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大仙的晚餐
我得救了，我没被他们抓到。
现在四周是一片黑暗，天空有淅沥的小雨。
我趴在地上，因为刚才的恐惧而发抖。
身上衣服湿透了，身边触手而及湿滑的，应该都是泥浆。
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在消失，肚子里没有一点点存货。
我翻了个身，让细微的雨落一点在我嘴里，滋润一下我干渴的喉咙。
眼泪混着雨水汩汩流淌，我没能救得了我的同学阿彩，她就那样消失了，为了救我，我却不能救她，愧疚愤怒填满我的心，撑的它要裂开来了。
我居然开始想念白色房子里的那些食物，或许就那样无忧无虑的死去也是很好的，什么也不知道才好。
又联想到阿彩身上的血迹，被拉去抽血，做试验，注射各种药物，被殴打，甚至被解剖，想到这，心痛难过又害怕。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想要活着。
我挣扎着起来，四周太黑了，四周是空旷的，看不到有人家。
这或许是在什么荒郊野外的。
一直趴着到天亮，可能会冻饿而死。
朝前走，又看不清路，用脚探索着身前走，时常一滑，就滚倒在地。
下雨天，路太难走了。滚着滚着就滑进了大水坑，喝了一肚子水，好不容易才爬上来。
还好是水坑，可千万别有什么沼泽，掉进去可得完了。
真是怕什么就有什么，心道一声不好，就卡进一摊烂泥里，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烂泥坑，试着往上爬，但泥坑好像有着巨大的吸力一样的，把人往里面吸。
我手胡乱抓着，除了拔断的草根，什么也没有。
这会子又要把人交代在这里了，好死不死的。
“有人吗，救救我？”我小声呼喊，怕引来什么可怕东西。
小声喊了半天，没用，眼看着淤泥已经快到肩膀，再没人来拉我一把就要没顶了。
“救命啊，救命啊。”来个什么猛兽的一口把我叨出来也好啊，这种窝囊的死法也太难受了。
我尽力把头仰起来，呼吸着不多的氧气。淤泥紧压着我的胸腔，我有点缓不上气。
就快要死了，这该死的游戏就快要结束了，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假象，也许一下就死了，就醒过来了。
窒息的感觉太真实，死亡的过程是这样真实的体验，泥水开始灌入鼻腔，氧气没有了，头脑开始发晕。肺部剧痛，胸腔的每一根肋骨都在疼。眼睛看不见了。耳朵眼里是泥水灌入的咕咕声。五感已接近消失。对了，就是这样的，吸收水份，身体开始膨胀，像是一颗休眠的种子，被温暖的淤泥包裹着，非常舒适，非常安全，让人想要沉沉入睡，然后开始聚力量，就可以破土而出了。
突然，被人连根拔起了。袍子勒着我的脖子，有人在拉我。
但力气太小了，没能把我一下给拔出来，那人揪住我后脖子的衣领上使劲扯，衣服要是不结实，这就完了。
我在担心什么呢？
渐渐的，我感觉我的鼻子有点透气了，些微的氧气进入的肺部，我咳嗽一下，吐出来一点泥浆。
那人加大了力气，我觉得我的脸已经露出来了。
得救了。那人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一边。
我大吸一口气，趴在地上咳的死去活来，把肺都要咳出来了，又吐出来好几团泥浆。
喘了半天道“谢谢你啊，大恩人，要不是你，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看了看我的救命恩人，穿了一身灰斗蓬，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得出来，也很累的样子，看来我的体重让恩人费时又费力了。
恩人不说话，起身就走了。
“哎，别走啊，带上我啊。救人救到底嘛。”我赶紧爬起来跟上。
