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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寻找金童

    乌拉提走后,耶律齐站起身来,拍了拍衣上灰尘。

    如此举动,耶律齐不禁怒火中烧,正欲追上去。

    狼主却唤道:“罢了,乌拉提不愿,你也莫要强求。毕竟当年也是我们对不住他。”

    耶律齐轻叹了口气,说道:“看来他们失去的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多。”

    被部落抛弃,在南蛮是天大的耻辱。当年一把大火在天狼山烧死了多少苟延残喘的士卒。如今他大难不死,已投靠了其他势力。

    这样的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更何况是乌拉提这般铁骨铮铮,又把名誉看得极重的汉子。

    楚项在一旁看的清楚,心中暗料:“看来这南蛮也并非是铁板一块。内里部族旧党杂乱,眼前的繁荣不过是各部屈服于狼主的力量。如今晋华若想在此处立足,必要拉拢“金童”的势力!”

    想到这里,楚项不禁朝那乌拉提远去的的方向望去。心中已是有了打算。

    邢晋华见其不语,轻声问道:“怎么了?”

    楚项闻此一言才回过神来,忙道:“没事,如今事情明朗,也不便叨扰。我们走吧!”

    狼主闻言道:“急什么?都说了!今日我要尽一尽地主之谊。”

    说罢,便令手下士卒开道。引二人回帐。

    二人见狼主如此热情,也不好驳了他的面子,相视一眼,跟在身后。

    邢晋华仍是心中不安,他可知道这狼主的手段,于是小声问道:“你说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项回道:“见机行事,如今在他的地盘。若起争端,于你我二人不利。”

    狼主的耳朵何其敏锐,这二人的谈话,早已听得一清二楚。

    听罢,嘴角微扬,轻笑一声。

    奎乌木尔心中暗道:“原来这两个不可一世家伙也会害怕么?果然年龄愈大,胆子便愈小。”

    片刻,众人来到帐前,几人将马匹交与旁边的士卒。

    只闻听邢晋华喊道:“莫要亏待的我的马儿,它不食草料,只吃肉食。”

    狼主闻听,来了兴趣,问道:“邢晋华阁下,敢问胯下是何坐骑?”

    说着将楚项与邢晋华二人,迎进帐内。

    帐内,四张席案之上,俱是美味佳肴,瓜果两边摆,鲜汤中间放,美酒各两壶,炙肉在前方,两侧各立一名曼妙佳人,侍奉几人。

    真可谓“食来不伸手,饮酒莫端杯。佳肴面前得,美人身旁坐。”

    四张席案中间,还吊着一只刚烤好的全羊。看着约莫能有四五十斤。

    邢晋华食肠宽大,如今行了一路,早已是饥肠辘辘。见此情形,心想:“这哪儿能吃得了啊?”

    见晋华出神,楚项忙招呼道:“问你话呢!”

    “什..什么?”

    狼主见状,忙道:“不急,两位先落座,咱们边吃边聊!”

    几人落了座。

    楚项见旁边侍从前来侍奉,忙道:“我们哥俩乃是粗人,受不得如此厚待。自己动手便可。无需佳人侍奉。”

    楚项此举,其实是怕这身旁的女子对二人不利。若是藏器于身,在二人吃饭时动手,简直防不胜防。

    狼主闻言,大手一挥,两人身侧的侍从,连忙行礼退下。

    “既是如此,那两位自便吧。”

    邢晋华闻言,忙道:“多谢镇南王厚待,那我便不客气了。”

    说罢,便提箸夹肉,送入嘴中。

    这一块炙肉入口,邢晋华不住的夸赞:“好手艺啊!当真不错!”

    狼主见状,面露笑容,又道:“肉也吃了,这下邢将军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吧!”

    邢晋华一时呆住,疑惑的问道:“什么?什么...问题?”

    楚项道:“方才镇南王问你,胯下是何坐骑?”

    邢晋华道:“这算什么问题,世人不都知我是“凶枪黑马”?”

    狼主道:“凶枪当年倒是见识过了,可当年你我相斗,你骑的可是一匹白马。”

    邢晋华思绪翻涌,当年为了找来援军,确实是与郑玉互换了坐骑。

    狼主不认识此马也是情理之中。

    随即解释道:“此马唤作“乌云铁骑”,乃是名马“乌骓”与大宛马“吞金”所生的良种。”

    狼主对马驹知之甚少,请教道:“这乌骓是何坐骑?那吞金又是何良驹?烦请指教。”

    邢晋华提起一块炙肉,送入口中,便吃边说道:“乌骓宝马乃是当世军神坐骑!乃是皇帝相赠。可也于多年前战死于沙场之上,至于“吞金”我也未曾见过,只听闻元帅提起,此马本是摄政王的坐骑,每日吃食乃是寻常马匹的五倍之多。能吃能喝,不食寻常草料,只食甘露嫩草,又不似寻常马囫囵咽下,只食草尖,如此非凡,故曰“吞金”。”

    狼主一惊,不禁料想到:“白狼也不过是吃些膘壮体肥的牛羊,此马竟只食嫩草尖?寻常马五倍的食量.....只吃草尖......当真是吞金哪!”

