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奸佞当道
高是低来低是高，功名出头须颠倒
堪恨世间多妖孽，因将狗血淋狗头
——李白
听着老七的询问，楚项深深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言道。
“黄继政老丞相前几天死了。”
老七心头一怔。随即又眉头舒展，释然道。
“老丞相一生为国为民，也该歇歇了。得个善终也是不错。可惜这朝中后继无人...”老七取出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了一口。
“什么善终！老丞相被奸人所害，只是元帅引退，否则定要其血债血偿！”
老七闻言大惊，走上前来忙问道。“莫非？老丞相之死另有隐情？”
“司马贤昌做了丞相！你觉得除了此人还有谁会残害贤良？”楚项愤愤道。怒目圆睁。确是对此人恨之入骨。
“司马贤昌！莫不是当初逼兄弟们立军令状的司马贤昌？”老七怒上心头。双拳紧握，关节之处咔咔作响。
楚项思绪翻涌，想起了陈年往事。
当初楚项和邢晋华在元帅帐下，担左右先锋一职。这司马老贼贪功冒进，使得将士们遭遇埋伏，大败而归。逼得二人立下军令状。仅三千兵马，便要其二人断后，为其争取十五日时间。
司马贤昌为人又贪生怕死，两位先锋奋勇作战，这厮却逃回朝廷，将罪过通通撇到了楚项与邢晋华身上。
三千骁骑，对上敌方两万兵马。虽是力量悬殊，却在楚邢二人带领下，周旋了整整七日，军饷粮草皆未有半点支援。又过两日之后，三千骁骑仅剩二百余人。
楚邢两位先锋占据险地与之周旋，敌人久攻不下，又增兵三万，势必明日一早便要一口咬碎这块儿难啃的骨头。
楚项与邢晋华自知不敌，兵分两路，欲各带一百精兵，分头突围。只因军马粮草不足以支撑其继续作战。若再耗几日。这最后的一点家底子。也要被抖光了。
楚项自感无力回天，准备最后的殊死一搏。
“晋华，你得向元帅汇报，若是再耗在此地，不出两日，我们定会全军覆没。”楚项神情凝重。好似这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兄弟！你去找元帅增援。我来挡住他们！”邢晋华道
“不可！仅凭从敌军缴获来的微薄粮草，仅能支持一队人马出山。你的乌云铁骑，生于沙场之上，渴饮鲜血，饥啖人肉。正值危急存亡之时。非它不可！就这么说定了。你且放心整顿随行护卫，这边交给我就好了。”
邢晋华还欲言说，郑玉一把挡在他身前，说道
“我们定会找来援军，楚兄保重！”
随即深深鞠了一躬。
谁人不知战场之事，断后的将士多半是十死无生。郑玉见楚项打定了主意。也不劝告。让邢晋华很是生气。
楚项摆了摆手示意告别，急朝军中走去。
邢晋华一把拉过郑玉，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这面如冷石的男人。“你可知道，他的心思？”
郑玉面无表情，只是一字一句道“我当然知道。楚项放你我请救兵是假，要我们保全性命是真。”
邢晋华暴喝一声，推开郑玉，一拳便打在他的脸上。瞬时间郑玉嘴角便溢出鲜血，脸上更是血涕纵横。
“那你为何要答应他，你要看着他白白为我们去死吗？”
邢晋华神态癫狂，咬牙切齿，两只眼睛带满杀气，心中郁结无处挥洒。直直瞪着郑玉，好像恨不得生吃了他似的。
从军以来历经大小战事，从不见他这般模样。从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因一场败仗，便要损了这生死相交的挚友。
“你以为我不答应他，他就会让你留下吗？你的乌云是这军中最后一匹能行千里的铁骑！放你出去，将士们才有一线生机！那可是三万敌众！三万！”
饶是郑玉这般做事冷静的人。也终于爆发了。在这败亡之际，每个人的心中都积压着一团漆黑。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郑玉缓了缓神儿，抬起手来擦去脸上血迹。
“我们即刻出发！趁着茫茫夜色赶往河谷，若是顺利，就凭这乌云骑，不出一日便可往返。到时候大家就都不用死了！”
这汉子十分牵挂兄弟，心想。
兄弟！你可一定要撑到我回来啊！
“来人！召集还活着的兄弟，明日去楚项军中报道，再将我的乌云骑备好。郑玉与我一道。去找援军。”
事不宜迟，二人随即上路，疾奔河谷而去。
再说这隔日早上。楚项命所有的兵士全副武装，立于面前。随即又命随从士兵带上两个敌军来使。摆明了，这两个小子是来当说客，劝降的。
“众位兄弟，今日我楚项沦落到此番境地，实在辜负了各位。今日敌军增兵三万！想要我等束手就擒。你们说！降不降！”楚项洪亮的声音回荡于山间，使得众人心中更添三分胆色。
众位士卒异口同声！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好！”