“确定要跟着我？”恩人的声音很好听，很高冷。
“确定啊，不然呢，再掉下去，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被救上来了。”
“随便你，可别后悔。”
“怎么会。跟着你总比我一个人好吧。要是再有堆火烤烤衣服就更好了。”
“马上就会有了。”
“真的吗？这么好。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啊。”
我扯了扯身上的泥浆袍子，袍子裹的我走不好路了。又不能脱了，即便是个女的，也不能在男的面前耍流氓啊。
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星微弱的火光，我以为是个锥形的帐篷，走近一看，居然是个地洞。
地洞入口不大，里面应该也不是太宽敞，但是里面的那堆火太吸引人了，温暖，干燥。
地洞没有门，我把头探进去问道“我可以进来烤个火吗？”
没人理我。
“那个，我衣服湿了，烤一下天亮就走？”
还是没人理我。
高冷的恩人一把拎开我，径直走了进去。
哦，这么不需礼貌的吗？自来熟啊。
我一狠心，也厚着脸皮就进去了。
坐在火堆旁边，把衣服拎起来烤。四周一打量，还真是别有洞天，只见地洞里整整齐齐的睡了两排人，一个个都带着灰色斗蓬，跟恩人的一模一样。怪不得呢。
恩人径直找到一个空位，也和衣躺下。
我在火堆旁边认真的烤干衣服，这件本来是件白色的袍子，跟阿彩身上穿的是一样的，只是滚满了泥浆，现在是灰色的了。
也不知道阿彩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
看了看睡成两排的斗篷人，我寻思着，要么就在这里凑合过一夜，明天天亮了再赶路。
那睡哪儿呢？
我小心的凑到恩人身边，问道“能睡你旁边吗？”
恩人不说话，挪了一下，空出来一小块位置，我把袍子抖一下，抖掉点灰，也学着他们那样罩住头。躺下来，我有点不安分的看看旁边的人，他闭着眼睛不说话，我拿手指戳他一下，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给我一个白眼。
“聊聊呗，睡不着。嘿嘿嘿。”我挤出一个猥琐的笑：“恩人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告诉我，我好记在心里啊。”
他用眼神表达出一个字：滚。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我识趣的翻了个身，滚到另一边，再戳一下这边的人。
那人一个哆嗦，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说：“谁？”
“我呀，你谁呀？”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露出两只泪汪汪的眼睛。
“你不吃人的吧？”
“我不吃人的呀。”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吃人啊，虽然说现在也有点饿。
这是一个怯怯的十多岁的小姑娘。
“你也是被你家里人送过来的吗？”
什么家里人送过来的？送过来干嘛，烤火吗？
“嗯，怎么了？”我纳罕道。
“你不知道呀？”她惊讶的问我。
“知道什么？你说说看啊？”
“你比我还可怜呐。被你家里人给骗过来的吧。”小姑娘同情心一下子泛滥了，开始跟我小声的絮叨开来。
