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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四

    “嗯,也好。既然是贵客,那本宫就亲自去瞧一瞧吧。”她拢了拢发髻,扭着腰肢缓缓离去。

    二人慢慢的抬头,而后赶紧起身。

    “快走吧快走吧,若是再被人瞧见了,可是要挨骂的!”婢女拖着其快速的回去。

    “哎呀你慢些。”侍女还留恋不舍的再次望了那殿中一眼。

    真是可惜啊,若是能够有机会同那大王话就好了。怎的方才没有多瞧几眼呢,真是后悔!

    纳兰清如步履轻盈的提着裙子,端庄优雅的走上了侧面的三层台阶,来到门边。

    有两个丫鬟在门口站着,见到了来人,打算行礼,却被她及时的制止住了。

    她看到了此情此景,嘴角勾勒出一抹得逞之笑。

    “这个,朕请大王过来呢,也没有别的什么事情。只是想,趁朕国事尚还清闲的时候,多多同周边的友国来往焉。”凉皇松了松宽大的衣袖诚恳道。

    仲容恪面上无笑,端起一盏茶,直直的看了几眼,饮了一口。

    “大王觉得,朕这宫里新进的香茗茶,如何?”他身子前了一瞬,观察着其反应道。

    “尚可。只是本王,素来不是很喜欢饮茶。”他的豹眸上移,与之对视了片刻。

    凉皇错开了视线,当下有些凛然,陪笑道“是这样,那是朕的考虑不周了。大王喜欢喝什么,朕现在便派人传进来便是,来人……”

    “不必了。皇上邀本王过来,不是只吃一盏茶那么简单吧。何不明人亮话。”仲容恪放下茶水,洒了几滴在外。

    “这个,这个……”凉皇食指挠了挠云鬓,一时也没有做好如何同他道出的准备。

    “大王远道而来,想必是腹饥了些罢。来人,将点心端进来。”纳兰清如明媚的声音响起,身后便走进来一位侍女,她早早的便准备好了这些。

    仲容恪在见到她人时,恍然了一瞬,心中疑虑四起。

    犹记姜瑾初次来边疆之时,当日见到的她,却是戴着的人皮面具。

    而那张脸,与面前来到之人,却是重合不已的。

    侍女将点心端至了皇帝与其面前,“贵客请用。”

    此时,她还不知晓这眼前的人便是边疆大王。

    “你……”仲容恪的眼眸错综复杂。

    侍女抬眼,却狠狠的震住了。

    “潭儿,做什么呢。”纳兰清如不悦的佯势提醒道。

    闻声,清潭的面惨白了一瞬,道“奴婢这就退下,请贵……请大王慢用。”

    凉皇观察着两人只见的怪异,便试探着迟疑道“大王方才,可是瞧上了那侍女?”

    仲容恪正色道“并非。只是,她与本王军营里曾撵出的一婢,面容相似。”

    “哦,原来是这样啊。哈哈,普之下,面容相似之人也是有许多的嘛哈哈。来,大王请不用客气。这乃是朕宫廷中上好的御厨所制糕点,尝尝看。”

    凉皇伸手过去,拿了一块淡绿的糕点送入嘴中,入口即化,软软的清香不已。

    他发出一声满足之声,口齿不清的指着道“大王也用啊。嗯,好吃,真好吃。”

    一旁的将领黑了脸,暗道这凉皇怎的这般的昏庸,这番吃吃喝喝的想必也不是什么好皇帝了。

    仲容恪从未食过甜食,与边疆的饮食也全然不一样,但碍于其面子,便也装模作样的品尝了一番。

    “如何?朕没骗你吧,是真的很好吃。想必,大王所处的边疆,应没有这等美食吧?”凉皇如同笑面虎一般乐呵着。

    “本王的边疆,虽不如皇上的凉宫繁华。但也是足够富足的。”他沉声道。

    凉皇愣了愣,改口赔笑道“哦,朕不是这个意思,还请大王莫要多想了。为了赔礼,朕打算,今夜特地在宫中设宴,来接待大王的到来。你觉得如何?”