楚项手起刀落，一刀便叫那其中一个来使，脑袋搬家。旁边来使更是吓得不轻，忙趴在地上讨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你自不必慌张，将这头颅带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便是虎贲军和射声军的回答！让你家主子尽管来战！”随即楚项一手抓起那头颅丢给了来使。
来使也不敢多待，拎起来便灰溜溜的跑了。比起一个脑袋带来的恐惧，明显是死亡的恐惧来的更猛烈一些。那来使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楚项虽是心感宽慰，可此时的情形却让他心中万般难受。仗打败了，人死完了。就剩这点儿家底子，也要去和人家拼了。
楚项神情凝重。但在此刻他却不等不强打精神。他必须要顶起大梁。不能未战而先乱。
“各位兄弟！家中无兄弟者！出列！”
军中不见动静，只见一毛头小子缓缓站了出来。看样子才十七八岁的模样。
“家中有子嗣妻女者！出列。”
这下可有不少人。约莫有三四十人出阵。
“出阵者，可从后山逃亡！”
楚项声音刚刚落下，众人哗然。
只见那三四十人中偶有人声响动，却在嘈杂之中。难以听清。
慢慢的嘈杂声又缓缓变成一个声音，
“誓与将军共存亡！”
这一声响彻云霄！虎贲，射声，两队骁骑，声势浩荡，虽只有二百余众。那声势与杀气却也丝毫不逊那三万敌军。
“来！小子！你进前来！”楚项一手指向那十七八岁的小崽子。
那黄毛小子走上前来。楚项说道。
“你！上马！往西行！活命去。”
“将军！这是为何？您要我做逃兵吗？”黄毛小子不知何意。只凭着年少轻狂，顶撞楚项。
楚项看向众人，而是众人也甚是疑惑。
“兄弟们，这小子乃是家中独子！咱不能让人家绝了后！也不能让咱虎贲军和射声军绝了后！留根儿独苗！你活着！咱虎贲军和射声军就灭不了！告诉世人！咱帝国军中，没有孬种，个个都是好汉！”
楚项拍了拍这黄毛小子的肩膀，又言道。
“若是有命再见！你可要好酒好肉招待着咱们这帮兄弟！”
楚项声音落下。众将士皆是宽慰之色。
毕竟有活命的机会。有谁不想要？但是能让外人知道这军队没有被灭亡，这才是更重要的。
战场上比将帅更重要的是军旗，比军旗更重要的。乃是军魂！
死亡并不可怕，被世人遗忘才真正可怕。
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小至一个军队，没有可以作为精神领袖的英雄。那是极其可怕的。更是极其可悲的。
堪恨世间多妖孽，因将狗血淋狗头
——李白
听着老七的询问，楚项深深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言道。
“黄继政老丞相前几天死了。”
老七心头一怔。随即又眉头舒展，释然道。
“老丞相一生为国为民，也该歇歇了。得个善终也是不错。可惜这朝中后继无人...”老七取出腰间的酒葫芦，猛灌了一口。
“什么善终！老丞相被奸人所害，只是元帅引退，否则定要其血债血偿！”
老七闻言大惊，走上前来忙问道。“莫非？老丞相之死另有隐情？”
“司马贤昌做了丞相！你觉得除了此人还有谁会残害贤良？”楚项愤愤道。怒目圆睁。确是对此人恨之入骨。
“司马贤昌！莫不是当初逼兄弟们立军令状的司马贤昌？”老七怒上心头。双拳紧握，关节之处咔咔作响。
楚项思绪翻涌，想起了陈年往事。
当初楚项和邢晋华在元帅帐下，担左右先锋一职。这司马老贼贪功冒进，使得将士们遭遇埋伏，大败而归。逼得二人立下军令状。仅三千兵马，便要其二人断后，为其争取十五日时间。
司马贤昌为人又贪生怕死，两位先锋奋勇作战，这厮却逃回朝廷，将罪过通通撇到了楚项与邢晋华身上。
三千骁骑，对上敌方两万兵马。虽是力量悬殊，却在楚邢二人带领下，周旋了整整七日，军饷粮草皆未有半点支援。又过两日之后，三千骁骑仅剩二百余人。
楚邢两位先锋占据险地与之周旋，敌人久攻不下，又增兵三万，势必明日一早便要一口咬碎这块儿难啃的骨头。
楚项与邢晋华自知不敌，兵分两路，欲各带一百精兵，分头突围。只因军马粮草不足以支撑其继续作战。若再耗几日。这最后的一点家底子。也要被抖光了。
楚项自感无力回天，准备最后的殊死一搏。
“晋华，你得向元帅汇报，若是再耗在此地，不出两日，我们定会全军覆没。”楚项神情凝重。好似这一别便是天人永隔。
“兄弟！你去找元帅增援。我来挡住他们！”邢晋华道
“不可！仅凭从敌军缴获来的微薄粮草，仅能支持一队人马出山。你的乌云铁骑，生于沙场之上，渴饮鲜血，饥啖人肉。正值危急存亡之时。非它不可！就这么说定了。你且放心整顿随行护卫，这边交给我就好了。”
邢晋华还欲言说，郑玉一把挡在他身前，说道
“我们定会找来援军，楚兄保重！”
随即深深鞠了一躬。
谁人不知战场之事，断后的将士多半是十死无生。郑玉见楚项打定了主意。也不劝告。让邢晋华很是生气。
