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5 荒野现敌踪
“所以，其实你们早就和魔修打过照面啦？”法阵里，胡不愚惬意地斜躺在草地上，和旁边一样斜躺着的郑少华聊天，石头倒是在一旁规规矩矩地跪坐着。
“是的，我们进来的第三天就碰上了，程师叔和他大战了一场。”郑少华回答。
“哦！”胡不愚来了兴趣。“结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魔修不敌而走。”郑少华恹恹地回答。
“这不挺好地么？”胡不愚很奇怪。
“是啊！我们都这么觉得，但程师叔不这么想，她觉得半炷香的功夫都没能斩下魔修，还让他逃脱，是她平生憾事。”
胡不愚不是很理解这些狠人的价值观。打打杀杀这么重要么？斩杀一名魔修能增加多少经验值？能获得大礼包么？
“那也没必要在这山林中转悠半个月啊！”他说。
“是啊！我们都这么觉得，但程师叔说除恶务尽，不斩魔修誓不休。”
胡不愚咂摸出点味来了。“你们都这么觉得，但就是没人跟程前辈说？”
“不是没人说，是说了没用。”郑少华比较无奈。
“你们说没用，我说一样没用。”胡不愚不上他的钩。
“说不定会有用。”郑少华朝这边挪了挪，压低声音说：“今天胡兄的风采，真的是太那啥了，反正兄弟我是十分佩服的。我和赵师弟不同，之前一直在门里做事，见程师叔多些，说实话，我从来就没见她对谁这样过。”
不知怎地，胡不愚心里突然涌起一种甜蜜的感觉，又好像躺在云端里，格外的舒坦。但他马上提醒自己——别飘！这是他们在忽悠你啦！
没想到，一旁的石头突然插话：“你试着去说说吧！你对程师叔说那种话都没事，劝她几句更不会有事。”
胡不愚诧异地看着石头。石头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是老实，不是傻，我也知道这些下去不是办法。”
“就是赵师弟的这个理。”郑少华接过话头。“现在我们算是明白了，这个魔修对这一片熟得很，那些让我们察觉的蛛丝马迹，估计就是他故意留下的，他就是想引着我们在这片山林中转圈。”
你们才明白啊！你们离最开始发现他的地方只有半天路程，你们已经被他引着转了一个大圈了你们知道吗？
胡不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道袍，抚掉上面的几根草茎。“你们之前把我的清洁符抢光了，要是一人还我一张，我就去帮你们把这事办了。”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除了石头之外，全都掏出清洁符齐刷刷地递了过来。
看来，大家都受不了了啊！
胡不愚也不客气，一一接过来揣到怀里。然后郑少华用法阵令牌打开了法阵一角，胡不愚便从这个缺口走了出去。
程林雁依然坐在那块石头上，但她不再削木头，而是抱着一把连鞘宝剑闭目养神，那把剑应该就是秋水剑。
胡不愚走到她身前约五尺的地方，她突然睁开眼，冷冷地看着胡不愚。胡不愚提起脚刚想再迈一步，她的眼睛瞪得更圆，警告意味更浓了，还将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胡不愚想了想，觉得为了几张清洁符冒生命危险，实在不值得，便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一轮巨大的圆月高悬在山梁上方，皎皎清辉洒在二人身上，胡不愚觉得开始有内个味了。“今天的月亮真圆啊！”他感慨道。
“扑通”一声，身后的法阵里似乎又有人摔倒了。
程林雁右手一招，一枚地上的小石子便被她摄入手中。她手指再一弹，这枚石子便被弹到法阵的防护罩上，撞得粉碎，法阵里面的人吓得赶紧将打开的缺口合上了。
好吧！这个开场确实不是很成功，胡不愚决定跳过这一段，直接进入正题。“大家已经达到极限了，所以让我来跟你说说，看能不能尽快返回天星门。”
“他们怎么不自己来说？”
“因为他们觉得说服不了你。”
“他们觉得说服不了我，你觉得你能说服了我么？”
胡不愚想了想说：“我觉得可以。”
“哦？”程林雁将这个字的尾音拉得又长又高，同时双眉扬起，斜瞥了他一眼。
连翻白眼都这么好看！胡不愚心神一荡，不由得往前迈了一步。“呛”的一声，秋水剑被拔出了一截，胡不愚赶紧又退了回来。
