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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季帅,我要死了!你救救我啊

    和风习习,阳光灿烂,圆溜溜的石榴花蕾含苞欲放,鲜艳活泼的垂挂在枝丫上。在医院圈养了两个多月的季帅终于可以呼吸到天地间阳光的味道。

    可是自由的时间总是短暂的,季帅很快就被封印在了盛源国际。

    齐霁打量着这个屋子,恰到好处的深灰色搭配编织的皮纹装饰,深灰色的装修风格却不显沉闷。流线型的布艺长沙发里两个小羊皮手工编织抱枕看似杂乱的扔在上面,单人位沙发上面则是长毛绒编织的抱枕,扶手边挂了一条老花毛毯。

    “季帅,你在这房子住过吗?”齐霁端着杯苹果汁走进卧室。

    “没有,”季帅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开始是想上了大学自己出来住,谁知道花朝大学要求大一新生必须住校。后来发现住宿舍也不错,就没来住过。”

    “我说的呢!里里外外都是新的。”

    齐霁警犬般灵敏的嗅觉,让季帅不寒而栗,他以后什么事都逃不过齐霁的鼻子了。不过他也没什么要瞒着齐霁的,这么想倒也没有那么害怕。

    “你这屋子和茶茶租的那间一点都不一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个小区呢。”

    “也算是两个小区了。唐茶那栋楼不是林氏集团自己开发的,是半路接盘过来的,质量差一点,装修也差一点。这栋楼是林氏集团亲自打造的金牌小区。一个是亲生的骨肉,一个是领养的孩子。除了共用一个物业,没什么一样的地方。”季帅凑向齐霁,“怎么样?这房子还行?”

    “行,特别行,比我家大多了,装修的也好看,”齐霁看到床头的那杯果汁,“刚才餐桌上面那个灯,我觉得好好看啊,灯罩是皮条编织的,还有桌子上摆的碗筷碟子,都好精致啊。”

    “你喜欢啊,那你都拿走……”季帅想给齐霁再买个新的,可是世界上仅此一件,别地买不到,“灯罩你拿走,那些盘子碗筷,改天我买点送家里。”

    “我不要,我拿回去都没地方放,”齐霁想了想,“那些很贵吧?我看沙发上的那个毛毯上面全是老花,很贵吧?”

    “嗨~早买的了,都不记得多少钱了。你管他多少钱,他都是个毛毯,你就用它就好了。”季帅指了指旁边的衣柜,“对了,那里有新毛巾和睡衣,你一会自己去拿。”

    “你还有女士睡衣?”齐霁眯起眼睛,身体向后靠了靠。

    “哎呦~好酸的味道啊?你这榨的是柠檬汁吧?”季帅拿起床边的苹果汁喝了一口,拉过略有抗拒的齐霁,“是我的睡衣!不过,以后我是该准备点女士睡衣了,给我直系亲属预备着。”

    齐霁的表情松弛了下来,明明想乐又不想被季帅嘲笑,于是转身挣脱了季帅:“我去看看睡衣。”

    因为有独立的衣帽间,所以卧室里衣柜里的衣服并不算多。但是都按着颜色和长度摆放的整整齐齐,齐霁看到每件衣服都挂着标价签:“这些衣服你都不穿的吗?”

    “都是之前准备的,上学就没来住过,也没机会穿,”季帅探头看了看衣柜,“睡衣在左边下面那个格子里,右边是毛巾和浴巾。”

    “看到了,看到了,”齐霁举起宽大的睡衣比在她的身前,“好大啊!”

    “你去换上吧,在家里穿睡衣舒服一点。”

    “好!”齐霁抱着毛巾和睡衣走出卧室,飘来欢快的声音,“那我直接洗个澡啦!”

    “额……”季帅心说该死,你洗澡告诉我干嘛。

    季帅刚让自己冷静下来,齐霁就穿着肥大的睡衣,趿拉着季帅的大拖鞋进屋了。

    齐霁拿毛巾呼噜着还在滴水都头发,像是不认识季帅了,上下左右的看季帅。

    齐霁低头看看身上满是老花的睡衣和手里橘黄色的毛巾,站在床尾:“季帅,我问你个事啊,你不可以撒谎?”

    季帅拍拍自己床边:“过来。”

    齐霁刚靠近床边,季帅拿过齐霁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好,不撒谎,你问!”

    “你是谁啊?”

    这没头没脑的问题让季帅手下一顿,像是被逗笑了一样:“洗个澡脑袋进水了?”

