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母乡亲
这天阿水早早回家时，又碰到了那样上学或不上学的同村孩子们。前几次阿水和他们都是好像彼此配合一样，故意避开各走各的。今天是学校放冬假的第一天，已经让阿水没有可以躲避的田间小埂了。
那个明年要到大城里读中学的小胖，大声喊:“阿水，你提的桶里装的自己腌的咸菜吧。有没有好吃的果子之类的。”
阿水平静地说:“那些果子还得到城里卖上好价钱，平时烂的都舍不得扔掉。篮子里只是我们平时冬天下饭的的那些。”
“在三叔家你没少腌鱼腌肉吧。才两三个月不见，你已经长得经我还高了，不过还是没有我壮。咱三叔家把你养肥了。”
“那是三叔人好，他们吃啥我也跟着吃啥。”
“明年你要不要和到大城里上学?我们有个伴，也好让我抄你的作业。放心，不会白抄你的，我有什么好吃的，分你一半。”
“家里已经从我退学了，恐怕不能让你继续抄作业了。”
“唉，这可怎么办?我给你把桶提回家吧。真是好重，里面有多少水啊?”
“水已经倒掉了，全是过冬的咸菜和一点腌鱼咸肉。”
“工钱不会这么点吧。”
“管我吃，还教我怎么腌过冬的储存，给不给工钱不要紧的。”
小胖提桶到阿水家后，叫阿水到他家玩，说给他看中学的那些课文。两人到了楼上的房间，小胖小声说:“我爹妈说，城里的中学，那可讲究。不仅是衣服好看，还有花园和运动场。叫我不要再像村里那样土，要注意礼貌举止。”
阿水说:“你喜欢的那个也去吗?”
“她就不去了，她知道那么多有啥用，在家给我多生几个孩子就好。等我上完中学，我跟她就摆席成婚。”
“我听大哥说，现在结婚要求登记。”
“那是几年后的事。我爹说要我像大哥那样，精明点子多。也要学一下二哥的油嘴蜜舌。不要老虽好那些又脏又臭的孩子混在一起。这些旧课文全是刚买来的，我都不想摸。”
阿水看到课文上有各种清丽的字迹，有几页上还发现了被画了多彩的条纹图饰。课文上的内容很简单，相比大哥的那些书太简了。阿水也没有兴趣仔细看，装作很新鲜的样子，翻了几本后，还给了小胖。
小胖的母亲上楼来了，对小胖说:“你的房间这么乱，也不收拾收拾。难道还想请了保姆给你收拾，我们家钱多到那个份上。你今天不收拾干净，等会叫你爸收拾你。这几天他脾气可不好。”说完就下楼了。
小脱胖轻声对阿水说:“她脾气也变不好了。今年我家养的那些，死了不少。他们正发愁怎么凑够学费呢。”
阿水说:“国王已经宣布，明年中学学费下降一半，再过几年小学不用交钱可以读书。”
“我爹说正在和外国谈判，不打仗就会好多了，这打仗可会死好多人。幸亏有几个钱，我哥才可以不去当兵，不然说不定我哥就回不来了。我妈说山边的那些穷村，当兵的好多人都死了，断手丢脚的更多。”
“不打仗就不会征那么多了，也能卖更多钱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爹说，国王每年偷偷印很多钱，就像印我们课本一样，印很多钱，不告诉我们，这样国王自己就有无数多的钱，来买我们的东西。其实国王什么也没付出给我们，这跟直接征收财物没什么区别。”
“可国王毕竟维护了公正。也在不断改进立法。”
“我爹说，什么立法，全是统治压榨咱们老百姓的工具。立法权在国王那，解释权在国王那，执行权在国王那，咱老百姓只是被法管制的。”
“。。。。。”
小胖的爹本来要小胖送阿水回家，阿水说自己走回去没什么好怕的，自己走回去了。
树盖正在家劈柴，就一把斧子，阿水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到厨房去和妈妈做饭。
妈妈焦急地说:“这几天因为到山里砍柴的事，那个谁和谁又打起来了。本来山里的树多得是，有些人为了少进山里面，就把山边的小树也给砍了。就为了这就争起来了，说什么小树还要长大，你这么小的树都砍了，怎么恢复大伙的山林?”后面的话，陈忠水也没仔细听清楚，只是附合着妈妈的唠叨和教诲:别去招惹那些人，我们惹不起只能躲。
阿水觉得自家晚饭比三叔家的要难吃，没吃几口就说去好好补睡几觉。树盖和妈妈顾着大餐也没在意。