“你们已经出来十八天了，时间太久了。除你们之外，最后一支搜索小队十二天前就已经回到天星门了。”胡不愚先晓之以理。
“那是他们没有撞到魔修，而我们撞到了而已。”
“你们撞到了魔修，为什么不传讯回门里，让门里来处理这事？”胡不愚继续劝。
“我们就是门里派出来处理这事的。”程林雁继续反驳。“门里除了我父亲，还有谁敢说本领比我更强？难道就为了一个筑基魔修，要我父亲这一门之主亲自出马么？你觉得这合适么？”
胡不愚有点招架不住了。“你也说了，只是一个筑基魔修而已，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除魔卫道，不正是我辈修真之人的职责么？而且我天星门执掌龙山周边时，就曾向广阳宗承诺，要为他们守好这南疆西南门户，不让万毒谷一人一剑出谷。你刚才这话，跟广阳宗说去吧！”
“你……”胡不愚词穷了。这道理是没法讲了，他决定动之以情。
“你有没有替和你一起前来的十位同门想过？有没有替他们的家人想过？”胡不愚换了一个语调，低声说道：“石头并不是我的亲兄弟，可他十几天音讯全无，我依然很担心，忍不住出来找他。其他人呢？他们都是父母的儿子，有得还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你知道现在天星门和天星坊里，有多少人夜不能寐、日思夜想、提心吊胆么？”
“我知道！我知道！”程林雁高声叫了起来，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动。“所以我一个人迎敌，所以白天我一个人在前，晚上我一个人在外，不就是不想让他们出意外么？还想要我怎么样？”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没清洁符了就受不了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我是一个女人，前些天还……”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脸也变红了。
换作这个世界的其他任何一个年轻男修，可能听到这里都会莫名其妙，但胡不愚作为穿越者却秒懂，应该是前些天她母亲的大姐来过了，就是不知道走了没有。
他突然有些心疼她，也突然理解了她。他往前走了一步，这次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不必这样。”胡不愚低声劝慰她。“你不需要证明什么，即使你没抓住魔修，你也依然是秋水神剑。”
“不是这样的。”程林雁摇头。“如果我就这样回去，没人会记得我击败了魔修，没人会记得我在山林中追击了他十五天，人们只会说，这个魔修是从程林雁的手心里溜走的。”
胡不愚沉默了，程林雁也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程林雁才继续说：“我知道这个魔修是故意引着我们转圈，但我不在乎。我知道他有所企图，这样最好，因为他最终一定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她轻抚着怀中的秋水剑，声音很轻但却充满自信。“他不是我的对手，尽管他是筑基后期。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逃脱。”
胡不愚真是服了她了。一个筑基中期，带着一群练气，在山林中追逐一名筑基后期十五天，这种事也只有她这种人才干得出来。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他在心里向石头他们说了声抱歉——我尽力了，但我确实说服不了她。
“你还是到法阵里好好休息吧！养足了精神，碰到魔修才更有把握。”胡不愚边说边往法阵走去。
“三天！”程林雁在他身后喊道。
“什么？”他回过头来。
“我们再找三天。三天之后，无论找没找到，我们都回天星门。”程林雁回答。
这就对了嘛！胡不愚的心情陡然阴转晴。他转身回来，一直走到石头边，程林雁也没阻止他。“主要是里面这帮人想回了。其实我吧，巴不得和你在这林中多待几天。”
“你能不能像刚才一样正经点跟我说话？”程林雁怒道。