    纳兰清如也在一旁默默的掩嘴陪笑着,眼底止不住的妩媚娇柔。

    “是啊。大王好容易来一次我凉国都城呢,不如便歇个几日再回去吧。”她娇声的道。

    “不了。本王军中要事繁忙,若皇上没什么要紧的事,心意到了便好。”仲容恪至始至终都正色着,并未开笑颜。

    此言一出,凉皇倒是有些不悦的,他的笑容渐渐在嘴边凝固,轻轻放下了盏茶。

    他叹了口气道“唉,朕是好心好意的请大王过来啊。怎的就这般拂了朕的面子呢,朕这心底,可真是不好受啊。”

    将领在一旁心中隐隐有些怒意,他隐忍着。

    这皇帝究竟是想什么,磨磨唧唧的就是不出实言。还不愿意放人,到底打算如何?

    仲容恪见其笑容收歇,当下抬眸瞧了眼端庄自然的纳兰清如,眉头深锁了一瞬,便答应道“既是皇上诚恳之至,那本王也不好拂了皇上的面子。”

    凉皇听到此言,便立刻又恢复了笑面虎般的笑容,道“这就对了嘛是不是。大王好容易来朕的凉国一趟,路途遥远奔波,理应厚待厚待,方可尽我凉国礼仪之周啊。”

    “哈哈哈,来来来。喝酒,这是朕特地命人准备的,西域美酒,便等的今日之时呢。”他招了招手,便有丫鬟进来,为二人满上了杯酒。

    “朕在此,祝凉国与边疆,友谊共存。来,干了!”凉皇与其碰杯,一口饮下,随意的擦拭了一下。

    纳兰清如微笑着,优雅道“那皇上同大王便在此聊着,清儿这便去吩咐宫奴准备晚宴一事。”

    “好好好,爱妃去吧。朕在此作陪大王即可。”凉皇爽朗的笑着,回神与之交谈着。

    将领与几个将士们只低头喝着酒,心中一股子的闷气。

    这凉国皇帝可真会胡搅蛮缠的,若不是没有大王的命令,他们管这里是何处,在边疆又怕过谁?何必在此受此局限呢!

    去也不能去的,留也不能留的,凉皇的本意又是什么?

    纳兰清如出去后,仔细的吩咐了一番,便命人去打理。

    这厢,侍女清潭低头走了过来,道“娘娘。”

    “怎么了。”她傲慢的整理了下领口与袖口。

    “这,奴婢曾侍奉过的大王,怎会来到我们凉国都城了。”她壮着胆子迟疑问道。

    “大胆。这岂是你一个的婢女能够过问的。”纳兰清如翻了翻眼,搔首弄姿着摆了摆头上的钗饰。

    清潭抿嘴,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方才在殿中瞧见大王,实为惊讶。且也被大王认出了面容,奴婢怕……”

    她闻言嘲讽的笑了一下,道“你放心。你既已经是本宫的贴身婢女了,本宫自然是会保全你的。至于你曾在边疆犯的事情,本宫不打算知晓也不会过问的。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听本宫的话,就不会亏待你的。”

    听到她这般保证,清潭立即欣喜的跪下,诚恳道“奴婢多谢娘娘厚爱。”

    纳兰清如笑着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会她。

    此刻的边疆处,正皑皑大雪着,与凉国的灿烂日头截然相反。

    姜瑾掀开帐帘,将领队阿远呼了过来。

    “王妃,有何要事。”他皱了皱眉,低头拱手道。

    “王上可有消息了?是否已经抵达凉国?”