阿水躺在床上，回想起看到的课文上写着煤矿和很稠的油，要是家里有这些就不会让爸爸这么劳累地砍柴劈柴了。如果是电就更好了，不过电储存起来太麻烦了，也太危险了，村里无知的人太多了，还得等小学免费六年再说吧，要是中学五年也能免费该多好。想想就不可能。大哥曾经说过，民众明白得越多，国王就越不好统治，但让民众知道得越多就越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异端邪说。
阿水和树盖很晚才起来，这让阿水躺在床上很不习惯。饱饱的吃过午饭后，树盖和阿水把绳子和借来一把的斧头放到板车上，妈妈放了一小桶水和四个饭团，父子俩进山去了。路上树盖卑微地同碰到的所有人主动招呼，那些人基本都会夸赞阿水长大了。阿水也装作热情地回应着。
树盖问阿水:“他们俩兄弟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大城里的那些名字。”
阿水说:“大哥叫星文，天上的星星和学校的课文，二哥叫丰文，丰收的意思。”“这取的啥名字，让别人听不明白的，有几个臭钱也不起装城里人。”阿水觉得他爸又在背地里损别人图个口快，发泄刚才内心掩藏的憋屈讨好。
有个单身壮汉来借绳子，树盖利索地答应了，还说不够继续拿。这让阿水很快不能捆柴了，两个人只好提前回家了。
过了好几天，那捆绳子才还回来，而且还短了几根。这让妈妈又是对着树盖说了好多。树盖刚听了几句，恶狠狠地叫道:“去做你的事。”阿水已经习惯他们这样了。
一天天转凉了，地里的庄稼也要收割了。阿水家地很少，也没有养什么，交了征税，年景好刚够一家三口吃饱肚子，要是天灾虫病，亲戚都嫌弃他们，因为又是来借粮的。
三人来到自家田地时，发现边角上被啃过一片了，妈妈又是咒骂了几句，树盖又是喝止说:“这是畜牧吃的，你有什么好气的。”
连片的田地上，散布着劳作的男女老少。阿水看着那些熟悉的起伏身影，听着那些耳熟的话语，再看看他们自己家的田地，安静的没有说一个字，也不想听到别人说的任何话。阿水嫌弃那些话太难听了，里面经常出现生殖器和长辈，往往是跟礼貌相反的口气去指责别人。阿水觉得这些人跟课文里写的勤劳善良的百姓不是很像。
那些收获完成的田地里，阿水经常提到有很老的老人或者很小的小孩，在那里走走捡捡，妈妈说都是些苦命人家，幸好咱们家不用这样劳神。这让阿水想起了三叔三婶的走走捡捡，他们更加劳神。
阿水腰酸背痛了两天，才把庄稼收回家。等下过雨后，又要翻土埋肥了。
冬季要冷两个月，阳光也越来越弱了。阿水看到书上说是因为太阳越来越远离星球了，远近距离比可以达到3/2，所以冬天得到的阳光大概是夏天的一半。这期间也没有什么作物可以成熟后再收割，连那些小动物们也看不到了。
运肥的路上，树盖轻松地对阿水说:“看隔壁家的，田虽然比我多，但没有那么多肥，也是浪费那么大块好田地。”阿水隐隐觉得这种话，隔壁家也说过:“阿水家那么少点地，也难怪退学了，也是遭孽的命。不像我家仓是满的。”
树盖突然变了语气:“你要争气，看三叔家那么大的家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凭什么！”
妈妈忙说:“莫说了莫说了，让别家听见了不好。”树盖压低声音说:“等我像城里那些人有了钱，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在乎这些穷光蛋。”阿水又是静静地不说一个字。
妈妈说:“咱们这个村子靠近河，直接挖沟引水。山那边地势要高一点，水引不上去，往往因为争水闹事。我就搞不懂了，闹个什么劲，让t咱们看笑话。”
树盖沉声叫道:“人家不是一样，笑话咱们要走那么远的路去砍柴。”
忙完了家里的这些事，阿水又要到三叔家去帮工了。
那个明年要到大城里读中学的小胖，大声喊:“阿水，你提的桶里装的自己腌的咸菜吧。有没有好吃的果子之类的。”
阿水平静地说:“那些果子还得到城里卖上好价钱，平时烂的都舍不得扔掉。篮子里只是我们平时冬天下饭的的那些。”
“在三叔家你没少腌鱼腌肉吧。才两三个月不见，你已经长得经我还高了，不过还是没有我壮。咱三叔家把你养肥了。”
“那是三叔人好，他们吃啥我也跟着吃啥。”
“明年你要不要和到大城里上学?我们有个伴，也好让我抄你的作业。放心，不会白抄你的，我有什么好吃的，分你一半。”
“家里已经从我退学了，恐怕不能让你继续抄作业了。”
“唉，这可怎么办?我给你把桶提回家吧。真是好重，里面有多少水啊?”
