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二十一节 寄不出去的信
新兵营这样的全封闭环境中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已经是三天后，到了第一批新兵正式成为老兵的日子。他们获准在今天休息半天，也可以写信联系家人。今天过后，他们会进入第二批次训练，训练的士官也会更换，大多数人对离开邓士官都充满期待，小牛没有太多感觉。他进入军部的方式和所有人都不同，稀里糊涂进来，差点被解剖在病床上，亏了邹医生师徒的帮忙。在被告知骸血浓度很高以后，原以为撞了大运，马上就要走上传说中体术修行的门道，没想到又被安排到了邓士官的新兵营中。他在今天终于写完憋了好久的信，文字歪歪扭扭，细读起来好多地方也是文意不清。可他已经很满意了，想来小广是能看懂的。他们谁跟谁啊，一个动作都能表达太多意思，何况是自己初次尝试写信。他将信仔细叠好，特意要来了结实的牛皮纸袋，将自己早已准备好的生日礼物，那个仿制青铜的象牙吊坠也一并装入其中，正准备交给通讯兵，谢之超从宿舍门外急急忙忙地跑进来。
“小黑皮，听说了没？”
“什么？”
“这一届的第二批训练改了，听说是按照体能成绩进行划分。本来是老兵在军部受训一年以后才会根据特长划分专业，通讯兵啦、弓箭兵啦，因为战争筹备的关系，全部都提前了。”
“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老马那几个跟班，全都在磨皮擦掌。都想进入包括弓箭营在内的远程部队。战争真的打起来那不是开玩笑的，在远程部队，杀了敌人军功照常拿，自己还没有太多危险。”
“老马也想进远程部队？”
小牛虽说不上对马安华有多了解，但凭自己长期的观察。他不像是那种喜欢猥琐在后方的性格。
“老马？娘希匹的，他想的更美，想要一步登天，去做林校尉的贴身警卫。”
“林校尉的警卫？林校尉还需要警卫？”
“我看你天天在宿舍裸奔，风把你人吹傻了。军部校尉以上都要配备警卫队，林校尉的军衔有四人的配额，他只是以往不需要，现在需要了，后勤部自然要给他配。其中一个名额就落在咱们这一批次里面。”
小牛有些不解，别人不了解，他是险些用命去尝试过林校尉的手段功夫的。那种弹指间将人死死压制的近乎玄妙的体术境界，哪里还需要什么警卫队？而且之前一直不要，为什么现在又需要了？谢之超见他不说话，捅了捅他的腰间。
“怎么？你也想去试试？要真成了，你在林校尉面前给兄弟说说好话，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也别忘了兄弟。”
“我什么时候跟你是兄弟了？”
“半夜踢你床板的时候就是兄弟！”谢之超白白胖胖的脸上显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我问你个问题。”
“兄弟尽管问。”
“你说你之前一直在军队联席委员组下辖的一个部门中的贵人家中做事？就这无赖嘴脸没少被东家的管家打吧？”
“这你就不懂了，我生的白白胖胖惹人爱，别说管家了，就是东家都很喜欢我，哪里舍得打我！”
小牛一阵无言，不想再跟他纠缠，拿起牛皮纸信封准备出宿舍。刚到门口碰到马安华人高马大的堵在门口。马安华在宿舍年纪最大，训练最刻苦，而且还是平民出身，颇受邓士官喜欢，被委任了宿舍长，身边少不了跟班。他平常没有高人一等等做派，反倒是几个跟班喜欢耍耍威风。但也从不跟小牛过不去，大家都知道这个平常话不多，喜欢在宿舍裸奔的小黑皮最好不要惹，跟医疗室小邹医生有交情不说，光是一身看不懂的蛮力就不好惹。今天却是马安华本人主动堵了小牛的门。
“干什么老马？”
“跟你说个事。”马安华语气没有什么异常，二人除了同住一个宿舍，平常交集并不多。小牛不知道他要同自己说什么，急于寄信，说了一句“没空。”闪身就要走。
“舍长叫你听不见？”马安华其中一个跟班本不喜欢小牛，见老大主动挑事，找着机会主动在言语上出击。
“我没记错的话，舍长不是长官。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而且我现在没时间。”
“就耽误你几分钟，你跟我来。”马安华找小牛本是要谈竞选林校尉警卫队的事。他们这一批百来人的新兵中他清楚每个人的体能成绩。除了自己就是小牛具备和自己竞争的可能。他是平民出身，自愿进入军部就是想要出人头地改变家族的命运。现在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它。所以今天他不惜打破以往的平静也要来找小牛谈，甚至想好了家中给这个孤儿一些补偿，只是没想到自己主动降下身份，小牛是这般冷漠的表现，不由心中也升起几分怒气。
