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罗莎蒙德？”宋扬的眼睛还未适应突然晦暗的光线，手腕就被身后的某个人下意识地捉住了，善于观察的他很快通过那双在黑暗中若隐若现的蓝眼睛判断出了手的主人，眼睛慌得不知看哪里好，匆忙的问，“你为什么会藏在这里？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我才要问你呢。”罗莎蒙德急急忙忙的收回了手：“昨天不是万圣节吗，我躲在这里想吓吓路过的人来着。结果等了一晚上经过的就只有杨繁——你知道他的，即使从天而降一个南瓜也会高高兴兴地走他的路。”
宋扬有点头大。不知怎的，他的思路拐去了奇怪的方向，回话也磕磕巴巴：“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等一晚上？你没回去睡觉吗？”
“这里黑漆漆的，也很适合补觉。——直到你把我吵醒了。”罗莎蒙德不满的说，她打了个逼真的哈欠。她的袖口蹭到几缕柔软的鬈发，于是她顺势将宋扬推到一边，收获对方一声吃痛的抗议，她几乎毫不费力，像在驱逐一只冲她龇牙咧嘴虚张声势的野猫。
“你去看机器人拆解课吗？”他问，“下节课就是第一节人工智能的制作和拆解课了。”
“不不不，嗯，我不是很感兴趣。”罗莎蒙德突然慌慌张张的说，“你要是去就快走，马上就上课了，会有机器人找你去上课的。”
“你不会恰好在这儿藏着逃课吧，这儿不在机器人的寻找逃课学生的路线里。”宋扬揪住她的弱点，露出了一个自恋的微笑。
“啊……..那那，你又是来这儿做什么，你也不想去吗？”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声音沙哑慵懒，语气不容置疑。
“好啦，我知道，你只是圣母心泛滥甚至不愿意看那些装载情感系统的老扫地机器人被拆了。我这么善良慷慨，就不追究你和我抢生存空间的责任了。”若不是宋扬的确像是不计前嫌的老好人一样，帮助在校报专栏里说过他不少坏话的杨繁补习大数据导论，这真像一个极端利己主义者会说出来的话。虽然更可能是因为他把这事完全当作罗莎蒙德的责任。“只是你可不可以至少往那边靠一点？既然是长腿先生就呆在角落织网吧。”
宋扬说完这句话后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就突然安静下来。漆黑一团中只有略重的呼吸，同罗莎蒙德的心跳交织在一起。罗莎蒙德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的宋扬可不是打了一回合的嘴仗就会败下阵来的泛泛之辈。或许，他那些通宵的夜晚终于来讨他的债，而他是真的精疲力竭了？他也缺觉了吗？再这样下去他会猝死吗？现在是否应该推门出去到别的地方避避风头，留他一个人休整一下比较好？可她要是出去了，宋扬猝死在柜子里怎么办？机器人感应不到他在这里的。罗莎蒙德的头不合时宜但不出意料地痛了起来。
“你不觉得教会机器人情感后再拆了他们很残忍吗？”他闷闷的说：“虽然他们所谓的感情是学来的，但他们一定会对人类很失望。”
罗莎蒙德大吃一惊，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手又放下，只好选择和他蹲在一起说：“我觉得，反正他们到达使用年限后就会自动报废，学习拆解他们好像也没什么用……”
安静似乎是今天这个不寻常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的主题。他等待罗莎蒙德的继续回答，不禁被罕见安宁的气氛催眠，紧张的神经也得以舒缓，陷入了一贯的遐思。等他回过神来，肩上突然增加了一股陌生的重量。他讶异地低头察看，却被蓬乱的黑发挠了挠下巴。在狭小的空间内，罗莎蒙德不自知地倚靠着他睡着了；柜门条状的通风口中隐约透出些昏沉的光晕，杂乱无章地在女孩分明的轮廓之上徘徊，竟然虚晃之中析出半真半假的柔和来。
