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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小千

    “喂,你上去给点强度啊,他突那么轻松,上点对抗行吗?”

    “集中点行吗?不会被他一人挑完了吧?”

    “盖他!盖他啊!”

    在由白线分隔的红蓝漆篮球场上,几个年轻人在奋力奔跑,挥洒着汗水,时不时几声大吼,被烈日灼烧的胶地上传来令人牙酸的摩擦声,打的是多人斗牛赛,在半场范围内,谁拿到球权就是进攻方,其他几人皆为防守方。

    这里是江淮六中的篮球场,场上的几人都是江淮六中校队的队员,趁着主教练张方没来,索性自己组织一场野球赛,就当作热身了。

    另外的一个场地上,一个年轻人正默默地练着罚球,他身高不高,大概一米七左右,留着一头干净碎发,汗水从他的鼻尖滴落,瞬间蒸发在地面,只见他扬起右手,拨出篮球,橙橘色的篮球在烈阳的注视下不断旋转,空心落入篮圈中,掀起一阵白浪。

    他好像一个机器人一样,不断重复刚才的动作。

    不时,几个校队队员也累了,坐在旁边的树荫下歇息。

    “不是我说,这陆寻也太积极了,他好像提前三小时就到了吧,一直在这练罚球。”

    “人家是真努力,哪像你,身高手长的,让你训练跟要你命一样,出去上网属你最积极。”

    “咱这不是劳逸结合嘛,他陆寻再怎么准,上场去不还是被帽,身高是硬伤,要不当初他厚着脸皮找方哥,他......”

    几人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正说话的一人陡然闭上了嘴巴。

    “周冶!你就跟个长舌妇一样,老在后面嚼舌根,今天下午你加训!”一声怒吼传来,原来是江淮六中校队的主教练张方来了,穿着一身印着江淮六中的蓝白色运动服,戴着一顶白色帽子缓步走来,人未至,声先到。

    周冶闻声脸部皱成一团,面露苦瓜色,他当然知道加训练的是啥,上个星期他正是因为训练迟到被罚,第二天愣是没下着了床。

    其他几个校队球员当然也同时噤声,生怕被张方逮到。

    “周冶你们几个,先去器材室拿下训练道具,雪糕筒,小栅栏之类的,咱们今天练协调能力与体能。”

    “好的,方哥!”几人异口同声地回答,朝着器材室走去。

    另一边的陆寻仿佛未曾听到张方的声音,还是依照自己的规划,一步步做着自己的动作。

    张方低头,用圆珠笔敲了敲自己随身携带的体测记录表,目光移至陆寻的名字,旋即往右一扫,眉头微微一皱,叹了一口气。

    “陆寻!过来过来。”张方朝对面半场扬了扬手,示意陆寻过来。

    正准备投篮的陆寻一听声音,顿时将球按在地上,右手捏着衣领擦了擦面颊上的汗,快步跑来。

    “是这样的,陆寻啊,因为你的身体条件,我们校队需要开除你了,你的事情我也已经跟上面领导说了,明天你不用来训练了,这半年多的训练辛苦你了。”张方还是强压着心中的恻隐,将自己的决定告诉了陆寻。

    论努力,陆寻绝对是整个江淮六中校队中最积极认真的人,不论是平时训练还是操练体能时,陆寻从来没有一次缺席,几乎每次甚至都会主动参加加训,投篮能力是有,最近提升也比较大,但是仍然不足,同时陆寻速度也比较慢,篮下终结能力也是弱化,特别是过于矮小瘦弱了,半年来的训练,陆寻却好似没有经历过一样,没涨多少肌肉,可也不像营养不良的样子。

    听闻此言的陆寻一身一震,脸色微微一白,紧紧抿着嘴唇,也不言语。

    看着他这个样子,张方叹了口气,道:“这几天不用来训练,你也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多想了。”

    张方拍了拍陆寻的肩膀,摇了摇头,转身迎向拿好器材的其他几个校队球员。

    张方走了,陆寻一个人坐在旁边的石凳上,其他队友已经开始热身,他用毛巾盖住了自己头,没人能瞧见他的表情,只是能发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这天的训练是陆寻第一次提早离开,在这之前,每一次的训练他从来都是第一个到,最后一个走。

    天色渐晚,月方初升,陆寻在结束晚自习后,骑上自己的山地车,驶离学校。

    略微黯淡的路灯下,仿佛一股怅然之意被特意营造出来,陆寻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好似能把他自己拽入身旁的胡同阴影中,他只能像野猫一样独自一人藏入黑暗中舔舐伤口。陆寻恍恍惚惚,到家已经十点了。

    “妈,我回来了!”陆寻扭下插在门上的钥匙,挂在身旁的钩子上,朝着屋内喊了一声。

    “怎么今天那么晚?”闻声,陆寻的母亲从厨房里走出来,她名叫叶蕙,是名银行职员,三十好几了,但看上去还算年轻,也比较漂亮,陆寻倒也继承了几分母亲的容貌,谈不上多帅气,但也是眉清目秀。

    “今天作业比较多,所以晚了点。”陆寻也不提及今天的事情,将书包放进自己的房间,拿上换洗衣物洗澡了。

    洗完澡,正吃着叶蕙煮好的云吞面,陆寻道:“爸呢?怎么还没回来?”