    她问此话,可不是在担忧仲容恪本人,而是她关心的此事。

    阿远偏头迟疑了一瞬,正然道“据前头探子来报,经过这几日的行径,大王已是去往了那凉国都城内。”

    她思索了片刻,再问,“有没有办法可以让人混进凉国宫内,打听消息。本王妃,担忧王上的安危,所以便想知道那凉皇,到底玩的什么把戏。”

    姜瑾撒谎不带面红道。

    阿远点头,宽慰“王妃放心,这件事情末将早已安排妥当。”

    “那就好。记得一有什么情况,便及时的来通报我,本王妃也好真正安心。”她轻拍了拍他坚实的右肩。

    “是。”

    他撇了一眼被其触碰过的地方,缓缓退离。

    含烟从里帐出来,见她望着远处的大雪雾眼朦胧。

    “你打算怎么做。”她出声询问。

    将士们站的远远的,一副漠不关己的模样。

    姜瑾瞧了几眼两人,压低声音道“先了解那头的情况,再做打算,不然我什么也不知晓。”

    她点零头,“也是。”

    “外头风大,还是回帐吧,以免感染风寒。”含烟关切道。

    她收回了远处的目光,颔首与之一同进帐,生了火盆取暖。

    “这啊,也是变就变的。忽然就冷起来了,忽然就下雪了。”含烟笑着,搓着手。

    姜瑾的思绪像是飘到了很远的地方,眼神直直的,一动也不动的,好似没有听到外界的任何一般。

    “你在想什么?公子吗?”她挡在了她的面前,疑虑问道。

    “没什么。习惯了,闲的时候就喜欢东想西想的。让烟娘见笑了。”她微微一笑,在火盆里以一根木柴挑动着,将新的火炭翻上来。

    “其实,我觉得,若抛弃一切不去作想。生活在这里,也是一件无拘无束的事情。”含烟轻叹了一声。

    “何以言得?”

    姜瑾望着她一张苦脸,不由得记起初次见面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什么不善之辈。

    仅在一日一夕之间,便爬上了仲容恪的床榻,还有了个不轻不重的位子。

    后来才知晓,原来她是君无弦派过来,刻意让其分身,安插在他身边,好照料着她的人。

    “对了,你本名,便唤这个么?”她想到这点,询问道。

    含烟闻声,笑了笑点头道“是。来,这名字还是公子给我取的呢……”

    她的秀眸在火光里头闪闪,温柔不已。

    姜瑾没有介意,问道“那,可否由烟娘。你同王侯,是怎的相识的?又为何会答应,只身来此犯险呢。还因此为了我,牺牲了太多。”

    她每每想到这里,便愧疚万分,不知该如何补偿。

    “好啊,左右王上也不在。我便好好同你聊聊吧。”含烟微微一笑。

    那尖尖的火烛,因外头时不时透过缝隙潜进来的风儿,而点点的闪动着。

    姜瑾听她细细着,时不时的附和一句。

    原来,含烟在还没遇到君无弦之前,只是个普通人家的女,但因一场府变,作为庶女的她,带着病重的母亲,便被其大夫人与嫡女赶了出去。

    她知道,母亲只是风寒不得治,才拖延至茨。而她们却加以陷害,母亲是得了疫病,必须得快些离去,还一口诽谤她也连同沾染了。

    父亲是个没主见的男子,只听信了她们所言,便极其避讳了由大夫人主张了。

    那时候的含烟身形单薄,带着母亲流落街头,一改府中姐的容面,不得已走上了乞讨之路。

    但是日子长了,百姓们便没有了怜悯之心。

    无路可走之下,她便去往了另一个国度,也就是西谟。

    但这种情势也只能维持一段时日,眼看着母亲岌岌可危,她做了最后的决定,打算将自己卖到花楼里去,用这银两来换取母亲的药钱。

    “但那时,单纯的我却不知被老板娘给骗了。”含烟此话的时候眼中还带着憎恨。

    她被买进了花楼里后,签了卖身契,便欣喜的打算拿着银子去救母亲。

    那个时候,她将母亲安置在了一处破庙里,因为花楼里的老板娘是绝对不会允许她将母亲放在她的房里的。

    但当含烟想要出去的时候,便被人阻拦了。

    “干什么,干什么,想跑啊。”老板娘迅速命人将她在花楼门口团团围了起来。

    “不是的兰姨,我只是,只是想将这银钱拿去救治母亲啊。”

    “救母亲?你也不瞧瞧我这里头是什么地方!岂是你想随意出去便能够随意出去的!给我赶紧进去接客,你要是一个客人都挽留不住,你就终身别想赎身了!”

