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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前传(二)

    李秋水大怒,万没想到平时乖顺听话的小妹,关键时刻竟敢帮着外人,正要发作,忽闻背后有一男子大声喊道:“表姐、表姐……”慕容光遁声望去,只见山坡上有几个男子飞奔而来,跑在前边大喊大叫的是个十六七岁的浓眉大眼的少年,身穿白色交领长衫,头戴一顶黑色方巾,腰挎弯刀,身佩短弓,甚是英武。跑在后边的则是几个着短衣、披头发,手持兵刃,神情剽悍的大汉。

    李秋水转头一看那少年,一皱眉头,娇叱道:“你这小家伙,我让你别跟着我,你怎么又跟来了?”

    那少年搔头笑道:“我知表姐要找人打斗,心里当然放心不下,怎么能不过来帮你呢?”

    李秋水噗哧一笑,眼角挂着一丝嘲弄道:“你来帮我?”

    少年嗯了一声,拍拍胸脯朗声道:“那是自然,你是我表姐嘛!表姐,你说吧,是谁招惹你了?告诉我,我拿下他替你出气。”说罢用手一指站在旁边的慕容光道:“是不是这个人?喂,小子,你怎么得罪了我表姐了?好大的狗胆,你就不怕死吗?”他话说完,身后那几个大汉登时各哼一声,对着慕容光怒目圆睁,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成半月形将他围在中间,似乎只等那少年一声令下,便要扑将上去将他碎尸万段。

    慕容光吃了一惊,心道这些练武的人怎么都这样?尽是些蛮不讲理之徒,动不动就拔刀砍人,此时他已不像昨天以前那样一兵刃就害怕,眼角余光斜视那几条大汉持兵刃的手,心里盘算着这些蛮汉要真向自己下手,呆会儿该怎样施展“斗转星移”,让这个拿剑的刺那个拿刀的,让那个拿锤的砸那个拿判官笔的……只是对自己的武功还全然没底,心里不免还有些紧张。

    李秋水咯咯一笑,:“傻弟弟,不是这人,这人要是真欺侮我,那也是姐姐亲自来打发他,轮不到你的,让你的部属退下,免得吓着人家了。”说罢她眼角往慕容光脸上一瞟,掩嘴一笑,身肢轻摇,说不出的婀娜优雅。

    少年“哦”了一声,左手随意一挥,那几条大汉收到命令,齐刷刷地将兵刃收回,然后退回原位。慕容光不禁诧异,仔细打量那少年,虽然年纪甚轻,与李沧海差不多,然少年老成,言谈举止,不无威严,眉宇间俨然有股睥睨天下的气势,隐隐然竟有如王者气向,不由得大为惊奇。心道怎地李姑娘她们家里竟有这样的人物,却不知这少年是李姑娘的表哥,还是表弟。

    这时巫行云猛咳了一声,吐出一口淤血,喘过一口气来,但脸色仍显惨白,毫无血色,显然伤得甚重,李沧海只是紧紧抱着护着,生怕姐姐再出手伤她。李秋水笑盈盈地走近,两个婢子立即挺剑相刺,李秋水只略挥左手长袖,两个婢子手中长剑已拿捏不住,接着乒乒两声,二婢胸口各中一掌,径直飞出,口鼻喷血,已然活不了了。其他几个婢子见了显然甚是害怕,但仍是将巫行云围在中间,并不退却。李秋水对着巫行云娇媚一笑,道:“师姐啊!真想不到你这么狠心,再不让你的婢子们退开,这些女孩儿可就都要为你而死了,难道你过意得去吗?”

    巫行云哼了一声,下令让婢子们退下,众婢子虽不情愿,但仍遵令退在一边。李沧海抱着巫行云,脸色煞白,待想替师姐求情,但知自己这个姐姐做事一向我行我素,求也白求,直是不知所措,一双秀目含泪,可怜兮兮地望着李秋水,只盼姐姐突然念及旧情,能手下留情。

    巫行云知道今日怕是再劫难逃,长叹一声,挥手示意让身后的婢子们再退远点,然后冲李秋水轻轻一招手,道:“罢了,师妹,我们斗了这么久,我也累了,只是死以前,我还有些事实在是不明白,盼你能告诉我,让我好死个瞑目。”说罢轻轻一挣,从李沧海的怀中挣脱下来,轻声道:“小妹,真谢谢你了,你和你姐姐不一样,以前师姐有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还望你不要放在心上。以后每逢初一十五的时侯,多记得姐姐就好了。你先过去吧,我有话要和你姐姐单独说。”

