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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前传

    逍遥派的掌门信物是七宝指环,总坛是缥缈峰灵鹫,逍遥子收了三个徒弟,童姥、秋水、无涯子,不同弟子传了不同的功夫,童姥天赋极佳又是大师姐,逍遥子传授其生死符、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李秋水天赋稍差逍遥子传授最适合她的功夫,防身神功小无相功、白虹掌力、传音搜魂大法,无涯子天赋不及童姥却略高于李秋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也是样样精通,也是本门唯一男子,所以逍遥子倾囊相授,以北冥神功、北冥真气最为出众,祖师逍遥子以防二女抢夺掌门人之位,并未将逍遥派全部武学传授二人,只传授给了无崖子一人,二女武学也是各有所长。

    天圣二年(公元1024年)。

    玉山(昆仑山某处),星宿海附近。

    逍遥派分布,无崖子继任掌门人后一直将此处当作总部,天山飘渺峰只当作秘密基地而已。

    有一女孩,端的是十二、三岁,那两汪清水似的凤眼,虽然总是淡淡的看人,却有说不出的明澈,第一眼就震撼了,她清亮的双眸,微挺得鼻梁,感召的热唇,桃红的双颊不停的感动着着昆仑山的一草一木。

    二十六岁的巫行云(天山童姥),忽地顿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她练功过早,六岁时开始练,每三十年返老还童一次,每次返老还童的同时内功需重新练起,并且午时需饮生血,这样一天恢复一年功力和容貌,但是因为童姥开始修练的年纪太小,以致于永远都是六岁女童的模样。

    就在今日她忽地顿悟,也算她练功有成,不过二十六岁内功便有小成,手少阳三焦经脉逐渐好转迹象,天山童姥体纵身一跃,跳出水潭,找到一块安静的地方盘膝而坐。

    本来在寒水中修习,她练功丹田经脉便有灼烧感,在水中事半功倍,吸食血液同效。(一天六次失血,血乃人体之精)

    天山童姥对自身经脉进行内视探测,发现自身三焦之处有一团淡淡的雾气弥漫,进一步探索丹田,在童姥的丹田之处有一处散发着淡淡白色的内力,那便是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童姥引导着丹田中的内力去修复三焦处的伤处,童姥的浑身一颤,三焦受损的血脉在慢慢修复,童姥周围的气体中弥漫着一丝霸道,神秘的气息,仿佛王者一般,唯我独尊,天下尽在我脚下的霸气。

    ‘天之苍苍,其正色邪?其远而无所至极邪?其视下也...’

    童姥心中默念内功心法。

    心中那暴虐之气逐渐平息,一想到她可发身长大,与常人无异,甚至可以从师妹手中夺回无崖子的爱,相比之下自己更加年轻可爱怎么能不得无崖子的喜欢。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声声轻呼:

    “师哥~”

    来人正是李秋水,此时的李秋水正值十八岁妙龄,娉娉袅袅、体态轻盈,李秋水有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自己兴奋的奋的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一颦一笑之间,高贵的神笑之间,高贵的神色自然流露,让人不得不惊叹于她清雅灵秀的光芒。

    一头瀑布般的秀发随风飞舞,蹦蹦跳跳的样子,令人心动神驰。

    “哎?!”

    李秋水看到了不远处的童姥,顿时玩心大起,运起凌波微步,悄无声息的便走到了童姥身后,只听一声:

    “师姐!”

    “呀!啊~”一吓之间,童姥气血逆行,狂呕鲜血,回过头来,指着李秋水:“你,你!知我修练大成,来坏我好事,你好歹毒的心肠!”

    砰!

    水潭被激起水柱。

    李秋水身子一颤,脸上沾着童姥的血,不住着后退。

    她也被击中一掌,但童姥内息紊乱一掌之下没有半分内力。

    李秋水心如鹿撞,心砰砰的跳,心里七上八下,心理如这激荡的湖水一样不平静,李秋水手无足措,脑里一片混沌,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将要去干什么。

    她那里知道自己贪玩从背后吓师姐一吓,怎知师姐在练功,自己把她吓死了,童姥躺在地上,虽然胸口还在起起伏伏,却细微,李秋水惊慌之下并未发现,只道自己将她吓死了,心中无限的惶恐涌上心头。

    只得去寻无崖子师兄帮助。

    在她下山途中,碰到了她的小妹,告知了无崖子所在。

    不知过了多久。

    “师哥,我们去一个别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吧。”李秋水眼含泪花,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无崖子本不想和这个师妹有过多瓜葛,可这楚楚动人的模样,让无崖子无法不管,他只当是巫行云打了李秋水,才会沾染了血迹,却没有考虑巫行云有没有受伤。

    第二日,李秋水再回到玉山水潭却找不到巫行云的踪迹,只留下些许血迹,只当是被野狗野鹰叼走,她也只想着尽快离开这个地方,事实是在她嫁给无崖子第二年,就知道了巫行云根本就没有死,但却在到处找她报仇。

    巫行云醒来后发现自己开始了散功,而且失血严重,下山去找了几个野物恢复了功力,待到她回到玉山逍遥派总部,却发现这里早已空无一人,无崖子不见了,师侄苏星河,小师妹都不见了,一时间伤心至极,待养好的伤,一人回到了自己的飘渺峰,至此数年没有消息。(李秋水故意躲着童姥,以至于后来无崖子受伤天山童姥都不知道。珍珑棋局也在这时布下,无涯子并按着秋水的样子雕刻了一座玉像,把唇边小痣也雕了上去似乎自己真心爱的李沧海活过来一般经常对着玉像发痴发呆。)

    ‘李秋水加害天山童姥’后李秋水无涯子进入大理无量山。

    一方面是躲着大师姐天山童姥一方面是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还搜集了天下武学秘籍。

    ......