“我说了没空，别挡着我寄信！”小牛从进入新兵营就在期盼这一天将信和礼物寄出去，哪里管的上马安华在想什么，一门心思就像找通讯兵寄信。过了下午的时间，通讯兵离开，自己要想再和小广联系上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马安华其中一个跟班瞅见小牛死死抓住手里鼓囊起来的牛皮信封，以为里面装了什么财物。本来巴不得老大和这个小黑皮真的杠上，鼓起勇气一把从他手中抢过信封，然后在几人面前拆开。仿制青铜的象牙吊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哟，看不出小黑皮这么有钱，这东西我看不便。。。”
话没说完，小牛一拳轰在抢信封的跟班脸上，小跟班几个踉跄往后退。小牛收回信封，仍未解气，准备上去继续教训他，谢之超在身后看的惊了。老马和小黑皮还从没发生过冲突，难道真如自己所想，为了进林校尉的警卫队打起来了？他可是不敢上去劝架，甚至想要在宿舍躲得更远一些，免得被认为和小黑皮关系好，揪起来一并打过。
小牛后续的拳头没人打在跟班身上，马安华出手挡住他。体能都很好的二人，拉扯间打斗在一起，拳拳到肉。谢之超吓得不清，他们堵在宿舍门口打架，自己就是想去叫邓士官也跑不出去。被打那个跟班自己没有加入进来，捡起小牛的信封将上面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全读了出来。
“小广，你还好吗？我在军部，发生了好多事。元熙府被烧了，我去不成小举试。。。”
“你们听到没，这小黑皮还想去参加小举试，跟元熙公扯上关系，哈哈哈，一个贫民还异想天开。”几个跟班在旁哄笑，小牛打的红了眼。但没有经过训练，单凭蛮力，他跟马安华你一拳我一脚，都分不出个胜负。
“你们他妈的把信还给我！”
小牛愤怒的大叫，马安华趁他分心一把用手臂钳住他的喉咙。本来身高更高，从上而下这一招让小牛失去了反抗能力。谢之超紧张的手心冒汗，往窗外看，想要找找有没有救兵。转念又想，小牛这个古怪的个性，不说主动得罪人，称的上朋友的真是没有。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视野中出现一个然乌城中女子极为少见的头饰，马尾辫从远处慢慢行来。“小邹医生来啦。”他冲门口扭打的几人大喊，众人这才想起来，今天获准休息半天，医疗室的小邹医生要来例行检查。原本军部中，医疗室只是被动的接收病患，自从小邹医生师徒过来，开始主动地对士兵们定期进行身体检查。用小邹医生的古怪形容来说，这叫做现代文明的医疗方式。
马安华手臂仍然死死锁在小牛的脖子上，真正打红眼的两人不会因为小邹医生来而放开。几个跟班四散的躲到一旁，小牛好不容易写好的信被踩在地上撕碎了一地。一封酝酿了好久的信终究没有寄出去，小牛满脸涨的通红，眼泪鼻涕都因为窒息呛了出来。
“小黑皮，听说了没？”
“什么？”
“这一届的第二批训练改了，听说是按照体能成绩进行划分。本来是老兵在军部受训一年以后才会根据特长划分专业，通讯兵啦、弓箭兵啦，因为战争筹备的关系，全部都提前了。”
“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老马那几个跟班，全都在磨皮擦掌。都想进入包括弓箭营在内的远程部队。战争真的打起来那不是开玩笑的，在远程部队，杀了敌人军功照常拿，自己还没有太多危险。”
“老马也想进远程部队？”
小牛虽说不上对马安华有多了解，但凭自己长期的观察。他不像是那种喜欢猥琐在后方的性格。
“老马？娘希匹的，他想的更美，想要一步登天，去做林校尉的贴身警卫。”
“林校尉的警卫？林校尉还需要警卫？”
“我看你天天在宿舍裸奔，风把你人吹傻了。军部校尉以上都要配备警卫队，林校尉的军衔有四人的配额，他只是以往不需要，现在需要了，后勤部自然要给他配。其中一个名额就落在咱们这一批次里面。”
小牛有些不解，别人不了解，他是险些用命去尝试过林校尉的手段功夫的。那种弹指间将人死死压制的近乎玄妙的体术境界，哪里还需要什么警卫队？而且之前一直不要，为什么现在又需要了？谢之超见他不说话，捅了捅他的腰间。
“怎么？你也想去试试？要真成了，你在林校尉面前给兄弟说说好话，以后要是飞黄腾达也别忘了兄弟。”
“我什么时候跟你是兄弟了？”
“半夜踢你床板的时候就是兄弟！”谢之超白白胖胖的脸上显出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
