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7）
-------约塞尔航空大学，新生入学招生办公室，大厅-------
程婴坐在会客厅的双人沙发上，坐在她周围的几个孩子都有家长陪伴，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个小平板在做最后的备考速记，唯独她一个人翘着二郎腿，无聊地支着下巴，手上把玩着喻景山新送她的手链，一边盯着头顶的世界时钟，数着秒针出神。
“这位同学，你怎么不看看书啊？”
坐在程婴边上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的儿子刚刚进入会考间，此刻正急迫地想要找人闲聊，缓解焦虑，凑过来和她搭话道：“听说这次的题目是院长亲自出的，合格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一！我儿子可是复习了一晚上都没闭眼，这位小同学，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啊？你爸妈呢？没有陪你来么？”
程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男人手里的光板，上面是航空航天概论的摘要，画满了花花绿绿的标记，其中一半都画在了不重要的废话上，看来对方孩子通过考试的概率并不高。
因此她露出了些许同情的表情，一边把手链重新带回了手上，一边道：“不用，就是场小考试，我爸爸很忙。”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声音都高了八个度，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小考试？这可是约塞尔航空大学，约航大，联盟舰队的直通车，从这里毕业的不是联盟科研院院士就是舰队的军官，每年都有一千多万的尖子生，挤破了头都想进去！每年还不知道有多少复读生又要加进来，这考试也一年比一年难，怎么可能会是一场小考试？”
旁边的一名家长也搭腔道；“是啊，这约航大可不好考，小姑娘，一看你就是来碰运气的吧？”
程婴没有回答，转而瞥了一眼头顶的全息屏——她的名字终于排到了下一位考生的位置。
提示音响起，考试厅的大门打开，前一批的考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十几个孩子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蔫头蔫脑的，中年男子赶了过去，手上接过孩子手里的保温杯，一边热切地问道：
“考得怎么样？难不难？该做的题都做完了没有？还有模拟飞行考试呢？今天早饭吃得是不是有点多？晕不晕？”
那孩子的眼神都有些散了，走路都在飘，好不容易听完了自己爸爸的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难吧？看样子就是很难，”边上一个家长见状，替孩子接话道，“我说这位孩子他爸，你也别问孩子考得怎么样了，这约航大的考试，但凡能直着走出来的，那就是还有入选的希望。你看看那边，都吐成一片了。”
入口处几个家长围成了一个小圈，几个孩子正扒拉在几盆绿植的盆沿，呕吐声惊天动地，颇有一副要把自己的胃袋都给呕出来的意思。
大厅内那还没进去的几个孩子脸色都青了，只有程婴不以为意，捏着鼻子走到了入口出，拿过监考官手上的临时考证，迈着颇为轻盈的步伐走了进去。
“本次入学考试分为三场，每场十五分钟，考完当即出分，录取结果也会在当天以短讯的形式发送给你们，注意保持通讯畅通，”
监考官的话说了一半，程婴已经错身而去，他只能追了过去，拉住了她，“这位考生，考试将以十人一组的模式进行，你在这里先等一下，等其他考生都到齐了再进去。”
程婴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时间，有些为难道：“我必须要在下午五点之前回家，这个考试可以提早交卷吗？”
监考官愣住了，他似乎从未见过有此种要求的考生，还未做出回答，考试厅的门却从内侧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高个子的女人。
极为中性的长相，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一身笔挺的星际舰队制服，皮肤苍白且少有血色，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双同样带着锋芒的灰色眼睛，她的视线落在了程婴的身上，抬起右手，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挑了挑眉毛，道：“你赶时间？”
