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承诺
心逆猛地坐起。像是从一个阴暗的深渊中被拉了出来，心逆只觉得心里压抑得紧，脑海里也混沌不清，仿佛灵魂的某一部分仍被锁在那片深渊之中。
心逆这一动作吓得旁边的小家伙“蹭”地跳了起来，尖叫着跑到一个离心逆最远的角落，然后扭过头来警惕地盯着心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用时不超过两秒，把刚醒来的心逆给整蒙了。
“你不会再变了吧？”若绫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这句话让心逆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变？”同时心逆对自己所在的环境也是迷惑不已，这里像是一个山洞，洞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放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火堆。他扭头想看看自己身后的地方，发现一扭头全身上下就疼得不得了。
若绫见心逆还能说话，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你别装蒜啊，你自己做的你还能不知道吗？别到时候变了六亲不认，拿我打了牙祭了！”
“什么~”心逆越听越觉得糊涂，“这里是~”
若绫仔细观察心逆的表情，感觉心逆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稍微凑过来点距离，问道：“奇怪！嗯~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心逆开始回想，“我记得~我被打倒了，然后~我看见我师兄，他躺在擂台上。”那些画面全部涌入心逆的脑海，连同着那时的愤怒、屈辱。但只是一瞬间，一瞬间后，心逆就把这些情感全部压回了心底。“我师兄没事吧，我要去看看他。”心逆说着就准备站起来，可竟使不上力气，一用力，全身上下就感受到撕扯般的痛楚。
若绫心知心逆没有说谎，连忙制止心逆的举动，“你现在不在九剑宗。”
“那我~”
若绫轻轻地坐在心逆的身边，避轻就重地将之后的事讲给了心逆，不过特意夸大了自己将心逆抱走时的那一段戏份。
“我......杀了人，我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怪......”心逆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是那种被坐实了是一个怪物时的痛苦的表情。
从那双紫色的瞳孔中真真切切地流露出来的悲戚溢满了整个山洞，若绫也感同身受，她甚至感受到心逆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努力地摆脱怪物和废物这两个称号。心逆觉得只要自己够努力，他就可以与废物这个词再无瓜葛，也就没有人会说他是怪物了。可到头来什么都是真的，自己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怪物，无从辩驳。自己拼命想要证明的是什么？是梦还是那抓不住的虚幻？
“什么嘛！你是杀了他，可那是他咎由自取啊，像他那种人千刀万剐都不够。怪物？什么是怪物？不过是人们对于他们没有见过的事物出于恐惧和不理解才这样称呼。就我理解，怪物不过是异类不好听的说法，与世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罢了。有时候做一个特立独行的怪物不好吗？为什么要与大家一样呢？”若绫把她曾经看过的那本书的一段话背了出来，反正她是没懂其中的深意，只觉得言之凿凿，慷慨激昂，用来安慰心逆再合适不过了。
心逆似乎有被激励到，至少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是没有了。“那我师尊~”心逆故作平淡的问道。
“他虽然受了伤，但毕竟在九剑宗上，都是同门师兄弟，他们对你师尊不会不管的。”若绫能察觉到心逆平静的脸庞下暗含的情绪，不强烈，但仍让若绫心中隐隐作痛。
山洞中，恢复了寂静，只听得到木柴在火焰里“噼里啪啦”的脆裂声。
许久，心逆才说道：“这次又谢谢你了，但这次我报答不了了。你和我在一起会有危险。”
若绫一听此话，转过脸来，紧紧盯着心逆的眼睛，像是猫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我像是怕危险的人吗？别说了，你到哪我到哪。”
心逆听到这话，心里像是流过一股暖流，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脸上更显冷漠，他避开若绫直射过来的目光，“我不想你跟着。”他的语气也冷到了冰点。
“喂，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可是冒死把你救出来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回九剑宗去。”若绫冰雪聪明，像是猜到了什么。
心逆不说话了。
“你疯了，你不知道那些个长老想杀了你吗？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你不替自己考虑，也替你师尊考虑考虑啊，他为了保护你拼尽全力，你现在回去送死，他老人家知道了该多伤心啊！”若绫说着，还故意模仿人抹眼泪。
心逆想了想，又想了想，一直在想.....
