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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劳师久战(求收藏求推荐求续读)

    “老兄是你?”凌牧云两根手指搭在那木棒上,看着那和狗熊一样的胖子如何跺脚发力甚至以一手作支点把自己的重量都压上去想要翘起凌牧云扣住的这一端却纹丝不动,为此他五官扭曲涨红着那张肥肉抖动的脸,“怎的又回来了?”

    “嗯——”胖子好似没听见还在用力,那模样和便秘的人差不多,支撑着经历痛苦的信念来源在于对最后畅快的想象。

    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拧着劲跟他对着干,人的心力有限,全神贯注到一件事情上就不会再分心他物。常人往往称之为物我两忘表现为废寝忘食之类的,很多儒生都能借此真正做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僧道之流参禅做法闭关几年几十年更是如此。更有甚者心生执念走火入魔,一心只有一件事全然不在乎其余。似是那整日游荡与人较力厮杀的邪帝应天休,这人第一次登上武评就是和剑圣东方旭并列的天下第二,棋王夜横空给他作的评语便是“无物无我,唯念一事,穷极于此,臻于天下无敌,已然入魔矣。沉堕之深,前不见古人后亦难见来者。”

    把这死胖子和邪帝那样亦魔亦仙放眼天下只有剑圣并肩的孤独怪物并立属实是把他抬举的没了边际,不过道里大致相同。

    凌牧云松开手指侧身半步,那木棒没了限制擦着他的前襟依着胖子的力道化作一道鸿影摸着风呼呼作响直奔那满是油腻腻汗珠的脑门而去。感受着额前一凉,这披着熊皮大氅的胖子夹在一堆肥肉里看不清的小眼睛才褪去红色回复清明,只是随即就让那近在咫尺还在视野范围里不断变大的棒子给吓得闭上了。

    估计这会他不是在做心理建设等待着疼痛来袭,就是想象着那棒子在他脑门上留下个红印、打得皮开肉绽甚至是直接就一下将他给打晕了过去……或许在这胖子看来打晕了更好?

    “咔嚓!”胖子只听到这样一声响,跟着手上一轻被他用力抓住只在半空中。良久他才敢试探着睁眼,手上的棒子已经叫人打断,他手里的不过只是一截短小的尾巴而已。

    劫后余生的欣喜上涌,胖子摸摸脑门又伸手摸摸大小两个球间几乎不存在的脖子,确定了自己没事他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只是腿脚身体实在是不允许……先前他还以为自己这回铁定完犊子了,不是让自己给打死就是让那按住他的小子给摘了脑袋。

    “那人呢?”胖子这才回想起来他最后偷袭并未得手,赶忙和一个球原地打转似地四下寻找,最后就见着穿破红衣裳的高个小子正在那出口的位置上和那些高高堆起来的石块沙包较劲。

    “是你小子……你没死啊?”胖子看着凌牧云揉揉眼睛,摇摇晃晃小跑到他身边伸出柱子一样的胖手指戳戳他。

    “自然是没死。”凌牧云没好气瞪了他一眼,然后一掌削挥出掉那石堆腰眼位置的一角,跟着磊在这一角上面的沙包一塌大堆的沙土石头顺势滑落,胖子看着石堆肉眼可见的下去一截。

    “这些人都是你小子给干趴下的?”胖老哥瞅见他这一手眼前一亮,“你小子可以啊,我说你家主子怎么舍不得你,我在我家我也舍不得……我说你小子怎么不在乎什么打啊罚啊的,你合着小子这皮糙肉厚的压根就不在乎是吧……你这混账小子真是不义气,早说你还有这么一手啊,我哪还用跑出那老远在拎个死沉的家伙回来……敲给我累得,这半天都没下去汗。”

    “跟你这一直惦记着打死我的家伙有什么义气好讲?”凌牧云斜了他一眼然后绕着石土堆转了一圈,认准了一快巴掌大小的石块后把它抽了出来扔到一边,又是一角滑落尘土飞扬。

    “那不是开玩笑的嘛……”胖老哥跟在凌牧云身后打转,脸上挂起了尴尬又讨好的笑,看上去属实是滑稽得很。

    “你不是都跑了吗,怎的又回来了?”凌牧云询问道,“这些人找的是我们又不是你,只要不插手他们自会放任你离去。”

    “那可就太不讲义气了,咱们好歹想走了一路相处了些时候呢。”胖子说这话的时候凌牧云惊诧地看了他一眼,这脑满肠肥的模样委实是让人看不出来这厮还有上山作绿林好汉的潜质,“咱们不都说好了吗,一起去归化城看比武去,可不能言而无信……我这辈子做生意除了靠天生禀赋趋吉避凶靠的就是信义二字,要不我能走南闯北到哪都吃得开把生意做那么大?”