    李沧海知道这位师姐的性格,说一即是一,只好含泪放开她,退到慕容光身边,走时仍是一步一回头,生怕姐姐突然出手伤了她。

    李秋水犹豫了一下,也使眼色示意那少年,少年随即明白,一挥手,领着那几条大汉也退得远远得,慕容光不知她们要说什么,也只得拉着李沧海的手走远,那少年一见李沧海,呀异地“咦”了一声,走过来道:“你是秋水表姐的妹妹?那你就是沧海妹妹了?你还认得我吗?”李沧海一抹脸泪水,惊呀地打量了那少年,摇了摇头。那少年急了,大声道:“你怎么能不认得我了呢?我就是你元……表哥啊!”李沧海“哦”了一声,显然仍是未想起这“表哥”是从哪冒出来的,目光又转到李秋水和巫行云身上。只见两人正你一句、我一句地在争辩着些什么。

    别人听不见,慕容光此时内力充盈,早已今非昔比,耳目之灵敏已异于常人,当下竖起耳朵倾听,听到巫行云问李秋水道:“那年我练功终有所成,眼见可以修复三焦经脉,重新发身长大,可这事我谁也没告诉,师弟固然不知道,连师父我也没告诉,你又是怎么知道的?那时我为了躲避别人,特意躲在密室里,你又是怎么找到我的,恰好在那时出现?”

    李秋水微微一笑,道:“我和师姐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小妹我为何要害你!?”

    巫行云闻言愕然:“胡说八道!”

    李秋水接着微笑道:“那阵子师姐练功总没个固定地方,一时山上林中,一时深谷洞里,有时又在书房寝室,凑巧小妹那时从本门收录的众多典籍中学了一样左道伎量,叫‘传音搜魂大法’,还没怎么试过,那天午时师姐在水潭练功,小妹我便试了试这‘传音搜魂大法’,叫师姐数次均不应答,从后面一抓你,没成想抓到了师姐你的神道穴,当即吐血,倒地不起,小妹以为你被我吓死了,带着师哥躲到了大理,没想到!你竟然未死,还到处找我寻仇,小妹我躲的也烦了,出来和师姐讨教讨教。”

    “原来是这样!”巫行云良久才一声长叹道:“也是天意,天意注定要我做不成女人,人又怎能与天争呢?”说罢两眼已是泪盈盈,怅然欲悌。接着恨恨道:“不!你个贱人,我绝不信你!”

    李秋水咯咯笑道:“好姐姐啊你怎么这么说呢!小妹我可从来没指望你信我啊!你在江湖上四处传播妹妹我水性杨花喜爱俊男,虽说不假,哼哼,师姐你四处找人寻我杀我可就不对了!”说着说着她脸色忽然一变,咬牙道:“要是当初真把你这丑八怪吓死了,绝对还要补上几剑!这样的话师哥心中也就没什么牵挂了,也不至于到现在都要寻你,都是你这矮冬瓜活在世上碍事,既然师哥要寻你,你这四处给人种生死符的‘好名声’我就告诉师哥了。”

    巫行云闻言早已气得浑身发抖,呸道:“臭贱婢,从你入门起,便一直害怕我的身子长大,无崖子和我在一起的时间本来就长,如果我身子正常的话,他早就娶我了,根本没有你这贱婢的余地是不是?哼!我走火入魔时就是你唯一的机会,为何那时你不动手?!就是你的失策,还妄想师弟娶你,就你那见了男人就发浪的贱劲,你想想你也配吗?”

    李秋水本来一直是一副娴雅温和的模样,一听这话,登时脸色一变,目中闪过一丝杀机,慕容光也失声暗叫“不好”,果然又动手了,不过这回先发难的是巫行云,只见红袂飞舞中,几道亮光闪烁,直射向李秋水,但见李秋水白衣长裙襟裾翻飞,那几道亮光皆如石沉大海,接着咯咯脆笑:“师姐果然了不起,受了这么重的内伤居然还能发生死符,发完了?还有吗?没有可就要轮到小妹了,小妹新练的幽冥鬼手,姐姐要不要试试?”