    老板娘顷刻怒起,吩咐下人将含烟给拖回去,狠狠教训一遍,看她还敢不敢不守规矩。

    “不要啊,不要啊救命!求求你了兰姨,我母亲还在等着我,真的。一开始不是好的吗。”她死活不肯走,被其拖拽着。

    “好的?我可没同你什么话。别废话了,赶紧给我带进去,在外头像什么话,老娘这生意还要不要做的啦。”老板娘气急败坏的走了进去。

    含烟却哭着喊着道“我不走我不走!母亲还在等着我,还在等着我救命呢。求你们,求你们了,行行好吧……”

    “那后来呢?”姜瑾的凤眸里包含着一丝怜悯。

    后来,正当她无助的要认命时,君无弦,便来了。

    “前头发生何事了。”一阵清越温润的声线在人群中传来,让人听了如沐春风一般。

    被问的是个女子,在她转头的一瞬间呆若木鸡,仿佛身于梦幻之中,痴傻的瞧着他。

    “姑娘?”君无弦轻笑了一声,提醒道。

    那路人女子立即回过神来,心跳狂擂着。快要窒息一般,以至于连个话都不出来。

    她随意的拉了拉身旁的男子,那男子回过身来,看也不看的问道“咋啦娘子。”

    “这,这这位谪仙公子问发生什么了。我,我结巴,还是你吧。”女子道完,便满脸涨红的,不敢去瞧。

    男子在看到他俊逸出尘,貌若谪仙般的面容后,只觉眼前一亮,也跟着呆了呆。

    半晌,他才感到自行惭秽一般的道着,“这位公子是方才来的吧,你是不知道啊。那女子可怜着呢,据是为了给母亲瞧病才自愿来这花楼卖的,结果那老鸨收了卖身契就反悔了,强迫那姑娘不让她出去,只逼着接客呢。唉也是可怜见的,她那母亲想必也是活不了多久了。”

    君无弦闻言,如墨般的眼眸波澜了一瞬,望向那正在死死挣扎的含烟。

    他步履微抬,径直走了过去。

    看热闹的众人皆呆滞不已,从未瞧见过生得如此好看的男子。

    “住手。”

    他纤长的身形站立,一缕缕微风拂过,将他似墨般漆黑的青丝缓缓吹动了起来。

    温和的声线如弦如铃一般动听。

    几人顿时停止了动作,含烟顺着声音的主人瞧过去,错愕不已。

    “你,你是何人,想来搅局么。”见他气质不凡,那啬底气也弱了下去,不敢大声喝他。

    “我要此女。”君无弦温润俊逸的面容平淡不已。

    那里头的老鸨听着外头的声音不对劲,忙走了出来,便见到了来人。

    “老妈子,他想要这女的。”厮见主子来了,便窃窃的同她低语着。

    老板娘会意,立刻上前讨好道“哎哟,瞧瞧这位公子真如那谪仙下凡啊,这气质这面容,怕是我大西谟也是再寻不到第二个的。那,这位公子,是想赎了我这姑娘?”