“水已经倒掉了，全是过冬的咸菜和一点腌鱼咸肉。”
“工钱不会这么点吧。”
“管我吃，还教我怎么腌过冬的储存，给不给工钱不要紧的。”
小胖提桶到阿水家后，叫阿水到他家玩，说给他看中学的那些课文。两人到了楼上的房间，小胖小声说:“我爹妈说，城里的中学，那可讲究。不仅是衣服好看，还有花园和运动场。叫我不要再像村里那样土，要注意礼貌举止。”
阿水说:“你喜欢的那个也去吗?”
“她就不去了，她知道那么多有啥用，在家给我多生几个孩子就好。等我上完中学，我跟她就摆席成婚。”
“我听大哥说，现在结婚要求登记。”
“那是几年后的事。我爹说要我像大哥那样，精明点子多。也要学一下二哥的油嘴蜜舌。不要老虽好那些又脏又臭的孩子混在一起。这些旧课文全是刚买来的，我都不想摸。”
阿水看到课文上有各种清丽的字迹，有几页上还发现了被画了多彩的条纹图饰。课文上的内容很简单，相比大哥的那些书太简了。阿水也没有兴趣仔细看，装作很新鲜的样子，翻了几本后，还给了小胖。
小胖的母亲上楼来了，对小胖说:“你的房间这么乱，也不收拾收拾。难道还想请了保姆给你收拾，我们家钱多到那个份上。你今天不收拾干净，等会叫你爸收拾你。这几天他脾气可不好。”说完就下楼了。
小脱胖轻声对阿水说:“她脾气也变不好了。今年我家养的那些，死了不少。他们正发愁怎么凑够学费呢。”
阿水说:“国王已经宣布，明年中学学费下降一半，再过几年小学不用交钱可以读书。”
“我爹说正在和外国谈判，不打仗就会好多了，这打仗可会死好多人。幸亏有几个钱，我哥才可以不去当兵，不然说不定我哥就回不来了。我妈说山边的那些穷村，当兵的好多人都死了，断手丢脚的更多。”
“不打仗就不会征那么多了，也能卖更多钱了。”
“羊毛出在羊身上。我爹说，国王每年偷偷印很多钱，就像印我们课本一样，印很多钱，不告诉我们，这样国王自己就有无数多的钱，来买我们的东西。其实国王什么也没付出给我们，这跟直接征收财物没什么区别。”
“可国王毕竟维护了公正。也在不断改进立法。”
“我爹说，什么立法，全是统治压榨咱们老百姓的工具。立法权在国王那，解释权在国王那，执行权在国王那，咱老百姓只是被法管制的。”
“。。。。。”
小胖的爹本来要小胖送阿水回家，阿水说自己走回去没什么好怕的，自己走回去了。
树盖正在家劈柴，就一把斧子，阿水也帮不上什么忙，就到厨房去和妈妈做饭。
妈妈焦急地说:“这几天因为到山里砍柴的事，那个谁和谁又打起来了。本来山里的树多得是，有些人为了少进山里面，就把山边的小树也给砍了。就为了这就争起来了，说什么小树还要长大，你这么小的树都砍了，怎么恢复大伙的山林?”后面的话，陈忠水也没仔细听清楚，只是附合着妈妈的唠叨和教诲:别去招惹那些人，我们惹不起只能躲。
阿水觉得自家晚饭比三叔家的要难吃，没吃几口就说去好好补睡几觉。树盖和妈妈顾着大餐也没在意。
阿水躺在床上，回想起看到的课文上写着煤矿和很稠的油，要是家里有这些就不会让爸爸这么劳累地砍柴劈柴了。如果是电就更好了，不过电储存起来太麻烦了，也太危险了，村里无知的人太多了，还得等小学免费六年再说吧，要是中学五年也能免费该多好。想想就不可能。大哥曾经说过，民众明白得越多，国王就越不好统治，但让民众知道得越多就越没有心思去想那些异端邪说。
