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人皮灯笼
两人眼神一碰，身体稍动一下，又恢复坐姿，没有站立，只是眼睛向上一翻。
与此同时，身后各站出两人走上前，将自己的老大护住，随即双方又各站出一人，一个纵身，迅速跃向通风口。既然是谈判的房间，玻璃肯定防弹，包厢门肯定防火，惟一的可能性就是通风口，虽然在谈判前已经检查五遍，安装了红外线预警，但一切皆有可能。
两人跳上去，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向通风口外远去。与此同时，红外线预警声大作！两人快速前行，对方好像速度更快。尤其令他们不能想象的，是对方的身法，绝对比一只老鼠快得多，每一个拐弯，如果不是拐弯口没有撞痕，几乎以为是直撞过的，因为还有碰撞拐角的轻微的“咚”的一声，简直不是人了。虽然他们竭尽全力，蛇行兔伏，但很快声音消失了。在声音最近消失的通风岔口，他们没办法追踪了，因为通向夜总会通风管道通向各个包厢里，他们不能保证杀手是从哪个通风口消失。
看见自己手下灰暗的神情，丧狗和花强脸色更灰暗，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杀手没有出手，那肯定是待价而沽。现在关键是抢时间、出价钱。两人眉毛一扬，又各自大笑，若无其事的继续讨价还价，然后达不成协议，然后各自回去。
丧狗走得很快，回到车子，立即对手下说：“发动兄弟们上街，这四条街上所有的陌生人，我都要看到他三代祖宗的老底。”
花强故意走慢一步，若有所思的看看夜总会：“今天这里所有出入的人，我要看到他们的名单，特别是陌生的。再到星际出入局，看看这几天有多少高手来这里作客。”顿了一顿，“给我联系剥皮客。”
旁边小弟有些为难：“联系可以联系，但这家伙不一定肯办事。”花强瞥了一眼，轻轻的说：“你不搞定他，我就搞定你。”
剥皮客是道上有名的辣手人物，身手高、枪法好，特别善于隐匿和追踪。这家伙也是出名的贵，其要价简直要剥雇主一层皮。最令人头痛的是，这家伙即使接手了，还要看他的心情，如果心情好，目标即使不死也能被他剥掉一层皮；如果心情不好，他拿了钱什么也不做，如果雇主想追究，那么很可能他就剥雇主一层皮。
丁喜慢慢地收着线，足足有三百多米的线，线的尽头是一只乒乓球大小的圆形镭射笔，轻轻一按，对面墙上出现两个圆的斑点。这么小的笔，穿过红外线预警轻而易举；这么轻的笔，扯起来，就是老鼠在通风口里也爬不过它。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前三天看了那两张沙发，再斜对着通风口，这样的轨迹，任何初学运算的小子都会。难的是如何预先将这只镭射笔先放在那里。丁喜慢慢摸了一下圆球，上面是层蜡，预先用蜡固定在拐角外，镭射笔工作时，激活一个小小的热量附件，慢慢产生热量，蜡慢慢融化，球慢慢滚至定点位置。当然，这个运算就得他出马了。
将球放进口袋，丁喜掏出一次性通讯器：“明天中午12时得胜广场，东南第三个垃圾桶，联邦币现金不连号二百万，先到者列为第一顾客。”设置了明天中午11时50分的发送时间，接着又设置了自毁指令。然后，慢慢向下水道深处走去。
剥皮客十点在定点网站上看到了委托，他对花强这类角色压根看不上眼，但看到对方的叙述材料不禁有了兴趣，高手啊！
稍微浏览了当天所有出入员名单，又在夜总会所有当职人员名单上更仔细一点，然后他就跳了起来，因为这些人员的行动和习惯，肯定不是那位高手。对方肯定在几天前就看过现场了，如果这样再统计人员，有好几千个，他不是民情局，即使是民情局也难以调查清楚。他必须赶到现场，或许能发现一点有趣的东西。
二百万不是个大数字，好一点的杀手都值这个价。但二百万现金在十分钟内凑齐，同时送到指定地点，就很难了，星际时代，大额交易都是网上支付的。第一接到信息的丧狗和花强，都发出了第一指令。丧狗立即命令最靠近得胜广场的地下赌场，将最大一张台子上的现金，不管是整票，还是毛票，甚至筹码，数都没数，装进袋子，然后一个跑得最快的小弟，直接就从窗子跳了出去，再穿过两条街道和一个弄堂，他可以在六分钟之内跑到垃圾筒旁。花强的手下直接从旁边夜总会的柜台里拿出捆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夜总会在刷卡之余，也有大量的现金流，每天早上都会结账，然后稍快一点走下楼，这家夜总会就在得胜广场。
