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十二节 警卫小牛
小牛进入林校尉的警卫队后等了一个多月，仍然没见有其他警卫加入进来。就连见到林校尉的时间也屈指可数。大多数时间就是他一个人在单独的宿舍中待命，说是待命，执行过的事务无非是隔着几十米在林校尉身边看着他，等他处理完事情，自己就被安排回到宿舍继续发呆。虽说条件比之前在新兵营好了不少，但还不如有谢之超，马安华他们在身边，至少能冲突起来也不会太无聊。
这一个多月来他没有进行常规的训练，但自从那天晚上，黑袍哥给他弄晕过去后，他每天的力量都在增长。前些天新兵营那帮少爷兵进行分组拔河，他仅是路过，眼见其中一方体力不济，自己手痒在最末端轻轻拉了一下绳子，对面的十几人便猛地往这边扑倒过来。这样的力量于小牛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他几乎就要怀疑那黑袍哥是个神仙。他准备在这个月的信中将这件事告诉小广，知道他马上就要进入公学，甚至还想要考进大学，那是理学的高深殿堂，自己不能再提“神仙”这样的词，不然肯定要被嘲笑。那该怎么表达呢？小牛走在路上想。
“小黑皮！”
小邹医生没有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小牛一个激灵。
“吓我一跳，小邹医生。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
“是你自己在发呆。”小邹医生笑着说，那笑容灿烂，如同夏日盛开的向日葵，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我就要离开这地方啦，老师准备去大学，我也跟着过去。”
“大学？你进大学了？”小牛不可思议的眼睛瞪得浑圆。
“哪这么容易啊，我和老师来然乌城好几个月了，前几天听她说在军部这段时间差不多了，改去下一站就是帝国至理大学。我不是进入大学读书，只是那里作为我游学的一个站点。想想就妙啊，终于离开这个地方了。”
小牛眼皮耷拉下来，他不似小邹医生那样讨厌军部。只是对目前的处境不满，谢之超他们已经各自进入了老兵专业营地。再经过半年的训练都会成为正式的弓弩手，通讯兵这样的专门士兵，说不定还要被派往前线作战。而自己还在这个营地，当着林校尉的这个古怪的警卫队员。
“你也别灰心啊，虽然你这个小黑皮只怕一辈子也考不进大学，但你能走另外一条路嘛。我看军部很适合你。”
“适合个屁。”小牛少见的爆了一句粗口，不是对小邹医生，而是宣泄自己的不满。
“嘿，你这小黑皮，当了警卫员就膨胀了，忘恩负义！别忘了当初谁把你救了下来。”小邹医生跟小牛一前一后走在营地，作势要过来揪他耳朵，小牛撒腿往前跑。随着他力量增长的还有他的速度，本来只是随意打闹，他往前一个蹬腿，如同在下肢安装上了蒸汽车的发动机，瞬息间他已经窜到了几十米的开外，身体撞在一块“柔软的铁板”上才停下来。
之所以说是柔软的铁板，是因为那“障碍物”既有人体的柔软，又似乎坚不可摧。小牛极快的速度撞击过去没有产生丝毫的余波。他抬头见到一个看不出具体年纪军官。之前在营地从未见过此人，在军部中看来不算是壮硕的体型，却梳理了整整齐齐的头发，倒像个严瑾的读书人，和周边环境格格不入。
小牛本能的立正敬礼，喊了一声“长官好！”。那名军官没有回应，平视小牛，像在仔仔细细地观看一件艺术品，这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片刻后小邹医生从后面追上来，冲着陌生军官浅浅下蹲，行了一个佤邦人的问安礼，“高参谋好。”那陌生军官回过味来，对小牛说：“你就是牛小满？”“回长官，是的。”“林校尉的警卫队成员？”“回长官，是的。”小牛目视前方，身子站的笔直。他虽未见过这军官，但看小邹医生恭恭敬敬的样子就知道官职只怕比林校尉还要高些。
“小邹医生，我听说邹医生已经答复了林将军，在军部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接下来要去大学了吧？”
“是的高参谋。”