疲惫终于打败了她。宋扬有些好笑地想，看来她确实没在说谎。而他，这个二十四小时活跃的天才也需要这一片贴心的、笼罩一切的黑暗去偷得一刻喘息。他干脆绕过对方的后颈直接搭在另一侧的肩上，似乎只有这样周身不那么逼仄得难以呼吸。或许是因为最后的姿势过分亲密，他的整个动作都透露出尴尬的僵硬。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惶惶不安、手足无措，只令自己将注意力投向身周缓缓盘旋的气流，听着外面机器人滋滋被分解的声音慢慢的也睡着了。
宋扬现在就很不满，他明明一开始就很喜欢机器人，为什么他家的机器人却会一个个的发疯。
夏朝阳罕见的给他发新消息，问他还有没有那台老录音机，她爸爸现在很怀旧，她想着小时候她家也有台录音机听着玩来着，问他在哪能买到。
——话说你为什么不去“主”的那件研究所啊，这样你在上城区咱们就能常见到了。而且连杨繁都考上了，你肯定能来的，为什么去一家小公司赚劳作值啊？
——抱歉，是一点私人原因
——是放不下罗莎蒙德吗
——不仅如此，我妈那边也不太想让我去。反正每个月有我爸的亲戚给我打钱，我生活算过得去
——那你想说的时候再随时找我说吧，反正我在上城区也是浑水摸鱼，正打算去下城区。
夏朝阳应该不单单是浑水摸鱼，当初他就老是觉得她和一些校外自由组织有联系。她那个古怪的男友——像个流浪汉一样的东亚人，看起来就不太正经。但他也不能提醒她小心，只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万一只是他以为他们都深陷风暴中心。隔着重重海雾，他看见她孤身坐在颠簸的小舟上，以为她亟待拯救，竭尽全力向她游去。可是真正靠近后才发现，她手握舵盘、神色平静。
他还专门请了一下午假来拆自己的新机器人，结果被老板臭骂一顿。面对新机器人的诱惑，还有什么心思写模式识别算法。同组的队员一直在给他发消息，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努力，他的签名就是[对时间的怠慢就是机会的流失]
——哥，我那个数据发掘搞不出来，你能帮我看看我的代码有bug吗？
——想让我去加班就直说，这种事情也聊不清楚，我晚上去给你看看
——谢谢哥，等我彩票中奖了分你一半哈，我就下班去陪樊羊去啦~
樊羊不是他女朋友，是那个人沉迷的一位虚拟偶像，总是穿着白色长裙，腰线收束利落、裙摆翩跹。人设是温柔貌美、虔心信教，每天必去教堂听道的那种。他的劳作值都花出去买樊羊的陪伴服务了，他还说过：和樊羊结婚，去上城区，意识联网只能选一个的话，他肯定会选樊羊。
人们在白日努力工作，耗尽精力来赚取明文规定的劳作率。如果有一点松懈，就会被主抓的死死的。有人选择逃到元宇宙意识森林里来逃避现实，有人则去按着上城区的方法寻找造梦者的帮助，没人愿意被关进惩戒森林里，所以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但风平浪静下是死气沉沉。
他一边说着让人工智能帮忙发送消息，一边手忙脚乱的拆装机器人的大盒子。这个盒子里放的填充软塑料比以往盒子都多，因此机器人其实很娇小，穿着基础的格子衫，皮肤一尘不染，但眼睛里全是各色的机械线路。机器人抬起手来，手上出现了全息屏幕，上面写着使用规则。宋扬也没细看，但瞥到了一行不同寻常的话。
[情感性陪伴家用一体机器人，采用全新的学习模式，情感度是需要主人培养激发的]
宋扬看着那行文字想了有一会，才意识到这个机器人有情感培养系统这种鸡肋的东西。他先是激活了机器人，举手让机器人扫了指纹，算是签订契约了，他无奈的说：“那你的情感度怎么看，我得确定它别成负的才行。”