“不能！”胡不愚摇头道：“其他人跟你说的都是正经话，那些不正经的话，就留给我来说吧！”
程林雁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程林雁。良久，程林雁突然掩嘴笑了起来，他也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两人停住了笑。程林雁依然坐在石头上，他靠在石头边，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待着。空气中有一种情愫在慢慢地滋生，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月亮有些偏西，落到了山梁上一棵大树的后面。一根粗大的树枝伸出，横在了月亮的正中间，树枝上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鸟巢，怎么看怎么别扭，真是太煞风景了。
“真讨厌！”他不由得轻声说了出来。
“你……”程林雁的秀眉皱起，双眼又开始瞪他。
胡不愚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他指着那棵树说：“我是说那棵树，它把月亮挡住了，真讨厌！”
程林雁扭头望去。突然，她跳下石头，神情变得严肃。紧接着，一股凌冽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胡不愚倒退一步。“怎么啦？”他惊惶地问。
程林雁没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轮圆月和那根树枝。胡不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片刻之后，那个鸟巢竟然在他俩的目光中舒展开来，慢慢变成一个人影，居然还是一个披着披风的人影。
那人头戴斗笠，身上穿的不是道袍，而似乎是一身简练的短打衣裤。一袭长长的披风在他身后飞扬，而他本人如同山岳一般岿然不动，又如同一尊神祇一般伫立在巨大的圆月中央，浑身散发出一种无匹的气息，和程林雁遥遥对峙。
不用说，这就是那个魔修了。
只几息的功夫，胡不愚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时辰，他大汗淋漓，动弹不得。正在这时，树枝上的魔修一个后空翻，像一只展翅的大鸟一样飞走了。
“回法阵里去。”程林雁留下一句话后，也驾剑追去，瞬间就消失在山梁之后。
“魔修！魔修！”胡不愚朝着法阵大喊两声，然后也不等其他人，自己祭出飞剑，朝着魔修和程林雁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是的，我们进来的第三天就碰上了，程师叔和他大战了一场。”郑少华回答。
“哦！”胡不愚来了兴趣。“结果怎么样？”
“不怎么样，魔修不敌而走。”郑少华恹恹地回答。
“这不挺好地么？”胡不愚很奇怪。
“是啊！我们都这么觉得，但程师叔不这么想，她觉得半炷香的功夫都没能斩下魔修，还让他逃脱，是她平生憾事。”
胡不愚不是很理解这些狠人的价值观。打打杀杀这么重要么？斩杀一名魔修能增加多少经验值？能获得大礼包么？
“那也没必要在这山林中转悠半个月啊！”他说。
“是啊！我们都这么觉得，但程师叔说除恶务尽，不斩魔修誓不休。”
胡不愚咂摸出点味来了。“你们都这么觉得，但就是没人跟程前辈说？”
“不是没人说，是说了没用。”郑少华比较无奈。
“你们说没用，我说一样没用。”胡不愚不上他的钩。
“说不定会有用。”郑少华朝这边挪了挪，压低声音说：“今天胡兄的风采，真的是太那啥了，反正兄弟我是十分佩服的。我和赵师弟不同，之前一直在门里做事，见程师叔多些，说实话，我从来就没见她对谁这样过。”
不知怎地，胡不愚心里突然涌起一种甜蜜的感觉，又好像躺在云端里，格外的舒坦。但他马上提醒自己——别飘！这是他们在忽悠你啦！
没想到，一旁的石头突然插话：“你试着去说说吧！你对程师叔说那种话都没事，劝她几句更不会有事。”
胡不愚诧异地看着石头。石头说：“你这样看着我干嘛？我是老实，不是傻，我也知道这些下去不是办法。”