    齐霁就盯着季帅看,季帅一边给齐霁擦头发,一边说:“我是季帅,你的直系亲属!你的户主……唔,你要想做户主也行,我可以让给你的。”

    “不是,你别闹。我刚才越想越不对劲,浴室里的毛巾都是爱马仕的,你这睡衣价签写的两万八。你这些是真的还是高仿啊?”

    “你希望是真的还是高仿?”季帅内心忐忑,盯着齐霁的眼睛一动不动,上手动作也慢了下来。

    “不是,这什么意思,我希望是真的他就是真的了?我还能点石成金了?”齐霁伸手摸了摸季帅身上盖的毯子,“你这大驴的毯子是真的假的?”

    季帅咬着嘴唇,不知道从何说起。按理说,如果这些是真的,一般人应该会很高兴。但是季帅不敢直接说,因为他的直系亲属不是一般人。

    刚开学的齐霁就拒绝了两个富二代,表面上的拒绝理由都一样:“我家穷,我想找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导致全校的人都觉得齐霁家里困难到不行。

    虽然现在他知道,齐霁当时是不敢接受异性,但他也在日常聊天中听齐霁说过,她不是很想和富二代谈恋爱。她不相信可以同甘的人,她只相信可以共苦的人。季帅没让齐霁尝到什么甜头,但是他却让齐霁跟着他担惊受怕,他不确定这些算不算是共苦。

    齐霁满脑袋都是问号,季帅不像是个爱慕虚荣的人,他应该不会买一堆高仿摆在家里。但是齐霁也从没想过,花朝三宝之一的季帅,可能不只是帅哥,还可能是富二代。

    可是如果季帅真的是富二代……

    两个人各怀心思,齐霁先坐不住了。

    齐霁把季帅宽大厚实的手掌握在手里左右摇晃:“你究竟是谁啊?”

    “齐霁啊,”都当面询问了,他也不能再瞒着了,“那我们事先说好,不管这些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你都不能说你想找个门当户对的男朋友,然后不理我。”

    “嗡——”

    齐霁头脑轰鸣,脑仁发麻,像是心电图在剧烈的上下起伏。一瞬间,脑海中闪现出无数个猜测。文质彬彬且衣冠楚楚的银行行长家的儿子,谢顶个矮又大肚便便的新天地商场董事长的儿子,精致时尚而且品位爆棚的天使奶茶连锁店老总的儿子……

    其实,在齐霁看来,季帅要是个流浪汉,她都觉得两个人是门当户对的,能和齐霁门不当户不对的可能性只剩下一种……

    “你真是富二代啊?”齐霁头上顶着橙黄色的毛巾,向前伸了伸脖子。

    “我要是富二代你会和我分手吗?”季帅把心提到嗓子眼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不会啊,我为什么要分手?”齐霁喜形于色,“男朋友很有钱,这不是个好事嘛!”

    “那你之前都和别人说,你不想找个富二代。”季帅担心齐霁有诈。

    齐霁相信和季帅之间的感情,而在感情之外,多一些金钱,岂不是锦上添花:“那不是别人吗,你又不是别人。”

    季帅狐疑的放开齐霁的手,齐霁低头看了一眼被松开的手,只听季帅说:“那……抱抱!”然后就伸开了双臂等着齐霁的回应。

    “好好好,抱抱。”齐霁和季帅在医院单独相处了两个多月,她对季帅越来越放得开,牵手抱抱不在话下,而且,每次她都不拒绝。

    齐霁扑在季帅怀里,安抚的摸着季帅的肩膀。季帅享受温柔还没到一分钟,齐霁就推开了季帅。季帅心虚,手上松了一些力度,但是手还搭在齐霁的背上。齐霁看着季帅有点懵的表情,她向后挺了挺脑袋,艰难的在季帅的怀中伸出左手,指着季帅:“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真是富二代啊?”

    季帅讨好似的低头亲了齐霁头顶,没敢说话,乖巧的点点头。

    “那你家是和扈老板一样开医院的还是和新月她家一样做房地产生意的?又或者你家是庄野那种有万亩良田的小地主?”齐霁被季帅搂在怀里,又不敢将全部的重量压在季帅身上,她翘着上身,一一列举她能想到的所有富一代职业。

    “可能比他们还要富一点点。”季帅快速的亲了一下齐霁脑门。

    可是亲吻示好似乎对齐霁没有用,齐霁语气严肃挣扎着从季帅怀里坐起来:“你起来!”季帅像个训练有素的士兵,立刻松开手,在床上坐的规规矩矩。

    “还要富一点点是什么意思?你家是开银行的?”齐霁可能对有钱人的生活不是很理解,“扈老板还不够富吗?新月家还不够富吗?那可是房地产啊!还有庄野,新月说地主家,年收入半个亿!!”