    狼主不由得问道:“天下竟有如此奇兽?闻所未闻!此马现还在世么?”

    邢晋华闻言笑道:“怎么?想收服此马?”

    狼主不语,邢晋华笑了笑又道:“别做梦了,吞金现在是皇帝的御马,再者说!你能养的活它么?我敢说,不出三日在你手里指定饿死!”

    狼主心中细想:“也是!这南蛮本就荒凉,樟木丛生,却无甘露嫩草,寻常牛羊还可以此为生,若是找来宝马,只怕是养不活它。”

    狼主又问道:“那这两匹良驹只有“乌云铁骑”这一匹良种么?”

    邢晋华道:“那倒也不是,听元帅说,乌骓当年诞下两匹良种,一匹乃是“乌云铁骑”,也就是我的坐骑,另一匹你也曾见过。”

    狼主闻言,两眼放光。忙道:“阁下莫要卖关子,还请明示!”

    “就是元帅胯下的“飞电掣雷骑”。”

    狼主一听,面色好似霜打的茄子,又灰了下来。两眼顿时暗淡无光。

    只道:“哎!如今好马难寻,不瞒几位,我胯下的汗血宝马,随我征战多年,如今年老色衰,虽有千里之能,但也是难抵岁月,断不想让其横死沙场,所以听闻阁下的宝马,才想起这坐骑一事。”

    邢晋华见狼主如此悲戚。心中想道:“如今狼主缺匹宝马,而那汗血也是良种,乌云正值年华,若是能与乌云结合,诞下的马驹,定是天下无双。如此一来,他便欠我个人情。这种好买卖,该当机立断!”

    邢晋华道:“我有个办法,但是你得等些年月,乌云铁骑与飞电掣雷皆是母马,因而无法交配,再诞良驹,你那汗血马,虽是年龄稍逊一筹,却也是匹实打实的宝马,如二者交合....”

    狼主闻言大喜:“好!阁下若愿让乌云与汗血交合,不论什么样的条件,我镇南王能办到的事,绝不推辞!”

    楚项闻听,暗道:“当真是英雄爱宝马!”

    邢晋华也不拐弯抹角,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说了,若乌云诞下一匹马,那便是你的坐骑,但是之后不论诞下几匹良驹,那都归我!若你应允,那便择日,看两匹马是否可以相配!”

    狼主闻言道:“就依你所言!多谢阁下!”

    狼主得了喜讯,嘴角止不住的笑意,又提了一杯酒,走到晋华身前。说道:“来!二位!我们共饮此杯!”

    几人提起酒来,一饮而尽,这美酒下肚,楚项发觉,此酒滋味甚是熟悉。可又一时间说不上来。

    狼主长舒口气,开口道:“要说酿酒,还得是你们中原人。这酒水的滋味,当真不错!”

    楚项闻听,忙问道:“这是甚么酒?如此熟悉,却又唤不上来名字。”

    狼主笑道:“堂堂骠骑将军,竟然不识得此等佳酿?此酒唤作“杜康”。两位俱是好酒之人。怎的不识?”

    楚项精神一恍惚,是啊!这怎会不记得呢?

    当年与月英大婚,皇帝曾赏赐御酒,这喜酒的滋味.....怎会不记得呢?

    晋华却在一旁,收起了一壶“杜康”,掏出随身的葫芦便往里灌了起来,说道:“非是我见小,我军中还有一位弟兄更是好酒之人,这等滋味。容我带些回去,教他尝尝。”

    狼主见状,回道:“阁下请便。”

    楚项闻言,忽的想到戚夜。抿了一口,放下手中酒杯。说道:“今日事务繁忙,配种一事,还请阁下再等些时日,待此间事情明朗,我等自会前来。”

    狼主心中大喜,言道:“好!一言为定!”

    说着几人收拾了收拾,便一同驾马出城而去。

    城外,郑玉和戚夜领着士卒等了良久,见两人出城而来,忙驾马上前。

    郑玉对着邢晋华问道:“那南蛮子没为难你们吧?”

    邢晋华摇了摇头,笑道:“你是觉得我俩本事不到家,还是觉得那狼主本领通天?”

    见二人无恙,郑玉这才放下心来,又问道:“那家伙和你们说了什么?”

    邢晋华忙道:“人多眼杂,非是说话所在。回去再说!”

    说完,邢晋华从马背上掏出个酒葫芦。一抬手,丢给了戚夜。

    戚夜忙接住葫芦,问道:“这是做什么?贫僧已经皈依佛门,你这不是存心要我犯戒么?”

    邢晋华闻听,冷哼一声,说道:“亏老子还想着你,皈依佛门是吧?这可是“杜康”!你不喝给老子拿过来!”