    天圣十年(公元1034年),秋。

    李小妹李沧海已然二十二岁,可自己只要和无崖子师兄走的稍近些师姐便严厉指责,吃了莫名的飞醋,刚好听说大师姐没有死,出来寻她,可她谁都不认识,只得去找慕容光,毕竟江湖上她只认识这么一号人物。

    她刚到蓬莱派和青城派就在江南结下了梁子,很好玩的是武功平平的慕容光做了幕后推手。

    不过这一切都是为了为了讨好李沧海,显示自己的英雄气概。

    当时。

    慕容光挺了挺胸膛,在群匪中装出副泰然自若的神态,将李沧海拉向自己身边,将她护在身后。李沧海此时心里早如十五个桶吊井里——七上八下,见了慕容光在这凶神恶煞的群匪中竟显得气定神闲、若无所谓,心里不禁竟生出几分依赖,本能地向他身上靠去。

    不过却又不免有点奇怪:‘这些坏蛋们虽然武功高强,却远远不是自己的对手,他武功平平理应躲在一旁,怎滴他反倒不怕了。’

    其实却是她不了解慕容光的性子,心下只觉得这人城府看起来虽不算很深,但却完全无法理解。而不像师兄一样,师兄虽然样貌、才智、武功、人品都远胜这人十倍不止,但他想什么,想做什么,自己却一眼都能看出。一想到师兄无崖子,眼前便浮现出姐姐李秋水和师姐巫行云两人互视时那充满憎恶、仇恨、怨毒的眼神,她不禁打了个寒噤,一想到自己的大师姐还不知身在何处,就只能叹了口气。

    李沧海抬起头来,不无歉意地对慕容光道:“慕容公子,实在对不住了,这次是我连累了你,要不是我早上逼你和我一起去无锡寻我大师姐,现在也不会连累你和我都卷入这一场恩怨,这业报来的真是好快。”(天山童姥手下遍布大江南北,尤其江南各岛,曾有天山童姥的消息。)

    慕容光此时也无心调笑,一见她认真,赶忙挥手道:“李姑娘千万不要这么说,这可不能怪你啊!佛家说一切因缘都是注定的,若命中注定我要卷入这一场恩怨,那你便是不来寻我,我也是注定要卷入的,与其和他人结怨,还不如让我为了你这样的美貌姑娘和别人结怨才好呢……哎!我这也不知是在说什么!总之我刚才自己细细想过了,虽然我们认识才不过一天,但我也是绝不愿你一个人孤伶伶地被这些凶神恶煞坏人伤害的,有我在身边,我是不会让他们伤你一根头发的……”

    说到这他蓦然想到凭自己那点本事却凭什么说这大话,只得叹口气道:“哎!只可惜我是个大草包,一点本事也没,却拿什么保护你?不过李姑娘放心,虽然我武功不济,但他们若要对你不利,我定会先拼死阻止他们的。只要到了岸上,我便拼了这条命也要捣些事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你便可施展轻功逃走,我想他们定是追不上的。”

    他这番话说得甚是诚恳,李沧海不禁也有些感动,喃声道:“慕容公子那真多谢你了,其实我对你并不好,你却对我这么好!”

    二人相对无语,都是一阵沉默,忽然李沧海想起些什么,抬起头来正要和慕容光说,却见慕容光也正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两人眼神相对,都明白了对方所想的意思,不禁相视一笑,李沧海面色微赫,秀颜更见娇艳。过了一会儿问道:“慕容公子,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懂你们慕容家的功夫?”

    慕容光心里一奇,心道我还真是想问这个问题呢,刚才一乱都差点忘了,便点了点头道:“是啊!第一次见你时我就想问了,你用出来的掌法比我厉害十倍还不止,这些掌法是我们慕容家家传的,不外传的,我也是在小时侯爹爹叔伯们教我的,后来爹爹死了,我便不再习武了,但是奶奶硬逼着我练,说慕容家的家传武学绝不能在我这一代失传了。没法子,我只好一遍遍地演练,把它们全记下来,等奶奶随时来考我,只是我记得这些掌法武功却从来没用过。”

    李沧海掩嘴笑道:“是啊!你是大名鼎鼎的武林世家慕容氏的传人,要是你从小熟练家传武学的话,那早就是江湖上一流的高手了,怎么会连我一个姑娘家家都打不过。”

    慕容光哑然失笑,一摸脑袋道:“是呀!如果我武艺高强的话,那便无法结识李姑娘这样貌若天仙的女子了,嘻嘻!看来还是武功低微点的好。”

    李沧海噗哧一笑,道:“那世上武功低微的人可多了,却哪有都能认识我的。”

    “像我便是,师姐和师兄教了我很多本门上乘武功,可我除了和姐姐师兄拆招外就再没和任何人动过手,真的要和江湖上那些亡命之徒拼命的话,我是打不过他们的。”

    顿时慕容光一阵懊悔和失落。

    李沧海看出他的心思,安慰道:“公子不必自责,现下你虽然使不出武功来,但那和完全没有武功的人却还是有区别的,至少你知道家传武功的招势和心法,这就相当于可以不用师父了,有道是临阵磨枪,不亮也光,只要有个一年半载的时间让你的身手熟悉那些招势和心法,就算达不到十年苦练的效果,但成为一般高手还是可能的。”

    说到这,她莞尔一笑,道:“瞧我们都扯到哪去了,刚才你不是想问我怎么会你们慕容家的武功吗?这说来话就长了:我的师门,属道教别支,我们创派师父的师父,是唐末至本朝初年的一位大大有名的道家宗师,他所治的学问涉猎极广,除了道家修行,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亦精通经史典籍、诗辞歌赋、书画丹青、琴瑟音律、捭阖算术,更自创内功修练,拳术剑法,当真是无所不精,无所不通,他这许多本事,都有专著典籍存世。当时天下有许多能人异士皆自甘拜在这位大宗师的门下,其中不仅有当时已负盛名的神医名医,更有许多威震大江南北的武林好手,这些人在投入宗师门下时,皆尽自己从前所学,而从宗师学问,但他们又不愿自己从前所学就此在自己手上断了香火,于是便有许多人将自己生平所学录成典籍册子,存于山中。而我们的师父,在宗师门下时则特别痴迷和专著于武学,宗师屡劝不止,认为我们的师父过于沉浸武学,与他主张的修行不符,最后逼着我们的师父破教而出,另立门户,开山立派,因为我们的师父最崇庄周,所以把新派命名为逍遥派,而宗师亦把山中所藏的武学医术的典籍,一并送给了我们的祖师爷,当作开山贺礼。”

    “后来我们逍遥派的掌门,一直传到了我师兄的手中,那些师父从宗师那带走的大批武学医术的经典,自然也落在了我掌门师兄的手中,只是后来我姐姐和大师姐闹翻了,师姐一怒之下,离山而去。我们的这位师姐,因为她从小练功伤了身子,久治不愈,所以她走时又把所有的医术典籍带走了,只剩下武学典籍。因为我入门较晚,师父还没来得及教我什么便去世了,只有姐姐和师兄有空时教我些武功,可他们又常下山出游,没多少空教我,我一个人在山中闲得无聊,平时便把这些武学典籍一部一部地细细地翻来覆去看,其中一本册子,便记录着你们慕容家的家传掌法,所以我会知道一些你们慕容家的武功招势,不过没有‘斗转星移’的心法和‘参合指’。”