机器人有着温和的男声：“主人，我们不会有负分系统，您所做的一切我们都能为您找到合适的理由，最差的就是初始状态。我们的情感系统与机械大脑相连，就在脖子那里，只有改变的时候才会显示。”
“行吧，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真理，你自己出来后收拾收拾地上的垃圾，我去上班了。”
又要上班到十一点，每到离家去上班的时候，他都好想继承亿万家产，然后在高科技世界里沉沦，比如去罗德里戈家当一个不问政事的儿子。不对，罗德里戈家财政问题好像也挺大的，据说托马斯债务高筑而詹姆斯生活清贫，那就还不如普通居民呢，省的老是被骂。幸好自己身上没什么义肢，要么每月更新零件和换电路也很烧钱。这样看的话，还是继续过这种每天重复的日子好了。
在他下班之后，他被老板骂的狗血喷头的出来了，但他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于是手里还是抱着电脑打算回家继续加班。他沮丧的抬起头看到的是密不透风的高楼，叹了口气就开始预约自己的陆行器来接他，但发现他的机器人已经开着他的陆行器在等他了。
“谢谢你啊！”
他们一起回家了，真理帮他收置了衣服和鞋子，帮他停好了陆行器，给他准备好了温暖的合适的被窝和全息投影的电脑同步化，连枕头都是适合熬夜的角度。确实是人性化的机器人，比他以前那些略显鸡肋的机器人要好点。况且真理和欧若拉的配和的天衣无缝，让他加班加的开开心心的。
这个机器人还会学习他的一举一动，因为他打了个哈欠，真理看了一眼，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它的眼睛从来都没离开他。它还会帮他排查bug。
于是他们越来越像，有时候他给真理换一套衣服，真理都会被认成是人类。偶尔一次他看到真理脖子后面的标注，惊喜的发现已经达到百分之十三了。大概是因为人类每天都在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导致对机器人而言相当容易模仿吧。在宋扬去上班的时候，真理留在家里清洁购物和看电影。
真理好像格外偏爱爱情电影呢！这倒是也有道理，它现在也就是个七八岁孩子的心理，喜欢爱情电影很正常，但愿它不会学坏，下城区的爱情电影老是些情色三级片。日子还是那样过着，一个月后他的真理都还没有发疯，反而和他越来越亲密，已经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了。
有一天他和真理一起回家，他正听着真理那些有些愚蠢的笑话放声大笑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我才要问你呢。”罗莎蒙德急急忙忙的收回了手：“昨天不是万圣节吗，我躲在这里想吓吓路过的人来着。结果等了一晚上经过的就只有杨繁——你知道他的，即使从天而降一个南瓜也会高高兴兴地走他的路。”
宋扬有点头大。不知怎的，他的思路拐去了奇怪的方向，回话也磕磕巴巴：“为什么你要在这里等一晚上？你没回去睡觉吗？”
“这里黑漆漆的，也很适合补觉。——直到你把我吵醒了。”罗莎蒙德不满的说，她打了个逼真的哈欠。她的袖口蹭到几缕柔软的鬈发，于是她顺势将宋扬推到一边，收获对方一声吃痛的抗议，她几乎毫不费力，像在驱逐一只冲她龇牙咧嘴虚张声势的野猫。
“你去看机器人拆解课吗？”他问，“下节课就是第一节人工智能的制作和拆解课了。”
“不不不，嗯，我不是很感兴趣。”罗莎蒙德突然慌慌张张的说，“你要是去就快走，马上就上课了，会有机器人找你去上课的。”
“你不会恰好在这儿藏着逃课吧，这儿不在机器人的寻找逃课学生的路线里。”宋扬揪住她的弱点，露出了一个自恋的微笑。
“啊……..那那，你又是来这儿做什么，你也不想去吗？”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蹭到他的，声音沙哑慵懒，语气不容置疑。
