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阿水的第一天

    天刚微白，12岁的阿水已经在妈妈的呵斥中醒来了。

    “还不快点起来，提前去。这是我和你爸树盖求别人，差点跪下来，你三叔才答应让你去的。你爸昨天在田里忙了一天，今天还要去忙。你就不能帮家里分担下?“

    这时传出树盖不耐烦的语气:“你莫别烦我睡，快去做饭，吃饱了好去。“

    “只做我和你的了，阿水那里到三叔家里管吃。“

    “莫说他了莫就了，虽然没多少工钱，毕竟管阿水这张嘴不饿着。谁叫咱家里的地太少了，每年都欠点吃点。“

    “早点去，给三叔留个好印象，三叔家的，不管什么话，你都听着就行了。在三叔那里吃得饱饱得再回来。还有记得过节时去拜拜三叔。“

    阿水冷冷答道:“好的。“

    虽然已经不太热了，但早晨还是有些风凉，阿水套上一件显瘦的旧衣，沿着小沟沿静静走着。阿水还记得去年他就挖过这里，本来不属于他家的这里。因为三叔老了病了，挖了一半后，他爸爸树盖就顶上去了。

    阿水出门时就已经看到三叔家亮了，走近些时可以看到淡淡的烟从房子那冒出来。三叔有两男一女三个孩子，女孩最小，就是那个大花姐，两个哥哥早早就到大城里去了。

    阿水用力地敲着门，却小声地喊到:“三叔，我过来了。“

    连续喊了好几次，门里传出三婶的声音:“这么早就来了多在家睡会多好。“

    对着正突然往里分开的两扇涂着漆的门，阿水声音大了些:“我妈让我早点来。“

    满脸笑容的三婶伸出双手，轻松地说:“有没有着凉?快到灶边烤下火。我正在煮稀饭。你三叔刚才出去看菜地了。”

    在红热的火苗旁，三婶看到阿水感到有些冒汗，关切地说:“先去洗下吧，你叔马上回来一起吃早饭。”

    阿水手脸洗干净后，三叔已经回来了，这时村子里其它人家的烟囱才开始慢慢有烟飘升。

    阿水去把大花姐叫起来后，他们四个才开始就着腌菜喝着稀饭。大花姐和三叔说了几次让阿水多吃点的话，三婶也说:“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三婶收拾碗筷的时候，三叔对阿水说:“本来还没有到腌菜的时候，但总要把准备做起来，所以我就答应让你过来了。今天就先把地窖里的坛坛罐罐给搬出来，洗一洗，晒一下。”

    等三婶收拾好以后，他们四人分工:三叔搬出来，大花姐检查，三婶用盐水刷洗，阿水把刷过的搬到空地上去晒。

    快到中午的时候，已经全干完了，三婶和大花姐先回去做午饭。三叔在地窖里慢慢看了几圈后，对阿水说:“这壁面有些掉土了，下午我和你一起砸实点，再把那些罐子搬回院子里去，等明天干透了。”

    阿水中午吃的比要比家里好多了，一些平常在过节时才可能有的食物，原来在三叔家里几乎天天有。阿水心想:那三叔家过节时又会有多好吃?

    阿水和三叔从地窖里走出来后，四个人把那些雲雲罐罐搬到院子。三叔三婶和阿水一手抓一个，大花姐力气小些，就两手抓一个。做完了这些，三叔就让阿水先去休息。自己则搬个小凳子，坐下眯着眼看着这些宝贝们。

    阿水和大花姐本来很熟，但这一天他们之间却没说几个了。

    早早地吃过同样丰盛的晚餐，三叔不让阿水回家去了，而且说明天不用这么急着来，就像今天喝稀饭时间到就行了。

    回家路上的阿水微微低着头，急急地走着，对田地上劳作的乡亲尽量装作没看见，阿水似乎觉得背后的那些人在指指点点。其实那些人哪些会在乎，最多彼此打声招呼就该干嘛还干嘛。

    晚些时候，阿水的爸妈回来后，急切地问:“怎么回来得这么早?是三叔不愿意你去帮忙了吗?”

    阿水淡淡地说:“今天的比较少，三叔让我先回家休息，而且明天也不太早去。”

    树盖轻松地说:“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