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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陡然遇刺

    “吃饱喝足了,兄弟们,继续上路了!”,聊天的那桌人看着就起来了,易言欢看了眼楼口,没有动静,心想刚才公子似在忧愁什么,暂时不会想到自己,这可是个大好时机。

    “大哥,请问你们这是去哪儿啊?”,易言欢有些庆幸,还好自己上路都是男子装扮,这样方便很多。

    几个人一脸戒备地看着她,易言欢急忙解释,“几位大哥千万别误会,小弟是急着赶路,只是现在天已经黑了,一人上路难免害怕,所以想与各位结伴而行”。

    一人问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们会顺路?”

    “恕小弟冒昧,刚才听各位大哥说是遥州出来做生意,现在要赶回遥州城,正巧小弟也是遥州人士,所以希望能搭个顺风车,这是一点小心意”,易言欢拿出一锭碎银子给了那个张大哥。

    几认看着银子,商量了一下,便决定带着她,为首的张大哥说道,“既如此,小兄弟便跟着吧”。

    “多谢大哥”,易言欢激动地说道,回头偷看了一眼楼口,还好,没人发现她要逃。

    这是一个运粮的小商队,他们人均一匹马,没有多余的马匹,张大哥有些不好意思,委屈她坐在托粮食的板车上,易言欢和气地说没关系,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这板车既不会晕,还能少了颠簸之苦,她求之不得啊!

    真的就这样离开了,易言欢心里有一点点失落,手里捏着那瓶药膏,想公子对她其实挺好的,只是她真的与邺城犯冲啊,别怪她了,反正秋雨也留给他了,如果能因此给他衷心的属下找一房媳妇儿,他也不算亏。

    马车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了,一路都很平静,易言欢的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开始规划自己之后的生活,本来遥州蛮熟悉的,在一个熟悉的地方生活倒是不错,可是自己便是在那儿结识到神秘公子和太子二人的,而他们都是邺城人,保险起见,她不能待在遥州,至于去哪儿,等到了遥州再看吧,心里庆幸,还好把那一百两银票放在身上了,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啊!

    易言欢一觉醒来,天刚好亮了,粮队正停在一个小镇上,她知道他们不是走官道,所以回遥州要绕远一天的时间,几个壮汉因为赶了一夜的路都累了,在客栈歇脚,定好三个时辰后继续出发,这样天黑前便能赶到遥州。

    易言欢倒是不累,径直躺在板车上晒太阳,公子给她的药膏蛮好用的,涂上去有些清凉的感觉,最重要的是,她现在觉得没那么痛了。

    早晨的太阳晒得她全身暖洋洋的,这样舒服的时候,易言欢闭着眼睛哼起了歌,“宁静的夏天,天空中繁星点点......”,死里逃生,做什么都开心。

    “唱得不错,不过这词这曲着实有些奇怪”。

    易言欢猛地一惊,睁开眼睛,看到他有些不敢置信,使劲地揉了揉眼睛再看了一遍,真是他!

    没想到逃了一夜他还有心情追过来,易言欢半晌才呐呐道,“公子”,真不知道他是不是属狗的,这样都能追踪到她!

    “欢儿,半夜出来看风景,连时间都忘了,还不快跟我回去”,他说得委婉,易言欢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余地,不舍地看了板车一眼,泄气地跟在他身后。

    他没有说话,易言欢很老实地没有开口,她能感觉到他的不快,不能再惹他了。

    “欢儿,你快把本公子的耐心磨完了,以后切莫如此不乖了”,走了一段,苏玄恪突然说道。

    他仍像往常一样说话,可他的声音是平静的,易言欢似乎感觉到他真生气了,一直以为他永远都是脸上带笑的样子,这样的他,让她感到害怕。

    “我知道了”,易言欢难得很乖地应了他的话。

    “穿过这个树林便是官道,只要一个时辰便能回到客栈,这一次,你还是坐马车吧”,苏玄恪在前面说道。

    “嗯......”,易言欢在后面有气无力地应着。

    这个树林鲜少有人走动,树木参天,杂草丛生,易言欢紧跟着他的脚步。

    易言欢想事想得出神,没想到一下子撞到了他的后背,易言欢抬头刚想问他怎么不走了,却见他警惕地看着四周,一副冷然的模样。

    “既然来了,还不现身!”,随着苏玄恪的一句话,一群飞鸟受惊飞起,同时,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看轻功,分明武功都不弱。