“就是赵师弟的这个理。”郑少华接过话头。“现在我们算是明白了，这个魔修对这一片熟得很，那些让我们察觉的蛛丝马迹，估计就是他故意留下的，他就是想引着我们在这片山林中转圈。”
你们才明白啊！你们离最开始发现他的地方只有半天路程，你们已经被他引着转了一个大圈了你们知道吗？
胡不愚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道袍，抚掉上面的几根草茎。“你们之前把我的清洁符抢光了，要是一人还我一张，我就去帮你们把这事办了。”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除了石头之外，全都掏出清洁符齐刷刷地递了过来。
看来，大家都受不了了啊！
胡不愚也不客气，一一接过来揣到怀里。然后郑少华用法阵令牌打开了法阵一角，胡不愚便从这个缺口走了出去。
程林雁依然坐在那块石头上，但她不再削木头，而是抱着一把连鞘宝剑闭目养神，那把剑应该就是秋水剑。
胡不愚走到她身前约五尺的地方，她突然睁开眼，冷冷地看着胡不愚。胡不愚提起脚刚想再迈一步，她的眼睛瞪得更圆，警告意味更浓了，还将右手搭在了剑柄上。
胡不愚想了想，觉得为了几张清洁符冒生命危险，实在不值得，便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
此时已经是深夜，一轮巨大的圆月高悬在山梁上方，皎皎清辉洒在二人身上，胡不愚觉得开始有内个味了。“今天的月亮真圆啊！”他感慨道。
“扑通”一声，身后的法阵里似乎又有人摔倒了。
程林雁右手一招，一枚地上的小石子便被她摄入手中。她手指再一弹，这枚石子便被弹到法阵的防护罩上，撞得粉碎，法阵里面的人吓得赶紧将打开的缺口合上了。
好吧！这个开场确实不是很成功，胡不愚决定跳过这一段，直接进入正题。“大家已经达到极限了，所以让我来跟你说说，看能不能尽快返回天星门。”
“他们怎么不自己来说？”
“因为他们觉得说服不了你。”
“他们觉得说服不了我，你觉得你能说服了我么？”
胡不愚想了想说：“我觉得可以。”
“哦？”程林雁将这个字的尾音拉得又长又高，同时双眉扬起，斜瞥了他一眼。
连翻白眼都这么好看！胡不愚心神一荡，不由得往前迈了一步。“呛”的一声，秋水剑被拔出了一截，胡不愚赶紧又退了回来。
“你们已经出来十八天了，时间太久了。除你们之外，最后一支搜索小队十二天前就已经回到天星门了。”胡不愚先晓之以理。
“那是他们没有撞到魔修，而我们撞到了而已。”
“你们撞到了魔修，为什么不传讯回门里，让门里来处理这事？”胡不愚继续劝。
“我们就是门里派出来处理这事的。”程林雁继续反驳。“门里除了我父亲，还有谁敢说本领比我更强？难道就为了一个筑基魔修，要我父亲这一门之主亲自出马么？你觉得这合适么？”
胡不愚有点招架不住了。“你也说了，只是一个筑基魔修而已，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
“除魔卫道，不正是我辈修真之人的职责么？而且我天星门执掌龙山周边时，就曾向广阳宗承诺，要为他们守好这南疆西南门户，不让万毒谷一人一剑出谷。你刚才这话，跟广阳宗说去吧！”
“你……”胡不愚词穷了。这道理是没法讲了，他决定动之以情。
“你有没有替和你一起前来的十位同门想过？有没有替他们的家人想过？”胡不愚换了一个语调，低声说道：“石头并不是我的亲兄弟，可他十几天音讯全无，我依然很担心，忍不住出来找他。其他人呢？他们都是父母的儿子，有得还是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亲。你知道现在天星门和天星坊里，有多少人夜不能寐、日思夜想、提心吊胆么？”
“我知道！我知道！”程林雁高声叫了起来，眼睛里似乎有泪光闪动。“所以我一个人迎敌，所以白天我一个人在前，晚上我一个人在外，不就是不想让他们出意外么？还想要我怎么样？”
她的眼泪流了出来。“没清洁符了就受不了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我，我是一个女人，前些天还……”说到这里，她突然停了下来，脸也变红了。
换作这个世界的其他任何一个年轻男修，可能听到这里都会莫名其妙，但胡不愚作为穿越者却秒懂，应该是前些天她母亲的大姐来过了，就是不知道走了没有。
