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
“犯什么疆土的那位同学，到你了。”
李明奇放下手机，走进实验室。
高考暑假正好有空，他报名参加了一个对梦境的研究实验。不仅是为了奖金，也是图个新奇。据说有梦里有剧情，能体验超能力，跟玩游戏一样。
听说背景也是宇国的某个地方，方便志愿者熟悉。
他躺在特质的床上，眼里的一切快速溶解，消失。
李明奇在隧道里走着，听车呼啸而过。空荡的隧道里，没有别的行人。这里冷得很，风一刮过，皮肤刺得发痛。
他心想，我刚刚才万军取首呢，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灯光昏暗，而且走了许久，没看到任何带字的东西。这里分明不属于任何他到过的地方。他想碰碰运气，试着拦一辆车。自己慢慢走出隧道，也许可行，但至少现在看不到尽头，要走上半天也说不定。
“我才放高考暑假没多久啊，爸妈还在家里等我，真是倒霉啊。”
他自言自语抱怨着，仔细一听，自己的声音好像变得沙哑许多，更低沉了，听起来像是三十余岁的声音。
有些困了，他闭上眼睛，靠在墙边休息一会儿。
他听见水声潺潺，从隧道深处传来。像是排水管道的声响。
睁开眼，他又听不见这种声响。
虽然听起来像是远处，我掐指一算，其实是被路面挡住了。如果在路面下能听见水声，说明一件事情。
转身小跑，在心里估摸距离，大约跑出二十米远，路面顿时开裂，几块柏油掉进水里。潺潺水声，在闭眼后十秒内出现了。
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啊！
他心里很高兴，若是刚刚掉进那个坑，恐怕某处的河里会多一具漂浮的尸体。他更加好奇的是，为何自己脑海里的声音能与现实如出一辙？这种预感，出现的条件又是什么？初步猜测，是闭上眼睛。他决定再试一次，闭着眼睛摸墙走。
“我才十八岁，我家里还有很多钱——”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飞来一只易拉罐重重砸在头上，头颅里的一些东西喷出来，变形的血色易拉罐掉到一边，滚了几圈。
李明奇倒在地上，染红一片地。手指还在抖动一两下，然后再也不动了。他死了，死得很透。那个他头发很长，很乱，身体枯瘦，衣服破了，就像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虚汗从头顶，手心冒出，他一刻也不想多等，就在原地趴下。
自己的想象与以前大不相同。换做以前，他闭眼时连想象一面魔方的九个方格都费劲，现在出现在脑海里的是清晰图像，伴随着真实的声音。
风声快了，属于跑车的噪音挤压耳廓。
“砰！”
飞出一只易拉罐，在墙上砸出一个印子，在地上滚了几圈。他颤抖着起身，尽管衣服已经湿透了，一丝愉悦的心情油然而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猜测，自己不只是单纯的预知，与这同样来的超能力，还有另一样——幸运。发动的前提同样是闭眼之类的，或者是被动发功。因为自己即使有这种不靠谱的预知，连续躲过死神两回，恐怕并不容易。
“我的幸运，是真的超能力，同样可以主动触发。”
“嗯？”
自己的嘴怎么说话了，不，是脑海里的声音。意味着，未来的他成功了。
他走去捡起那只易拉罐，闭上眼睛。
让合理的事情发生，而不是预知，我要的是砸中在五米开外瞎飞的蝙蝠。
并没有画面出现，抬手，用力一扔，正中那只蝙蝠。它没扑腾几下，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我出去以后去买彩票，玩射击运动，怎么样都能轻松挣到一辈子的开销。爸爸，想不到你努力半辈子，我只要一次奇遇就能挣到无数的钱。唉，世事无常啊。”
胡乱哼着小曲，他走到了路中间。只要发动预知在必经之路上躺下，再发动幸运让车不撞到自己，然后让车载自己走，就大功告成了。
“先用预知，很好，”他横在路上，猜测现在是晚上，来车很少，只要预知下一辆车就肯定能碰瓷，“要来了，必叫你大败而归。”
李明奇整个人从地上弹起，大跨几步，却扑到在地。此时他不敢闭眼，手脚并用跑路。车呼啸而过，一点减速都不带的，恐怕再预知就会看到一地的碎末。
“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吗？想去投就去啊！”