小邹医生性子活泼，加上自己老师和军部的首脑林将军那层关系，其他士兵、士官甚至是林校尉见她总要礼让几分。而她在这个高参谋面前却少见的拘谨起来。参谋本不是然乌帝国军队体系中一个军衔和职级，严格来说他跟城中普通平民一样，不是军人的身份，只是军部中高官的谋士，类似古代达官贵人的门客。但听老师说起过，作为林将军的左膀右臂，加上体术修行深不可测，这让人产生了莫大的威压。
“我来新兵营随意看看。”
高参谋转向营地上那群正在训练的少爷兵，由于他们身份特殊，新兵营这两个月成了军部中最热闹的营地。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帝国高矮不一的世家身影，纵然不能跟林将军比肩，但聚拢起来也是一股巨大的势力。
“你们去吧。”高参谋没有正向面对两个少年，随意地说。目光仍然盯着训练场地，在小牛离开后才转身盯着他的背影，有些捉摸不透。
他绕着新兵营走了一圈去到校尉营，林校尉和一个白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厅堂中，见他进来，林校尉立即起身行了一个军礼。高参谋冲林校尉摆摆手让他坐，自己则是对老妇人寒暄，“邹医生，好久不见了啊。在军部这几个月还满意吗？”
小邹医生走到小牛跟前，对他先前展现的速度不可理解。
“你是开始体修了么？还是已经开蒙了，刚才怎么眨眼间跑这么快？”
小牛自然不会说出黑袍哥的事，一顿推诿糊弄了过去。
“知道你们是来自佤邦前来然乌城游学，你的老师和林将军那样的大长官到底有什么关系啊。都要走了，你好歹也和我说说。”小牛胳膊往小邹医生怀里杵，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也了解了南部佤邦的一些习俗。那边是各大部落聚集，部落间男女相处开放，不似然乌帝国还留有古时遗留的礼俗约束。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老师和林将军是旧相识，来然乌城游学本来没有军部的计划，只是受林将军的邀请，来军部暂住几个月。现在看来时间到了。”
“就只是来暂住？”
“不也给你们做了这么多次定期身体检查么，给你们带来了。”小邹医生故意清清嗓子，小牛和她异口同声地说出那几个耳朵听起茧子，仍然不明所以的话“现代文明的医疗方式。”
校尉营，林校尉房间内高参谋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邹医生真的不准备再待一段时间了么？”高参谋声音平和，毫无特色的音质是他最大的特色。
邹医生故意咳嗽了几声，像她这样的大医生是不可能有伤寒这样的小病，另外二人都听得出她正在调整情绪和说辞。
“来了几个月都在你们军部兜兜转转，再不去大学找老头子叙叙旧，他要怪我不通人情了。”
林校尉和高参谋自然知道，佤邦著名的大医生口中老头子自然是帝国至理大学的高级教授——辛教授。林校尉不清楚，高参谋却从林将军口中得知，几十年前二人在大学就是师姐弟的关系。大学在那些年兼容并蓄，不止是佤邦，就连北方的金康都有留学生往来，只是近些年随着理学研究的迟滞，外来的学生才少了许多。邹医生在佤邦再如何出名，来了然乌帝国自然要遵守帝国的规矩。林将军多年前南下佤邦同她所在的部落首领有过交流，二人因此相识。来到然乌城受了林将军的委托到达军部这几个月已经算是还了情，因此才抬出大学的教授作为掩护。
高参谋想到这一层不再挽留，林将军想要利用外部势力，特别是邹医生这样的大医生推动军部革新，终究是时间太短，收效不显。林校尉在军部中官职不够，本不该参与今天这场谈话，是高参谋故意约了二人在此碰面。
林校尉对几个月前到来的这一对佤邦师徒的真实目的并不知情，在后来从她们定期给所有普通士兵做定期检查以及种种试图让军部变得更“文明”的做法后才猜到几分。他和林将军是亲祖孙，对于祖父林将军的做法并不十分赞同，也不甚关注，如同上一次高参谋对他说该挪挪位置一样。他只关心能不能亲自去参加北面将要开始的大战。为此他有自己的筹划。
“邹医生，上次给我看了那小黑子的骸血浓度检测结果，可还算数？”
“林校尉这是哪里的话，自然算数。他是极难遇见的甲等浓度，放在我佤邦，一个大部落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出一人。就是这宏大的然乌都城，人口千万之巨也难以觅得。”