程婴的目光和她一碰，点了点头道：“我瞒着家里出来的，所以必须要早一点回去。”
女人一撩眼皮，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似乎对程婴的兴趣更浓了：“你家里人不知道你上这里来考试了吗？”
“不知道，”女孩摇了摇头，“我想等考完了再跟他们说。”
女人把自己手里的杯子丢到了一旁的回收桶里，拿起程婴脖子上的准考证看了一眼，嘴角挑了挑，念出了女孩子的名字：“程婴？”
程婴点了点头，同样看到了对方胸口处，监考证上的名字。
“观察力不错，”女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拿起自己主考官的证件看了一眼，重新放回了自己制服口袋，又看了一眼自己终端上的时间，抽空回了几条讯息，这才继续道，“但是没有办法，作为主考官，我必须确保每一场的考生都有同样的考试时间。但是如果你想要提早交卷，我个人完全没有意见。”
五分钟后，十个考生终于全部到齐。
走进考试厅的大门，入眼的是一个颇为宽敞的空间，头顶的人造星空静静地旋转着，中央以空间的中轴为圆心，均匀地放置了十个模拟飞行舱室。
高个子女人站在圆心正中，视线静静地扫过十个考生，在一片寂静中开口道：
“我是你们的主考官，现任联盟机甲旅团飞行教官，尹周。”
一声系统唤醒的提示音响起，众人头顶的全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倒计时牌，时间为十五分钟。
“考试很难，我试过，所以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如果你们之中有任何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站在这里，那么我奉劝他，现在就可以把考试证拿下来。因为他不会有任何通过的可能性，还有可能会像之前那一批考生一样，出了这的门，就把吃下去的早午饭，全都灌溉给门口那两盆饱受璀璨的绿植上。”
大厅里短时间内，鸦雀无声。
尹周取下了自己的监听耳麦，打开自己的光板，冷光照射下，她的面容极尽冷酷，她翻看完十个学生的报名资料，唯独在程婴的那份上停留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站在最左侧的女孩，开口道：
“程婴，为什么你的教育信息那一栏是空着的？”
程婴面不改色地回答：“因为没有。”
程婴坐在会客厅的双人沙发上，坐在她周围的几个孩子都有家长陪伴，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一个小平板在做最后的备考速记，唯独她一个人翘着二郎腿，无聊地支着下巴，手上把玩着喻景山新送她的手链，一边盯着头顶的世界时钟，数着秒针出神。
“这位同学，你怎么不看看书啊？”
坐在程婴边上的是一位中年男人，他的儿子刚刚进入会考间，此刻正急迫地想要找人闲聊，缓解焦虑，凑过来和她搭话道：“听说这次的题目是院长亲自出的，合格率不会超过百分之一！我儿子可是复习了一晚上都没闭眼，这位小同学，你怎么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啊？你爸妈呢？没有陪你来么？”
程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男人手里的光板，上面是航空航天概论的摘要，画满了花花绿绿的标记，其中一半都画在了不重要的废话上，看来对方孩子通过考试的概率并不高。
因此她露出了些许同情的表情，一边把手链重新带回了手上，一边道：“不用，就是场小考试，我爸爸很忙。”
中年男人瞪大了眼睛，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声音都高了八个度，惹得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小考试？这可是约塞尔航空大学，约航大，联盟舰队的直通车，从这里毕业的不是联盟科研院院士就是舰队的军官，每年都有一千多万的尖子生，挤破了头都想进去！每年还不知道有多少复读生又要加进来，这考试也一年比一年难，怎么可能会是一场小考试？”
旁边的一名家长也搭腔道；“是啊，这约航大可不好考，小姑娘，一看你就是来碰运气的吧？”
程婴没有回答，转而瞥了一眼头顶的全息屏——她的名字终于排到了下一位考生的位置。