“别犹豫了，我听说有那种专门驱魔人，可以把人体内的魔气驱出体外。等你伤好了，我们可以去找找看？我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事情，肯定可以的。”若绫心里虚构着这样一个故事，嘴里已经信誓旦旦地说了出来。
心逆扭头看看若绫，若绫不住的点头。
“好。”若绫就等这个字，心逆这个字一出来，若绫心中甭提有多高兴了。
“一言为定！”若绫满心喜悦。
“那你这又算是逃出来了。”
“嘻嘻~本来我也没想着跟她们回去，当时就是迫于无奈。只是我的灵儿被我~被那个坏女人给封住了，我现在没有灵力。”若绫说这话的时候才敢稍微流露出一点仿徨之感。
“那我要是~”
若绫一下子就猜到心逆要说什么。她直接站了起来。火焰的光在她脸上一蹦一跳的，动人极了，这时只见她背上的蓝羽缓缓展开，美丽优雅，活像个精灵公主。“到时候我会飞走的。”蓝翼随着若绫的语气轻轻地扇动着，世上最唯美的画面就是这样了罢。
那个十七岁的少年看呆了，那一幕永恒的他留在了心中。一眼，一生，那抹蓝涂出的正是少年的未来。
————
九剑宗的杂院。
“想好了？”问话的是个挺着将军肚的老者，老者唤作“财神”，是杂院的四位长老之一，专管九剑宗的财务收支。
“嗯”，子垣庄重的点点头。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就不强留了。”财神看了看账簿，随后从柜子里拿出了几锭银子，“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钱。”
“多谢长老！”子垣接过了银两。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吗？”财神见过不少下山的杂院弟子，那些弟子无不是因为耐不住这山上的清寂，可眼前的这个青年眼神饱满，神采奕奕，倒不像是厌倦无聊生活的模样。
子垣摸向胸前的书信，回想起前日。那日，剑仙被软禁了起来，而若绫和心逆逃离了九剑宗，因若绫出逃，剑仙阁少了个打杂的弟子。子垣得知了这个消息，主动揽下了去剑仙阁打杂的任务。
子垣感念剑仙的点化之恩，尽心照顾剑仙。可那时的剑仙已心如死灰。
深夜，剑仙唤来了子垣。他将一封信交个了子垣，说让他把这封信交给他的二弟子心逆。剑仙知道，这封信不能交给心循，因为，九剑宗因为心逆与心循的关系一定会限制心循，即使不限制，放任心循去找心逆，他们也会顺着心循找到心逆。同时也因为信的内容。
剑仙交代完就兵解了。
不过数面之缘，剑仙就如此信任子垣。从小到大，他都没得到这样的信任。那一刻，子垣就下定决心，定不辜负这份信任。
“一个承诺！”子垣头也不回的走下山去。刚一出山门，子垣一下子如释重负，仿佛外面的空气都比九剑宗里的空气轻松些。
“心逆吗？”子垣心念道。在再一次确认自己的目标后，子垣朝着南方走去。
心逆这一动作吓得旁边的小家伙“蹭”地跳了起来，尖叫着跑到一个离心逆最远的角落，然后扭过头来警惕地盯着心逆。整个动作一气呵成，用时不超过两秒，把刚醒来的心逆给整蒙了。
“你不会再变了吧？”若绫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这句话让心逆更加摸不着头脑了，“变？”同时心逆对自己所在的环境也是迷惑不已，这里像是一个山洞，洞中什么都没有，只有放在离自己不远处的一个火堆。他扭头想看看自己身后的地方，发现一扭头全身上下就疼得不得了。
若绫见心逆还能说话，心里稍稍放松了些，“你别装蒜啊，你自己做的你还能不知道吗？别到时候变了六亲不认，拿我打了牙祭了！”
“什么~”心逆越听越觉得糊涂，“这里是~”
若绫仔细观察心逆的表情，感觉心逆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就稍微凑过来点距离，问道：“奇怪！嗯~你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心逆开始回想，“我记得~我被打倒了，然后~我看见我师兄，他躺在擂台上。”那些画面全部涌入心逆的脑海，连同着那时的愤怒、屈辱。但只是一瞬间，一瞬间后，心逆就把这些情感全部压回了心底。“我师兄没事吧，我要去看看他。”心逆说着就准备站起来，可竟使不上力气，一用力，全身上下就感受到撕扯般的痛楚。
若绫心知心逆没有说谎，连忙制止心逆的举动，“你现在不在九剑宗。”
“那我~”
若绫轻轻地坐在心逆的身边，避轻就重地将之后的事讲给了心逆，不过特意夸大了自己将心逆抱走时的那一段戏份。
“我......杀了人，我真的是他们口中的.....怪......”心逆脸上浮现出痛苦的表情，是那种被坐实了是一个怪物时的痛苦的表情。
