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回 莫灵
玄雪冰猎站在血红楚山之地，他挥剑在石壁上刻下三个字——万冢山。
“天道与轮回征战不休，生灵万物又怎么安宁呢……”
初月，夜隐伸出手，手心的一抹黑色烟气慢慢扩大成一个黑洞，像是一个入口，他飞入那个黑洞之中，这一切他那样熟悉，暗灵回荡在他周围，到处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这便是从前的暗灵墟。
突然有一个数十丈的黑袍雕塑出现在他眼前：“你回来了。”
夜隐恭敬躬身行礼：“圣主。”
“鬼海里的不渡魂，恰好救了暗灵墟。”
“圣主，夜隐想送暗灵入轮回……”
“暗灵的轮回早就没有了……你在痴人说梦？”圣主似在讥讽。
“夜隐沉睡多年，承蒙鬼君千司将我唤醒，我见到了转世而来的爱人……拥有轮回的人，无比幸运……”
“暗灵若入了轮回，暗灵墟便不再有暗灵，没有暗灵的暗灵墟，不过就是一个个黑洞而已。天道与轮回争斗不休，生灵涂炭，不恰恰是暗灵墟吞噬生灵的最好时机吗？他们不被暗灵吞噬，也会成天道轮回之斗的尘埃的。”
“曾经，我的故人曾因圣主的权势之争而被永远困在了黑风永夜，今日，圣主还想在这权势角逐中牺牲谁？”夜隐问道。
“坐山观虎……不牺牲一兵一卒……”那尊雕像诡异的说。
突然那尊雕像将所有的暗灵都吞噬到了自己的体内，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了，如同两颗红色的星星。
“这些暗灵也难为你为本尊收集，不过，这是你欠本尊的，当年你为了一个女人，毁了我真身……如今都要一点点还回来。”
“如今圣主已醒，夜隐还完了……”夜隐抬眼看着那尊雕塑眼睛。
只见雕塑慢慢笑了起来，突然他的巨大身体化作黑色烟尘，他的真身化作七尺，披着黑袍慢慢向夜隐走来，他猝不及防的狠狠扼住了夜隐的喉咙：“还完了，那，你就没用了……我，从来不需要没用的人……”
夜隐攥住了圣主的手腕，阻止他发力，奈何他杀心已起，顿时，夜隐十指指尖散出黑色的丝线缠绕住了圣主的手臂，圣主的手突然松了下来，夜隐收回丝线向后掠去，他捂住已青紫的喉咙艰难的站起来。
“傀丝阵……”圣主突然伸出手，五指间散出金色丝线控制住夜隐的手脚，还有，他背后背着的憾天剑……
“记得，这傀丝阵还是我教你的……”
憾天剑，剑锋寒光瑟瑟，圣主控制着夜隐的右手拿着憾天剑横在了夜隐的喉咙上……
“怕吗？这一剑下去，你就灰飞烟灭了……”圣主诡异笑着说。
“夜隐还未要回自己的轮回，还未，要回故人的轮回，还未，要回暗灵墟的轮回……”
圣主的面目稍现怒色：“暗灵墟不需要轮回！”
“以圣主的修为，无形也可活，若圣主不要轮回，为何，要托夜隐找暗灵恢复您的真身，您心有所念，才想有形的活着！有形者，怎会不需要轮回！”
“闭嘴！”圣主怒道。
“师父！”夜隐喊道。圣主的金色丝线突然颤抖了一下。
“您不让我叫您师父，是因为你不想与任何人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
圣主红色的眼睛凶狠的看着夜隐，手中的丝线又紧了几分：“因为，主宰一切的，必是无情之人……”
“若师父无情，夜隐早已灰飞烟灭了……”夜隐眼神里带着担忧。
突然，暗灵墟中开始动荡，黑色的烟气如同冰雪一般消融。暗灵墟要毁了，它会吞噬在墟内的一切。
夜隐反应极快，他趁圣主分神之际，用力拉扯金色丝线将圣主拉到自己身边，带着他逃离暗灵墟。
两人同时落在初月的大地上，千里大川烟草绿，水泽幽幽歌向海。