他突然有些心疼她，也突然理解了她。他往前走了一步，这次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你不必这样。”胡不愚低声劝慰她。“你不需要证明什么，即使你没抓住魔修，你也依然是秋水神剑。”
“不是这样的。”程林雁摇头。“如果我就这样回去，没人会记得我击败了魔修，没人会记得我在山林中追击了他十五天，人们只会说，这个魔修是从程林雁的手心里溜走的。”
胡不愚沉默了，程林雁也不再说话。过了好一会，程林雁才继续说：“我知道这个魔修是故意引着我们转圈，但我不在乎。我知道他有所企图，这样最好，因为他最终一定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直在等这样一个机会。”
她轻抚着怀中的秋水剑，声音很轻但却充满自信。“他不是我的对手，尽管他是筑基后期。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让他逃脱。”
胡不愚真是服了她了。一个筑基中期，带着一群练气，在山林中追逐一名筑基后期十五天，这种事也只有她这种人才干得出来。
“嗯！我相信你能做到。”他在心里向石头他们说了声抱歉——我尽力了，但我确实说服不了她。
“你还是到法阵里好好休息吧！养足了精神，碰到魔修才更有把握。”胡不愚边说边往法阵走去。
“三天！”程林雁在他身后喊道。
“什么？”他回过头来。
“我们再找三天。三天之后，无论找没找到，我们都回天星门。”程林雁回答。
这就对了嘛！胡不愚的心情陡然阴转晴。他转身回来，一直走到石头边，程林雁也没阻止他。“主要是里面这帮人想回了。其实我吧，巴不得和你在这林中多待几天。”
“你能不能像刚才一样正经点跟我说话？”程林雁怒道。
“不能！”胡不愚摇头道：“其他人跟你说的都是正经话，那些不正经的话，就留给我来说吧！”
程林雁瞪着大眼睛看着他，他也看着程林雁。良久，程林雁突然掩嘴笑了起来，他也笑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两人停住了笑。程林雁依然坐在石头上，他靠在石头边，两人谁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待着。空气中有一种情愫在慢慢地滋生，他希望时间永远停留在这一刻。
现在已经是后半夜了，月亮有些偏西，落到了山梁上一棵大树的后面。一根粗大的树枝伸出，横在了月亮的正中间，树枝上居然还有一个巨大的鸟巢，怎么看怎么别扭，真是太煞风景了。
“真讨厌！”他不由得轻声说了出来。
“你……”程林雁的秀眉皱起，双眼又开始瞪他。
胡不愚赶紧解释。“我不是说你。”他指着那棵树说：“我是说那棵树，它把月亮挡住了，真讨厌！”
程林雁扭头望去。突然，她跳下石头，神情变得严肃。紧接着，一股凌冽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胡不愚倒退一步。“怎么啦？”他惊惶地问。
程林雁没理他，只是死死地盯着那轮圆月和那根树枝。胡不愚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一开始没发现什么异常。但片刻之后，那个鸟巢竟然在他俩的目光中舒展开来，慢慢变成一个人影，居然还是一个披着披风的人影。
那人头戴斗笠，身上穿的不是道袍，而似乎是一身简练的短打衣裤。一袭长长的披风在他身后飞扬，而他本人如同山岳一般岿然不动，又如同一尊神祇一般伫立在巨大的圆月中央，浑身散发出一种无匹的气息，和程林雁遥遥对峙。
不用说，这就是那个魔修了。
只几息的功夫，胡不愚却感觉像是过了几个时辰，他大汗淋漓，动弹不得。正在这时，树枝上的魔修一个后空翻，像一只展翅的大鸟一样飞走了。
“回法阵里去。”程林雁留下一句话后，也驾剑追去，瞬间就消失在山梁之后。
“魔修！魔修！”胡不愚朝着法阵大喊两声，然后也不等其他人，自己祭出飞剑，朝着魔修和程林雁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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