高参谋也想起路上撞见自己的少年，不知为何林校尉要在这时提起。心里也生出疑虑。林校尉混银阶的体修，放在体修者众多的军部中也是高手，为何偏偏要故弄玄虚的选出这个少年来。而选出来后又晾在一边，看似不闻不问。
“我怀疑他体内的黑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林校尉！”
高参谋少见的提高了音量表示出自己一定程度的愤怒。上次已经和他说过林将军的意思，不要再提，可他不仅提出来，而且是当着邹医生这个外人的面。
“高参谋，对不起。我知道祖父有他的打算，我也有我的。”
这一个多月来他没有进行常规的训练，但自从那天晚上，黑袍哥给他弄晕过去后，他每天的力量都在增长。前些天新兵营那帮少爷兵进行分组拔河，他仅是路过，眼见其中一方体力不济，自己手痒在最末端轻轻拉了一下绳子，对面的十几人便猛地往这边扑倒过来。这样的力量于小牛来说简直是匪夷所思，他几乎就要怀疑那黑袍哥是个神仙。他准备在这个月的信中将这件事告诉小广，知道他马上就要进入公学，甚至还想要考进大学，那是理学的高深殿堂，自己不能再提“神仙”这样的词，不然肯定要被嘲笑。那该怎么表达呢？小牛走在路上想。
“小黑皮！”
小邹医生没有预兆的出现在他面前，小牛一个激灵。
“吓我一跳，小邹医生。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么？”
“是你自己在发呆。”小邹医生笑着说，那笑容灿烂，如同夏日盛开的向日葵，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
“我就要离开这地方啦，老师准备去大学，我也跟着过去。”
“大学？你进大学了？”小牛不可思议的眼睛瞪得浑圆。
“哪这么容易啊，我和老师来然乌城好几个月了，前几天听她说在军部这段时间差不多了，改去下一站就是帝国至理大学。我不是进入大学读书，只是那里作为我游学的一个站点。想想就妙啊，终于离开这个地方了。”
小牛眼皮耷拉下来，他不似小邹医生那样讨厌军部。只是对目前的处境不满，谢之超他们已经各自进入了老兵专业营地。再经过半年的训练都会成为正式的弓弩手，通讯兵这样的专门士兵，说不定还要被派往前线作战。而自己还在这个营地，当着林校尉的这个古怪的警卫队员。
“你也别灰心啊，虽然你这个小黑皮只怕一辈子也考不进大学，但你能走另外一条路嘛。我看军部很适合你。”
“适合个屁。”小牛少见的爆了一句粗口，不是对小邹医生，而是宣泄自己的不满。
“嘿，你这小黑皮，当了警卫员就膨胀了，忘恩负义！别忘了当初谁把你救了下来。”小邹医生跟小牛一前一后走在营地，作势要过来揪他耳朵，小牛撒腿往前跑。随着他力量增长的还有他的速度，本来只是随意打闹，他往前一个蹬腿，如同在下肢安装上了蒸汽车的发动机，瞬息间他已经窜到了几十米的开外，身体撞在一块“柔软的铁板”上才停下来。
之所以说是柔软的铁板，是因为那“障碍物”既有人体的柔软，又似乎坚不可摧。小牛极快的速度撞击过去没有产生丝毫的余波。他抬头见到一个看不出具体年纪军官。之前在营地从未见过此人，在军部中看来不算是壮硕的体型，却梳理了整整齐齐的头发，倒像个严瑾的读书人，和周边环境格格不入。
小牛本能的立正敬礼，喊了一声“长官好！”。那名军官没有回应，平视小牛，像在仔仔细细地观看一件艺术品，这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片刻后小邹医生从后面追上来，冲着陌生军官浅浅下蹲，行了一个佤邦人的问安礼，“高参谋好。”那陌生军官回过味来，对小牛说：“你就是牛小满？”“回长官，是的。”“林校尉的警卫队成员？”“回长官，是的。”小牛目视前方，身子站的笔直。他虽未见过这军官，但看小邹医生恭恭敬敬的样子就知道官职只怕比林校尉还要高些。
“小邹医生，我听说邹医生已经答复了林将军，在军部这段时间辛苦你们了。接下来要去大学了吧？”
“是的高参谋。”
小邹医生性子活泼，加上自己老师和军部的首脑林将军那层关系，其他士兵、士官甚至是林校尉见她总要礼让几分。而她在这个高参谋面前却少见的拘谨起来。参谋本不是然乌帝国军队体系中一个军衔和职级，严格来说他跟城中普通平民一样，不是军人的身份，只是军部中高官的谋士，类似古代达官贵人的门客。但听老师说起过，作为林将军的左膀右臂，加上体术修行深不可测，这让人产生了莫大的威压。