逃出暗灵墟的圣主竟然一身红白相间的紧袖衣袍，外衣在光下流光熠熠，衣袂如羽，白玉小冠，红玉簪，一张脸在光下晶莹剔透，他白色长眉，红白相间的长发，稍稍弯曲，长长而深邃的眼睛许久未见光，他轻轻皱着眉，坐起身，亮出自己随身所带的折扇挡住阳光。他转头一看夜隐，他刚刚拉自己出暗灵墟时，手中的憾天剑误伤了自己，他的喉咙有一道伤口，伤口涌着黑色的血。
“你没事吧？”圣主紧张道。
“圣主，别过来。”夜隐向后挪动几分，“夜隐的血是黑色的，恐污了圣主的衣裳。”
“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圣主微微埋怨着向他靠近。
夜隐再次向后躲开他：“圣主，只有夜隐一人知道，剑刺的有多深……夜隐能活在现在，全靠圣主的垂怜……现在，夜隐要把这命跟圣主换一样东西……”
圣主管不了那么多，他欲靠近他为他疗伤，夜隐拼尽力气使出一招傀丝阵控制住了圣主：“圣主！夜隐是龙犰，自古以来，龙犰的下场都是不得好死……夜隐此刻倒是最幸运的。望圣主答应夜隐，找回暗灵墟的轮回，找回自己的……”突然，夜隐的伤口涌出很多的黑气让他再不能说话，那黑色散尽，他的身体化作尘土被一阵风吹散了……
控制住圣主的黑色丝线也碎风而去，他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脑海里翻涌着曾经的记忆……
宇宙狂沙里，沙砾围成的龙卷风，就是坚不可破的牢房，罪人还未接近牢房的边缘就会砂砾锉磨的血肉模糊了……他倔强的看着一个人，那是第一代天君，所谓天道之人。
“无常！我待你骨肉之份，你为何以计谋暗算我！”那时圣主，狂傲，只要他想要，整个宇宙便在他股掌之间。而无常，他修天道，欲掌握所有人的命运，只要所有人的命运都在他手里，他便是这个宇宙的王。不像莫灵，一个生来就能统治宇宙的人，却甘心修暗道。在天道眼中，暗道，便是魔道，魔道便是十恶不赦天地不容的。
“天道者，定命，你的名字也在我的梅花钦命录里，所以，你的命也在我手里……”
“我不在乎什么天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背叛我的会是你！”
“背叛你？预知你是危害天下的魔，我为何不提前诛之！”
莫灵欲向前，谁知，那飞快旋转的沙砾，划伤了他的脸……
“宇宙狂沙的牢房还没有全身而退的罪人……”无常冷笑着说。
“我所修之道未伤及任何人，何罪之有！”莫灵不平道。
“现在，你是没有罪，但是，很快，你就有了……”梅花钦命录如同黑色的龙卷风缠绕在无常身边，他轻轻拿出莫灵的那一折，墨玉在他手中金黄闪闪，突然，无常诡异的看向莫灵道：“现在，你，已经有罪了……”
莫灵只觉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在慢慢转化，他浑身的经脉都在沸腾，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燃起来：“你，做了什么！”
“我改了你命，从此后，你只能靠吞噬生灵活着，否则，你会死……”
莫灵扛着疼痛，看着无常道：“为什么！”
“因为梅花钦命录告诉我，你将会是宇宙的主宰……这个命运我不喜欢，这天道会主宰宇宙，这天道的天君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
莫灵心痛难抑，他起身冲出了狂沙囚牢，他右手寄出红骨烟戟，顿时，半个星空都被映红，戟刺透了无常的心……无常连躲都没来得及……