阿水和树盖很晚才起来，这让阿水躺在床上很不习惯。饱饱的吃过午饭后，树盖和阿水把绳子和借来一把的斧头放到板车上，妈妈放了一小桶水和四个饭团，父子俩进山去了。路上树盖卑微地同碰到的所有人主动招呼，那些人基本都会夸赞阿水长大了。阿水也装作热情地回应着。
树盖问阿水:“他们俩兄弟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大城里的那些名字。”
阿水说:“大哥叫星文，天上的星星和学校的课文，二哥叫丰文，丰收的意思。”“这取的啥名字，让别人听不明白的，有几个臭钱也不起装城里人。”阿水觉得他爸又在背地里损别人图个口快，发泄刚才内心掩藏的憋屈讨好。
有个单身壮汉来借绳子，树盖利索地答应了，还说不够继续拿。这让阿水很快不能捆柴了，两个人只好提前回家了。
过了好几天，那捆绳子才还回来，而且还短了几根。这让妈妈又是对着树盖说了好多。树盖刚听了几句，恶狠狠地叫道:“去做你的事。”阿水已经习惯他们这样了。
一天天转凉了，地里的庄稼也要收割了。阿水家地很少，也没有养什么，交了征税，年景好刚够一家三口吃饱肚子，要是天灾虫病，亲戚都嫌弃他们，因为又是来借粮的。
三人来到自家田地时，发现边角上被啃过一片了，妈妈又是咒骂了几句，树盖又是喝止说:“这是畜牧吃的，你有什么好气的。”
连片的田地上，散布着劳作的男女老少。阿水看着那些熟悉的起伏身影，听着那些耳熟的话语，再看看他们自己家的田地，安静的没有说一个字，也不想听到别人说的任何话。阿水嫌弃那些话太难听了，里面经常出现生殖器和长辈，往往是跟礼貌相反的口气去指责别人。阿水觉得这些人跟课文里写的勤劳善良的百姓不是很像。
那些收获完成的田地里，阿水经常提到有很老的老人或者很小的小孩，在那里走走捡捡，妈妈说都是些苦命人家，幸好咱们家不用这样劳神。这让阿水想起了三叔三婶的走走捡捡，他们更加劳神。
阿水腰酸背痛了两天，才把庄稼收回家。等下过雨后，又要翻土埋肥了。
冬季要冷两个月，阳光也越来越弱了。阿水看到书上说是因为太阳越来越远离星球了，远近距离比可以达到3/2，所以冬天得到的阳光大概是夏天的一半。这期间也没有什么作物可以成熟后再收割，连那些小动物们也看不到了。
运肥的路上，树盖轻松地对阿水说:“看隔壁家的，田虽然比我多，但没有那么多肥，也是浪费那么大块好田地。”阿水隐隐觉得这种话，隔壁家也说过:“阿水家那么少点地，也难怪退学了，也是遭孽的命。不像我家仓是满的。”
树盖突然变了语气:“你要争气，看三叔家那么大的家业。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凭什么！”
妈妈忙说:“莫说了莫说了，让别家听见了不好。”树盖压低声音说:“等我像城里那些人有了钱，我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还在乎这些穷光蛋。”阿水又是静静地不说一个字。
妈妈说:“咱们这个村子靠近河，直接挖沟引水。山那边地势要高一点，水引不上去，往往因为争水闹事。我就搞不懂了，闹个什么劲，让t咱们看笑话。”
树盖沉声叫道:“人家不是一样，笑话咱们要走那么远的路去砍柴。”
忙完了家里的这些事，阿水又要到三叔家去帮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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