“我来新兵营随意看看。”
高参谋转向营地上那群正在训练的少爷兵，由于他们身份特殊，新兵营这两个月成了军部中最热闹的营地。他们每个人的身后都站着帝国高矮不一的世家身影，纵然不能跟林将军比肩，但聚拢起来也是一股巨大的势力。
“你们去吧。”高参谋没有正向面对两个少年，随意地说。目光仍然盯着训练场地，在小牛离开后才转身盯着他的背影，有些捉摸不透。
他绕着新兵营走了一圈去到校尉营，林校尉和一个白发花白的老妇人正坐在厅堂中，见他进来，林校尉立即起身行了一个军礼。高参谋冲林校尉摆摆手让他坐，自己则是对老妇人寒暄，“邹医生，好久不见了啊。在军部这几个月还满意吗？”
小邹医生走到小牛跟前，对他先前展现的速度不可理解。
“你是开始体修了么？还是已经开蒙了，刚才怎么眨眼间跑这么快？”
小牛自然不会说出黑袍哥的事，一顿推诿糊弄了过去。
“知道你们是来自佤邦前来然乌城游学，你的老师和林将军那样的大长官到底有什么关系啊。都要走了，你好歹也和我说说。”小牛胳膊往小邹医生怀里杵，几个月相处下来他也了解了南部佤邦的一些习俗。那边是各大部落聚集，部落间男女相处开放，不似然乌帝国还留有古时遗留的礼俗约束。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老师和林将军是旧相识，来然乌城游学本来没有军部的计划，只是受林将军的邀请，来军部暂住几个月。现在看来时间到了。”
“就只是来暂住？”
“不也给你们做了这么多次定期身体检查么，给你们带来了。”小邹医生故意清清嗓子，小牛和她异口同声地说出那几个耳朵听起茧子，仍然不明所以的话“现代文明的医疗方式。”
校尉营，林校尉房间内高参谋说出了此行的目的。
“邹医生真的不准备再待一段时间了么？”高参谋声音平和，毫无特色的音质是他最大的特色。
邹医生故意咳嗽了几声，像她这样的大医生是不可能有伤寒这样的小病，另外二人都听得出她正在调整情绪和说辞。
“来了几个月都在你们军部兜兜转转，再不去大学找老头子叙叙旧，他要怪我不通人情了。”
林校尉和高参谋自然知道，佤邦著名的大医生口中老头子自然是帝国至理大学的高级教授——辛教授。林校尉不清楚，高参谋却从林将军口中得知，几十年前二人在大学就是师姐弟的关系。大学在那些年兼容并蓄，不止是佤邦，就连北方的金康都有留学生往来，只是近些年随着理学研究的迟滞，外来的学生才少了许多。邹医生在佤邦再如何出名，来了然乌帝国自然要遵守帝国的规矩。林将军多年前南下佤邦同她所在的部落首领有过交流，二人因此相识。来到然乌城受了林将军的委托到达军部这几个月已经算是还了情，因此才抬出大学的教授作为掩护。
高参谋想到这一层不再挽留，林将军想要利用外部势力，特别是邹医生这样的大医生推动军部革新，终究是时间太短，收效不显。林校尉在军部中官职不够，本不该参与今天这场谈话，是高参谋故意约了二人在此碰面。
林校尉对几个月前到来的这一对佤邦师徒的真实目的并不知情，在后来从她们定期给所有普通士兵做定期检查以及种种试图让军部变得更“文明”的做法后才猜到几分。他和林将军是亲祖孙，对于祖父林将军的做法并不十分赞同，也不甚关注，如同上一次高参谋对他说该挪挪位置一样。他只关心能不能亲自去参加北面将要开始的大战。为此他有自己的筹划。
“邹医生，上次给我看了那小黑子的骸血浓度检测结果，可还算数？”
“林校尉这是哪里的话，自然算数。他是极难遇见的甲等浓度，放在我佤邦，一个大部落十年二十年也未必能出一人。就是这宏大的然乌都城，人口千万之巨也难以觅得。”
高参谋也想起路上撞见自己的少年，不知为何林校尉要在这时提起。心里也生出疑虑。林校尉混银阶的体修，放在体修者众多的军部中也是高手，为何偏偏要故弄玄虚的选出这个少年来。而选出来后又晾在一边，看似不闻不问。
“我怀疑他体内的黑影从来就没有离开过。”
“林校尉！”
高参谋少见的提高了音量表示出自己一定程度的愤怒。上次已经和他说过林将军的意思，不要再提，可他不仅提出来，而且是当着邹医生这个外人的面。
“高参谋，对不起。我知道祖父有他的打算，我也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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