熙灿灿安慰人的方式真是不怎么样，旁边的高空心说：你可以不用单身，但是你拒绝了我。
高空想问“是不是季帅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但是想了想觉得这么问不太妥当，于是换了个方式问到：“是季帅的问题？”
齐霁终于说话了：“是我的问题。”
所有人面面相觑，这要怎么安慰？
“都快亮天了，大家早点休息吧！”齐霁打破了僵局，呼出一口气，“新年快乐！”
南柯拉住还要说话的单慈：“别问了，让她缓一缓。”
齐霁拍拍心芷萱的手：“小心，晚安。”
楼梯旋转而上，齐霁艰难的迈出每一步。每一步都无比漫长，未来的路终归是要自己走！
“为什么是我？”高空不满的声音在客厅响起。
心芷萱不容置疑语气：“难道你让她一个小姑娘自己睡在客厅沙发吗？还是你想让南柯哥抱她？这里就你一个单身男生，你不把她抱回房间谁抱？”
心芷萱看着高空摊开手的样子，催促道：“你还不乐意了？还没说你占我们茶茶便宜呢？别墨迹，赶紧的！”
“这便宜我可不想占。”高空一边说，一边抱起唐茶，“扔哪个房间啊？”
“想什么呢？”南柯看看躺在身边的单慈语气宠溺温柔。
“南柯哥哥，你说真是季帅提的分手？”
南柯看着上方的水晶灯，想了想说：“不一定吧，齐霁不是也没承认。”
单慈十分肯定：“一定是季帅，不管怎么说，也不该今天提分手啊！”
“我觉得季帅还是很喜欢齐霁的。”南柯看了一会水晶灯，转头看着单慈笑了，“你别想了，快睡吧，都快三点了！”
单慈像是想起了什么，灵巧的翻个身面对南柯，满面愁容的说：“南柯哥哥，你说我三姐的事可怎么办啊。”
“你还真是操心啊。”南柯用食指顶了一下单慈的脑门，停顿了一下，“还是先别说了吧。”
单慈觉得头都大了，晃了晃脑袋；“算了，算了，不管他们了。南柯哥哥，晚安。”
南柯回手关上灯，一个轻轻的吻落在单慈的脑门：“晚安”
漆黑光亮的桌子上的摆放着雕花镶金的果盘，洗手台前的镜子四周亮着柔和的光线，柔软洁白的羽绒被上铺着一条孔雀蓝颜色的床旗，与床尾凳的颜色刚好一致。
熙灿灿拿起桌子上的遥控器，按了一下，孔雀蓝颜色的绸缎窗帘缓缓合上，再按一下，缓缓拉开。
花朝就是好，我要留下，熙灿灿决心更加坚定。心满意足的进入松软的世界。
软绵绵的力量四面八方的推向她，在黑暗之中，似是一张巨大的幕布裹住她。她用力的挣脱，用力的推开，可是没有一点力量，软绵绵的幕布再次把力量回击给她。
“救我，救我啊。”
一双手从幕布中伸出，离她越来越近，黑色的世界出现了红色的血滴，迅速染红整个幕布。
血手离她越来越近，抓住她的脖子。
“别跑啊。别跑！”
窒息的感觉愈加强烈，她不自觉的用力蹬腿，双手努力挣脱桎梏住自己的血手。
“吓……啊……。”齐霁大口的呼吸，双手紧紧抓着被头。
几分钟后，齐霁渐渐松开手里的被子，轻轻乞求了一句：“放过我吧！”
齐霁醒了就睡不着了，时间还早，她想着下楼去私厨给大家准备早餐。
在旋梯的时候，看到了客厅中间昨晚没有吃完的草莓蛋糕，蛋糕上的草莓有些蔫儿了，丝毫没有新年新气象。
冰箱里瓜果蔬菜一应俱全，齐霁翻了半天，又认真思索一下。半个小时之后，一盘色彩鲜艳的水果沙拉做好了。
齐霁数了数人头，拿出了八个鸡蛋，又过了半个小时，八个煎蛋出锅了。
单慈慌慌张张的跑下楼：“怎么了？怎么了？着火了？”
煤气报警器把Emily也引了过来。
“不好意思啊，我的煎蛋糊了……”齐霁表情略显尴尬。
Emily看到大家没事，松了一口气，恢复职业笑容：“您想吃什么，我可以给你送过来，如果您方便，也可以让私厨莱您房间给您做。”
熙灿灿看看大家：“那麻烦您，随便送点什么来吧，我们七个人。”
Emily得到指令，就退出了房间。
齐霁回到私厨看着黑黑的煎蛋，摇头笑了。七个人。那个人在干什么呢？
567酒吧因为元旦跨年夜，生意火爆！早晨六点，人开始渐渐散去，酒吧只剩下一个怎么也赶不走的酒鬼！
“我又不是不给钱，给我酒！”说着，酒鬼把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拍在吧台上！
“你都喝多少了？赶紧回去。”黑哥叫住立小桥，指指酒鬼，“这是你朋友？赶紧给他整回去。别搁我这喝死。”
立小桥凑近看了看：“这不是林新月那帮朋友吗？黑哥，你给你那大客户打电话哈！”
立小桥转身要走，被黑哥叫住：“回来！臭小子，那丫头对你……你瞅不出来啊？”
立小桥沉默，黑哥催促道：“你到底咋想的啊？”
“我们……我们不是一路人。”
“嗯，这话倒是没错。”黑哥点点头，看到酒鬼还趴在吧台上，黑哥五官聚集到一起，“那你也得把他给我整走，赶紧的。”
酒鬼开始自言自语，立小桥和黑哥就趴在吧台上听他说话。光明正大的偷听。
“我哪里不好？你不喜欢我。你讨厌我。为什么讨厌我？为什么讨厌我？”
立小桥看看黑哥：“这是吵架了还是分手了？”
黑哥眨眨眼睛，捋了一下围绕在嘴周围的胡子：“再听听。再听听。”
“男朋友，什么狗屁男朋友，分！分的干净！”酒鬼吐字并不清楚。
立小桥抬头看着黑哥：“真分了？”
黑哥摸摸了并不长的胡子：“不应该啊，那姑娘那眼神，那表情。不应该啊。”
立小桥像是发现了宝藏：“黑哥！你还会看这个？”
黑哥没搭理立小桥，继续凑到酒鬼头边“偷听”。
“你不喜欢我，不喜欢我！施舍我！你不爱我。不爱我。”酒鬼委屈的哭了，声音渐渐变小，直至没有声音。
“喂？”林新月闭着眼睛摸起手机，突然从床上坐起来睁开眼睛，“小桥？哦，好，马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林新月住了抓头发，兴奋的手舞足蹈。
虽然立小桥打电话不是找她，但林新月还是很高兴，这是立小桥第一次主动给她打电话。看吧，新年第一天会有好运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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