从那双紫色的瞳孔中真真切切地流露出来的悲戚溢满了整个山洞，若绫也感同身受，她甚至感受到心逆在这么多年以来一直在努力地摆脱怪物和废物这两个称号。心逆觉得只要自己够努力，他就可以与废物这个词再无瓜葛，也就没有人会说他是怪物了。可到头来什么都是真的，自己确确实实就是一个怪物，无从辩驳。自己拼命想要证明的是什么？是梦还是那抓不住的虚幻？
“什么嘛！你是杀了他，可那是他咎由自取啊，像他那种人千刀万剐都不够。怪物？什么是怪物？不过是人们对于他们没有见过的事物出于恐惧和不理解才这样称呼。就我理解，怪物不过是异类不好听的说法，与世界多少有些格格不入罢了。有时候做一个特立独行的怪物不好吗？为什么要与大家一样呢？”若绫把她曾经看过的那本书的一段话背了出来，反正她是没懂其中的深意，只觉得言之凿凿，慷慨激昂，用来安慰心逆再合适不过了。
心逆似乎有被激励到，至少脸上那痛苦的表情是没有了。“那我师尊~”心逆故作平淡的问道。
“他虽然受了伤，但毕竟在九剑宗上，都是同门师兄弟，他们对你师尊不会不管的。”若绫能察觉到心逆平静的脸庞下暗含的情绪，不强烈，但仍让若绫心中隐隐作痛。
山洞中，恢复了寂静，只听得到木柴在火焰里“噼里啪啦”的脆裂声。
许久，心逆才说道：“这次又谢谢你了，但这次我报答不了了。你和我在一起会有危险。”
若绫一听此话，转过脸来，紧紧盯着心逆的眼睛，像是猫死死盯着自己的猎物一样，“我像是怕危险的人吗？别说了，你到哪我到哪。”
心逆听到这话，心里像是流过一股暖流，但他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脸上更显冷漠，他避开若绫直射过来的目光，“我不想你跟着。”他的语气也冷到了冰点。
“喂，你还有没有点良心，我可是冒死把你救出来的。我知道了，你是不是想回九剑宗去。”若绫冰雪聪明，像是猜到了什么。
心逆不说话了。
“你疯了，你不知道那些个长老想杀了你吗？你回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你不替自己考虑，也替你师尊考虑考虑啊，他为了保护你拼尽全力，你现在回去送死，他老人家知道了该多伤心啊！”若绫说着，还故意模仿人抹眼泪。
心逆想了想，又想了想，一直在想.....
“别犹豫了，我听说有那种专门驱魔人，可以把人体内的魔气驱出体外。等你伤好了，我们可以去找找看？我在书上看到过类似的事情，肯定可以的。”若绫心里虚构着这样一个故事，嘴里已经信誓旦旦地说了出来。
心逆扭头看看若绫，若绫不住的点头。
“好。”若绫就等这个字，心逆这个字一出来，若绫心中甭提有多高兴了。
“一言为定！”若绫满心喜悦。
“那你这又算是逃出来了。”
“嘻嘻~本来我也没想着跟她们回去，当时就是迫于无奈。只是我的灵儿被我~被那个坏女人给封住了，我现在没有灵力。”若绫说这话的时候才敢稍微流露出一点仿徨之感。
“那我要是~”
若绫一下子就猜到心逆要说什么。她直接站了起来。火焰的光在她脸上一蹦一跳的，动人极了，这时只见她背上的蓝羽缓缓展开，美丽优雅，活像个精灵公主。“到时候我会飞走的。”蓝翼随着若绫的语气轻轻地扇动着，世上最唯美的画面就是这样了罢。
那个十七岁的少年看呆了，那一幕永恒的他留在了心中。一眼，一生，那抹蓝涂出的正是少年的未来。
————
九剑宗的杂院。
“想好了？”问话的是个挺着将军肚的老者，老者唤作“财神”，是杂院的四位长老之一，专管九剑宗的财务收支。
“嗯”，子垣庄重的点点头。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我就不强留了。”财神看了看账簿，随后从柜子里拿出了几锭银子，“这是你这几个月的工钱。”
“多谢长老！”子垣接过了银两。
“我能问问你为什么吗？”财神见过不少下山的杂院弟子，那些弟子无不是因为耐不住这山上的清寂，可眼前的这个青年眼神饱满，神采奕奕，倒不像是厌倦无聊生活的模样。
子垣摸向胸前的书信，回想起前日。那日，剑仙被软禁了起来，而若绫和心逆逃离了九剑宗，因若绫出逃，剑仙阁少了个打杂的弟子。子垣得知了这个消息，主动揽下了去剑仙阁打杂的任务。
子垣感念剑仙的点化之恩，尽心照顾剑仙。可那时的剑仙已心如死灰。
深夜，剑仙唤来了子垣。他将一封信交个了子垣，说让他把这封信交给他的二弟子心逆。剑仙知道，这封信不能交给心循，因为，九剑宗因为心逆与心循的关系一定会限制心循，即使不限制，放任心循去找心逆，他们也会顺着心循找到心逆。同时也因为信的内容。
剑仙交代完就兵解了。
不过数面之缘，剑仙就如此信任子垣。从小到大，他都没得到这样的信任。那一刻，子垣就下定决心，定不辜负这份信任。
“一个承诺！”子垣头也不回的走下山去。刚一出山门，子垣一下子如释重负，仿佛外面的空气都比九剑宗里的空气轻松些。
“心逆吗？”子垣心念道。在再一次确认自己的目标后，子垣朝着南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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