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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回 天道 轮回

    旷野之上,九溟伤的太重,他倒在了地上,他所触之处都结了冰……

    “我……我是谁……我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在他逐渐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人,他踩碎了九溟身下的冰,小心翼翼的将他背在身后……

    待九溟清醒时,他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乱石之中,有一个人,他一身蓝色的冰甲,身旁放着一把剑,那把剑他认得,是破魂剑……

    “我将千司加在你身上的咒印解除了,你感觉好些了吗?”那人见他醒来,关切的问道。

    “玄雪城,玄雪冰猎……”九溟起身,认出了他。

    玄雪冰猎笑笑说:“看来,你的记忆恢复了。”

    九溟低头看着胸口裂伤,沉重道:“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我以为,只是一场梦而已……”

    “鬼君的目的越来越明显,说明他越来越心急了……”玄雪冰猎擦拭着破魂剑说道。

    “鬼君千司……得风……为什么都想杀了我……”九溟眼中透着绝望。

    “这么多年,你以为都在随自己的心而活,殊不知,你的心也是别人给你的。”玄雪冰猎平静的说。

    “你都知道些什么?”九溟问道。

    “这宇宙中有两种力量,一个是宇髓所创的天道,一个是千司所创的轮回。天道者,定命,轮回者,因果。天道欲压轮回,轮回欲越天道……两者征战不休……千司所做的一切,就是为了灭了天道的源头……一人独霸宇宙。都说,天无情无心,所以,天道无亲。天道的继承者都是无心的人……宇髓是,你也是。千司将你养在身边,给了你一颗心,就是为了牵制你,其实……没有心的你更强大,只是多年来,你都习惯了胸膛里有一团火热的跳动,没有了心,你反倒有些恐惧了……”

    “天道与轮回本是相生并非相克,千司欲以轮回独大,他在逆天而行……”九溟说道。

    “宇髓已化尘于宇宙,你现在是天道的唯一继承人……所以……你现在很危险……”

    “宇宙有大道,天道与轮回一个也不会消失……”他右手的手心慢慢现出他的梅花枯剑,“我既然在危险中,说明,我对他们还是威胁……”

    九溟跳出乱石飞入高空,他离去,乱石之中下了一场梅花雨,雨落,乱石被悉数冰封。

    玄雪冰猎收起了破魂刀,冷冷道出一句:“天道……无情……”

    九溟路过楚山上空,发现楚山内乱已起,民不聊生,血流成河……

    “时代的更替,不就是这样吗……我给了他们任何的恩惠,都会被算进轮回里,总会在别的地方失去……”这一次,面对人间的乱象,他选择了袖手旁观。

    “入天道者,不入轮回。天,你终究还是清醒了。”鬼君千司一身黑衣站在九溟的身旁。

    云端,风有些急。

    “一切都在你的计算之中,不是吗?”九溟看着人间的战场,不看千司。

    “我小看你了,我以为你撑不过去的。”

    “我确实撑不过去,如果你不想让我活的话……”九溟转过身看着千司问道,“玄雪冰猎,也是你安排的吧。”

    “你这样理智,我还真有点不习惯。”千司笑着说。

    “轮回是你的,天道,你无法吞并。我劝你,收手。”九溟冷冷的看着他。

    “好。不过你得答应我,从此人间,归我。你回你的天宫,不要再插手人间的事。”千司回应道。

    “人间的命数乃天道所定的,并非我想放手就能放手的。”

    “很简单。天道继承者手里都有一本梅花钦命录,你将人间一卷交给我便好。”

    “呵……休想。”

    “我知道,梅花钦命录是天权力的象征,自然不能随便拱手让人。我,与你交换……”

    “交换?”

    “我给你一颗心……”千司手心现出一颗红色的晶莹之物。

    只见九溟伸出手,手指散出的寒气缠绕在那颗心上,突然,那颗心冰冻碎裂落于人间楚山的战场上。

    “碎了……”千司诡笑道。

    此时的楚山战场,心的碎片化作一座座血红的高山,将整个楚山覆盖,所有的生命都被压在血色的高山下。

    九溟看都没有看一眼,他转身欲离开。谁知千司再次说道:“你逃不了,你,也不想逃。她已经在你灵魂里,她将是你永远的弱点。”

    九溟不再理会他,飞去了天宫。

    云雾缭绕的天宫,那黑色的药炉在云雾中隐藏着,所谓天宫,不过宇宙中的一团迷雾而已,看不清的神秘,总会让人心驰神往。其实这个所谓的宫殿除了无尽的凄冷和孤独什么都没有。

    这时,黑色的药炉突然裂开了,从陈年积灰中,跌出一块白玉,九溟好奇的拾起那白玉,掸去灰尘,竟是一朵白玉所雕的玫瑰花……

    此时,天宫的云雾突然飞快的流动,宛如卷进了一场龙卷风,一道金光乍现,一黑玉所制的竹简上,刻写金色的符文……

    “梅花钦命录……”那黑色的竹简很长,九溟伸出手,将它慢慢的收回手中,落于九溟手中的梅花钦命录竟然化作了一个黑玉簪子……

    “孩子……”突然有个苍老的声音从九溟背后唤他。

    九溟慢慢转过身,看到了,苍老不堪的宇髓……

    “父亲……你怎会如此苍老……”九溟伸手欲拉住父亲的手,却发现,手心只是冷冷的云雾。

    “天有情,怎会不苍老。”

    “不,天是无情的。是不是千司害的你!”

    宇髓摇摇头,目光柔和的看着九溟:“九溟……若父亲当年,没有遇见你的母亲,父亲也从未料想沉寂了千万年的胸膛会长出一颗心……你的母亲她生命有尽头,父亲曾想求鬼君千司断了你母亲的轮回,要她永远陪在父亲身边……可是他不许我,天道与轮回之战,因父亲而起。你切勿恨他。”

    九溟总觉得哪里不对,他突然警觉起来:“不,不对!你不是父亲!”

    “九溟!我用尽力气将我最后一口气封在梅花钦命里,为的就是不想让你落入无休无止的天道轮回战斗里!天非无情,一切因我而起……”

    九溟眼睁睁的看着宇髓消失于自己眼前……

    他握紧了手心的白玉玫瑰,顷刻间,那白玉化作尘埃,消失不见……

    “若情爱变成了阻碍,我,不要这阻碍……任何事都不能是天道与轮回争斗的借口……”

    “鬼君千司,到底有多少网,是你织就的……”九溟低声怒道,他周身的寒气在刹那间冰冻了云雾,流云在那一刻静止了,九溟无意之中造就了狂狷霸气的冰雕。

    他坐在天宫正中的宝座上,抛出梅花钦命录,抽出了一条空白的黑玉竹简……他冷笑着,弹指间,黑玉竹简上多了一个名字——千司。

    “没有轮回的人,都在天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