    “你知道盛放集团吗?”

    “知道,在花朝谁不知道盛放集团,”如果说季帅家和盛放集团有什么联系,齐霁也并不意外,“你家是盛放集团哪个公司的?”

    盛放集团,花朝市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龙头企业,是花朝的经济支柱。盛放集团旗下经营证券业、餐饮业、保险公司、购物中心、汽车行业、物流业、旅游业等100多个子公司。如果说花朝市一半以上的房地产都是林氏集团开发的,那就可以说花朝市九成以上的地产都是盛放公司开发的。剩下的一成是盛放看不上眼的地段,自动放弃后被其他小公司捡走的。

    总而言之一句话:在花朝,但凡赚钱的生意一定是盛放集团在经营,不那么赚钱的生意一定有盛放集团的股份,完全不赚钱的公益项目一定有盛放集团的出资扶持。

    “我家是盛放集团。”季帅盯着齐霁,不错过齐霁任何一个表情,努力想看透齐霁,好第一时间知道她脑袋里在想什么。

    “嗯,我知道。哪个公司?”齐霁还好,没有那么惊讶,双手支在季帅身边,身体前倾在等后续。

    “就是盛放集团,我爸是季泽华。”季帅尽可能的平静的说出来,生怕齐霁哪儿想不开掉头就走。他手都准备好了,如果齐霁真的掉头就走,他得抓住她。

    “季泽华?花朝首富季泽华?”齐霁晃了晃脑袋,“那不对啊,茶茶说盛放集团只有一个儿子都三十了啊?哦!你是私生子啊?”齐霁恍然大悟指着季帅。

    齐霁把唐茶对她的推测完美的转移到了季帅身上,然后觉得没有任何问题。这是齐霁可以猜的最合理解释。

    季帅咽了咽并没有的口水,咽下的只是紧张:“不是私生子,是季泽华明媒正娶八抬大轿娶回来的媳妇,和季泽华在一个户口本上的媳妇。”

    现在换成齐霁一脸茫然了,季帅说:“你们知道的那个儿子是我哥——季波,玄静寺的怀善师太是他的亲生母亲。只有我哥一直在帮我爸打理生意,所以大家都以为盛放集团只有他一个儿子。我不愿意去集团,平时生意场上的事情我也都不参与,除了几个叔叔伯伯,没有人认识我。”

    虽然齐霁可以接受她的男朋友是富二代,但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她的男朋友是花朝首富的亲儿子。齐霁石化在季帅的床边,唯一能动的就是那双眼睛。齐霁盯着季帅看了很久,好像眼前的人她不太熟悉。最后眨了眨眼,站起来走了出去。

    “哎?齐霁……齐霁!你说不和我分手的,你别吓我啊……你说话啊。齐霁……”原本想在齐霁走的时候抓住她,现在看齐霁的反应,季帅只敢喊两声了。

    齐霁就像听不见季帅叫她一样,径直走到门口,在门口回头嘱咐了一句:“你好好躺着,别下床。”然后,又像幽灵一样,挪出了房间。

    医生说出院了就可以下床走动,但是齐霁担心季帅,硬是逼着季帅在床上又躺了三天。这三天齐霁每天按时把一日三餐送到季帅床前,不让季帅自己动手,一定要一口一口喂季帅吃饭。但是对季帅就像对一个普通同学,客客气气,不让拉手,更别想抱抱,最亲密的动作就是齐霁每日按时给季帅按摩。

    季帅和她说话,她几乎不回答,季帅就自言自语,但是也没能得到齐霁的回应。季帅吓得魂飞魄散,生怕以后一直这样。可是他也不敢乱来,乖乖的听话,齐霁让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齐霁用三天的时间接受了她男朋友是盛放集团亲儿子的消息。

    第四天的时候,齐霁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季帅一口一口的被喂饭,无权反抗,他观察着齐霁每天表情上微妙的变化。今天齐霁的眼神好像没有那么拘谨,多了一些星星,面部肌肉似乎也放松了许多,嘴角竟然还带着笑。

    季帅断定今天的齐霁和前两天不太一样,于是他继续每天的自问自答环节:“我的小天使,今天都第四天了,我下床慢慢走走应该可以吧?再不下床我都快四肢退化了。”

    以往齐霁要么不回答,要么丢出两个字:不行。季帅内心祈求,今天齐霁可以多说几个字。

    “不可能,我不是每天都给你按摩吗?”齐霁说着掀起季帅的睡衣。

    季帅眼睛一亮,这是三天以来除了按摩,齐霁做出最亲密的动作了,也是齐霁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齐霁的这个举动,让季帅放心一大半,他知道他的小天使飞回来啦。

    齐霁隔着纱布看了看伤口,也看不出什么。于是捏了捏季帅的腿,抬头问:“有什么感觉吗?”

