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揍你不用挑日子

    西湖边,有一家名叫湖畔居的大酒家,临湖而建,三面环水。酒家上下两层,檐高廊阔,通透宽敞。人坐在酒楼中,可以坐享湖风拂面,又能将湖光山色一览无余。

    湖畔居有这样的好景色,菜式又额外地清新风雅,因此这几十年来,一直都是客如云来。

    春天时,湖畔居会做一款用桃花做馅的蜂蜜果子,最是清甜怡人。夏天时,湖畔居又会做一道莲花清露膏,用碧绿的小竹筒装着,清凉爽口。

    而初秋时的金桂紫米糕,更是出了名的香气袭人,温软可口。

    这些精致的点心,每天限量几份,因此一定要赶个大早才能买到。来得晚了,就算是王孙贵胄也没有后门可走。

    刘怅从小没人管,吃穿用度都非常随意,饿不死冻不着就行。这些事,都是璞之兴致勃勃和他描述的。

    他今天要去王府拜访。不知道怎么地,就想先来湖畔居逛逛。

    那人大病初愈,又被关在家里不能出门,一定是闷坏了。不然,也不至于要可怜巴巴地求哥哥出门去买点心。

    湖畔居的掌柜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刘怅气度出众,不是普通富贵人家的郎君。他殷勤地领着刘怅上了酒家二楼的雅间,上了茶水,笑问说,“小郎君看着眼生,只怕是第一次来我们这里罢?可有什么特别想吃的菜式吗,我让后厨去准备。”

    刘怅惜字如金,说,“甜的。”

    掌柜恍然大悟,问说,“小郎君可是要点心?您来得早,店里还有桂花紫米糕,很出名的。火柿夹琥珀核桃也还有。还有白桃蜜果子,是道新点心,又甜又糯。”

    刘怅继续惜字如金,说,“都要。”

    掌柜忍不住笑了。

    他们家的点心,金贵,而且很贵。这一看,就是要去讨好哪位小娘子的架势了!

    他招呼刘怅在雅间等着,自己就下楼去装点心。

    东晋民风开朗大方,钱塘郡又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酒家中都不流行男女分坐的古板规矩。酒家里的男男女女没有一百,也有好几十。二楼的雅间里,隐约传来各式各样嬉笑聊天的声音。

    刘怅天生灵敏,对面隔间的聊天声听得一清二楚。那仿佛是一对年轻的兄弟,正在兴致勃勃地说些男女之事。

    其实隔壁坐的是郑氏的大郎和二郎,正儿八经的名门子弟。

    只是他们两个人越说,嘴里就越来越不干不净,渐渐地把刘怅烦得面沉如水。

    那道有些尖细的声音是郑二郎的,正油腻腻地笑着,说,“说了这么多,其实钱塘城里的名门女虽然多,但风情不够,不如外头那些通了人事的娘子们,懂得伺候人。”

    刘怅皱起眉。

    郑大郎低声一笑,说,“你懂什么?女儿家的风情,不是光看容貌有多艳丽。比如去年,我在王家曾经远远地见过一次他们家的小女儿,传说是蓬莱弟子的那个。那小娘子虽然长得不算惊艳,但身姿又窈窕,肌肤又像白玉似地,那又甜又乖的样子,哪里是外面那些花魁、艳女能比的?她身上的香味,一定比蜜还甜…”

    这话实在下流,连上菜的伙计都听不下去了,皱着眉毛把菜往桌上一放,也不愿意招呼他们,就撇着嘴走开了。

    刘怅捏紧了手里的茶盏。

    郑二郎却听得浑身发痒,脸色涨红,抓耳挠腮地说,“王家的小女儿?那一定是一等一的娇贵,摸起来肯定又软又香。”

    找死。

    刘怅把茶盏往地上一扔,一言不发站起身来,大步踏入对面的那隔间中,动如狡兔,一拳狠狠打在郑大郎的鼻梁上。

    事发突然,四周人低声惊呼,都看了过来。郑大郎惨叫出声,鲜血从鼻子里直直地流了下来,瞬间就把胸前的衣襟打湿了。

    郑大郎一向是欺负人的,哪被人欺负过?惊怒之下,就抓起手边的茶杯去砸刘怅。

    刘怅一把将他手钳住,往桌上一砸,另一只拳就接着重重挥到了郑大郎的眼眶上。

    瞬时之间,郑大郎鼻血与眼泪齐流。

    郑二郎本来有些害怕,但定睛一看是刘怅,立刻色厉内荏地大声呵斥说,“原来是你这妖孽!你竟敢打我郑氏的人?”

    他们兄弟两个一直横行霸道惯了,又看着刘怅清瘦,以为他力气不大。郑二郎比刘怅还大了一岁。

    他们因此有了一种“自己一定能赢”的错觉。

    郑二郎一边叫骂,一边卷起袖子,冲刘怅打过来。

    郑家兄弟带着的几个家仆,一看郑二郎动了手,也都拥上前来,想去把刘怅按住挨打。

    刘怅从小被他爹憎恶,因此士族中的许多纨绔子弟知道他没有靠山,都看轻他,以为他好欺负。

    只是,靠自己摸爬滚打长大的孤狼,和豪门中好吃好喝喂养起来的狗群,孰强孰弱?

    傻子都知道。郑氏兄弟,却不知道。

    刘怅几个腾挪,避开了郑氏的家仆。他力气大得惊人,而且出手又快又狠,趁着郑二郎伸手要砸他,顺势一把将郑二郎的手臂抓住,反向狠狠一扭。

    只听见郑二郎哀嚎一声,肩膀处喀嚓一声作响。那本来要打人的手臂,就软软地摔了下来,姿势古怪地挂在身侧。

    离得近的郑氏家仆倒吸一口气,互看一眼。这声音听着是脱臼了,痛得很。

    刘怅又一把将郑二郎抓过来摔在地上,低下身子去,用手狠力压住他胸前肋骨处慢慢往下,只再一用力,就要将肋骨压断、刺穿胸腔。

    郑二郎一只肩膀脱臼,肋骨又被刘怅的手死死压住,呼吸时都能听见自己胸腔里喀嚓作响。

    他又痛又怕,只好大声喊道,“你敢?你再打我一下试试?”

    这个要求简直莫名其妙。

    刘怅冷笑一声,拽着衣领将他拎起来,再狠狠一下从半空中砸到地上。

    郑二郎脖颈着地,瞬间眼冒金星,痛得连声音都没了。

    揍你,还用挑日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