他觉得自己这样用幸运有些缺德，但却有种说不出的爽快。眼见着那车在远处冒出一线火光，李明奇幸灾乐祸，正等着那车爆炸。
目光从天上投来。
他抬头去看，分明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目光透过隧道顶，仿佛来自世界之外。
伴随着爆炸与火光，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某些东西少了一点。头有些痛，或许是刚刚用了“幸运”的副作用。他意识到，或许概率越小，抬高概率付出的代价越大。
火光照亮他的脸庞，视线里万物都热得发抖。
他在考虑另一件事情，如果试着让概率为零的事件发生，会怎么样。
慢慢走向那辆车，听到几声哀嚎，就再无声响。他大约的确是死了。
预测一下，我等会儿会不会成功？
没等他开始预测，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火光旁，闪过几个白大褂的身影。像幽灵一样，完全不惧怕火焰的高温，在闲聊什么。
过了一会儿，几双眼睛齐齐转来，盯着李明奇。
“什么东西，幽灵吗？”
刚想走过去，就被高温拦住道路。那几个身影变淡，快要消失。他在其中看到一个人。染红的头发，蓝色帽子。那是他母亲二十五岁的模样。
“妈妈，妈妈···”
他闭上眼，在脑海里回想，她这副模样，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只能在当时的视频里见到。过了几秒，他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他用实践证明，概率为零的事情，也是可以发生的。
一个人影从破损的车里钻出，站在原地。她那秀丽的背影，正如当年。她浑身上下的血肉都在扭动，被火烧焦又重新凝聚。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活动，无视高温炙烤，径直走去一个地方。
李明奇决定跟过去，艰难地挪动身体。他绕过破车，随着那个二十五岁的母亲，张晓晓，走到之前听见水声的地方。
“那里有水，妈妈，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身影没有回复，站在裂开的地面上，没有丝毫恐惧。
在心里其实清楚，那个只是长得很像二十五岁张晓晓的怪物罢了，根本不是母亲。
他决定不去阻拦“张晓晓”，任凭她迈出一步。
“哗啦”一声，“张晓晓”掉进水中，再也不见踪影。他心里没有遗憾，觉得没必要对一个仅仅有些像母亲的人形关心。对于自己的能力，他有了更大胆的猜想。
他用力踩踏地面，又有几块石头掉进水中。
这地下河，和真的一样，只可惜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任何隧道施工前都会对地下进行勘探，怎能修在随时会垮掉的地方？原因只有一个。
他面对着会来车的方向，肆无忌惮地伸手阻拦。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顾忌，有了这所谓的超能力，干什么都可以。体力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他决心再次拦车。
“呵呵，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撞到我身上又会怎样。”
听到货车沉重的声响，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站在原地，那车硬是扭转车头，死命留出一丝空隙。很快，货车将会迎来鬼门关，塌陷的地面。
“再给我模拟一个看看，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他看见车身猛烈晃动，车厢哐哐作响，不断有碎石掉进水里。路面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塌陷。只是那水里，释放出某种气息。
灯光更加昏暗。那里的地下河正在发生某种变化，发出微弱蓝光。他听见头顶传来微弱电流声，明白为什么灯光如此昏暗——水从灯座附近渗出，以一种违背正常引力的方式胡乱流动。