    戚夜闻言,不禁嘲笑道:“还“杜康”,你可晓得杜康是什么酒么?除了当今皇上,谁能随随便便喝到“杜康”。”

    说完,老七揭开葫芦嘴,凑过去鼻子,嗅了嗅。

    这不嗅不知道,一打开那葫芦嘴,酱香浓郁的酒味儿便扑面而来,不由得便举起葫芦,仰头狂饮一口。

    “好酒!好酒啊!就和那楚项的喜酒一般!这辈子这是第二回喝这么好的酒了!”

    楚项心中一凉,却也不好扫了老七的兴致,苦笑道:“什么叫像啊!那本来就是!当年的喜酒是皇帝所赐的“御酒”!这“杜康酒”,人间难得几回尝。本来想问那奎乌木尔多要些的。可这家伙十分吝啬,只给了两葫芦。”

    戚夜回道:“那肯定啊!这般滋味!天下名酒皆要黯然失色!休说两葫芦,要是我有这好酒,一滴也舍不得给别人喝!”

    楚项又转念一想,这南蛮之地,哪里来的“杜康酒”?在中原此酒,非但是有价无市,更是皇家御酒,更闻听只有皇都洛阳的杜家才能酿出此等好酒。

    但却来不及细想,随即便拉过戚夜神神秘秘的说了番话,只见老七点了点头,无人知晓二人盘算些什么。

    楚项回过身来对郑玉问询道:“天儿呢?”

    郑玉回道:“放心!孩子一路疲累,已是在军中睡着了。”

    楚项心中的石头落地,又交待道:“好!你且听我说,你和晋华把小天带回重夔关,我与老七有些事要做。小天就烦请你这个当舅舅的照料几天!”

    郑玉问道:“你不与我们一起回去么?你想做什么?”

    楚项道:“我送晋华一份大礼!切莫让他知晓。只要此事一成,我便没什么担心的了。日后你们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郑玉不解道:“究竟什么样的事,非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楚项道:“天机不可泄露!”

    郑玉也不好再问,招呼道:“不再看看你儿子?”

    楚项随着郑玉指引,缓缓驾马来到楚天近前,蹑手蹑脚的翻下马来,生怕将儿子吵醒。

    看着躺在地上憨态可掬的儿子,他脸上不觉间洋溢着慈祥的微笑。忽的他又好似想起了什么,忙从马鞍底下摸出来一个盒子,悄悄地放在了楚天的手里。

    “这小子真能睡!把他闹醒吧!”

    戚夜饮够了酒,见楚项恋恋不舍。便开始拿他打趣。

    楚项道:“算了!也用不了多少时间,孩子他舅!我不在的这几天,你且要照看好他,若他醒来,便叫他打开盒子,好好研读书籍,开这盒子的手法,我教过他,切不可将此物遗失!”

    郑玉闻言,点了点头。回道:“放心吧!有我在。什么事都错不了!”

    说罢,楚项翻身上马,叫上老七,与郑玉分道扬镳。

    片刻后,邢晋华点好兵马,正欲返程,却不见楚项和老七的身影。问道:“这俩家伙人呢?”

    这一嗓子好似平地惊雷,将小天从睡梦中惊醒。

    小天揉开惺忪的眼睛,只见郑玉答道:“他二人给你备了份好礼,待过几日你便知道了!”

    见小天醒来,郑玉忙将他抱在怀里,说道:“接下来几天,咱爷俩住几天!”

    “好~”

    小天懵懵懂懂应了一声,也不管手上的是什么东西,只胡乱塞进怀里,便又倒头睡去。

    天狼山关隘处,楚项与老七,找了两身儿寻常打扮,将马儿藏至密林之中。

    老七不解其意,问道:“这是做什么?你不是说要进城里再整些“杜康”酒么?如今又是乔装打扮。你到底想做什么?”

    楚项轻声道:“你且听我细言,今日要劳烦你两件事儿,一来我想要你去奎乌木尔的大帐内窃听讯息。二来要你跟踪一人。却不可被他发觉。”

    老七闻言,摸了摸光瓢脑袋,说道:“这第二件事倒是简单,你也知道我什么出身,可这第一件事,难啊!我对那大帐一无所知,你叫我如何去偷听。”

    楚项一想,倒也是这么回事儿,那大帐四周防备森严,莫说是偷听,光天化日之下,就是近前都难如登天。可要是等到夜里,众人休息。那又挖不出什么有用的情报。

    戚夜又道:“要说夜里窃听,倒也不难,莫说是进他大帐,就是我睡他身旁,他都察觉不到。可这朗朗乾坤。如何动手?”

    楚项闻听此言,不禁一笑:“咋滴?你还想跟那镇南王睡上一觉?”

    “滚滚滚!我是在想。若是半夜偷他些酒水。他断然不会察觉。”

    楚项嘴角一撇,“当真是个贼人!罢了罢了。既然近不得大帐,那你便紧随那耶律齐,他对我要找的人知道不少!你试试能不能挖出些有用的信息。我就在城门口等你。每过半个时辰你且回来一趟。我盯着来往行人,此番定要寻到那“金童”!”

    “知道了!放心吧!”

    话音刚落,戚夜已然消失的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