    “原来如此,难怪姑娘如此博学,对各门各派的武功都了如指掌。”慕容光恍然大悟,喃喃道:“那个留下慕容家家传掌法的前辈,我想多半也是我慕容家的哪位先人吧!惭愧,这么多的武学典籍,莫说把它们全记下来,就是光看一遍也得花不知多少心思。”

    李沧海微微一笑:“我这是贪多嚼不烂,看了那么多武学典籍,其实真的能去练的并不多,本门武功我都还没练熟呢,何况别派的。况且习武讲就精而不是博,天下武学浩瀚如海,风格炯异,又有谁能样样精通呢?涉猎过广,最终只会一事无成。不过也有例外的,如本门的小无相功,精微渊深,若有相当功底,即可以此为根基,其他各门各派的绝技,便皆可运使得惟妙惟肖,几可乱真,其中细微曲折之处,旁人却是难以分辨的。这也就是我花那么多精力专研别派武功的原因,等我将来功力渐深,许多门派的武功绝技便能随手使出,那该有多好玩呀!”说到这李沧海面露得色,好似一个小女孩发现一样极好玩的东西,迫不及待地想与人分享。

    慕容光听得只是目瞪口呆,心道世上真有这等奇妙的内功吗?练过之后能运使别派的武功?这等说法他从前可是闻所未闻,与他慕容家的武学道理更是完全相悖,大凡武功绝技皆分“内”、“体”两道,内为运用心法,或说使用的法门窍门,体为内力修行,一门绝技,若非依本门内功修练,用别派的内力一般是使不出来的。比如慕容家内力修练到最高修为,便只能使出慕容家武学的绝技“参合指”,像铁掌帮的铁砂掌,若用慕容家的内功,便是完全使不出来的。

    ......

    数月后,李沧海终于寻到巫行云,她和慕容光的感情也日益升温。

    西夏,天山,飘渺峰,灵鹫宫。

    “我道是谁,这么迟了还来打搅本尊,原来是小师妹到了。小妹,多年不见,现在还好吗?想死姐姐了,你那贱人阿姐呢?!她当年趁我武功大成之际打伤我,至我走火入魔!至今不见踪影!”那女子声音约摸二十五六,然脆如童铃,说不出的好听,但更奇的是声音是从几百丈远的地方悠然而下,竟犹如人在耳畔说话一般,清晰平稳。慕容光不知个中厉害,李沧海却知这是用了极强的内力,脸色都是一变。

    大师姐功力已然远超自己,甚至师兄师姐都追不上她,她寻巫行云就是想问一问当年为何打伤自己的姐姐李秋水,为什么她自己霸占着飘渺峰灵鹫宫(逍遥宫),而且又在江南建立分部四处寻我师姐李秋水的下落。

    但等这个大师姐到了眼前了,她却怂了。

    李沧海身形一晃,衣袂飘飘,已斜着退出丈余,慕容光大惊,心道:‘我的祖宗呀,我陪你来寻她,你跑了我怎么办!!’

    李沧海的轻功算不上多么精通,但在这情急之下竟然使出了满分的凌波微步,此时情急之下,施展轻功,竟轻松脱出重围,自己也感到有些意外,然而未及高兴多久,眼前人影一晃,巫行云手下有二人早在身后,此时挡在她身前,她轻嘤一声,赶忙回头,却见身后也有二人已挡住退路,不过二人只觉眼前一花,李沧海已从二人中间窜过。二人已各伸手准备出招擒住李沧海,却莫名其妙地连她的衣角也未沾到,但手中招势却未停,其中一人一招擒拿手扣住另一人真臂上三里穴,又一人一指身旁一人,却是他们北海派的打穴手法,正打在同伴的右肩的肩井穴上,两人误伤对方,都是大疼,未及发火,李沧海身如荷叶轻摆,晃过了众人阻拦,几人回头准备阻拦,李沧海已站在十丈开外。

    慕容光在旁则看得如痴如醉,李沧海晃过八大高手的步伐身形,在他眼中看来宛如一个衣袂飘飞的仙子,飘忽若神,翩翩起舞,脑海中不禁又浮现出曹子建《洛神赋》中的篇句,心道她这身形之美,若用“翩若惊鸿,婉若游龙”来形容、步伐之快,若用“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来形容便是再合适不过了,想到这不禁脱口而出:“陵波微步”。

    李沧海闻言大为惊奇,心道这坏蛋怎么会知道我使的是“凌波微步”?其实她不知慕容光只是见她身形步履之美,由感而发而已,哪想竟碰巧说出了这项逍遥派绝技的名称。

    这时峰顶上又飘下来一阵女子轻脆的咯咯笑声,只听那女子脆声道:“才一阵子没见小妹,原来小妹的‘凌波微步’已经练得这么纯熟啦!咯咯,就像仙子跳舞一样,你姐姐走得也未必比你美……”她在说到“啦!”时,顿了一下,众人还觉得声音是从山顶飘下,但在“咯咯”笑时,众人已觉得声向竟已转到了山腰侧面,在说到“美”时,声已不飘,竟似就在周边佐近一般。

    李沧海心里也是惶惶,心道:‘早知是自己的姐姐打伤的大师姐,她就不来寻了,大师姐的武功竟已到了这等出神入化的地步,难道她那次练功被姐姐弄得走火入魔,经脉大损之后,反而还变得更厉害了?’

    想到姐姐和师姐间无可化解的恩怨,今日落在师姐手里,却不知她要怎样发落于我?

    李沧海无处可逃,只得和慕容光的一众手下躲在一旁。

    “小师妹,想尝尝生死符吗?”

    李沧海脸色煞白,生死符,原也是没有任何人能抵抗得了的,纵是铁打的汉子,也不免要在‘生死符’下屈服。这‘生死符’无色无味,乃是大师姐用掌上内力真气将水化为纸片般的薄冰,打入人身穴道,入体即化,从此如附骨之蛆附在人体内,再无解药。发作时或疼或痒,疼时如万针攒刺,痒时若万蚁啮咬,无人能挡,实是天下第一暗器。

    她声音发颤的说道:“据师哥说,师姐现在功力还未臻深,发出的‘生死符’还只是一天一发作,一次发作一柱香时间,若到功力至深至纯时,发出的‘生死符’便能随心控制,或一年一发作、或一月一发作,到那时每次发作便是无穷无尽,没完没了,或奇痒难熬,或痛不欲生,生不如死,直至将自己的眼珠抠出、头皮揪烂也无可稍缓痛苦。”

    慕容光不禁毛骨悚然,万没想到天下竟有如此歹毒可怕的暗器。

    李沧海想了想,终于想通自己是跑不了的,她抬起头来四周望了望,大声道:“大师姐,我姐姐得罪你,原也该我来受罪替她偿还。我的轻功差你太远,我不逃的,逃也逃不掉,再说我也不想逃了,今天,如果你要杀我出气的话,我绝不怪你,只是希望这样你能解气,能原谅我姐姐。”说完已是泪眼沥沥。