    这群黑衣人有十来个,而且个个武功都很好的样子,易言欢咽了咽口水,心想要不要往回跑。

    “躲到树后去,不要出来!”

    他没有回头,易言欢却知道他是说给她听的,旋即听话地往后跑,远离战圈,躲到了树后。

    “你们受何人指使?”,面对十余个武功高强的刺客,苏玄恪手上没有武器,却镇定自若。

    “少废话,拿命来!”,刺客显然不欲多说,随着为首的一声令下,全拿着剑朝苏玄恪袭去。

    十几个刺客几乎包围了他,易言欢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千万不要有事啊!

    苏玄恪手执折扇,迎击着刺客的围攻,他的身形变化鬼魅,如游龙般在刺客间行走,刺客的每一剑都扑了空,而折扇一出,七个刺客应声倒地,其余的刺客见此景都有些退缩,拿着剑却犹豫着不敢进攻。

    “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说是谁派来的,否则别怪本公子不客气了”,苏玄恪收手,一派姿态悠闲的样子,眼中却迸发着威慑。

    眼见了他的实力,易言欢倒是一点也不为他担心了,看他从容的样子,暗自鄙夷,这样打打杀杀的场面还能耍帅,真是没天理啊,长得那么好看不说,武功又这么好,还超级有钱,他到底是不是人!

    “退者死!”,眼见属下都畏缩得不敢进攻,为首的狠声说道。

    随着他的这句话,其余的刺客又攻了上去,为首的黑衣人自知不是对手,趁着下属进攻的时候,瞅准时机,飞身向易言欢袭去。

    易言欢本来观战观得热烈,直到一团黑影朝自己这边来时,才觉察不对劲,尖叫道,“啊!救命啊!”

    眼见黑衣人一剑要劈下来,易言欢吓得后退一大步,却不小心跌倒在地,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剑,黑衣人出手很快,眼见第二剑就要砍下,易言欢尖叫着,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噌的一声,黑衣人的剑被苏玄恪用折扇挡开,眼见他赶了过来,黑衣人知道不敌,欲逃跑,而苏玄恪却没打算放过他,扇面以极快的速度飞出,一霎封喉,黑衣人倒地,折扇刚好回到上苏玄恪的手中。

    易言欢还反应不过来,第一次看死了这么多人,他下手快准狠,没有给刺客留一条活路。这是平时和她说笑,似乎永远不会生气的公子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这时候,她才问起了他的身份,以前不在意,是以为不重要,可现在居然有这么多高手刺杀他,而他出手毫不留情,顷刻间要了所有刺客的性命,他究竟是什么人。

    等不到回答,易言欢疑惑地看着他,却见他神色似乎不对劲。

    苏玄恪手撑着背后的树,脑袋逐渐昏沉,他无力坐到地上,没想到剑上竟然有毒,他快速出手封了要穴。

    “你怎么了?”,易言欢跑到他身边,看到他一头大汗的样子,再也顾不得那些问题了,心揪成一团,他怎么受伤了呢,“你哪里受伤了?哪里伤着了?”,易言欢慌张地查看他的伤处,手却是颤抖得厉害。

    苏玄恪一把抓住她慌乱的手,安抚道,“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他说话时却喘得很厉害,显然说话也很费力。

    他抓她的手上有一道细小的伤口,虽是细微,伤处却是发黑了,明明是中毒了,这伤是他为她挡开黑衣人那一击时受的,如果不是他,躺在这里的人就该是自己。

    易言欢看着那伤口,眼泪就掉了下来,是她害了他。

    易言欢抬头看他,却惊见他的嘴唇已是黑紫颜色,惊吓得一下捂住嘴,想要哭但理智让她将眼泪都逼了回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嘶哑着嗓子问道,“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怎么才能帮到你?”