“好啦，我知道，你只是圣母心泛滥甚至不愿意看那些装载情感系统的老扫地机器人被拆了。我这么善良慷慨，就不追究你和我抢生存空间的责任了。”若不是宋扬的确像是不计前嫌的老好人一样，帮助在校报专栏里说过他不少坏话的杨繁补习大数据导论，这真像一个极端利己主义者会说出来的话。虽然更可能是因为他把这事完全当作罗莎蒙德的责任。“只是你可不可以至少往那边靠一点？既然是长腿先生就呆在角落织网吧。”
宋扬说完这句话后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就突然安静下来。漆黑一团中只有略重的呼吸，同罗莎蒙德的心跳交织在一起。罗莎蒙德有些摸不着头脑；平日的宋扬可不是打了一回合的嘴仗就会败下阵来的泛泛之辈。或许，他那些通宵的夜晚终于来讨他的债，而他是真的精疲力竭了？他也缺觉了吗？再这样下去他会猝死吗？现在是否应该推门出去到别的地方避避风头，留他一个人休整一下比较好？可她要是出去了，宋扬猝死在柜子里怎么办？机器人感应不到他在这里的。罗莎蒙德的头不合时宜但不出意料地痛了起来。
“你不觉得教会机器人情感后再拆了他们很残忍吗？”他闷闷的说：“虽然他们所谓的感情是学来的，但他们一定会对人类很失望。”
罗莎蒙德大吃一惊，她有些不知所措的抬起手又放下，只好选择和他蹲在一起说：“我觉得，反正他们到达使用年限后就会自动报废，学习拆解他们好像也没什么用……”
安静似乎是今天这个不寻常的日子里，他们之间的主题。他等待罗莎蒙德的继续回答，不禁被罕见安宁的气氛催眠，紧张的神经也得以舒缓，陷入了一贯的遐思。等他回过神来，肩上突然增加了一股陌生的重量。他讶异地低头察看，却被蓬乱的黑发挠了挠下巴。在狭小的空间内，罗莎蒙德不自知地倚靠着他睡着了；柜门条状的通风口中隐约透出些昏沉的光晕，杂乱无章地在女孩分明的轮廓之上徘徊，竟然虚晃之中析出半真半假的柔和来。
疲惫终于打败了她。宋扬有些好笑地想，看来她确实没在说谎。而他，这个二十四小时活跃的天才也需要这一片贴心的、笼罩一切的黑暗去偷得一刻喘息。他干脆绕过对方的后颈直接搭在另一侧的肩上，似乎只有这样周身不那么逼仄得难以呼吸。或许是因为最后的姿势过分亲密，他的整个动作都透露出尴尬的僵硬。他坐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惶惶不安、手足无措，只令自己将注意力投向身周缓缓盘旋的气流，听着外面机器人滋滋被分解的声音慢慢的也睡着了。
宋扬现在就很不满，他明明一开始就很喜欢机器人，为什么他家的机器人却会一个个的发疯。
夏朝阳罕见的给他发新消息，问他还有没有那台老录音机，她爸爸现在很怀旧，她想着小时候她家也有台录音机听着玩来着，问他在哪能买到。
——话说你为什么不去“主”的那件研究所啊，这样你在上城区咱们就能常见到了。而且连杨繁都考上了，你肯定能来的，为什么去一家小公司赚劳作值啊？
——抱歉，是一点私人原因
——是放不下罗莎蒙德吗
——不仅如此，我妈那边也不太想让我去。反正每个月有我爸的亲戚给我打钱，我生活算过得去
——那你想说的时候再随时找我说吧，反正我在上城区也是浑水摸鱼，正打算去下城区。
夏朝阳应该不单单是浑水摸鱼，当初他就老是觉得她和一些校外自由组织有联系。她那个古怪的男友——像个流浪汉一样的东亚人，看起来就不太正经。但他也不能提醒她小心，只能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万一只是他以为他们都深陷风暴中心。隔着重重海雾，他看见她孤身坐在颠簸的小舟上，以为她亟待拯救，竭尽全力向她游去。可是真正靠近后才发现，她手握舵盘、神色平静。
他还专门请了一下午假来拆自己的新机器人，结果被老板臭骂一顿。面对新机器人的诱惑，还有什么心思写模式识别算法。同组的队员一直在给他发消息，那家伙是出了名的努力，他的签名就是[对时间的怠慢就是机会的流失]