    “出差去了,今天早上走的,他还跟我说,你们学校不是周末有场热身赛吗?如果时间来得及,正好出差回来他能去现场看一下你。”

    “周末的比赛?”陆寻心里叹了一口气,想到自己已经被校队开除了,却也面不改色道:“不用了吧,爸他出差也很累了,也不必专程来看我。”

    “说的也是,他还不一定赶得上呢,你快吃吧,吃完早点休息吧。”叶蕙也没说什么,转身去了卧室。

    吃完宵夜,陆寻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还是想着校队的事情,自己确实已经足够努力,但是身高还是硬伤,自己的技术仍然没有跨越性的进步,现在的自己也就罚球有一定的把握。

    陆寻今年高一,虽然已经读了大半年了,但是身高还是不见增长,本在初中就对篮球极具热爱的他,下定决心要在高中加入校队,同时,陆寻在学习方面也特别努力,费了好大功夫才考上了江淮数一数二的六中,可惜皇天还是有些负了有心人啊。

    “唉!”陆寻叹了一口气,玩了会手机便熄灯睡觉。

    时值江淮雨季,陆寻睡下没多久,白天积下的云终于不再堆积,绿豆大的雨点开始下落,雨落的哗哗声开始逐渐加大,疯狂的拍击在窗前,好在陆寻睡前只留下了拇指宽的距离,雨水倒也进不来房间。

    “轰!”

    陡然间,一声巨响环绕天空,皎月躲入云层之中,数秒后,一道雷电将夜幕分成两半,而一束电芒正好落入陆寻窗内,光芒一闪而过,天空再次恢复寂静。

    迷迷糊糊中,陆寻身处一片黑暗,不时,远方一处光点刺破了黑暗,巨大的光芒向陆寻袭来,自己地意识瞬间被淹没,他只感觉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被巨物撞击一般。

    陆寻愈发难受,想要睁开眼睛之时,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居然是清醒的,但是是在以做梦的方式活着,但是什么也看不见。突然,陆寻发现自己眼前地一切好像发生了改变,白幕消失,随着瞳孔慢慢放大,视力开始恢复正常。但陆寻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黑暗,什么也看不见。

    “你好,主人,我是来自未来平行宇宙的篮球训练师,由于时空错乱等因素,我被乱流裹挟至这里,当我进入您脑海中,便已经与你绑定,您可以称呼我为小千。”此时,一个充满机械感的声音从四周响起。

    “什么?未来?平行宇宙?篮球训练师?这也太扯了吧!”这般魔幻的搭配,陆寻还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暗道:“我能做这样一个梦我还真佩服自己,多么强大的想象力啊,该说不说,这么大个地方,怎么这个声音还不带回响的?”

    “我在主人您的脑印象里,具体来说,我活在你的想象里,所有我说的话语都是由我的本体传输至您个人的想象,自然是不带回音的,同时,我是真的。”机械声音再次响起,解答了陆寻之前心里的迷惑。

    “我靠,真的假的啊,未来篮球训练师,我......”还未等陆寻吐槽完,几道红色光束从黑暗中射来,似乎在扫描他的身体,确切的说,在扫描他的大脑

    姓名:陆寻

    性别:男

    年龄:16岁

    身高:172cm

    体重:56kg

    臂展:185cm

    弹跳:原地40cm助跑49cm

    百米速度:14.3s全场速度:4.3s

    ......

    综合评价:不合格

    一阵红光过后,陆寻的脑海中印出了自己的数据检测图,各方面的全都有,最后一行的不入流尤其扎心。

    “什么意思啊,小千,我怎么就不入流了!?”陆寻吐槽道。

    “主人,根据这个星球的篮球文明水平,我已经完成素质水平的等级转化,大致分为S、A、B、C、D、E、F七个等级,S以上将会有更加细致的划分,F以下就是不合格水准,同时,综合评价由三部分组成:身体素质、篮球智商、技术能力,您目前三者评价分别为:不合格、C级、不合格,综合评价为:不合格。

    但主人您拥有额外强烈的篮球信念加持,”

    陆寻闻言顿时无语,合着自己练了几年球还是不合格水准,光有信念还不行,练习时长还是不够啊,不过这篮球智商还算勉强合格,自己也不算很笨。

    “我被主人您的篮球信念牵引而来,由于各种因素,我本应继续飘向乱流,但是机缘巧合之下,我来到您的身边,我将会成为您的私人篮球训练师,帮助您成为最强篮球运动员。”

    陆寻被它说的有些心动,当问及它从什么地方来时,黑暗中却传来滋滋的电流声,仿佛是读磁盘卡住一样,陆寻心里有些焦急,怕不是出了什么事,许久过后。

    “抱歉,主人,我丧失了绝大部分记忆,我目前只能提供我自身有的服务。”

    小千的声音终于响起,陆寻长抒一口气,他还以为小千把自己给卡住了。

    “行,小千,以后就麻烦你训练我了,我一定要成为最强篮球运动员!”陆寻道。

    “好的,主人,现在我先帮助您入睡,恢复身体。”

    小千话音刚落,陆寻愈发感觉眼皮沉重,倒也不挣扎,想来是能真正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