    “此刻我重伤在身,你若逃了,我便没有力气去追你了”,他看着她说道,似在提醒她,这是她逃跑最好的机会。

    “你是为我受伤的,我怎么会扔下你!”,这种时候,他还有心情说这种话,易言欢一把抹去眼泪。

    “说起来,这还是我平生第一次被女子看到如此狼狈的一面”,他似开玩笑地说道。

    “这种时候,你怎么尽说些没用的,如果你死了,我一定不会自责,我会跑得远远地,那五千两也绝不会还给你!”,这五千两,是他们之间,他最在意的吧。

    苏玄恪看着她的认真模样,忽的勾唇笑了,虽是虚弱的笑容,却是发自内心,这是他被人看见最狼狈的时刻,却也会是一生难以忘怀的时刻。

    “你还笑什么?”,易言欢眉心紧拧,在她的印象中,他一直是一副闲散的姿态,此刻落魄至此,却是有着不一样的笑了,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好了,我先运功调息,一会儿我睁开眼如果你没逃走,我会告诉你怎么做”,看着这样的她,这一刻他居然有些不忍了,如果她就此逃了,他不会再追她回来。

    他这么说便是有救了,易言欢放下心来,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他,他是那样闲散潇洒的人,她实在是不习惯他虚弱的时候。

    这一次他闭着眼睛,她能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他的脸真是风华绝代,为什么初次见面时她会觉得他有些熟悉呢,她并没有见过他啊。

    他到底是什么身份,能引得这么多刺客来刺杀他,而且剑身还抹了剧毒,看来对方很想让他死,那么他一定是很重要的人,而他是邺城人,邺城之中重要的人不是高官便是富商了吧,可是无论哪一个都有可能与丞相挂钩,那她该怎么办,难道要因为他救了她一命就豁出去,心甘情愿跟他回邺城?

    “在想什么?这么出神”,苏玄恪折扇在她脑袋敲了一记。

    “你没事了?”,被他敲得猛地回神,易言欢瞧他脸色好了很多,嘴唇颜色也没那么深了,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却是不答反问道,“你怎么不趁机逃走呢?”

    易言欢白了他一眼,“你很希望我逃走吗?放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只要确保他无事了,她自然还是要逃的,虽然他为她受了伤,但这些刺客本就是冲着他来的,她才不会内疚。

    “你已经错过那唯一的机会了——”,苏玄恪似是在对她说,又似自言自语。

    “你说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还没有完全恢复的原因,说话声音那么小,听也听不清楚。

    “欢儿,穿过这片树林的官道有个驿站,你扶我过去”,苏玄恪扶着树干站了起来,显然是余毒未清,身体也无力,易言欢急忙扶住他,“那里有大夫可以为你解毒吗?”,他就一个人赶来追她,也不知道子夜什么时候可以找来。

    “且去瞧瞧”。

    他的声音显得很无力,走起路来也是喘喘的,易言欢便没有再说什么。

    当他亮出腰牌时,驿站的人立马恭恭敬敬地为他们安排了房间,易言欢好奇去看那牌上的字,他却很快地收回了令牌,易言欢故意无所谓的样子看向了别处,不看就不看,有什么了不起的。

    驿站刚好有一位军医,这位大夫一把胡须,看样子是资历颇丰,易言欢请了来替苏玄恪诊脉。

    “大夫,他怎么样了?”,这大夫表情一惊一疑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易言欢终是忍不住问道。