    良久,远方才飘来一声叹息,那女子的声音微显惊呀道:“小妹,你怎么这么说呢!你姐姐得罪我,你却没有啊!生死符我也是刚刚练成,吓唬吓唬你罢了,哈哈哈。”笑声久而不散。

    李沧海慕容光等人顿时放下了心,巫行云接着说道:“这几个废物都是姐姐的废物手下,从前都是作奸犯科之辈,打家劫色,欺男霸女,做下多少伤天害理之事,若不是被姥姥我种下生死符哪有这么听话!”几人听后只是咬牙切齿,不敢有任何动作。

    慕容光叹了口气,一觉得是这生死符真是恐怖,二是觉得这此人平日都是称霸一方的绿林枭雄,哪想也会落得如此地步,着实可怜。

    哪想此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男子哈哈狂笑声,只听一人语带讥讽道:“巫行云,你这贱婢,竟敢使用‘生死符’这等卑劣的手段来折辱天下英雄。当真是最毒莫过妇人心了,哈哈哈!”

    那人初时说话声方才还在数十丈外,待到“哈哈哈“大笑时,声音已至身边,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面前已站着两个身着白衣的男子。李沧海大惊,心道这两人好快,轻功和内力竟似不输于大师姐。

    其中一个年逾中年的白衣男子面带讥笑地对着一片松林道:“人家明明不服你,嘴上虽然甜甜地叫你声‘尊主’,可肚子里早几百声‘贱婢’、‘贱人’、‘贼婆娘’骂出来了,你还恬作不知,沾沾自己,嘿嘿!你们北宗的人,果然是个个无耻,无耻、无耻、无耻、无耻之犹啊!哈哈哈!”

    那人连着六声“无耻”骂出来,李沧海都气得脸色煞白,巫行云手下为首的叫做秦公望,这些人都忍不住,跳起来大骂道:“何处来的鸟人,在此聒舌?竟敢对我们尊主出言不敬,当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我们对尊主忠心耿耿,天地可鉴,岂容你这腌攒杂种来污蔑……”“弟兄们上啊!拿下这狗贼,废了这厮。”

    说话间,前方山岩上几个黑衣侍女也纷纷娇叱着跳下,抽出兵刃,和八匪一起将那二人团团围住。慕容光听他们说什么“北宗”、“南宗”的,心道莫非他们逍遥派还有分支分派?那中年白衣人仰天哈哈狂笑数声,对身边那年轻点的白衣男子道:“贺师弟,你不是一直嚷着要和北宗的人较量较量吗?嘿嘿!林子里那个侏儒,你可别小看了,那就是他们北宗的第一高手——巫行云。这贱婢又狡猾、又阴毒,你可要小心,莫着了她的道。”

    那个“贺师弟”鼻子一哼,一声冷笑道:“多谢刘师兄提醒,小弟敬谢不敏了……”他说到这个“敏”字时,人已如离弦的箭般窜出,射入松林。

    剩下的那年纪稍大的白衣男子面对众婢群匪,根本视若无睹,眼前仿佛无物。这时慕容光方才看清这“刘师兄“的模样,约摸二十左右,面色白净,看起来颇有几分清雅脱俗的味道,但因为留着三柳长髯,所以显得老气一些,而且仔细一瞧,此人貌似清雅之中,神情眼色里却略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邪气和戾气。

    原来此人是逍遥派南宗的大弟子,俗姓刘,号广益子,另一个年经较轻的是他的师弟贺道韫,他见贺道韫冲进松林后,方把注意力转回来,环视周围拿刀执剑气势汹汹的群匪众婢,他冷冷一笑,面上渐渐戾气大盛,眼中杀机一闪。蓦地他的眼神定在一人身上,便再也挪不开了,眼前一个黄衫少女风中飘袂,宛若仙子御风,正冷冷地盯着他,杳然子心中惊呼,世间怎地竟有如此清丽绝俗,姿容秀美的女子?此时天色已渐黄昏,飘渺峰四周雾气渐弥,轻烟薄雾,在那少女周身轻笼缭绕,似幻似真,浑不似尘世中人……

    还未及他细瞧,周身灵鹫宫众婢的长剑已递近来,广益子一是有心在那黄衫少女面前显露本事,二是不愿显得杀戮太重,免得唐突佳人,是以改变主意,对众婢并不痛下杀手,只将袖口抖开,踏步一圈,众婢手中长剑一触他的宽袖,便都拿捏不住,只听叮当当一阵噪响,手中兵刃都被他收走,而后再转身一挥,十几柄长剑倏地从众人头顶上飞过,去势凌厉而不可挡,接着一一钉在周边树木上,兀自咛咛摇响。他这一收剑一挥剑,长袖轻舞,白衣飘飘,姿势形态甚是优美,看是举重若轻,实是已尽了了毕生所学。连李沧海也不禁暗暗喝采,此人果然不愧是逍遥派南宗的传人,这一手流云袖,实是将逍遥派的风格精髓发挥的淋漓尽致,几乎都快赶上师哥了。

    秦公望等人本已气势汹汹地摩拳擦掌,一见广益子显露手段,都是大骇,心知与对方武功差太多,举着兵刃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犹大窘。

    慕容光也吓了一大跳,心道哪冒出来的鸟人,竟这么厉害?今天真是运气极佳,又遇一煞星,这角色还一个赛过一个狠,老天待我不算薄了,简直没完没了了嘛,干脆一雷叉劈死我好了。

    广益子正自得意,他一向自命风流倜傥,既有心搏取佳人芳心,自是卖力地卖弄手段,收势后哗啦一声收起折扇,扮出了十足风流,转身去看那黄衫少女,想从她眼神中看出到底是惊羡、还是钦慕,哪想一见之下,视线却被一个油头粉面、衣衫既光鲜、又破烂的年轻小子挡住了,那小子一脸的油滑,一脸的狡黠,正与那美艳绝伦的黄衫少女悄悄地咬耳朵,状若亲昵,他一见之下,憎厌之心顿生。于是上前一步,喝叱道:“喂,小子,你没瞧见相公我正在与人交手吗?你是哪门哪派的,有甚本事,要不快滚开,要不就下场和本相公也较量一番。”此言一出,连他自己也感奇怪,平时自己无论如何也会保持温文尔雅的风度,怎地今会莫名失态,竟开口向一个无名小子挑战?