莫灵收回红骨烟戟，无常捂着心口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梅花钦命录一折一折纷纷落地，黄沙上，无数的名字被掩埋，无常抬起头，看着莫灵笑道：“杀生……就是你命运改变的开始，你将永远堕入暗道，永远不得踏入天道，永远不得落入轮回……我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永远不可能在天位！”无常最终还是死于莫灵之手。
莫灵将红骨烟戟负于身后，戟变作了红骨白纸扇，他踩着一折折墨玉，踏过无数的名字……他抬手，擦去了溅在脸上的血，孤傲的放眼望着整个宇宙。
“出来吧。”莫灵冷冷的说道。
这时，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莫灵面前：“在下久仰莫灵君威震宇宙的大名，今日得见本尊，实在惶恐。”
“龙犰……刚刚若不是你附于我身上，以龙犰铠抵御那些如刀如剑的沙石，恐怕，我还冲出来，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生来便被囚禁在此处，我是无常君随时召动的刀剑，代替他去做他不能做的事，我能逃，但是我不想逃，逃出去，我也会被追杀的。”
莫灵冷笑一声，他抬头望向无际星海：“你的命运，就是刀剑。”
“可我不想这样，违背自己的心，去做别人的刀剑，这本来就辜负了自己！”
“辜负？这个宇宙中，谁没有辜负过自己？你以后便在我座下吧。”
夜隐喜不自胜，他跪下向莫灵行礼：“师父！徒儿定不辜负师父！”
“别叫我师父！你虽在我座下，但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在哪里都是刀剑！”
“可夜隐愿意为莫灵君赴汤蹈火！这是夜隐的心，夜隐做了刀剑也不算辜负自己！”
“心？呵……心是最会伪装的。”
师徒委身于黑洞里，一同建立起暗灵墟，夜隐甘愿为他抓生灵，甘愿为他背负起无数的罪孽，因为，他对莫灵崇拜，也对他相信，他相信，莫灵总有一天会是宇宙的主宰，他也相信，以莫灵之德之能，担得起。
有一天，暗灵墟里，夜隐问莫灵：“圣主曾经最不齿危害生灵，今日吞噬生灵以养自身，算是辜负了自己吗？”
“宇宙若负我，我何不负宇宙？”
夜隐听之笑笑说：“夜隐只求不负自己，不负圣主！”
莫灵向前伸出手，想抓住散去的烟尘，奈何那烟尘如风，入了掌心却又逃走了……
“你没有辜负自己……”他红色的眼睛里透着悲凉。
莫灵的样貌只有宇宙之处的老神见过。辗转数千百万年，早也无人识得他的样子，所以，他在此时的天上人间，是个无人注意的陌生人。
莫灵沉下心中的沉重，将憾天剑拾起，顷刻间，那剑竟然断裂，落入大地，消失不见……
正在莫灵疑惑时，一个紫衣女子走了过来：“此剑有灵，只事一主，剑碎而逝，说明，它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莫灵抬起头看着那个姑娘，她灵动可爱，倒是为这初月大川填了几分精致，她的身体乃彼岸花所化，只是她的灵魂是碎的……
莫灵抬手，红光绕着六儿的身体一绕，她的灵魂完整了。
莫灵负扇前行，六儿皱着眉看着这个奇怪人的背影问道：“你在意那把剑，不在意那把剑的主人吗？”
“他既已解脱，我何添担忧？”
六儿冲上前去，扯住他的衣袖皱眉说道：“最讨厌你们这些无情的人！我认识一个人，他与你一般无情！我历尽艰辛来寻他，他竟然记不住我的名字！”
六儿的眉头稍稍舒展，她仔细端详着莫灵的脸，说道：“你……和他长的好像……”
莫灵推开了她的手，冷冷的说：“姑娘计较这么多，那个人恐怕在姑娘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吧，还有，姑娘攀谈的言辞也太拙劣了……”