如果现在有人在塞勒星上空的战舰上，通过高倍摄像镜头，会看见两个人影迅速的扑向垃圾筒，仿佛那个是他们多年失散的亲人，抑或情人。在其身后不远处，则是大量奔跑的人，有的随即坐在旁边的快餐店里，有的爬上另外一幢高楼，有的站在不远处街道边，有的拿起了报纸，有的装作情侣，广场上人流突然涌动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投进垃圾筒后，两人没有停留，慢慢踱至附近的隐蔽处。五分钟后，几架私人飞行器隐约接近得胜广场上空，里面的狙击手开始端起枪。警察也开始出动，大量便衣靠近广场，所有的摄像镜头转向三号垃圾筒。
剥皮客慢慢爬上通风口，他爬得很慢，看见光滑如镜的通风道上有点灰尘，用手碾了碾，脸上露出笑意，没有再爬下去，而是迅速的下来，走出夜总会。出了大门，回头仰看，然后再回头，脚踢了行人道上一个下水道的盖子，纵身跳下。
又过了十分钟，垃圾筒边还是没有人。花强脸色一变，让手下踢开它，果然，下面是空的，被人凿了一个洞！
剥皮客走得很慢，下水道漆黑一片，但他走得很平稳，即使一小滩水迹，他都能准确避开。一边走，一边嗅着。走到一个拐角，刚走过去，又慢慢退回来，向旁边一条岔道走过去，在臭气薰天的下水道里，他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烟糊味，那是某种电器产品燃烧的味道。
看着已经自爆成几团胶状物的电子产品，这是一个一次性手机，刚刚自爆。他蹲下来，依然黑暗的下水道，对他来说，好像光明如昼。看到旁边那几粒白色沫状的东西，用手轻轻捻捻，嘴角露出微笑。然后迅速掏出一张电子笔，按动按钮，一张东五大区地下管网图出现在对面墙上，找到得胜广场，又看了看附近几个出口，迅速向其中一个奔去。
花强的人，丧狗的人，凯特的人，也许还有龙爷的人，都像下饺子似的从三号垃圾筒跳下。
丁喜拎着两袋钱，慢慢地走过直的下水道，然后右拐，准备上去，突然停住了。
剥皮客走到得胜广场下面的下水道，看了一下，慢慢走过直的下水道，然后将身体隐在拐角口。
丁喜停下，然后迅速左拐，疾速奔去。
剥皮客笑了，没有人能在黑暗中跑得过他，他叫人皮灯笼，天生夜眼，谁能跑得过他？不过这家伙很机警，居然在黑暗中发现了他，剥皮客没有多想，迅速跟了上去。
跑了一会，剥皮客觉得不对，这个家伙跑得太快了，看他样子又没带着光源，他怎么跑得比自己还快，每到有拐弯或水滩等障碍，这家伙仿佛早就预料到，脚步一点不停地掠过，继续匀速跑远。
剥皮客越来越有兴趣了，他看过这个身影，而且很熟悉，脸上笑容更盛了：“你知不知道，任何人从我眼前走过一次，我就会记住，因为我叫人皮灯笼，你知道吗？丁喜！”
丁喜顿了一下，慢了下来。
剥皮客也慢了下来，正要说话，没想到丁喜又快了起来，迅速向左边一个岔道口跑去。剥皮客有点愤怒了，高手应该是点到为止，像这样无赖的，太没风度。
他紧跑几步转过拐角，蓦地一道劲风扑来。剥皮客笑了，这种把戏看得多了，他头一侧，横肘劲推！
那道影子微微一让，前脚插前，左拳捏成凤眼，一下子就敲在剥皮客的第四根肋骨的气海上，看着剥皮客一下子瘫倒后愤怒的目光。
丁喜笑道：“我故意慢一下，又加速，这样你就需要调整步伐，然后拐弯，你的步伐又需要调整。我刚才前脚插前，你的步伐就乱了，一乱，人会自动调息的，这时你的第四根肋骨下面气海，就是人自我调息的必经之处，所以只需要轻轻一敲，比大力士拳手打你一拳还要有效果。”轻松说完，没有掀开剥皮客的礼帽，丁喜又轻轻吧了一口气：“你可以在黑夜中看见道路，但任何一条道路只要走过一遍，我就知道该走多少步，什么时候拐弯，什么时候跳过水坑，别问我为什么有这个能力，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就像我在推杯时那样。”说到这里，丁喜慢慢轻笑：