无数透明液泡从地面缺口冒出，飘到隧道墙壁上，就形成一滩胡乱流动的水。
“够了，这是我的梦境，不演了，我的梦境该结束了！”
强光从身后照来，让他难以睁开眼睛。
“照我是吧，你被我逼停也是很合理对吧。”
等能力生效，他看一眼，勉强认出是黑色轿车。车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四周的一切逐渐虚幻，那辆车无视他的能力，车速只是减少一些。
看到，听到的一切正在瓦解。
刚刚的隧道消失了，明亮的灯光照在脸上，闻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一抬头，就看见熟悉的身影。他又回到了那个实验室。
李明奇放下手机，走进实验室。
高考暑假正好有空，他报名参加了一个对梦境的研究实验。不仅是为了奖金，也是图个新奇。据说有梦里有剧情，能体验超能力，跟玩游戏一样。
听说背景也是宇国的某个地方，方便志愿者熟悉。
他躺在特质的床上，眼里的一切快速溶解，消失。
李明奇在隧道里走着，听车呼啸而过。空荡的隧道里，没有别的行人。这里冷得很，风一刮过，皮肤刺得发痛。
他心想，我刚刚才万军取首呢，怎么来到这个地方？
灯光昏暗，而且走了许久，没看到任何带字的东西。这里分明不属于任何他到过的地方。他想碰碰运气，试着拦一辆车。自己慢慢走出隧道，也许可行，但至少现在看不到尽头，要走上半天也说不定。
“我才放高考暑假没多久啊，爸妈还在家里等我，真是倒霉啊。”
他自言自语抱怨着，仔细一听，自己的声音好像变得沙哑许多，更低沉了，听起来像是三十余岁的声音。
有些困了，他闭上眼睛，靠在墙边休息一会儿。
他听见水声潺潺，从隧道深处传来。像是排水管道的声响。
睁开眼，他又听不见这种声响。
虽然听起来像是远处，我掐指一算，其实是被路面挡住了。如果在路面下能听见水声，说明一件事情。
转身小跑，在心里估摸距离，大约跑出二十米远，路面顿时开裂，几块柏油掉进水里。潺潺水声，在闭眼后十秒内出现了。
命不该绝，命不该绝啊！
他心里很高兴，若是刚刚掉进那个坑，恐怕某处的河里会多一具漂浮的尸体。他更加好奇的是，为何自己脑海里的声音能与现实如出一辙？这种预感，出现的条件又是什么？初步猜测，是闭上眼睛。他决定再试一次，闭着眼睛摸墙走。
“我才十八岁，我家里还有很多钱——”
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飞来一只易拉罐重重砸在头上，头颅里的一些东西喷出来，变形的血色易拉罐掉到一边，滚了几圈。
李明奇倒在地上，染红一片地。手指还在抖动一两下，然后再也不动了。他死了，死得很透。那个他头发很长，很乱，身体枯瘦，衣服破了，就像一个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虚汗从头顶，手心冒出，他一刻也不想多等，就在原地趴下。
自己的想象与以前大不相同。换做以前，他闭眼时连想象一面魔方的九个方格都费劲，现在出现在脑海里的是清晰图像，伴随着真实的声音。
风声快了，属于跑车的噪音挤压耳廓。
“砰！”
飞出一只易拉罐，在墙上砸出一个印子，在地上滚了几圈。他颤抖着起身，尽管衣服已经湿透了，一丝愉悦的心情油然而生。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猜测，自己不只是单纯的预知，与这同样来的超能力，还有另一样——幸运。发动的前提同样是闭眼之类的，或者是被动发功。因为自己即使有这种不靠谱的预知，连续躲过死神两回，恐怕并不容易。
“我的幸运，是真的超能力，同样可以主动触发。”
“嗯？”
自己的嘴怎么说话了，不，是脑海里的声音。意味着，未来的他成功了。
他走去捡起那只易拉罐，闭上眼睛。
让合理的事情发生，而不是预知，我要的是砸中在五米开外瞎飞的蝙蝠。
并没有画面出现，抬手，用力一扔，正中那只蝙蝠。它没扑腾几下，摔在地上。
“哈哈哈哈，我出去以后去买彩票，玩射击运动，怎么样都能轻松挣到一辈子的开销。爸爸，想不到你努力半辈子，我只要一次奇遇就能挣到无数的钱。唉，世事无常啊。”
胡乱哼着小曲，他走到了路中间。只要发动预知在必经之路上躺下，再发动幸运让车不撞到自己，然后让车载自己走，就大功告成了。
“先用预知，很好，”他横在路上，猜测现在是晚上，来车很少，只要预知下一辆车就肯定能碰瓷，“要来了，必叫你大败而归。”