    “你不是仗着你夫人家的势力才做大的么?”凌牧云语气淡淡的,又削掉的一角只露出中间柱子一样堆积在一起颤颤巍巍的杂物,随后他掌力吞吐“嘭”的一声巨响把它打断横推了出去。

    “嘿嘿,也有那方面的缘故,不过到底不还是得看我自己有没有这个本事,要不我媳妇娘家也不能让我满天下拉他们家的虎皮当大旗使不是?”胖子搓搓手转开了话题,“你们是惹上什么人了,居然许愿请极乐世界的人出手解决你们?”

    “这种事哪是我这种下人知道的,你还是等会我挖通了去问我们家少爷去吧。”凌牧云说着继续转圈开挖,现在这石土堆已经只有他膝盖高矮小敦实,先前那样暴力的手段在这等目标上已经无处施力不合用了,得用更细致的手法慢慢来才行。

    “也是哈。”胖老哥说着看看倒了一地拼命蠕动挣扎着戴面具的家伙问,“这些都是你干的?才多大一会功夫,有一盏茶没……你小子这身手可以啊,哪门哪派出身的?”

    “不知道。”凌牧云回答很生硬,捡了一把恶鬼武士掉落在地上的腰刀回来在沙包石块里切割翻动,“老哥你要是闲的没事就过来搭把手,要不去一边歇着放风也行,别在这烦我。”

    “行行行,我这就来帮你。”胖老哥给呛了也不恼,一手拎棍子一手拿刀也来忙活,瞧着还算有章法只是不太娴熟,看来还真像是苦出身只是养尊处优太久不动弹才成了现在的细皮嫩肉。

    胖老哥看着任劳任怨也不是全然放弃猜想,只是不在询问。有水准的高门大派子弟沦落到给别人当家奴确实不是什么能说出口的光彩事情,这小子想捂盖子也不稀奇。只是越是如此越引人遐想,人这种东西不是总有揭开盖子看看下面藏着什么秘密的好奇心嘛,明知道有风险也还是叫人忍不住,真是个百爪挠心呐。

    “先停一停。”凌牧云突然停手止住脑子里胡思乱想只凭着身体本能胡乱挖扫的胖子,立在原地保持不动。

    “怎的了?”胖老哥停手后看着凌牧云有些心虚。这小子不会是知道自己脑子里瞎捉摸些什么了吧,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这身板咋看也不像是能挺住二十个回合的样子。

    “别出声。”凌牧云低喝一声后全身放松闭眼倾听。

    “叮叮……咚咚……”微弱的声响从地底传上来,一些细小的石子灰尘也跟着这声音的韵律颤动,肉眼可见。

    “茗儿……少爷……”凌牧云试探着喊了两句。

    “是凌公子么?”在下面往上挖的茗儿听见声音愣了一下然后喊道,“凌公子是我呀,茗儿……我们在下面呢。”

    “怎么回事?”袁泠右手隔开那前推的手然后用力一拍寸劲爆发,恶鬼武士吃痛忍着闷哼一声松开了手上握着的弯刀。跟着袁泠提膝狠狠撞在这人小腹上,恶鬼武士躬身如虾蜷缩着后退两步踩着更早冲上来的同伴尸体上,接着脚下一滑滚落下去。

    停住身形后这人不再上前直接转身走下去,他已经受伤留在此地不过是给后来者拖后腿,前几个被她打伤掉落下去的家伙都是如此作为,一个个干脆利落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怎么了茗儿,打通了?”袁泠头也不回调整气息,虽说在江湖上行走了才没多久,但她也知道了现在远不是放松之时。

    “还没呢小姐,不过也快了,我听见上面凌公子的声音了。”茗儿水汪汪的杏眼里闪动着雀跃的光亮,乒乒乓乓地挥舞小铲子也更卖力了几分,“小姐您在等一会,很快就能出去了。”

    “茗儿,你和少爷怎么样,都没事吧。”外边的凌牧云问。

    “小姐你听,都能听见凌公子说话了呢。”茗儿大喊,“我们都没事凌公子,小……少爷很好!我们都没受伤,就是那些之前一直追着我们的恶鬼追上来了,少爷正堵着他们呢。”

    “算那个死掉钱眼儿里的还有些良心,没丢下咱们两个自己逃跑。”袁泠嘴角勾起一抹细小的弧度,星眸紧盯着下面又一个拾级而上提着刀兵的恶鬼武士,这人打着火把在狭窄又横着好几具尸体的阶梯上走得很慢,与前几个想比没甚不同。

    “地利人和都在我这,在应对个把时辰应该不难。”袁泠心底里暗自思量,在这个地方她居高临下且对方人多施展不开只能与她捉对厮杀堪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而且对面连续几人动手都是畏畏缩缩生怕伤到了她,这又如何能胜?

