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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隐世的苗寨 热情的寨民

    不知又过去了多久,好友与阿尼停止了交流,转而向外公说道,阿尼说大约还需要到明天下午,他们才能到达寨子,今晚还得在外过夜。

    听到好友这样说外公虽有些许的失望,但没有表达出来。因为不只是他,大山里长出门远行的人,露宿野外是常有的事,就自己来说,不说这次,以往到其它地方卖盐,遇到天黑或下雨,运气好遇到有人家时,可借宿一晚或休息避雨,运气不好时,或找个山洞或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支个棚子就能应付过去,所以就点头表示自己没问题。

    看着好友与阿尼不断的交流,心里不由又想起不是说不让与来迎接的人交流吗,为什么看阿尼好像并没有什么忌讳似的,难道是他们的族老没嘱咐过他们?还是当初族老考虑到自己不懂苗语,而阿尼他们因一直与世隔绝,不像好友那样不但会自己的民族语言,即苗语,还会使用汉语与自己交流,只会苗语。所以才留言说不让与他们交流。而好友是族老意料之外的人,因为按照安排,将要来他们寨子的人应该只有自己一个人。

    正想着突然竹筏一转,划入了一条小的支流,逆流而上,这种小的分支峡谷并不多见,一路行来也只有几条而已,不知不觉间,天又暗了下来,不知是错觉还是什么,自从进入这片山谷,好像时间变得很快,每天感觉只有不到五个时辰天就黑了,不知道好友有没有这样的感觉?

    水流不是很急,但相对刚才在河的主流中顺水时还是慢了很多,而一直不停交流的二人也突然安静了下来,好友歪过身子,在外公的耳边说,阿尼要求他转告自己:“从现在起,无特殊的事,不能说话,也不能发出大的声音,如果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也不要管,不用紧张,不必害怕,自于什么时候才能说话,还有所有行动都全部听从阿尼的。”

    听到这样奇怪警告,外公不由紧张起来,但看到好友严肃的表情及阿尼郑重看向自已的眼神,也只有点了一下头,而看到外公答应下来,阿尼也松了口气,但也只是一瞬间的放松而已,继而是他与阿桑两人都身体一紧,一个个划动的动作认真而严肃,动作不大,可以说是很温柔,这样的划动使水声小了很多,仿佛如果声音大点会惊醒什么可怕的存在一样。

    突然,阿尼放下手中的竹篙,点燃一盏桐油灯,这时的外公才意识到不知什么时候,竹筏已使入一个山洞,除了那点微弱的桐油灯光,四周已是伸手不见五指,这样的环境不由让人产生恐惧,只是俏俏伸出一只手轻轻拉住好友的衣脚。

    好友此时应该也有些恐惧,这从他有些颤抖的肌肉可以感觉得,二人都尽量平复心内的恐惧,不让自己呼吸过大,但还是能听到对深吸和长出的气流之声,两人只是一直盯着桐油灯的光,不敢到处乱看,虽然身后有阿桑在,但还是感觉后背有阵阵的凉风吹来,但并不冷,反而好像还出了汗。

    在这样寂静的环境中仿佛过去了好几个时辰,终于,竹筏好像撞到什么东西,突然停了下来,微弱的灯光中只见阿尼弯下腰,把竹篙轻搭在竹筏上,拾起脚边的一根绳子,向前一迈,下了竹筏,把绳子固定在一个石桩之上。原来已经到岸,阿尼用绳子固定好竹筏后,又返回竹筏之上与二人一起把背篓搬下去。

    几人都上岸后,没有多作停留,而是在洞内继续步行向前走,同样的,还是阿尼在前,阿桑在后,只是现在的盐由它们二人背着,外公及好友二人在中间,好友提着桐油灯。洞内弯弯曲曲的,时高时低,但行走并不是很困难,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就看到前面高大的洞口,从洞内向洞外看去,是满天的繁星。

    越往前行,光线慢慢变好,直至走到出阴影处,突然看到一轮弯月挂在天空。自打出发那天下午进遇到大雾,继而又逢大雨后,直到现在,二人终于看到了真正的天空,不由都放松了下来,而阿尼和阿桑也好像放松了许多,一时间整个气氛不再像之前那般让人感觉到压抑,差点喘不过气来。