原来他们这些睡在这里的人全都是送给黄大仙的贡品，黄大仙是一种会吃人的很可怕的东西。村里每三年就要送20个小姑娘，放在这里，让黄大仙随机选一个。至于黄大仙长什么样，至今没有人见过。活着回去的人说他是一阵风，也有人说是个长着大牙的怪兽。一下就把其中一个人拖走了，剩下的人就可以安全回家了。没有人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也不是没反抗过，但结果都是很惨，于是这上贡慢慢也就成了惯例，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这样残忍的事情。毕竟只要女孩子，多生一点就是了。
我想到了我的恩人，他明明是个男的。也混在这堆女孩子里，不知道想干什么。
“嘘，别说话了，马上大仙就要来了。”他手臂撞了我一下。
我旁边的女孩子一听，立即吓哭了，又不敢哭大声，只敢一抽一抽的。
人群里也渐渐发出一点点压抑的哭声，原来都只是假装睡着。
突然门口吹来一阵恶臭的风，像捂馊了的胳肢窝。这时连压抑的哭声都停下了，全部开始瑟瑟发抖。
我赶紧屏住呼吸，假装睡着。
耳朵立即竖起来，隐约听到有什么人在用力的嗅着什么，一边嗅，一边说好香，这个好香，那个好香的，这个好水灵，那个好鲜嫩，好纠结不知道选哪一个了。一个接一个，每个被嗅到的人都抖的不成样子。
直到闻到我旁边的恩人身上，他却没有发抖，黄大仙闻了半天，很不满意
嫌恶道：“这个怎么有点不新鲜了，有点老，还有点臭了。”
恩人气的发抖，气的马上就要跳起来了。
“你也不用抖成这样，肯定不会选你这么老的。”老妖精还很傲娇。
我憋笑憋的好辛苦。
渐渐的，那个鼻子移到了我头上，左闻一下右闻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嘀嘀咕咕道：“真是的，也不先洗干净，全是泥巴就送过来了。一年不如一年了”
黄大仙口腔里的味道像老粪坑一样，不知道几百年没刷牙了，还说别人臭，我快要忍不住要吐了。
然后一个接下一个闻下去，贪婪的说着，好香好香，一边吸溜口水。挨个闻完，他又开始数数了。
“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
“哎，不对啊，再数数”
“一个，两个，三个······”
“怎么还会多一个的？年纪大了数错了？不管了。”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惨叫，有人挣扎着被拖拽着到了地洞外。
我猛的一下跳起，跟到了洞外。旁边的恩人已经如同闪电一样飞了出去。等我出去的时候，什么热闹也没看见。这至少要大战三百回合吧。我悻悻的往回走，想回去地洞看看，居然发现地洞已经不见踪影，我想我许是迷了路了。
无意中觉得有一双凶狠的眼睛死盯着我，我借着初升的朝阳，隐约看到一座坟头上立着一只黄鼠狼，嘴里还衔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灰老鼠，它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戏弄似的，把那只老鼠一抛，嘎巴一下，就把那只老鼠脑袋咬开了花。鲜血从它嘴角流下来，它脸上露出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这这这，不会就是恩人吧，黄大仙就是这只黄鼠狼，灰斗蓬的恩人就是那只灰老鼠？
真是够惊悚的，刚才我是进了老鼠洞吗？
只是，可怜的恩人就这样被爆头了，死无全尸。
我不禁悲从中来，对着黄鼠狼的身体，现在已经成了恩人的坟墓了拜了拜：“对不起，对不起，没能救你，恩人，我忘恩负义啊，眼睁睁看着你被爆头了啊，呜呜。”
黄鼠狼吃完老鼠，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我，我再看到自己身上那个类似的灰色的袍子，惊恐的脱了下来，别让它看错了我，当成老鼠给吃了，正要踉跄的走开。背后有人大喊一声：“你这个女人，你在做什么啊·····”