    慕容光正与李沧海在咬耳朵说悄悄话,忽见那新冒出来的煞星竟要向自己挑战,不得不又吓一跳,这要换平时他早想法子脚底抹油遛之大吉了,但此时却胸有成竹,针锋相对,不甘示弱,上前一步嬉笑道:“喂,老相公,我瞧见你和人动手了,瞧得一清二楚,你在欺侮几个娇滴滴的大姑娘。我无门无派,也无甚本事,但偏偏就不滚开,也偏偏就不下场和老相公你较量一番。免得传出去,让江湖上的人笑话我欺侮一个老人家。”

    他左一口一个“老相公”,右一口一个“老相公”,竟是句句不离个“老”字,而广益子虽是年轻却长得有些成熟,正是最忌讳人家说他“老”了,不禁勃然大怒,正要发作,一想不可言行无状,失了风度,唐突了佳人,遂强忍火气,对着李沧海拱手做了个长揖,温声道:“在下紫阳派南宗广益子,这厢有礼了,敢问女侠是否也是我紫阳派门下,却不知是哪位师伯的弟子?”

    所谓紫阳派也就是道派的一支,几乎一统南方道派,有时也自称南宗正统,将北方那些道派视为北宗,其中逍遥派最为出众,也被视为北宗的领头羊,事实是此时北宗还没有统一,各家道派林立不成体系,江湖只知紫阳桐柏宫不知逍遥等派系。

    广益子自负武功高绝,一般门派的高手在他眼中犹如呆豕木驴一般,丝毫没把这些粗豪的江湖汉子放在眼里,当下转身几声冷笑:“这几位绿林的朋友也想和在下切磋切磋麽,不知是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上?”

    秦公望怒吼道:“对付你这兔儿爷,秦某一人足够。”说罢大刀一抖,刀上的铁环叮咛作响,一声暴喝:“快接秦某五虎断门刀……”一招“白虎跳涧”直取广益子上三路。

    广益子笑道:“来得好。”看准大刀的来势,他身形极为轻快,毫不费力地轻轻让过,手中折扇在秦公望大刀背上轻轻一磕,秦公望只觉得大刀忽然重逾千斤,几乎拿捏不住,“噗”地一声,砍入地面,震得他双手十指发麻,几乎脱手。心中不由大骇,这兔儿爷果然有些门道。

    逍遥派和紫阳派功夫虽然出于同源,却在于核心不同,逍遥派的所有武功都基于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北冥神功等都是紫阳派所不知,但紫阳派的功夫却完完整整的记录在琅嬛福地中。

    广益子忽觉脑后有金刃破空之声,赶忙回身挥扇,砰砰砰!打落几枚金针,李沧海虽然善使剑,但自身距离秦公望足有十步,只能射出金针来救。

    广益子大怒想着顺手杀掉秦公望再来对付李沧海,正要痛下杀手,只见李沧海接连射出八支金针,随后拔剑出鞘,使出凌波微步朝着广益子而去,肉眼可见的李沧海握剑的手都在发抖。

    慕容光等人见李沧海冲了上去,几人也是紧随其后,广益子先挥剑拨开射来金针,随后剑尖一挑,将李沧海的剑拨到一旁,李沧海随着挪步到了广益子右侧,其余算上慕容光一十二人从各个方向冲着广益子而来。

    但可悲的是,这其中除了慕容光是二流其余都是三流的江湖草莽,比勇斗狠尚可,比斗武功却是使得慕容光唯一一个可以有战力的人出出掣肘。

    李沧海见此也加入战团,有了李沧海的加入和指挥,一时竟被这些他眼中武功低微的绿林草莽联手攻得疲于招架,毫无反手之力,不由得大呼见鬼。

    李沧海武学驳杂,利用己方人多势众,变化八卦来克敌,只是这些人太过草包,只能堪堪战平不能取胜。

    广益子在紫阳派门下苦练十数年,本以为除了师父,自己的武功已然天下无敌,没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今日本是抱着十足把握来找道家北宗弟子巫行云晦气,之后再寻到道家北宗新任掌门无崖子与李秋水,一并解决道家分支带来的不快,一举铲除北宗。万没想到巫行云没有拿下,竟然会被区区一群土匪迫得方寸大乱、狼狈不堪,更让人担心的是那边师弟贺道韫去追击巫行云,却一点动静也无,也不知是胜是败,待他想施展紫阳派绝技“飞雁功”逃出重围时,那两个使掌的汉子正好又依李沧海所指点的方位出现,出铁砂掌将他逼回去。眼见不出几十合,自己一世英名就要折在这北地了,心下不由得叹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然不假。

    不过他为人极攻心计,一眼便知这几个土匪头子是因为中了巫行云的“生死符”才不得不屈从于她,而非真心诚服的,心念一动,便道:“我说这几位好汉,巫行云那贱婢阴狠毒辣,折辱天下英雄,诸位想必都吃过这贱婢不少苦头,如何还为她卖此死命?这贱婢所恃者无非‘生死符’耳,在下与她同是道家一门,解个区区‘生死符’易如反掌,何不停手,咱们化干戈为玉帛,由在下收拾下那贱婢,与诸位好汉出口恶气如何?”

    他此言一说,李沧海心中便道“要糟”,果然秦公望等人听了他的话,开始面露犹豫,那老七伏牛派追风鞭柯一峰手脚稍缓,便已被广益子抓住机会一掌击在肩上,只听喀嚓作响,登时闷哼一声飞出圈外,倒地不起。

    广益子正待继续挑拨,忽听有人道:“哥哥们莫听这厮胡吹大气,逍遥派的‘生死符’绝技,属至阴至寒的武功,只有女子能练,从来没有听说男弟子也能练的,这厮看着人模狗样,骨子里不地道,其实是狗掀帘子,全靠张嘴,吹死水牛不上税,李姑娘,你说是不是?”

    李沧海惊呀地“哦”了一声,心道逍遥派哪有这规矩啊?什么女子能练男子不能练,“生死符”只要功力深厚,男女都能练得。

    说话的正是慕容光,他正幸灾乐祸,忽见秦公望等人似有点信了这老白脸的花言巧语,也知要糟,知道此时八人围攻这白衣讨厌鬼,当真如猴子骑老虎——下来就死,实是凶险之至,若稍有差池,自己小命多半不保,是以赶忙胡说八道搅场。李沧海见他面露微笑,神色狡黠,便知他在故意捣鬼,不再分神,专心指点秦公望等人继续围攻广益子。

    哪想此时,松林中忽然响起一声咆哮,一个白影从林中窜出,直冲战圈,李沧海和慕容光大惊,原来那人竟是入松林后半天不声不响的贺道韫。只见贺道韫冲入人群中后,势若颠狂,扑倒在地,狂吼不止,双手不住撕挠自己胸口,口中咆哮道:“巫行云你这个贱婢,竟敢用‘生死符’”

    广益子也是懵了一阵,扑到贺道韫身上,伸指点中他身上几处大穴,贺道韫疼痛稍减,呼声渐止,广益子叹道:“算了,师弟,好汉不吃眼前亏,咱们今天认栽了,回去找到师父再做打算,师父他老人家博天晓地,无所不知,未必没有办法。走罢……”说罢恨恨地看了一眼李沧海和慕容光,施展飞雁功。

    只听!