六儿瞬间怒了起来：“攀谈？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六儿！你在那干什么！”得风此时站在了莫灵身后，他警惕的对六儿说：“六儿过来。”
六儿冲着莫灵甩了一个眼色，回到了得风身边。
莫灵继续向前走去。
“他是谁？”得风看着莫灵的背影问道。
“无情的人！”六儿瞥了一眼莫灵的背影向初月大川深处走去。
得风倒对这个陌生人有点好奇。
“天道与轮回征战不休，生灵万物又怎么安宁呢……”
初月，夜隐伸出手，手心的一抹黑色烟气慢慢扩大成一个黑洞，像是一个入口，他飞入那个黑洞之中，这一切他那样熟悉，暗灵回荡在他周围，到处都充满了压抑的气息，这便是从前的暗灵墟。
突然有一个数十丈的黑袍雕塑出现在他眼前：“你回来了。”
夜隐恭敬躬身行礼：“圣主。”
“鬼海里的不渡魂，恰好救了暗灵墟。”
“圣主，夜隐想送暗灵入轮回……”
“暗灵的轮回早就没有了……你在痴人说梦？”圣主似在讥讽。
“夜隐沉睡多年，承蒙鬼君千司将我唤醒，我见到了转世而来的爱人……拥有轮回的人，无比幸运……”
“暗灵若入了轮回，暗灵墟便不再有暗灵，没有暗灵的暗灵墟，不过就是一个个黑洞而已。天道与轮回争斗不休，生灵涂炭，不恰恰是暗灵墟吞噬生灵的最好时机吗？他们不被暗灵吞噬，也会成天道轮回之斗的尘埃的。”
“曾经，我的故人曾因圣主的权势之争而被永远困在了黑风永夜，今日，圣主还想在这权势角逐中牺牲谁？”夜隐问道。
“坐山观虎……不牺牲一兵一卒……”那尊雕像诡异的说。
突然那尊雕像将所有的暗灵都吞噬到了自己的体内，他的眼睛慢慢睁开了，如同两颗红色的星星。
“这些暗灵也难为你为本尊收集，不过，这是你欠本尊的，当年你为了一个女人，毁了我真身……如今都要一点点还回来。”
“如今圣主已醒，夜隐还完了……”夜隐抬眼看着那尊雕塑眼睛。
只见雕塑慢慢笑了起来，突然他的巨大身体化作黑色烟尘，他的真身化作七尺，披着黑袍慢慢向夜隐走来，他猝不及防的狠狠扼住了夜隐的喉咙：“还完了，那，你就没用了……我，从来不需要没用的人……”
夜隐攥住了圣主的手腕，阻止他发力，奈何他杀心已起，顿时，夜隐十指指尖散出黑色的丝线缠绕住了圣主的手臂，圣主的手突然松了下来，夜隐收回丝线向后掠去，他捂住已青紫的喉咙艰难的站起来。
“傀丝阵……”圣主突然伸出手，五指间散出金色丝线控制住夜隐的手脚，还有，他背后背着的憾天剑……
“记得，这傀丝阵还是我教你的……”
憾天剑，剑锋寒光瑟瑟，圣主控制着夜隐的右手拿着憾天剑横在了夜隐的喉咙上……
“怕吗？这一剑下去，你就灰飞烟灭了……”圣主诡异笑着说。
“夜隐还未要回自己的轮回，还未，要回故人的轮回，还未，要回暗灵墟的轮回……”
圣主的面目稍现怒色：“暗灵墟不需要轮回！”
“以圣主的修为，无形也可活，若圣主不要轮回，为何，要托夜隐找暗灵恢复您的真身，您心有所念，才想有形的活着！有形者，怎会不需要轮回！”
“闭嘴！”圣主怒道。
“师父！”夜隐喊道。圣主的金色丝线突然颤抖了一下。
“您不让我叫您师父，是因为你不想与任何人有任何的关系，为什么！”
圣主红色的眼睛凶狠的看着夜隐，手中的丝线又紧了几分：“因为，主宰一切的，必是无情之人……”
“若师父无情，夜隐早已灰飞烟灭了……”夜隐眼神里带着担忧。
突然，暗灵墟中开始动荡，黑色的烟气如同冰雪一般消融。暗灵墟要毁了，它会吞噬在墟内的一切。
夜隐反应极快，他趁圣主分神之际，用力拉扯金色丝线将圣主拉到自己身边，带着他逃离暗灵墟。
两人同时落在初月的大地上，千里大川烟草绿，水泽幽幽歌向海。