“瞎了我的眼了，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我看到恩人站在那里，侧身拿手捂着眼睛，嫌弃的不行的样子，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套起来。
“好了好了，你原来没死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怎么想的，你不是吧，那只灰老鼠，你当成我？”恩人愤怒无比，转身就走。
“不至于不至于，刚才都被你看光了，你也不吃亏了，就别生气了。”
“就你那铁板一块的身材，也不知道谁吃亏了。”
我最恨别人调侃我的身材，虽然确实没那么波澜壮阔吧，但也不能这样说我啊，好吧，先把仇记下了。
“抓住了吗？”
“没，速度比我快。”恩人很是受挫，我才发现他一身衣服沾满了泥巴，破烂不堪。
“有没有大战百回合？有没有看清长什么样？他的嘴巴是不是很臭?他真的是个大仙吗？”我连珠的追问，只恨刚才脚短啥也没看到。
恩人一声不吭，在前面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我裹着长袍，赤着脚根本追不上，追上又能怎么样，生怕我把他怎么样似的，这不，拐了几个弯，不见了人影，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现在四周是一片黑暗，天空有淅沥的小雨。
我趴在地上，因为刚才的恐惧而发抖。
身上衣服湿透了，身边触手而及湿滑的，应该都是泥浆。
身上的温度一点点在消失，肚子里没有一点点存货。
我翻了个身，让细微的雨落一点在我嘴里，滋润一下我干渴的喉咙。
眼泪混着雨水汩汩流淌，我没能救得了我的同学阿彩，她就那样消失了，为了救我，我却不能救她，愧疚愤怒填满我的心，撑的它要裂开来了。
我居然开始想念白色房子里的那些食物，或许就那样无忧无虑的死去也是很好的，什么也不知道才好。
又联想到阿彩身上的血迹，被拉去抽血，做试验，注射各种药物，被殴打，甚至被解剖，想到这，心痛难过又害怕。
好死不如赖活着，我想要活着。
我挣扎着起来，四周太黑了，四周是空旷的，看不到有人家。
这或许是在什么荒郊野外的。
一直趴着到天亮，可能会冻饿而死。
朝前走，又看不清路，用脚探索着身前走，时常一滑，就滚倒在地。
下雨天，路太难走了。滚着滚着就滑进了大水坑，喝了一肚子水，好不容易才爬上来。
还好是水坑，可千万别有什么沼泽，掉进去可得完了。
真是怕什么就有什么，心道一声不好，就卡进一摊烂泥里，我以为只是普通的烂泥坑，试着往上爬，但泥坑好像有着巨大的吸力一样的，把人往里面吸。
我手胡乱抓着，除了拔断的草根，什么也没有。
这会子又要把人交代在这里了，好死不死的。
“有人吗，救救我？”我小声呼喊，怕引来什么可怕东西。
小声喊了半天，没用，眼看着淤泥已经快到肩膀，再没人来拉我一把就要没顶了。
“救命啊，救命啊。”来个什么猛兽的一口把我叨出来也好啊，这种窝囊的死法也太难受了。
我尽力把头仰起来，呼吸着不多的氧气。淤泥紧压着我的胸腔，我有点缓不上气。
就快要死了，这该死的游戏就快要结束了，哈哈哈，这一切都是假象，也许一下就死了，就醒过来了。
窒息的感觉太真实，死亡的过程是这样真实的体验，泥水开始灌入鼻腔，氧气没有了，头脑开始发晕。肺部剧痛，胸腔的每一根肋骨都在疼。眼睛看不见了。耳朵眼里是泥水灌入的咕咕声。五感已接近消失。对了，就是这样的，吸收水份，身体开始膨胀，像是一颗休眠的种子，被温暖的淤泥包裹着，非常舒适，非常安全，让人想要沉沉入睡，然后开始聚力量，就可以破土而出了。
突然，被人连根拔起了。袍子勒着我的脖子，有人在拉我。
但力气太小了，没能把我一下给拔出来，那人揪住我后脖子的衣领上使劲扯，衣服要是不结实，这就完了。
我在担心什么呢？
渐渐的，我感觉我的鼻子有点透气了，些微的氧气进入的肺部，我咳嗽一下，吐出来一点泥浆。