“你说对吗？毕波！”
与此同时，身后各站出两人走上前，将自己的老大护住，随即双方又各站出一人，一个纵身，迅速跃向通风口。既然是谈判的房间，玻璃肯定防弹，包厢门肯定防火，惟一的可能性就是通风口，虽然在谈判前已经检查五遍，安装了红外线预警，但一切皆有可能。
两人跳上去，就听见一阵轻微的声音向通风口外远去。与此同时，红外线预警声大作！两人快速前行，对方好像速度更快。尤其令他们不能想象的，是对方的身法，绝对比一只老鼠快得多，每一个拐弯，如果不是拐弯口没有撞痕，几乎以为是直撞过的，因为还有碰撞拐角的轻微的“咚”的一声，简直不是人了。虽然他们竭尽全力，蛇行兔伏，但很快声音消失了。在声音最近消失的通风岔口，他们没办法追踪了，因为通向夜总会通风管道通向各个包厢里，他们不能保证杀手是从哪个通风口消失。
看见自己手下灰暗的神情，丧狗和花强脸色更灰暗，同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杀手没有出手，那肯定是待价而沽。现在关键是抢时间、出价钱。两人眉毛一扬，又各自大笑，若无其事的继续讨价还价，然后达不成协议，然后各自回去。
丧狗走得很快，回到车子，立即对手下说：“发动兄弟们上街，这四条街上所有的陌生人，我都要看到他三代祖宗的老底。”
花强故意走慢一步，若有所思的看看夜总会：“今天这里所有出入的人，我要看到他们的名单，特别是陌生的。再到星际出入局，看看这几天有多少高手来这里作客。”顿了一顿，“给我联系剥皮客。”
旁边小弟有些为难：“联系可以联系，但这家伙不一定肯办事。”花强瞥了一眼，轻轻的说：“你不搞定他，我就搞定你。”
剥皮客是道上有名的辣手人物，身手高、枪法好，特别善于隐匿和追踪。这家伙也是出名的贵，其要价简直要剥雇主一层皮。最令人头痛的是，这家伙即使接手了，还要看他的心情，如果心情好，目标即使不死也能被他剥掉一层皮；如果心情不好，他拿了钱什么也不做，如果雇主想追究，那么很可能他就剥雇主一层皮。
丁喜慢慢地收着线，足足有三百多米的线，线的尽头是一只乒乓球大小的圆形镭射笔，轻轻一按，对面墙上出现两个圆的斑点。这么小的笔，穿过红外线预警轻而易举；这么轻的笔，扯起来，就是老鼠在通风口里也爬不过它。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前三天看了那两张沙发，再斜对着通风口，这样的轨迹，任何初学运算的小子都会。难的是如何预先将这只镭射笔先放在那里。丁喜慢慢摸了一下圆球，上面是层蜡，预先用蜡固定在拐角外，镭射笔工作时，激活一个小小的热量附件，慢慢产生热量，蜡慢慢融化，球慢慢滚至定点位置。当然，这个运算就得他出马了。
将球放进口袋，丁喜掏出一次性通讯器：“明天中午12时得胜广场，东南第三个垃圾桶，联邦币现金不连号二百万，先到者列为第一顾客。”设置了明天中午11时50分的发送时间，接着又设置了自毁指令。然后，慢慢向下水道深处走去。
剥皮客十点在定点网站上看到了委托，他对花强这类角色压根看不上眼，但看到对方的叙述材料不禁有了兴趣，高手啊！
稍微浏览了当天所有出入员名单，又在夜总会所有当职人员名单上更仔细一点，然后他就跳了起来，因为这些人员的行动和习惯，肯定不是那位高手。对方肯定在几天前就看过现场了，如果这样再统计人员，有好几千个，他不是民情局，即使是民情局也难以调查清楚。他必须赶到现场，或许能发现一点有趣的东西。
二百万不是个大数字，好一点的杀手都值这个价。但二百万现金在十分钟内凑齐，同时送到指定地点，就很难了，星际时代，大额交易都是网上支付的。第一接到信息的丧狗和花强，都发出了第一指令。丧狗立即命令最靠近得胜广场的地下赌场，将最大一张台子上的现金，不管是整票，还是毛票，甚至筹码，数都没数，装进袋子，然后一个跑得最快的小弟，直接就从窗子跳了出去，再穿过两条街道和一个弄堂，他可以在六分钟之内跑到垃圾筒旁。花强的手下直接从旁边夜总会的柜台里拿出捆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夜总会在刷卡之余，也有大量的现金流，每天早上都会结账，然后稍快一点走下楼，这家夜总会就在得胜广场。