逃出暗灵墟的圣主竟然一身红白相间的紧袖衣袍，外衣在光下流光熠熠，衣袂如羽，白玉小冠，红玉簪，一张脸在光下晶莹剔透，他白色长眉，红白相间的长发，稍稍弯曲，长长而深邃的眼睛许久未见光，他轻轻皱着眉，坐起身，亮出自己随身所带的折扇挡住阳光。他转头一看夜隐，他刚刚拉自己出暗灵墟时，手中的憾天剑误伤了自己，他的喉咙有一道伤口，伤口涌着黑色的血。
“你没事吧？”圣主紧张道。
“圣主，别过来。”夜隐向后挪动几分，“夜隐的血是黑色的，恐污了圣主的衣裳。”
“流了这么多血，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圣主微微埋怨着向他靠近。
夜隐再次向后躲开他：“圣主，只有夜隐一人知道，剑刺的有多深……夜隐能活在现在，全靠圣主的垂怜……现在，夜隐要把这命跟圣主换一样东西……”
圣主管不了那么多，他欲靠近他为他疗伤，夜隐拼尽力气使出一招傀丝阵控制住了圣主：“圣主！夜隐是龙犰，自古以来，龙犰的下场都是不得好死……夜隐此刻倒是最幸运的。望圣主答应夜隐，找回暗灵墟的轮回，找回自己的……”突然，夜隐的伤口涌出很多的黑气让他再不能说话，那黑色散尽，他的身体化作尘土被一阵风吹散了……
控制住圣主的黑色丝线也碎风而去，他却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脑海里翻涌着曾经的记忆……
宇宙狂沙里，沙砾围成的龙卷风，就是坚不可破的牢房，罪人还未接近牢房的边缘就会砂砾锉磨的血肉模糊了……他倔强的看着一个人，那是第一代天君，所谓天道之人。
“无常！我待你骨肉之份，你为何以计谋暗算我！”那时圣主，狂傲，只要他想要，整个宇宙便在他股掌之间。而无常，他修天道，欲掌握所有人的命运，只要所有人的命运都在他手里，他便是这个宇宙的王。不像莫灵，一个生来就能统治宇宙的人，却甘心修暗道。在天道眼中，暗道，便是魔道，魔道便是十恶不赦天地不容的。
“天道者，定命，你的名字也在我的梅花钦命录里，所以，你的命也在我手里……”
“我不在乎什么天道，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背叛我的会是你！”
“背叛你？预知你是危害天下的魔，我为何不提前诛之！”
莫灵欲向前，谁知，那飞快旋转的沙砾，划伤了他的脸……
“宇宙狂沙的牢房还没有全身而退的罪人……”无常冷笑着说。
“我所修之道未伤及任何人，何罪之有！”莫灵不平道。
“现在，你是没有罪，但是，很快，你就有了……”梅花钦命录如同黑色的龙卷风缠绕在无常身边，他轻轻拿出莫灵的那一折，墨玉在他手中金黄闪闪，突然，无常诡异的看向莫灵道：“现在，你，已经有罪了……”
莫灵只觉自己身体里的力量在慢慢转化，他浑身的经脉都在沸腾，仿佛整个身体都要被燃起来：“你，做了什么！”
“我改了你命，从此后，你只能靠吞噬生灵活着，否则，你会死……”
莫灵扛着疼痛，看着无常道：“为什么！”
“因为梅花钦命录告诉我，你将会是宇宙的主宰……这个命运我不喜欢，这天道会主宰宇宙，这天道的天君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我……”
莫灵心痛难抑，他起身冲出了狂沙囚牢，他右手寄出红骨烟戟，顿时，半个星空都被映红，戟刺透了无常的心……无常连躲都没来得及……
莫灵收回红骨烟戟，无常捂着心口痛苦的跪在了地上，梅花钦命录一折一折纷纷落地，黄沙上，无数的名字被掩埋，无常抬起头，看着莫灵笑道：“杀生……就是你命运改变的开始，你将永远堕入暗道，永远不得踏入天道，永远不得落入轮回……我死了不要紧，要紧的是，你永远不可能在天位！”无常最终还是死于莫灵之手。