提示音响起，考试厅的大门打开，前一批的考生从里面走了出来，十几个孩子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一个个蔫头蔫脑的，中年男子赶了过去，手上接过孩子手里的保温杯，一边热切地问道：
“考得怎么样？难不难？该做的题都做完了没有？还有模拟飞行考试呢？今天早饭吃得是不是有点多？晕不晕？”
那孩子的眼神都有些散了，走路都在飘，好不容易听完了自己爸爸的话，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摇了摇头。
“难吧？看样子就是很难，”边上一个家长见状，替孩子接话道，“我说这位孩子他爸，你也别问孩子考得怎么样了，这约航大的考试，但凡能直着走出来的，那就是还有入选的希望。你看看那边，都吐成一片了。”
入口处几个家长围成了一个小圈，几个孩子正扒拉在几盆绿植的盆沿，呕吐声惊天动地，颇有一副要把自己的胃袋都给呕出来的意思。
大厅内那还没进去的几个孩子脸色都青了，只有程婴不以为意，捏着鼻子走到了入口出，拿过监考官手上的临时考证，迈着颇为轻盈的步伐走了进去。
“本次入学考试分为三场，每场十五分钟，考完当即出分，录取结果也会在当天以短讯的形式发送给你们，注意保持通讯畅通，”
监考官的话说了一半，程婴已经错身而去，他只能追了过去，拉住了她，“这位考生，考试将以十人一组的模式进行，你在这里先等一下，等其他考生都到齐了再进去。”
程婴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大厅里的时间，有些为难道：“我必须要在下午五点之前回家，这个考试可以提早交卷吗？”
监考官愣住了，他似乎从未见过有此种要求的考生，还未做出回答，考试厅的门却从内侧被打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个高个子的女人。
极为中性的长相，看起来约莫三十出头，一身笔挺的星际舰队制服，皮肤苍白且少有血色，利落的短发下是一双同样带着锋芒的灰色眼睛，她的视线落在了程婴的身上，抬起右手，喝了一口手上的咖啡，挑了挑眉毛，道：“你赶时间？”
程婴的目光和她一碰，点了点头道：“我瞒着家里出来的，所以必须要早一点回去。”
女人一撩眼皮，放下了手里的杯子，似乎对程婴的兴趣更浓了：“你家里人不知道你上这里来考试了吗？”
“不知道，”女孩摇了摇头，“我想等考完了再跟他们说。”
女人把自己手里的杯子丢到了一旁的回收桶里，拿起程婴脖子上的准考证看了一眼，嘴角挑了挑，念出了女孩子的名字：“程婴？”
程婴点了点头，同样看到了对方胸口处，监考证上的名字。
“观察力不错，”女人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拿起自己主考官的证件看了一眼，重新放回了自己制服口袋，又看了一眼自己终端上的时间，抽空回了几条讯息，这才继续道，“但是没有办法，作为主考官，我必须确保每一场的考生都有同样的考试时间。但是如果你想要提早交卷，我个人完全没有意见。”
五分钟后，十个考生终于全部到齐。
走进考试厅的大门，入眼的是一个颇为宽敞的空间，头顶的人造星空静静地旋转着，中央以空间的中轴为圆心，均匀地放置了十个模拟飞行舱室。
高个子女人站在圆心正中，视线静静地扫过十个考生，在一片寂静中开口道：
“我是你们的主考官，现任联盟机甲旅团飞行教官，尹周。”
一声系统唤醒的提示音响起，众人头顶的全息屏幕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倒计时牌，时间为十五分钟。
“考试很难，我试过，所以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不要抱有任何的侥幸心理，如果你们之中有任何人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站在这里，那么我奉劝他，现在就可以把考试证拿下来。因为他不会有任何通过的可能性，还有可能会像之前那一批考生一样，出了这的门，就把吃下去的早午饭，全都灌溉给门口那两盆饱受璀璨的绿植上。”
大厅里短时间内，鸦雀无声。
尹周取下了自己的监听耳麦，打开自己的光板，冷光照射下，她的面容极尽冷酷，她翻看完十个学生的报名资料，唯独在程婴的那份上停留了一下。她抬起头，看向站在最左侧的女孩，开口道：
“程婴，为什么你的教育信息那一栏是空着的？”
程婴面不改色地回答：“因为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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