如果现在有人在塞勒星上空的战舰上，通过高倍摄像镜头，会看见两个人影迅速的扑向垃圾筒，仿佛那个是他们多年失散的亲人，抑或情人。在其身后不远处，则是大量奔跑的人，有的随即坐在旁边的快餐店里，有的爬上另外一幢高楼，有的站在不远处街道边，有的拿起了报纸，有的装作情侣，广场上人流突然涌动起来。
几乎同一时间投进垃圾筒后，两人没有停留，慢慢踱至附近的隐蔽处。五分钟后，几架私人飞行器隐约接近得胜广场上空，里面的狙击手开始端起枪。警察也开始出动，大量便衣靠近广场，所有的摄像镜头转向三号垃圾筒。
剥皮客慢慢爬上通风口，他爬得很慢，看见光滑如镜的通风道上有点灰尘，用手碾了碾，脸上露出笑意，没有再爬下去，而是迅速的下来，走出夜总会。出了大门，回头仰看，然后再回头，脚踢了行人道上一个下水道的盖子，纵身跳下。
又过了十分钟，垃圾筒边还是没有人。花强脸色一变，让手下踢开它，果然，下面是空的，被人凿了一个洞！
剥皮客走得很慢，下水道漆黑一片，但他走得很平稳，即使一小滩水迹，他都能准确避开。一边走，一边嗅着。走到一个拐角，刚走过去，又慢慢退回来，向旁边一条岔道走过去，在臭气薰天的下水道里，他闻到了若有若无的烟糊味，那是某种电器产品燃烧的味道。
看着已经自爆成几团胶状物的电子产品，这是一个一次性手机，刚刚自爆。他蹲下来，依然黑暗的下水道，对他来说，好像光明如昼。看到旁边那几粒白色沫状的东西，用手轻轻捻捻，嘴角露出微笑。然后迅速掏出一张电子笔，按动按钮，一张东五大区地下管网图出现在对面墙上，找到得胜广场，又看了看附近几个出口，迅速向其中一个奔去。
花强的人，丧狗的人，凯特的人，也许还有龙爷的人，都像下饺子似的从三号垃圾筒跳下。
丁喜拎着两袋钱，慢慢地走过直的下水道，然后右拐，准备上去，突然停住了。
剥皮客走到得胜广场下面的下水道，看了一下，慢慢走过直的下水道，然后将身体隐在拐角口。
丁喜停下，然后迅速左拐，疾速奔去。
剥皮客笑了，没有人能在黑暗中跑得过他，他叫人皮灯笼，天生夜眼，谁能跑得过他？不过这家伙很机警，居然在黑暗中发现了他，剥皮客没有多想，迅速跟了上去。
跑了一会，剥皮客觉得不对，这个家伙跑得太快了，看他样子又没带着光源，他怎么跑得比自己还快，每到有拐弯或水滩等障碍，这家伙仿佛早就预料到，脚步一点不停地掠过，继续匀速跑远。
剥皮客越来越有兴趣了，他看过这个身影，而且很熟悉，脸上笑容更盛了：“你知不知道，任何人从我眼前走过一次，我就会记住，因为我叫人皮灯笼，你知道吗？丁喜！”
丁喜顿了一下，慢了下来。
剥皮客也慢了下来，正要说话，没想到丁喜又快了起来，迅速向左边一个岔道口跑去。剥皮客有点愤怒了，高手应该是点到为止，像这样无赖的，太没风度。
他紧跑几步转过拐角，蓦地一道劲风扑来。剥皮客笑了，这种把戏看得多了，他头一侧，横肘劲推！
那道影子微微一让，前脚插前，左拳捏成凤眼，一下子就敲在剥皮客的第四根肋骨的气海上，看着剥皮客一下子瘫倒后愤怒的目光。
丁喜笑道：“我故意慢一下，又加速，这样你就需要调整步伐，然后拐弯，你的步伐又需要调整。我刚才前脚插前，你的步伐就乱了，一乱，人会自动调息的，这时你的第四根肋骨下面气海，就是人自我调息的必经之处，所以只需要轻轻一敲，比大力士拳手打你一拳还要有效果。”轻松说完，没有掀开剥皮客的礼帽，丁喜又轻轻吧了一口气：“你可以在黑夜中看见道路，但任何一条道路只要走过一遍，我就知道该走多少步，什么时候拐弯，什么时候跳过水坑，别问我为什么有这个能力，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知道，就像我在推杯时那样。”说到这里，丁喜慢慢轻笑：
“你说对吗？毕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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