李明奇整个人从地上弹起，大跨几步，却扑到在地。此时他不敢闭眼，手脚并用跑路。车呼啸而过，一点减速都不带的，恐怕再预知就会看到一地的碎末。
“跑那么快，赶着投胎吗？想去投就去啊！”
他觉得自己这样用幸运有些缺德，但却有种说不出的爽快。眼见着那车在远处冒出一线火光，李明奇幸灾乐祸，正等着那车爆炸。
目光从天上投来。
他抬头去看，分明感觉到无数双眼睛在看着自己。目光透过隧道顶，仿佛来自世界之外。
伴随着爆炸与火光，他感觉自己体内的某些东西少了一点。头有些痛，或许是刚刚用了“幸运”的副作用。他意识到，或许概率越小，抬高概率付出的代价越大。
火光照亮他的脸庞，视线里万物都热得发抖。
他在考虑另一件事情，如果试着让概率为零的事件发生，会怎么样。
慢慢走向那辆车，听到几声哀嚎，就再无声响。他大约的确是死了。
预测一下，我等会儿会不会成功？
没等他开始预测，眼前的景象发生了变化，火光旁，闪过几个白大褂的身影。像幽灵一样，完全不惧怕火焰的高温，在闲聊什么。
过了一会儿，几双眼睛齐齐转来，盯着李明奇。
“什么东西，幽灵吗？”
刚想走过去，就被高温拦住道路。那几个身影变淡，快要消失。他在其中看到一个人。染红的头发，蓝色帽子。那是他母亲二十五岁的模样。
“妈妈，妈妈···”
他闭上眼，在脑海里回想，她这副模样，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只能在当时的视频里见到。过了几秒，他口吐鲜血，瘫倒在地。
他用实践证明，概率为零的事情，也是可以发生的。
一个人影从破损的车里钻出，站在原地。她那秀丽的背影，正如当年。她浑身上下的血肉都在扭动，被火烧焦又重新凝聚。过了一会儿，她开始活动，无视高温炙烤，径直走去一个地方。
李明奇决定跟过去，艰难地挪动身体。他绕过破车，随着那个二十五岁的母亲，张晓晓，走到之前听见水声的地方。
“那里有水，妈妈，你为什么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身影没有回复，站在裂开的地面上，没有丝毫恐惧。
在心里其实清楚，那个只是长得很像二十五岁张晓晓的怪物罢了，根本不是母亲。
他决定不去阻拦“张晓晓”，任凭她迈出一步。
“哗啦”一声，“张晓晓”掉进水中，再也不见踪影。他心里没有遗憾，觉得没必要对一个仅仅有些像母亲的人形关心。对于自己的能力，他有了更大胆的猜想。
他用力踩踏地面，又有几块石头掉进水中。
这地下河，和真的一样，只可惜犯了一个致命错误。任何隧道施工前都会对地下进行勘探，怎能修在随时会垮掉的地方？原因只有一个。
他面对着会来车的方向，肆无忌惮地伸手阻拦。自己已经没有任何的顾忌，有了这所谓的超能力，干什么都可以。体力已经恢复地差不多了，他决心再次拦车。
“呵呵，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撞到我身上又会怎样。”
听到货车沉重的声响，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站在原地，那车硬是扭转车头，死命留出一丝空隙。很快，货车将会迎来鬼门关，塌陷的地面。
“再给我模拟一个看看，这辈子没见过什么大场面。”
他看见车身猛烈晃动，车厢哐哐作响，不断有碎石掉进水里。路面并没有如他所期望的塌陷。只是那水里，释放出某种气息。
灯光更加昏暗。那里的地下河正在发生某种变化，发出微弱蓝光。他听见头顶传来微弱电流声，明白为什么灯光如此昏暗——水从灯座附近渗出，以一种违背正常引力的方式胡乱流动。
无数透明液泡从地面缺口冒出，飘到隧道墙壁上，就形成一滩胡乱流动的水。
“够了，这是我的梦境，不演了，我的梦境该结束了！”
强光从身后照来，让他难以睁开眼睛。
“照我是吧，你被我逼停也是很合理对吧。”
等能力生效，他看一眼，勉强认出是黑色轿车。车型，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四周的一切逐渐虚幻，那辆车无视他的能力，车速只是减少一些。
看到，听到的一切正在瓦解。
刚刚的隧道消失了，明亮的灯光照在脸上，闻到一股刺鼻的药水味。一抬头，就看见熟悉的身影。他又回到了那个实验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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