    “姥姥让你走了么?”巫行云竟在空在施展起了凌波微步,比之广益子更要快上许多,一息之间便把广益子截下,广益子眼见逃不得,带着贺道韫急速向着李沧海而去,巫行云眼看此撩要胁迫她,急冲向前,情急之下巫行云竟然抓住了广益子的右臂,使出了她没有学全的北冥神功!

    猛然间二人内力如决堤般朝着巫行云而去,广益子大感不妙,对着贺道韫使眼色,贺道韫也感不妙,左右看去附近只有李沧海一人。

    贺道韫距离李沧海不过三步,一掌朝着李沧海而去。

    ‘天悲手掌印’

    李沧海不得不接。

    此掌本来是一触即撤,但这一掌却带有吸力一般,触之不放,李沧海顿感不妙,这是本门不传秘法,只有掌门师兄有全本,师姐和大师姐只学得部分,没想到大师姐只学得部分就可以吸人内力,自己就遭殃了。

    贺道韫一手擒住李沧海,冲着巫行云狞笑道:“巫行云你个小贼婆,快快放手,不然你小师妹也要被吸干内力了!”

    巫行云一声冷笑,道:“蠢才,你可知我为何会落得如此模样,就是全拜这小妮子她姐姐所赐。反正你死到临头,片刻就要惨不可言,反正吸干内力她也死不了!”言下之意竟是全然不管李沧海的死活。李沧海闻言犹其伤心,刹时便泪流满面,口中哽咽道:“大师姐……”

    李沧海只感觉内力奔涌而出,突然那只柔若无骨的柔荑泄出的内力,由奔腾流出转为少许流出,随即便止,之后更是倒流开来,以刘、贺二人为中心内力分两流右边乃是巫行云,左边乃是李沧海......和慕容光!

    如此一来,不仅刘、贺二人大奇,巫行云也大感意外:“小师妹!你何时学会的北冥神功啊!”连李沧海亦是惊呀不已,却只见慕容光一手抱着自己,另一手正死命抓着贺道韫扣着自己的那只手,浑身颤抖不止。

    原来方才慕容光见贺道韫擒住李沧海,巫行云的邪功自然要波及于她,李姑娘必然被吸干内力变成废人,心中大急,也不顾自己武功低微,便死死抱着李沧海,要与贺道韫相夺,只是他那点可怜的力气,贺道韫都几未察觉。

    情急之下,以往父亲生前传授的家传武学,如电光火石般从眼前闪过。

    ‘斗转星移’!

    他这门家传绝学以转移别人内力方向为主,尽管他从未用过,但心法决窍却早是熟于胸,此时也顾不得有用没用,死马当活马医了,赶忙依慕容家“斗转星移”的内功心法。

    一瞬间北冥神功,到了李沧海这里戛然而止,而且开始反流,短短十几个呼吸之间,贺道韫、广益子二人内力被巫行云和慕容光瓜分,广益子内力深厚内力未见底,只损失了四成,贺道韫却已经见底成了一个废人,广益子没想到短短十几个呼吸自己内力便要损失过半,即可使出紫阳派秘法‘紫阳神功’运行内力。

    贺道韫内力一泄之下,顿如江河决堤,再无可遏,真气泄尽之后,顿觉得被抽走了骨头,浑身再无半点气力,身子一歪,若不是广益子在一旁扶着早烂泥般摊倒在地。

    突然间,内力涌出之力减缓,逐渐细微,广益子内力修为不在巫行云之下,甚至高过一些,只是带了个累赘,也不知逍遥派有这等邪功,瞬间可吸食他人内力,广益子乘着自己内力稳固,瞬间挣脱巫行云的束缚,运起‘飞雁功’急速奔走,贺道韫也被他带着,巫行云一时间吸收了一流高手(贺道韫十成加广益子四成)一半的内力,体内顿感不舒服,得要转为北冥真气,这样才能和自己的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不冲突。

    慕容光则是觉得撑得慌,近三十年的内力闯入他体内,轻则经脉俱碎成为废人,重则丹田破碎当场毙命,不过慕容光也不傻,看巫行云盘膝而坐吸收内力,自己也有样学样,运行自家运功法门,果然不能轻松化解,他先依着慕容家的内功心法,将体内真气运行疏导,他慕容家的内功修炼方法炯异于别的门派,自膻中始,冥想真气向上运行任脉玉堂、紫宫、华盖、璇玑、天宋、廉泉、承浆诸穴,然后自上而下循环至中庭、鸠尾、巨阙、水分、神阙、阴交诸穴,直至气海,再由气海自下运行至石门、中极、曲骨、会阴诸穴,而后再自下而上一个循环。

    然后再驱真气缓慢运行于心经、脾经、小肠经、心包络经等十二经脉,以前他打坐驱动真气时,只觉真气只达到一只小老鼠的程度,在任脉诸穴里可任意驱行,至于心经、小肠经这些经脉那是从未通行过,据父亲所说,慕容家的修炼方法讲就经脉相继开通,历代子弟中,能在十岁前自行打通任、督二脉的,除了父亲慕容龙城,便是自己了,至于要能在心、脾、肾、肠、胃五腑诸脉畅通无阻,纵是资质极高,至少也要到二十五六方能达到此等程度。

    反之巫行云只用了二十息便将内力化解。

    李沧海以为慕容光是被大师姐的北冥神功所伤,赶忙想扶起慕容慕容光,双目垂泪,大叫“慕容公子,这次我是真的累了你了。”

    李沧海正自伤心,早已无事的巫行云冷笑道:“小师妹你哭什么,你的情郎又没有死,哼哼!他还占了大便宜了。”

    李沧海也是一时心急手足无措,待听巫行云如是说,赶忙握住慕容光的脉膊,只觉他脉相平稳,体内真气鼓荡,不由得大奇。但既知慕容光无事,登时宽心,这才红脸嗫嚅道:“师姐,这位慕容公子只是我的朋友,并不是……不是……”

    巫行云看着慕容光略带笑意的样子心中冷笑:‘哼,姥姥我自负有北冥神功才敢吸入内力,不知你小子用了什么花功夫竟然将大部分内力吸入你体内,姥姥我有天长地久不老长春功。大便宜!看你小子也活不久了!姥姥我就不告诉你!’