    这时洞口的景象可能看得很清楚,这是一个较大的洞厅,洞口高约三几十米,洞内最宽处也是有四五十米。洞口在高处,而想要出洞还得从洞内向上爬十余米才到洞口。而洞厅内一边的洞礕下居然有五栋用石块砌成的房子,房子使用茅草盖顶,顶上有烟囱。每栋房子外都有劈好码得整整齐齐的木柴。一边则是用更多更大的石块砌成的高高的墙,墙内不知道有什么。

    此时阿尼突然停下来,低声对大家说,今晚大家就在这里休息,然后走向其中的一栋石屋,把背篓放在石屋前,继而走进石屋,后面的几人也跟着他进入了屋里。

    屋内很暖和,锅、碗、瓢、盆、缸、灶,桌椅、床等生活必须品应有尽有,很显然这里长期有人生活及照料,阿尼拉过椅子放在桌子边上,示意二下坐下,然后自梁上取下一个大葫芦,放桌上,又自一旁的架子上取出几个碗,半袋带壳的生花生,而阿桑则在灶里加了些柴火,点上火,不一会就从锅里取出一大盘热气腾腾的烙饼,看来是之前就做好并放在锅里的,只是简单的加热一下就直接食用。

    不一会,四人围桌而坐,阿尼拿起葫芦,拔出塞子,顿时满屋尽是酒香,它给每人倒上半碗,看二人却只是盯着烙饼,想必二人肯定是饿了,又看二人都到了现在还是一副害怕的样子,于是笑了一下,向二人说起话来。

    外公和好友听他一说话,顿时松了口气,好友也忙和他交流了起来,一会转向外公说道,阿尼说在这里可以说话,但得轻声,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大笑。

    外公已经麻木了,只要能说话就好,总比刚才好,小心翼翼了怎么久,人都憋坏了,于是让好友问对方,此地离他们的寨子还有多远。

    好友向阿尼转达了外公的问题,听到对方回达后对外公说,已经不远了,明早天明开始赶路,走得快的话,可以到寨子里吃午饭,不过如果是下雨的话,可能得午后才能到,今晚在这里随便吃点烙饼,喝点他们自酿的米酒暖暖身子,由于明天要赶路,所以不能多喝,明天到寨子里后可以随便喝。

    于是四人就着烙饼,花生,把酒喝完后,就往床上一倒,不一会就进入了梦乡,说是床,其实只是以很多石板垫起的一个石台,然后在上面铺上木板,上面再加一层草席而已,并无床单被子之内的东西,屋内的灶火一直燃着,所以并不冷,加上这个条件相比前两晚而言,已经非常好了。

    一夜无话,次日外公醒来,见好友已睁开眼睛,但阿尼和阿桑还是沉睡着的,透过窗户向外望去,虽有些光,但还很暗,按两人的习惯,是可以起来开始赶路了的,但目前还是以阿尼为主,一切听从他的比较好,于是二人交流了一下眼神后,又继续睡去。

    再次醒来,是被阿尼叫的,外边已经相对较亮了,而阿桑又已烙好一盘米饼,二人有些不好意思,忙向阿尼说抱歉,阿尼则忙笑着向二人摇摆双手,说着什么,应该是说不用不好意思。而好友则是直接向外公解释说,阿尼是故意让二人多睡一会的,因为天未全亮是不能赶路的,加上今天是天晴,不用着急出发。

    然后几人随意吃了点饼后又开始上路,走出洞口后,太阳已经爬上山头,而洞外则是一处麻窝(天坑)。山洞座落于一处悬崖之下,而另外的几边则也也几处悬崖,但还是有路弯弯曲曲的通向外边,而麻窝内面积很大,只有几棵灌木,其它则全是石灰岩体露在外面,经过千百年的风吹雨打,变得千奇百怪,有些又千疮百孔,又些又如剑般直刺苍穹。