“我问你个问题。”
“兄弟尽管问。”
“你说你之前一直在军队联席委员组下辖的一个部门中的贵人家中做事？就这无赖嘴脸没少被东家的管家打吧？”
“这你就不懂了，我生的白白胖胖惹人爱，别说管家了，就是东家都很喜欢我，哪里舍得打我！”
小牛一阵无言，不想再跟他纠缠，拿起牛皮纸信封准备出宿舍。刚到门口碰到马安华人高马大的堵在门口。马安华在宿舍年纪最大，训练最刻苦，而且还是平民出身，颇受邓士官喜欢，被委任了宿舍长，身边少不了跟班。他平常没有高人一等等做派，反倒是几个跟班喜欢耍耍威风。但也从不跟小牛过不去，大家都知道这个平常话不多，喜欢在宿舍裸奔的小黑皮最好不要惹，跟医疗室小邹医生有交情不说，光是一身看不懂的蛮力就不好惹。今天却是马安华本人主动堵了小牛的门。
“干什么老马？”
“跟你说个事。”马安华语气没有什么异常，二人除了同住一个宿舍，平常交集并不多。小牛不知道他要同自己说什么，急于寄信，说了一句“没空。”闪身就要走。
“舍长叫你听不见？”马安华其中一个跟班本不喜欢小牛，见老大主动挑事，找着机会主动在言语上出击。
“我没记错的话，舍长不是长官。我为什么要听他的话，而且我现在没时间。”
“就耽误你几分钟，你跟我来。”马安华找小牛本是要谈竞选林校尉警卫队的事。他们这一批百来人的新兵中他清楚每个人的体能成绩。除了自己就是小牛具备和自己竞争的可能。他是平民出身，自愿进入军部就是想要出人头地改变家族的命运。现在有个机会摆在面前，他自然要想尽一切办法得到它。所以今天他不惜打破以往的平静也要来找小牛谈，甚至想好了家中给这个孤儿一些补偿，只是没想到自己主动降下身份，小牛是这般冷漠的表现，不由心中也升起几分怒气。
“我说了没空，别挡着我寄信！”小牛从进入新兵营就在期盼这一天将信和礼物寄出去，哪里管的上马安华在想什么，一门心思就像找通讯兵寄信。过了下午的时间，通讯兵离开，自己要想再和小广联系上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马安华其中一个跟班瞅见小牛死死抓住手里鼓囊起来的牛皮信封，以为里面装了什么财物。本来巴不得老大和这个小黑皮真的杠上，鼓起勇气一把从他手中抢过信封，然后在几人面前拆开。仿制青铜的象牙吊坠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哟，看不出小黑皮这么有钱，这东西我看不便。。。”
话没说完，小牛一拳轰在抢信封的跟班脸上，小跟班几个踉跄往后退。小牛收回信封，仍未解气，准备上去继续教训他，谢之超在身后看的惊了。老马和小黑皮还从没发生过冲突，难道真如自己所想，为了进林校尉的警卫队打起来了？他可是不敢上去劝架，甚至想要在宿舍躲得更远一些，免得被认为和小黑皮关系好，揪起来一并打过。
小牛后续的拳头没人打在跟班身上，马安华出手挡住他。体能都很好的二人，拉扯间打斗在一起，拳拳到肉。谢之超吓得不清，他们堵在宿舍门口打架，自己就是想去叫邓士官也跑不出去。被打那个跟班自己没有加入进来，捡起小牛的信封将上面写的歪歪扭扭的字全读了出来。
“小广，你还好吗？我在军部，发生了好多事。元熙府被烧了，我去不成小举试。。。”
“你们听到没，这小黑皮还想去参加小举试，跟元熙公扯上关系，哈哈哈，一个贫民还异想天开。”几个跟班在旁哄笑，小牛打的红了眼。但没有经过训练，单凭蛮力，他跟马安华你一拳我一脚，都分不出个胜负。
“你们他妈的把信还给我！”
小牛愤怒的大叫，马安华趁他分心一把用手臂钳住他的喉咙。本来身高更高，从上而下这一招让小牛失去了反抗能力。谢之超紧张的手心冒汗，往窗外看，想要找找有没有救兵。转念又想，小牛这个古怪的个性，不说主动得罪人，称的上朋友的真是没有。就在他要放弃的时候，视野中出现一个然乌城中女子极为少见的头饰，马尾辫从远处慢慢行来。“小邹医生来啦。”他冲门口扭打的几人大喊，众人这才想起来，今天获准休息半天，医疗室的小邹医生要来例行检查。原本军部中，医疗室只是被动的接收病患，自从小邹医生师徒过来，开始主动地对士兵们定期进行身体检查。用小邹医生的古怪形容来说，这叫做现代文明的医疗方式。
马安华手臂仍然死死锁在小牛的脖子上，真正打红眼的两人不会因为小邹医生来而放开。几个跟班四散的躲到一旁，小牛好不容易写好的信被踩在地上撕碎了一地。一封酝酿了好久的信终究没有寄出去，小牛满脸涨的通红，眼泪鼻涕都因为窒息呛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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