    “只是越是这般就越是不对呀。”袁泠眯起好看的丹凤眼星曈闪耀,此处战场是他们选定的,他们如何会选择一个对他们万分不利的场合动手?外边天高地阔明显对于他们更加有利才是。

    “或许只是他们没料到那胖老哥滑出去把凌牧云也给带出去了?”袁泠看着已经到达面前跳跃挥刀的恶鬼武士提起扇子准备接招,现在已经来不及想这些许多了,应付过这一阵逃出去才是当下第一要紧事,只能寄希望于茗儿和外边的凌牧云快些了。

    “镪!”刀刃与扇子相交居然是前者占据上风将后者压低了些,袁泠皱眉后退脱身趁着刀锋顺势下劈到地上又是抬脚一记前踢砸在他脑门上把他踢落下去。那恶鬼武士之后退了两步就稳住了身形,然后一手腰刀一手火把抡圆了猛虎扑食一样又冲上来。

    “嗯?”袁泠皱眉迎上去,一手打开燃烧的火把后又用扇子拦截下落中的刀刃,随即侧身一闪躲过这恶鬼疯魔一样的前提。两人在此颤抖厮杀见招拆招,一时间居然打得难舍难分。

    突然袁泠发了疯一样不管不顾放弃了别的什么招式只顾着闷头前冲乱拳打死老师傅,似是要以伤换命迎着刀刃把他给顶下去。恶鬼武士面具上露出的眼睛明显慌乱,他右手手腕一转把对着袁泠的刀锋换作刀面平拍出去。

    突然袁泠手上扇子青白气一闪,实质一样的气流缠绕着扇子在半途中分出一个枝杈顶着个小花骨朵绕过竖着的腰刀沿着他的手臂向上攀岩,与对着刀的花骨朵一前一后展开。

    “噗!”刹那间花开,那恶鬼武士歪歪斜斜的像是以这美景佐餐多贪了几杯,他手上的腰刀自一道刀身上极其显眼的白痕险些折断。左胸心脏位置上一朵小小的血花顶破了那身布衣绽放开来,随即这人似是终归酒力不支拄着那腰刀火把靠着墙壁倒了下去,“叮”的一声脆响那腰刀支撑不住他的体重彻底断裂。

    “怎的会这样?”袁泠喘气,同样是这一招先前在草原上隔着几尺远她都能刺开那青铜面甲人身上的冷锻甲,可现在抵着都斩不断一柄腰刀,只能用些避实击虚的伎俩取胜伤人,“不是他比之前的那些要强,是我气力变弱了。”

    “小姐……”茗儿断断续续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袁泠转身瞧见小丫头昏昏欲睡有气无力挥着小铲子在跟石头沙包较劲,身子摇摇欲坠两只眼睛上眼皮打下眼皮都快要睁不开了。

    “别费心思了,这里是我们选定的战场,以逸待劳你们逃不出去的。”有一名恶鬼武士慢悠悠走上来,半道就停下看着她,“上面说是要将你们几个完好无损得带回去我们又怕伤到别的客人,否则也不至于费这般大的心力,早在甬道里就动手了。”

    “下药了?”袁泠提着扇子问道,声音还算清脆,“迷烟?”

    “嗯,不致命,不过这东西越是运功用力就越快生效。”这人点头,“要不怎么会一直不停地派人上来,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单打独斗谁都不是你的对手,也没指望能累死你……”

    “所以果真是想要抓活的,那紫衣的狐媚子还净想着做美梦呢……”袁泠冷笑两声看着那千篇一律的面具,感觉这张面具下的人和之前那些死不出声的似乎不太一样,“新来的?”

    “是啊,所以不想送死嘛,不过轮到我上了也没办法,这不想着说服你就不用动手了。”这恶鬼武士挠挠后脑勺,“这迷烟我们通过暗藏的气道导进这里头,不进来就闻不着,我们这些人在外边候着都没事。我这不想着多拖您一段时间,万一最后要动手我也多几分机会保命嘛……要不您考虑考虑我先前说的别费心思了?我留下一条小命您也能松快些,咱们双赢。”

    “休要巧言令色,不过是听见上面我们说话知道了那和我一道来的同伴快要把这个挖通了嘛。”袁泠指指身后被封住的隐约有动静的出口冷笑,“你猜是你先拖到我扛不住药劲倒下,还是和我一起来的那死掉钱眼儿里的先把这个挖开?”

    “为何不能是我打倒您?”这人拔出刀来放下火把两手握住刀柄,“您现在是劳师久战,我占了大便宜呢。”

    “呵,放马过来!”袁泠唇角勾起一个冷厉的弧度,眼力光芒大作如同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