    人走在其中,如身置于迷宫中一般,如果不是有一条明显常有人走过的路,人在其中肯定会迷路。

    一路无话,在走出麻窝后,除了中途需要穿过两个不算很长的山洞外,多数时候是走在幽静的山间,好多地方虽然和第一二天从徒蓬箐下到河谷时的一路所见环境相似,但没有一个路段是被损坏的,反而好多地方都是人工铺就的青石板路,青石板表面光滑,不知经过了多少岁月,磨坏多少人的多少鞋才能变成这样。

    太阳正置头顶时,四人终于走进一条山谷,山谷中是一条长长的坝子,坝子内相对较平,宽约百米,坝子内平的地方全部是田,但这个季节只是偶尔有几块田正在育苗外,其它的大多还是空置着的,也未放水在里面,长着全是矮小的青草,所以整个田坝中一片绿油油的,田中偶有几头牛正悠闲的吃着草,但却无人看管。

    坝子两边的山腰以下坡度相对较缓的地方则被开垦成了土地,而山腰以上则都是悬崖峭礕,沿着坝子里的一条小溪而上,转过几个弯后,只见坝子的宽度越来越窄,而在它的尽头处则是两边的山往中间一收,拦住了坝子的延伸。山腰以上同样还是高一百余米的悬崖,而山腰之中却相对平缓,平缓的地方建有一个规模不小的山寨,终于到了。

    在山谷中看去,只见山腰上建有一段近百米的城(寨)墙,左右均延伸至两边的崖礕,与其相连,而墙高十余米,全是用一块块大青石垒砌而成,而墙的顶端居然还建有瞭望口和城垛,在墙的中间开有一处寨门,而寨内只能看到靠后边崖礕之下的几个相对高点的建筑,此时正值午时,好多人家应该正在做饭,所以从寨中飘起的袅袅炊烟来看,寨民应该不少。

    延着盘山的小路拾阶而上,还未到寨门,只听到城墙上突然有孩童的喊声,抬头看去却不见人影,但不一会,只见寨门中先是冲出几个孩童,向几走人跑来,继而那寨门内又是一大群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人鱼贯而出,都向几人迎来。

    几个先跑来的孩子看似兴奋,但当跑近时又慢慢停了下来,怯怯的看着外公和好友二人,很是好奇,但也只持续一会,看到阿尼和阿桑后又变得兴奋起来,有拉着二人衣角往回走的,也要等几人走过而跟在后面的。

    快要到寨门,就有些尴尬了,因为路好像全部被人群堵了,不得不停下来,这时有人在人群后面喊了一声,只见人群从中间闪开,让出了一条路,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在两个青年的搀扶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两男一女三个年龄与老者差不多的老人。

    外公不知道该说什么,即使说什么,他们应该也听不懂,所以有些尴尬的站在最后,但阿尼好像不想让他置身事外,忙把他拉到前面,面向那老者说着什么,而老者也看向外公说着什么,这让外公不知所措。

    幸好这时好友忙走上前来,帮他翻译说,老人是寨子里的族长,他身后的三个老人则是族老,族长对他的到来表示欢迎,同时也感谢他这么远的路程来给寨里送来盐。

    外公听后忙对族长及几个族老鞠躬问好,并表示这是自己的工作,不用和他客气,好友向对方作了翻译,这时一个男族老走了出来,他看似很高兴,向外公的好友说着什么,而好友也很高兴地与他交起来,一会只见那族老还伸出手,慈爱地摸了摸好友的头,让外公很是震惊。不过回头一想,应该是同为苗族同胞吧。

    一会,好友才向外公解释说,这位族老就是外出求助的那位,外公再次震惊,这样的老人是怎么走出去的,要知道一路上又是悬崖、又是洪水的,改得用刀边开路边行,自己二人作为年轻人,身手矫健,走那路都危险重重,这老人...?

    没有时间给外公多想,而是忙跟这样族老又鞠了一躬,而族老只是微笑着向外公点了点头,又转来头去和好友交流了起来。

    这时,族老向大家说了几句话,只见所有人兴奋地散去,陆陆续续走回寨子,而族老又转而向阿尼吩咐着什么,阿尼忙点头,转而拉着外公向寨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