    她谄笑着眨着眼。

    君无弦低笑,道“正是。”

    “哟,真是好福气啊烟儿,刚来就碰到个这么好的人家。可是,这……公子啊,你看,我这姑娘可是新进来的,还一次没有接过客呢,金贵着呢。你……”老板娘打着马虎眼。

    众人瞧着热闹,各个都不敢吱声,不知是不是碍于其不凡的气场。

    “这些,够了么?”君无弦面带温和之意,缓缓从腰间拿出,递过了去。

    老板娘瞧着,一双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一般,傻傻的看着他。

    蓦地,她忙伸手接过,顺便还不忘谄笑着揩油了一把。

    他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的,收回了玉手。

    “够啦够啦!”她笑得合不拢嘴,恨不得去里头搬个高座出来供着。

    众人纷纷赞许着点头,夸道“这位公子可真是好手笔啊。”

    “是啊是啊,可真是善心啊,定然是为了救这女子才出手相助的。”

    老板娘扭着屁股从里头拿出卖身契递给了含烟,道“好啦,现在你是自由身了。去谢谢这位好心的公子吧。”

    道完,便搔首弄啄带着下人走进去,不再搭理了。

    “公子可真是好人啊!”

    “就是啊,不仅人生得这般好看,心地也是极好的!”此乃一娇怯的女子所言。

    “多谢各位。”君无弦轻笑着,拱了拱手。

    一对宽大的衣袖生风,衬着他温润的面容,微微摆动着。

    含烟便是那一刻,觉得他定然是上派过来相救于她的仙人。

    “公子在上,请受烟儿一拜。”她顷刻跪了下来,满面泪水,感动不已。

    他见了,轻轻将她扶起,笑道“不必,举手之劳。能帮到姑娘便好。”

    言罢,便将自己出门所剩的其余银两皆交给了她,道“快些救治你母亲去吧。”

    “谢谢,谢谢公子,谢谢公子!”含烟哭泣着不知该如何是好,当下便不敢再耽误的,跑向那破庙中,替母亲找大夫医治。

    但,还是晚了。

    她不知自己是怎样替母亲做好的墓牌,只是在她的坟前大哭不已,就这样过了一夜。

    第二日,含烟便收拾好心情,觉得自己已经了无牵挂了,就算是做牛做马也要回报这份恩情。

    她无意间瞧见那银两上的刻字,知晓了他的身份,便一路问人找寻过去,才到了那王侯府。

    她欣喜不已,忙擦拭了眼泪,去叩门。

    果真,再一次的见到了他。

    君无弦换上了一袭素净的白袍,上头一尘不染,愈发的衬得他更加温润俊逸。

    “女不知那日是王侯大人相助,请受女三拜。”她低头,一拜还没完成,便被一双白皙分明的玉手抬起。

    “不用。”他清越低低的声线响起,让人如至林中般悠然。

    含烟换上了一副悲痛欲绝的神情,她开始叙述着自己的遭遇,并很感谢昨日有他的相助。

    虽然没能够保全母亲,但是因为有他,自己才能够从那生不如死的地狱里逃脱出来。

    所以,她便央求着他,能够将她收留在此,哪怕是做牛做马,她也要留下来报答他。

    “姑娘曾是府中千金姐,又何苦来本候这里做侍女呢。”

    君无弦一边道着,一边将她请进来。

    来到一亭处后,再命人赐茶。

    “可,可是这些对于我来都不重要。我只想报答公子的搭救之情。”含烟低低的恳求着。

    他将杯茶接过,轻缓的放其面前。

    “姑娘若真心想报恩,那便帮本候一个忙,可好?”他漆黑的眼眸波澜了一瞬。

    她什么也没想的,重重的点头,“公子,不……王侯大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命令我。”

    君无弦低低的笑了一声,十分悦耳。

    他道“身份,不过一个称谓而已。你喜欢唤本候什么,便是什么罢。”

    “这……这怎么可以。”含烟面上带着羞怯,再糯糯的道了一句,“公,公子……”

    “嗯。”他放下杯茶,眼眸深远,道“本候近日,实有一事所扰。”

    道完,便忽的低低的咳嗽了几声。

    她当下急坏了,忙关切道“公子这是怎的了?是患了咳疾吗?有没有命大夫过来瞧过啊!”

    君无弦温和的笑了笑,“本候无碍。”

    含烟咬唇,眼神十分真挚道“公子你,想要烟儿去做什么!无论是多么危险的地方,烟儿都能替公子完成!”

    她心中有预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