那人加大了力气，我觉得我的脸已经露出来了。
得救了。那人扯住我的胳膊把我拖到一边。
我大吸一口气，趴在地上咳的死去活来，把肺都要咳出来了，又吐出来好几团泥浆。
喘了半天道“谢谢你啊，大恩人，要不是你，今天就交代在这里了。”
我看了看我的救命恩人，穿了一身灰斗蓬，只露出两只眼睛，看得出来，也很累的样子，看来我的体重让恩人费时又费力了。
恩人不说话，起身就走了。
“哎，别走啊，带上我啊。救人救到底嘛。”我赶紧爬起来跟上。
“确定要跟着我？”恩人的声音很好听，很高冷。
“确定啊，不然呢，再掉下去，可没这么好的运气被救上来了。”
“随便你，可别后悔。”
“怎么会。跟着你总比我一个人好吧。要是再有堆火烤烤衣服就更好了。”
“马上就会有了。”
“真的吗？这么好。做牛做马也无以回报啊。”
我扯了扯身上的泥浆袍子，袍子裹的我走不好路了。又不能脱了，即便是个女的，也不能在男的面前耍流氓啊。
走了一段路，就看到一星微弱的火光，我以为是个锥形的帐篷，走近一看，居然是个地洞。
地洞入口不大，里面应该也不是太宽敞，但是里面的那堆火太吸引人了，温暖，干燥。
地洞没有门，我把头探进去问道“我可以进来烤个火吗？”
没人理我。
“那个，我衣服湿了，烤一下天亮就走？”
还是没人理我。
高冷的恩人一把拎开我，径直走了进去。
哦，这么不需礼貌的吗？自来熟啊。
我一狠心，也厚着脸皮就进去了。
坐在火堆旁边，把衣服拎起来烤。四周一打量，还真是别有洞天，只见地洞里整整齐齐的睡了两排人，一个个都带着灰色斗蓬，跟恩人的一模一样。怪不得呢。
恩人径直找到一个空位，也和衣躺下。
我在火堆旁边认真的烤干衣服，这件本来是件白色的袍子，跟阿彩身上穿的是一样的，只是滚满了泥浆，现在是灰色的了。
也不知道阿彩怎么样了，我叹了口气。
看了看睡成两排的斗篷人，我寻思着，要么就在这里凑合过一夜，明天天亮了再赶路。
那睡哪儿呢？
我小心的凑到恩人身边，问道“能睡你旁边吗？”
恩人不说话，挪了一下，空出来一小块位置，我把袍子抖一下，抖掉点灰，也学着他们那样罩住头。躺下来，我有点不安分的看看旁边的人，他闭着眼睛不说话，我拿手指戳他一下，他眼睛睁开一条缝，给我一个白眼。
“聊聊呗，睡不着。嘿嘿嘿。”我挤出一个猥琐的笑：“恩人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告诉我，我好记在心里啊。”
他用眼神表达出一个字：滚。然后继续闭目养神。
我识趣的翻了个身，滚到另一边，再戳一下这边的人。
那人一个哆嗦，用几乎要哭出来的声音说：“谁？”
“我呀，你谁呀？”
那人慢慢的转过身，露出两只泪汪汪的眼睛。
“你不吃人的吧？”
“我不吃人的呀。”
奇怪了，我为什么要吃人啊，虽然说现在也有点饿。
这是一个怯怯的十多岁的小姑娘。
“你也是被你家里人送过来的吗？”
什么家里人送过来的？送过来干嘛，烤火吗？
“嗯，怎么了？”我纳罕道。
“你不知道呀？”她惊讶的问我。
“知道什么？你说说看啊？”
“你比我还可怜呐。被你家里人给骗过来的吧。”小姑娘同情心一下子泛滥了，开始跟我小声的絮叨开来。
原来他们这些睡在这里的人全都是送给黄大仙的贡品，黄大仙是一种会吃人的很可怕的东西。村里每三年就要送20个小姑娘，放在这里，让黄大仙随机选一个。至于黄大仙长什么样，至今没有人见过。活着回去的人说他是一阵风，也有人说是个长着大牙的怪兽。一下就把其中一个人拖走了，剩下的人就可以安全回家了。没有人舍得把自己的孩子送过来，也不是没反抗过，但结果都是很惨，于是这上贡慢慢也就成了惯例，久而久之，大家都习惯了这样残忍的事情。毕竟只要女孩子，多生一点就是了。
我想到了我的恩人，他明明是个男的。也混在这堆女孩子里，不知道想干什么。
“嘘，别说话了，马上大仙就要来了。”他手臂撞了我一下。