    老军医松开了手,走到一旁开方子,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位公子是中了剧毒,还好处理得当,大部分的毒已被逼出体外,现已无大碍,老夫开几服药,清清余毒就好了”。

    大夫说得轻松,易言欢也才放下了心,突然想起什么,看公子熟睡了,便走到大夫身旁,压低声音说道,“对了,大夫,我家公子最近睡眠很不好,烦请大夫在药里加一些助睡眠的药物”。

    易言欢熬药的时候,委婉地向驿站的官兵打听了他的身份,只是官兵虽然敬畏他,却也不知道他的身份,易言欢告诉这些官兵,她也不认识他,只是在野外刚好碰见他受伤了,才救了他。

    “公子,喝药了”,易言欢推醒了他。

    苏玄恪看了看那药,又看着她,不说话。

    “怎么,怕我下毒毒死你啊?”,易言欢心虚,故意抢先一步说道,没下毒,只是加点安眠药,不算罪过吧。

    “欢儿自然不会”,苏玄恪半坐起身,端过药喝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生病了就得喝药,不然病怎么会好呢”,易言欢一点也没因给一个刚中毒的人下安眠药感到羞愧。

    “公子,你好好休息,我去给你弄点吃的”,易言欢接过药碗,一副贴心丫鬟的样子。

    易言欢在驿站蹭了一顿饭,饭毕,对小兵说道,“那位公子吩咐了,别打扰他休息,等他醒来再送饭过去,在下还有事,就先告辞了”。

    哼哼!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这世上就没有做不成的事情,易言欢得意地往回走,这次不敢再走死了人的地方,她沿着官道往前走了好一会儿,才穿过树林去寻他们落脚的客栈,心里盘算着张大哥一行人的安排,自己现在赶过去时间应该来得及。

    易言欢也是好运,刚好赶上几人准备出发,于是她再一次坐上板车,踏上行程。

    走了一段,张大哥突然说道,“小兄弟,前面路段塌方,我们得改变路线,这样到遥州得多走好几日的时间,你不着急吧?”

    她是有些着急的,可是这样荒郊野外的,她也寻不到其他车辆,也只能跟着张大哥的队伍了,易言欢笑着回道,“不急不急”。

    易言欢毫无方向感,只能跟着他们的队伍,心想着到一个规模大一些的城镇,她就可以和他们分开,再另谋划路线,只是一路上走了好几日他们从没有路过城镇,也就是走累了便在野外露宿,入乡随俗,尽管她很不习惯,但还是拌得很像个爷们,随着这几个壮汉一起吃野味,宿野外。

    “小兄弟,到了”,张大哥打了声招呼,易言欢从板车上跳下,作揖道,“多谢张大哥了,我们有缘再会”。

    没想到遥州城还有这么繁华热闹的一角,这繁华程度,应该直逼邺城了吧,但再繁华也与她无关,她当务之急便是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城镇落脚。

    易言欢去掏衣襟里的银票,却发现银票不见了,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将全身上下都找了个遍,都没有发现银票,怎么回事,从客栈出来的时候,她检查过了,银票是在身上,难不成是被那几个壮汉偷了?不对,他们不是那种人。现在看来,最可能的情况,便是随着公子在树林里穿梭时,不小心弄丢了。

    易言欢,你个大白痴啊!这么穷还丢钱,这么任性!唉,再怎么怪自己也于事无补了,没钱寸步难行,当务之急,便是挣钱了,没钱她下一顿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何谈跑路。

    可是她能做什么呢,易言欢四处一望,卖包子的、摆小摊的、开店铺的,应接不暇,可是没有本钱,这些她都没办法做,唯一可以做的,似乎就是路边行乞了,易言欢看着路边几个乞丐,一有人路过,他们便伸出破碗,求着别人给施舍一点,易言欢似乎看到了自己衣衫褴褛地坐在街边求人施舍的样子,不行,她晃了晃头,从幻想中醒来,士可杀,不可辱!这份工作,她做不了,还是另谋出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