    巫行云和李小妹随后回了飘渺峰灵鹫宫。

    慕容光则是到了附近休息了下来。

    半天后。

    慕容光运了运内力,哪想此时运气真气,感觉已远非一只小耗子可比,只觉一个大如碗盏、鼓胀烁热的气团运行于体内诸脉,一路上畅通无阻,绝无半点从前练功时的冲关之苦,想来全凭今日意外所得的外来真气之故,轻而易举地便让内息通过十二经脉、奇经八脉,最后直达三十六宫,如此一个大周天便告完成。待到睁开双眼,起身活动了下筋骨,今日连番风波,又是杀人又是被打,又是涉水又是爬山,到此时竟未感觉到有丝毫疲倦,只觉四肢百骸,四通八达,浑身气血畅流,体内真气盈荡,说不出的舒适,泄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劲力。

    慕容光暗道,这逍遥派的内功怕是要比慕容家的还要高明!吸入内力便是世间闻所未闻,慕容氏的内功心法虽然厉害,可也绝无可能与北冥神功强取他人所积储的内力相比。

    既已立志行走江湖,自然得有武功傍身,慕容光也不知此时是何时辰,只把藏在脑海中的家传掌法一一使出,慕容家的家传掌法属内家掌法,以阴柔为主,如水无形,讲就动静内敛,发掌时所吐掌力属阴柔暗劲,却需要有极强的内力,如此方能将掌法使得如行云流水,从前内力不足,虽能将掌法使得似模似样,却无足够内力驱使心法,收放自如。

    而名满江湖的“斗转星移”,则是慕容家掌法的最高境界,其实也只是一种高明的驱使内力借力打力的方法,以本身的内力为根基,可任意转移敌方攻击的方向,其中奥妙,只在一个“借”字,分“内”、“势”两道,“势”者,从拳掌到刀剑兵刃、暗器毒药,不论对方施何种招式绝技,若用“斗转星移”借力得法,改变敌人势式的攻击方向,皆能使敌人迅捷无比的攻击反噬自身,或误伤旁人;“内”者,若与敌人对掌相拼内力,即使对方功力高出自己数倍,倘若借力得当,便能改变对方无形无质的掌力的方向,借对方雄厚无比的内力加上己方的力量双份奉还,纵是绝世高手,倘若着道,也不免重创身死,而旁人看来,则似慕容家的高手硬碰硬以掌力震死强大的内家高手,而为慕容家的内力所震慑。

    所用劲力法门,皆是慕容家的不传秘决,如同其他世家门第一般,非自家子弟而不传。这些家传武学从招式心法到窍门,慕容光虽然尽皆知道,但毕竟未曾熟练,一时半会岂能就达登峰造极之境,此时临时抱佛脚,边练边琢磨,练练停停,思虑半晌,遇到难解之处暂时跳过,接着演练。

    “巫行云!你这个贱人快给我滚出来。”

    慕容光吓了一大跳,赶忙回头,却见数十丈远处,一个白衫女子正持剑停在一根松枝上,随风摇摆不定,却不是李姑娘又是谁?

    慕容光大吃一惊,心道昨晚不是还好好的,怎么眨眼功夫李姑娘就和她师姐闹翻了?他虽自始至终没有看到过李沧海出手打过人,但也知目前就是十个李姑娘也不是她师姐的对手。逍遥派的人出手之狠辣,他已见识过了,一想到这他吓得额头汗涔涔,赶忙跑过去冲着树上大喊:“李姑娘,你疯啦?你打不过你师姐的,快下来吧,有话咱们好好说……”

    树上那李秋水陡然见一个男子向她飞奔而来,步履轻盈而浑厚,显是内力不低,心中一惊,难道巫行云这贱人请了厉害了的帮手了?待见那男子走近,却冒出这么句莫名其妙的话来,不由得一怔,心道这人是哪冒出来的?相貌倒也俊俏,而且也有点面熟,似在哪见过,只是说话没头没脑的,甚是惹人恼,但至少可以确定不是巫行云那贱人的帮手,心下一宽,冲他莞尔一笑道:“你是谁?又是从哪冒出来的?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我师姐呀?”

    她笑时眉梢眼角,唇边颊上,尽是说不出的万种风情,千种妩媚,直把下面的慕容光看得都痴了,心道李姑娘什么时侯变得这么……这么……风情了?而且声音也变了?李姑娘平时说话可没这么甜腻……想到这他狠狠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自语道:“我真笨!这分明不是李姑娘,只是长得相像而已。”

    树枝上的李秋水只听到下面传来“啪”得一声脆响,接着听到那男子的自言自语,不由得被逗得咯咯直笑,脚下的树枝也摇晃得愈加厉害,但她只是随着树枝轻摇,好似一片树叶一般,而脚下的松枝并不吃重。

    李秋水用的是千里传音大法。

    这时飘渺峰山上走来几个女子,接着听到有女子大声喝道:“哪来的不知死活的泼妇,竟敢到飘渺峰门前叫嚣?”随即窜出几个身着黑衣手持利剑的婢女,在大门边分两边排开,接着只见一团红云从门里飘出,长袂挥舞,眼花缭乱,尽是缕缕艳红,待定睛再觑,才发现那团艳丽的红云竟是个身着红裙的幼小女童,面如皎月,甚是清秀可人,只是神色冷若冰霜,双目漆黑,而目光凛凛,宛如利剑,让人不寒而悚,不敢逼视。

    慕容光暗暗称奇,心道这小姑娘总不会是李姑娘她师姐的女儿吧?怎地小小年纪,目光神态竟如成人一般。

    这时只听树上那“李姑娘”一边在树枝上随风摇晃,一边咯咯脆笑道:“大师姐,几年没见了,你可好啊?好像又变漂亮了。”

    那红衣女童哼了一声,生气的说道:“你带着师兄到底去哪了?还诱骗师兄跟你走了?!”

    慕容光又是吓了一跳,这女童竟是这女子的师姐?怎地如此幼小,但声音却如此老成,确又好像和昨日的巫行云说出的声音一般无二。这女子既唤这女童为师姐,那那李姑娘和她又是甚关系?