——哥，我那个数据发掘搞不出来，你能帮我看看我的代码有bug吗？
——想让我去加班就直说，这种事情也聊不清楚，我晚上去给你看看
——谢谢哥，等我彩票中奖了分你一半哈，我就下班去陪樊羊去啦~
樊羊不是他女朋友，是那个人沉迷的一位虚拟偶像，总是穿着白色长裙，腰线收束利落、裙摆翩跹。人设是温柔貌美、虔心信教，每天必去教堂听道的那种。他的劳作值都花出去买樊羊的陪伴服务了，他还说过：和樊羊结婚，去上城区，意识联网只能选一个的话，他肯定会选樊羊。
人们在白日努力工作，耗尽精力来赚取明文规定的劳作率。如果有一点松懈，就会被主抓的死死的。有人选择逃到元宇宙意识森林里来逃避现实，有人则去按着上城区的方法寻找造梦者的帮助，没人愿意被关进惩戒森林里，所以一切看起来风平浪静，但风平浪静下是死气沉沉。
他一边说着让人工智能帮忙发送消息，一边手忙脚乱的拆装机器人的大盒子。这个盒子里放的填充软塑料比以往盒子都多，因此机器人其实很娇小，穿着基础的格子衫，皮肤一尘不染，但眼睛里全是各色的机械线路。机器人抬起手来，手上出现了全息屏幕，上面写着使用规则。宋扬也没细看，但瞥到了一行不同寻常的话。
[情感性陪伴家用一体机器人，采用全新的学习模式，情感度是需要主人培养激发的]
宋扬看着那行文字想了有一会，才意识到这个机器人有情感培养系统这种鸡肋的东西。他先是激活了机器人，举手让机器人扫了指纹，算是签订契约了，他无奈的说：“那你的情感度怎么看，我得确定它别成负的才行。”
机器人有着温和的男声：“主人，我们不会有负分系统，您所做的一切我们都能为您找到合适的理由，最差的就是初始状态。我们的情感系统与机械大脑相连，就在脖子那里，只有改变的时候才会显示。”
“行吧，那我给你起个名字吧，就叫真理，你自己出来后收拾收拾地上的垃圾，我去上班了。”
又要上班到十一点，每到离家去上班的时候，他都好想继承亿万家产，然后在高科技世界里沉沦，比如去罗德里戈家当一个不问政事的儿子。不对，罗德里戈家财政问题好像也挺大的，据说托马斯债务高筑而詹姆斯生活清贫，那就还不如普通居民呢，省的老是被骂。幸好自己身上没什么义肢，要么每月更新零件和换电路也很烧钱。这样看的话，还是继续过这种每天重复的日子好了。
在他下班之后，他被老板骂的狗血喷头的出来了，但他早就被生活磨平了棱角，于是手里还是抱着电脑打算回家继续加班。他沮丧的抬起头看到的是密不透风的高楼，叹了口气就开始预约自己的陆行器来接他，但发现他的机器人已经开着他的陆行器在等他了。
“谢谢你啊！”
他们一起回家了，真理帮他收置了衣服和鞋子，帮他停好了陆行器，给他准备好了温暖的合适的被窝和全息投影的电脑同步化，连枕头都是适合熬夜的角度。确实是人性化的机器人，比他以前那些略显鸡肋的机器人要好点。况且真理和欧若拉的配和的天衣无缝，让他加班加的开开心心的。
这个机器人还会学习他的一举一动，因为他打了个哈欠，真理看了一眼，也跟着打了个哈欠。它的眼睛从来都没离开他。它还会帮他排查bug。
于是他们越来越像，有时候他给真理换一套衣服，真理都会被认成是人类。偶尔一次他看到真理脖子后面的标注，惊喜的发现已经达到百分之十三了。大概是因为人类每天都在重复做着同样的事情，导致对机器人而言相当容易模仿吧。在宋扬去上班的时候，真理留在家里清洁购物和看电影。
真理好像格外偏爱爱情电影呢！这倒是也有道理，它现在也就是个七八岁孩子的心理，喜欢爱情电影很正常，但愿它不会学坏，下城区的爱情电影老是些情色三级片。日子还是那样过着，一个月后他的真理都还没有发疯，反而和他越来越亲密，已经比他自己还了解他了。
有一天他和真理一起回家，他正听着真理那些有些愚蠢的笑话放声大笑的时候，抬头就看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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