    季帅胆子更大,双臂把人环住带到自己面前:“你终于理我了,你这三天和我客客气气的,不让拉手也不让抱,你要吓死我了。”季帅说完亲了一下齐霁的脑门。

    齐霁刚要挣脱,季帅哎呦一声叫了出来。

    齐霁吓坏了,不再挣脱,挺着脑袋说:“怎么了怎么了?我碰到你伤口了?你别闹,我就说你还不能下床吧,你再躺两天吧。”

    “没有,我就想再抱一会。”季帅紧紧的抱紧齐霁,嗅着齐霁身上的奶味,美滋滋的说,“要是不下床,你就给我抱,再躺十天我也愿意。”

    齐霁知道,她又被骗了,但是她也没再挣脱。

    她用三天的时间想通了一件事:眼前的这个男孩,是她在相遇的第一天,就想脱掉枷锁去拥抱的人。为了可以拥抱他,她整整用了589天,这个男孩也陪了她589天。管他是不是花朝首富的儿子,他只是带她回到热闹人群中,照亮她生活的太阳公公。

    齐霁就那么趴在季帅胸口,她可以听见季帅的心跳,强劲又急促;齐霁任由季帅把她搂在怀里,齐霁可以闻到他的味道,清新又安宁。

    “你快点好吧,你不用受伤我也给你抱。”齐霁红着脸埋在季帅胸口。

    季帅心里一怔,抱紧了怀中人,这一次是她走向了他。

    “哎?你怎么跑这来了?”齐霁放下手里的小镊子,擦了擦手小跑上前扶着季帅,“你去客厅啊,来厨房干什么?”

    “你又不在客厅,我去客厅干什么?”季帅一只手搭在齐霁的肩膀,一只手捂着腹部的伤口,“你做什么呢?”

    “给你炖燕窝啊,”齐霁被季帅揽着肩膀,一只手绕过季帅的腰扶着他,“我都泡好了,给你补点胶原蛋白,有利于伤口愈合。我还在想是炖橙子还是直接吃,你想怎么吃?”

    “怎么吃都行。你让他们做好了送来嘛,你自己做多麻烦啊,最重要的是你在厨房就没空陪我了。你应该把主要精力用在陪我上面,患者的心情也是很重要的。”季帅明明可以自己走,偏要贴着齐霁走。

    齐霁原本想每天早上给季帅亲自煲粥,中午给季帅煲汤,晚上炒个清淡的小菜。但是季帅见识过齐霁做饭的本事,于是一日三餐找人按时送了过来。齐霁突然觉得她照顾人的价值没有得到体现,她便每天都在厨房研究水果以及营养品的100种吃法。

    “我怕他们做的不干净。”内心台词:我想为你做点什么。

    “不会的。”季帅抗议无效,齐霁把季帅安排在沙发里,她又钻进了厨房。

    两个小时后。

    “季帅……”齐霁拉着长音从厨房喊到了客厅。

    声音越来越近,季帅以为齐霁烫到了:“怎么了?怎么了?”他拄着沙发刚要起来,看见齐霁用勺子在汤盅里舀来舀去:“你说它怎么就化了啊,就这么一会就成水了?”

    一碗官燕尸骨无存,连渣都不剩。

    季帅捂着伤口,又坐回在沙发里,笑得不行。

    “我就说不让你做了嘛,一会给他们打个电话,让他们明天送来嘛,”季帅把身边的抱枕拿走,拍了拍沙发,“过来。”

    齐霁端着燕窝委屈的坐在季帅身边,还舀这汤盅里的燕窝水:“怎么就成水了呢,我特意在网上查的。”

    “你做饭是真的没有天赋,你别再浪费食材了,”季帅捋了捋齐霁的头发,轻声安慰着,“好了,没事的。明天让他们做了送来。”

    齐霁委屈,明明是按着步骤一步一步做的,怎么就又失败了呢?齐霁的食材黑名单里又多了一样——燕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