我旁边的女孩子一听，立即吓哭了，又不敢哭大声，只敢一抽一抽的。
人群里也渐渐发出一点点压抑的哭声，原来都只是假装睡着。
突然门口吹来一阵恶臭的风，像捂馊了的胳肢窝。这时连压抑的哭声都停下了，全部开始瑟瑟发抖。
我赶紧屏住呼吸，假装睡着。
耳朵立即竖起来，隐约听到有什么人在用力的嗅着什么，一边嗅，一边说好香，这个好香，那个好香的，这个好水灵，那个好鲜嫩，好纠结不知道选哪一个了。一个接一个，每个被嗅到的人都抖的不成样子。
直到闻到我旁边的恩人身上，他却没有发抖，黄大仙闻了半天，很不满意
嫌恶道：“这个怎么有点不新鲜了，有点老，还有点臭了。”
恩人气的发抖，气的马上就要跳起来了。
“你也不用抖成这样，肯定不会选你这么老的。”老妖精还很傲娇。
我憋笑憋的好辛苦。
渐渐的，那个鼻子移到了我头上，左闻一下右闻一下，似乎有些疑惑，
嘀嘀咕咕道：“真是的，也不先洗干净，全是泥巴就送过来了。一年不如一年了”
黄大仙口腔里的味道像老粪坑一样，不知道几百年没刷牙了，还说别人臭，我快要忍不住要吐了。
然后一个接下一个闻下去，贪婪的说着，好香好香，一边吸溜口水。挨个闻完，他又开始数数了。
“一个，两个，三四个，五个六个七八个，······”
“哎，不对啊，再数数”
“一个，两个，三个······”
“怎么还会多一个的？年纪大了数错了？不管了。”
突然，人群中发出一声惨叫，有人挣扎着被拖拽着到了地洞外。
我猛的一下跳起，跟到了洞外。旁边的恩人已经如同闪电一样飞了出去。等我出去的时候，什么热闹也没看见。这至少要大战三百回合吧。我悻悻的往回走，想回去地洞看看，居然发现地洞已经不见踪影，我想我许是迷了路了。
无意中觉得有一双凶狠的眼睛死盯着我，我借着初升的朝阳，隐约看到一座坟头上立着一只黄鼠狼，嘴里还衔着一只瑟瑟发抖的灰老鼠，它恶狠狠的看了我一眼，戏弄似的，把那只老鼠一抛，嘎巴一下，就把那只老鼠脑袋咬开了花。鲜血从它嘴角流下来，它脸上露出一点若有似无的笑。
这这这，不会就是恩人吧，黄大仙就是这只黄鼠狼，灰斗蓬的恩人就是那只灰老鼠？
真是够惊悚的，刚才我是进了老鼠洞吗？
只是，可怜的恩人就这样被爆头了，死无全尸。
我不禁悲从中来，对着黄鼠狼的身体，现在已经成了恩人的坟墓了拜了拜：“对不起，对不起，没能救你，恩人，我忘恩负义啊，眼睁睁看着你被爆头了啊，呜呜。”
黄鼠狼吃完老鼠，有些意犹未尽的看着我，我再看到自己身上那个类似的灰色的袍子，惊恐的脱了下来，别让它看错了我，当成老鼠给吃了，正要踉跄的走开。背后有人大喊一声：“你这个女人，你在做什么啊·····”
“瞎了我的眼了，还不快把衣服穿上。”
我看到恩人站在那里，侧身拿手捂着眼睛，嫌弃的不行的样子，赶紧手忙脚乱的把衣服套起来。
“好了好了，你原来没死啊，我还以为·····”
“你以为什么？你怎么想的，你不是吧，那只灰老鼠，你当成我？”恩人愤怒无比，转身就走。
“不至于不至于，刚才都被你看光了，你也不吃亏了，就别生气了。”
“就你那铁板一块的身材，也不知道谁吃亏了。”
我最恨别人调侃我的身材，虽然确实没那么波澜壮阔吧，但也不能这样说我啊，好吧，先把仇记下了。
“抓住了吗？”
“没，速度比我快。”恩人很是受挫，我才发现他一身衣服沾满了泥巴，破烂不堪。
“有没有大战百回合？有没有看清长什么样？他的嘴巴是不是很臭?他真的是个大仙吗？”我连珠的追问，只恨刚才脚短啥也没看到。
恩人一声不吭，在前面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我裹着长袍，赤着脚根本追不上，追上又能怎么样，生怕我把他怎么样似的，这不，拐了几个弯，不见了人影，我又成了孤家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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