楚项摆了摆手示意告别，急朝军中走去。
邢晋华一把拉过郑玉，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这面如冷石的男人。“你可知道，他的心思？”
郑玉面无表情，只是一字一句道“我当然知道。楚项放你我请救兵是假，要我们保全性命是真。”
邢晋华暴喝一声，推开郑玉，一拳便打在他的脸上。瞬时间郑玉嘴角便溢出鲜血，脸上更是血涕纵横。
“那你为何要答应他，你要看着他白白为我们去死吗？”
邢晋华神态癫狂，咬牙切齿，两只眼睛带满杀气，心中郁结无处挥洒。直直瞪着郑玉，好像恨不得生吃了他似的。
从军以来历经大小战事，从不见他这般模样。从未曾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因一场败仗，便要损了这生死相交的挚友。
“你以为我不答应他，他就会让你留下吗？你的乌云是这军中最后一匹能行千里的铁骑！放你出去，将士们才有一线生机！那可是三万敌众！三万！”
饶是郑玉这般做事冷静的人。也终于爆发了。在这败亡之际，每个人的心中都积压着一团漆黑。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
郑玉缓了缓神儿，抬起手来擦去脸上血迹。
“我们即刻出发！趁着茫茫夜色赶往河谷，若是顺利，就凭这乌云骑，不出一日便可往返。到时候大家就都不用死了！”
这汉子十分牵挂兄弟，心想。
兄弟！你可一定要撑到我回来啊！
“来人！召集还活着的兄弟，明日去楚项军中报道，再将我的乌云骑备好。郑玉与我一道。去找援军。”
事不宜迟，二人随即上路，疾奔河谷而去。
再说这隔日早上。楚项命所有的兵士全副武装，立于面前。随即又命随从士兵带上两个敌军来使。摆明了，这两个小子是来当说客，劝降的。
“众位兄弟，今日我楚项沦落到此番境地，实在辜负了各位。今日敌军增兵三万！想要我等束手就擒。你们说！降不降！”楚项洪亮的声音回荡于山间，使得众人心中更添三分胆色。
众位士卒异口同声！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誓死不降！”
“好！”
楚项手起刀落，一刀便叫那其中一个来使，脑袋搬家。旁边来使更是吓得不轻，忙趴在地上讨饶。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
“你自不必慌张，将这头颅带回去，告诉你家主子。这便是虎贲军和射声军的回答！让你家主子尽管来战！”随即楚项一手抓起那头颅丢给了来使。
来使也不敢多待，拎起来便灰溜溜的跑了。比起一个脑袋带来的恐惧，明显是死亡的恐惧来的更猛烈一些。那来使不一会儿便没了踪影。
楚项虽是心感宽慰，可此时的情形却让他心中万般难受。仗打败了，人死完了。就剩这点儿家底子，也要去和人家拼了。
楚项神情凝重。但在此刻他却不等不强打精神。他必须要顶起大梁。不能未战而先乱。
“各位兄弟！家中无兄弟者！出列！”
军中不见动静，只见一毛头小子缓缓站了出来。看样子才十七八岁的模样。
“家中有子嗣妻女者！出列。”
这下可有不少人。约莫有三四十人出阵。
“出阵者，可从后山逃亡！”
楚项声音刚刚落下，众人哗然。
只见那三四十人中偶有人声响动，却在嘈杂之中。难以听清。
慢慢的嘈杂声又缓缓变成一个声音，
“誓与将军共存亡！”
这一声响彻云霄！虎贲，射声，两队骁骑，声势浩荡，虽只有二百余众。那声势与杀气却也丝毫不逊那三万敌军。
“来！小子！你进前来！”楚项一手指向那十七八岁的小崽子。
那黄毛小子走上前来。楚项说道。
“你！上马！往西行！活命去。”
“将军！这是为何？您要我做逃兵吗？”黄毛小子不知何意。只凭着年少轻狂，顶撞楚项。
楚项看向众人，而是众人也甚是疑惑。
“兄弟们，这小子乃是家中独子！咱不能让人家绝了后！也不能让咱虎贲军和射声军绝了后！留根儿独苗！你活着！咱虎贲军和射声军就灭不了！告诉世人！咱帝国军中，没有孬种，个个都是好汉！”
楚项拍了拍这黄毛小子的肩膀，又言道。
“若是有命再见！你可要好酒好肉招待着咱们这帮兄弟！”
楚项声音落下。众将士皆是宽慰之色。
毕竟有活命的机会。有谁不想要？但是能让外人知道这军队没有被灭亡，这才是更重要的。
战场上比将帅更重要的是军旗，比军旗更重要的。乃是军魂！
死亡并不可怕，被世人遗忘才真正可怕。
如果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小至一个军队，没有可以作为精神领袖的英雄。那是极其可怕的。更是极其可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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