莫灵将红骨烟戟负于身后，戟变作了红骨白纸扇，他踩着一折折墨玉，踏过无数的名字……他抬手，擦去了溅在脸上的血，孤傲的放眼望着整个宇宙。
“出来吧。”莫灵冷冷的说道。
这时，一身着黑衣的男子出现在莫灵面前：“在下久仰莫灵君威震宇宙的大名，今日得见本尊，实在惶恐。”
“龙犰……刚刚若不是你附于我身上，以龙犰铠抵御那些如刀如剑的沙石，恐怕，我还冲出来，就已经灰飞烟灭了。”
“我生来便被囚禁在此处，我是无常君随时召动的刀剑，代替他去做他不能做的事，我能逃，但是我不想逃，逃出去，我也会被追杀的。”
莫灵冷笑一声，他抬头望向无际星海：“你的命运，就是刀剑。”
“可我不想这样，违背自己的心，去做别人的刀剑，这本来就辜负了自己！”
“辜负？这个宇宙中，谁没有辜负过自己？你以后便在我座下吧。”
夜隐喜不自胜，他跪下向莫灵行礼：“师父！徒儿定不辜负师父！”
“别叫我师父！你虽在我座下，但你我没有任何关系！你在哪里都是刀剑！”
“可夜隐愿意为莫灵君赴汤蹈火！这是夜隐的心，夜隐做了刀剑也不算辜负自己！”
“心？呵……心是最会伪装的。”
师徒委身于黑洞里，一同建立起暗灵墟，夜隐甘愿为他抓生灵，甘愿为他背负起无数的罪孽，因为，他对莫灵崇拜，也对他相信，他相信，莫灵总有一天会是宇宙的主宰，他也相信，以莫灵之德之能，担得起。
有一天，暗灵墟里，夜隐问莫灵：“圣主曾经最不齿危害生灵，今日吞噬生灵以养自身，算是辜负了自己吗？”
“宇宙若负我，我何不负宇宙？”
夜隐听之笑笑说：“夜隐只求不负自己，不负圣主！”
莫灵向前伸出手，想抓住散去的烟尘，奈何那烟尘如风，入了掌心却又逃走了……
“你没有辜负自己……”他红色的眼睛里透着悲凉。
莫灵的样貌只有宇宙之处的老神见过。辗转数千百万年，早也无人识得他的样子，所以，他在此时的天上人间，是个无人注意的陌生人。
莫灵沉下心中的沉重，将憾天剑拾起，顷刻间，那剑竟然断裂，落入大地，消失不见……
正在莫灵疑惑时，一个紫衣女子走了过来：“此剑有灵，只事一主，剑碎而逝，说明，它的主人已经不在了。”
莫灵抬起头看着那个姑娘，她灵动可爱，倒是为这初月大川填了几分精致，她的身体乃彼岸花所化，只是她的灵魂是碎的……
莫灵抬手，红光绕着六儿的身体一绕，她的灵魂完整了。
莫灵负扇前行，六儿皱着眉看着这个奇怪人的背影问道：“你在意那把剑，不在意那把剑的主人吗？”
“他既已解脱，我何添担忧？”
六儿冲上前去，扯住他的衣袖皱眉说道：“最讨厌你们这些无情的人！我认识一个人，他与你一般无情！我历尽艰辛来寻他，他竟然记不住我的名字！”
六儿的眉头稍稍舒展，她仔细端详着莫灵的脸，说道：“你……和他长的好像……”
莫灵推开了她的手，冷冷的说：“姑娘计较这么多，那个人恐怕在姑娘心里已经不重要了吧，还有，姑娘攀谈的言辞也太拙劣了……”
六儿瞬间怒了起来：“攀谈？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六儿！你在那干什么！”得风此时站在了莫灵身后，他警惕的对六儿说：“六儿过来。”
六儿冲着莫灵甩了一个眼色，回到了得风身边。
莫灵继续向前走去。
“他是谁？”得风看着莫灵的背影问道。
“无情的人！”六儿瞥了一眼莫灵的背影向初月大川深处走去。
得风倒对这个陌生人有点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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