    那树枝上的白衣女子对巫行云的辱骂并不在意,仍是咯咯娇笑,歉然道:“师姐怎么这么说呢?小妹当年不慎害得师姐走火入魔,我以为师姐已经身故,没想到却是帮了师姐一把,从此身子再不能长大,每日里都是好生过意不去,时常挂念,一直都想着来看望师姐,好向师姐你赔个不是。只是生怕姐姐对小妹的误解太深,出手责打小妹,所以一直不敢来,今日难得有机会来一趟,见到师姐精神抖擞,与当年一般无二,实在是甚是欢喜。”她这番言语听起来既是诚恳,又是恭敬,旁人听了还以为她是诚心要向别人道歉似的,但慕容光却听得出其中滋味似有不对,敢情这师姐妹俩竟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巫行云听了也只是不住地冷笑,怒道:“李秋水,你少拿这套迷魂汤来灌我,哼!也只有那老糊涂和那没良心的小贼才会吃你这一套。呸!你这臭贱婢贼耳朵倒是灵光,要不是听说我昨天和南宗的人火拼了,你今天会来看我?还不是想来拾个便宜麽?”

    自从巫行云被李秋水弄得走火入魔,在江湖上巫行花重金寻找李秋水,李秋水刚开始知道巫行云没有死,却是高兴了几天,但巫行云却把李秋水的每一个器官都明码标价的,这弄得李秋水好生不愉快,和巫行云生着闷气,隔三岔五的来到飘渺峰杀几个女婢气气巫行云,却没有和她动过手。

    这时大门里又疾冲出来一人,身着黄衫,风中长裾轻舞,面容与树枝上那女子一般无二,只是略显稚气,显然要年轻许多,慕容光“哦”了一声,心道:“妈呀!这才是我的李姑娘嘛!怎地俩人长得如此相像?那不用说了,树上那个定是她姐姐了。”这时才想起,李沧海曾对他说过师姐曾把她误当作她姐姐而用生死符偷袭过,今日相见,这姐妹俩长得果然是相像之极,若不看神韵,定然会弄混了。

    果然,李沧海跑过去冲着树上道:“姐姐,算了,师姐已经够惨了,得饶人处吧,师姐昨天已经被南宗的人打伤了,你难道还要趁人之危吗?”

    树枝上的女子正是李沧海的姐姐李秋水,李秋水一见妹子出现,竟和师姐在一起,脸色已是一变,待听她如此说,面色更是难堪,在松枝上轻轻一登,便飘然落地,走到李沧海面前,“啪”地便是一个耳光,愠道:“没用的东西,胳膊肘总往外拐,这丑八怪这一年来害得你还不够惨吗?还要替她说话,真是贱骨头,滚到后边去,这里没你的事。”

    李沧海挨了一个耳光,秀白如洁的脸颊上登时起了五个红指印,两行泪水夺眶而出,委屈地站到了李秋水的后边。慕容光心中大疼,待想过去干涉两句,一想人家是亲姐妹,姐姐管教妹妹,自己算哪根葱哪根蒜,只好唉声叹气干难过。

    巫行云冷笑道:“死贱婢,狐狸尾巴露出来了吧?咦!那糊涂师哥怎么没和你在一起了?莫不是你又犯贱,又让他给教训?赶出来了?”

    李秋水方才还怒气冲冲地摔了妹子一耳光,随即神色又恢复温雅斯文的模样,淡淡笑道:“姐姐说的是我那亲亲小师哥啊?师哥行走江湖,行侠仗义,我只好跟着了。”

    果然听李秋水接着道:“于是呢!小妹为了给师哥分点忧,就想了一下,江湖上最大的恶人,在这天山附近,这附近好像就只有姐姐你一个人了吧,到处烧杀抢掠欺压良善的。然后师哥还不相信,他说姐姐脾气虽然古怪,老喜欢强迫别人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但像杀人放火,应该还是没有理由做的。于是小妹就再替他分析,说姐姐自幼伤了三焦经脉,性格大变,先是丐帮,然后是大理,各帮各派都受过姐姐你的荼毒,仗着自己练成生死符,四处害人!”

    李秋水说完,巫行云早已气得浑身颤抖不已,怒道:“你……你……这贱婢,竟敢当着无崖子的面把这样的污水往我身上泼,你……我……”说到这她早已气得说不出话来,一想到师弟无崖子要是真信了这贱婢的胡说八道,根本无法想象他该会如何看待自己,自己在他眼中该会变得何等不堪啊?那简直比受乱刀之刑还要痛苦难受得百倍,想这到不禁心神激荡,方寸大乱。

    慕容光自幼便擅察颜观色,心下已明白了几分,近些年,这江湖中传说中的女魔头非是她们这师姐,多半是李姑娘她姐姐故意这么说来激怒她师姐的。

    传说这女魔头攻打了不少帮派,都为其下了毒,要求每年都要奉上贡品,却不要金银珠宝,非要一些丹药书籍药草世间少有的东西。

    果然,巫行云心神不宁之际,李秋水身形一晃,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一道白光闪过,径向巫行云扑去,刹时间,好似一团白云和一团红云绞在了一起,其间刀锋剑刃,寒光闪闪,寒气四袭,把周围所有的人都逼得连退数步。一开始还能分辨得出哪一团是白哪一团是红,然而不过瞬间而已,已再分不清,只见一团血雾从中喷出,接着一声闷哼,一团红云挟着个娇小的身影飞了出去。

    飞出的正是巫行云,重重地摔在地上,要说李秋水入门比她晚了许多,本非她对手,但李秋水乘着巫行云昨日伤势未痊愈,巫行云实在不是李秋水的对手。

    李秋水平时也惹她不起,但她昨晚刚好在附近撞见身受重伤的广益子,于是跟踪而上,两人又是一番较量,广益子被打得跪地求饶,道明原委,才知原来南宗两大弟子已经先和巫行云较量过了,李秋水暗想刘、贺二人在紫阳派这一代弟子中内力最强悍的,巫行云与贺、刘二人硬拼,断无毫发无损的道理。

    这是对付她这师姐的唯一机会,千载难逢,于是冒险上飘渺峰挑战,想着可以一劳永逸解决巫行云的问题,至少让她不再想方设法的对付自己,废掉她的武功,或者将她囚禁起来,她一天到晚活的担惊受怕的,就怕巫行云报复,好没有滋味。

    哪想师姐所受内伤,竟比她想象中的还要严重,胜得竟是毫不费力。巫行云倒在地上,挣扎着想爬起,结果又跌倒,口鼻中尽是鲜血,显是伤得不清。李沧海嘤地惊呼一声,跑了过去,抱起巫行云,灵鹫宫众婢子也是大惊,赶忙把李沧海和巫行云团团围住,持剑向外,不让李秋水再靠近。李秋水面色冷若冰霜,手指着李沧海厉声道:“师妹,快把她放下,我不害她性命。”李沧海显然很害怕姐姐,但看着怀中奄奄一息的大师姐,还是坚决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