    巫行云怔怔地站在那,见李秋水挽起袖口,露出半截如羊脂凝玉般的手腕,脸色愈加煞白,心知已然无幸,只待闭目等死。李沧海惊呼一声又想跑过去,慕容光生怕她被误伤,赶忙也跑过去,但李秋水已腾空而起,伸手直取巫行云,身形快如闪电,要想阻止,已然不及。

    不过就在李秋水伸手将触之际,忽然侧方凭空一股极大的劲力袭来,李秋水措不及防,手一偏,从巫行云身边擦过,扑了个空。她去势甚猛,落地时直向前冲了数步方才定住,回头过来时已是面色惨白,失声叫道:“师哥!”

    慕容光只觉眼前一晃,一个修长的身影矗立在巫行云和李秋水之间,定睛一看,是个身着青色绸衫,头戴书生巾的男子,再看面容,只觉眼前蓦然一亮:竟是个面如冠玉、眉目俊秀、风度清雅的年轻人。一时间,慕容光只觉呼吸压迫,顿生相形见绌之感。

    就在李秋水失声相叫的同时,李沧海也叫一声“师哥”,声音中充满惊喜,然后向那年轻人跑去,不过跑到离他一丈多远处时,便即停步了,不再上前,但双眸中星光流动,神态中激动之情,溢显于外。

    不过三十岁的无崖子已经是一流上品高手。

    慕容光一怔,只觉李沧海的这神态、这眼神让他感到甚是不安,至于如何感到不安,却又说不上来。那年轻人看了李沧海一眼,随即转过身冲巫行云叫道:“师姐,你……你可好?”

    巫行云睁圆一双漆黑的双眸,似不敢相信面前这人真会出现在自己面前,自己日思夜想、愁肠百度千百遍、却从未敢奢望再相见的冤家,竟真的会这么意外地出现在自己面前?刹时只觉呼吸困难,浑身激动得抖动不已,颤声道:“小贼……师弟……真的是你吗?”随即只觉眼前一黑,腿下一软,再也支撑不住,倒了下去。这年轻人正是无崖子,他见巫行云晕过去,赶忙抢过身去将她抱在怀里,巫行云身行不过十岁左右小女孩被无崖子抱在怀中似父女般,伸手在她脉膊上一搭,只觉脉相虚浮而紊乱,显是连番受了内伤所致,不觉大怒,转向李秋水怒目而视。

    李秋水感觉到他目光中的怒意,吓得倒退半步,有些慌乱,随即踏步上前柔声道:“师哥,你听我解释,你……”

    无崖子一挥衣袖,一股极强的劲力拂来,逼得她无法再靠前,接着怒道:“不用了,刚才你们的谈话,我从头到尾都听到了。师姐当年是走火入魔,以至失踪,都是你干的。传音搜魂大法你是何处学来?!本门秘籍未经掌门同意你怎可偷学!那几日师姐在玉山(星宿海),差点丧命,你怎地哭个死去活来,原来是假的!秋水,你竟这么会演戏?而今还要赶尽杀绝?十几年的同门之宜何在?师妹,这还是我那温柔善良、善解人意、乖巧听话的师妹吗?我好痛心。”无崖子说着两行清泪从颊上滚落。

    无崖子显然是误会极深。

    “师哥,别说了,都是我的错,你原谅我吧!我这就给师姐道歉,我这就给她赔罪,是我对不住她,你不要生气啦!”李秋水见无崖子这神态,知道他这回是真的生气了,顿时芳心大乱,吓得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哎,算了。”无崖子紧咬下唇,眉头紧皱,似在下了一个很大的决心,而后冲李秋水一挥手,语气绝决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造的孽,只能我替你还罢。”

    李秋水听到这话只觉晴空一个霹雳,把她打懵了,半晌才回过神来,只恨自己聪明反被聪明误,太过得意忘形,这回无崖子怕是真的生气了?她顿觉如掉进冰窖里,浑身冰冷,直透入心房,一生从没有这么绝望无助和不知所措过,哭泣着嘴里也不知说着些什么,扑上去想拉住无崖子的腰,但却被无崖子用无形劲力拂开,无崖子托起巫行云便向灵鹫宫山上行去,任她哭得死去活来,只是不理。

    无崖子在走时,回头望向李沧海,见她还是那般沉鱼落雁,眼神瞬间温和了许多,却没有多说什么。

    李沧海见状心中一阵悸动,转瞬间就藏匿在内心深处,李沧海上前扶起李秋水,李秋水只是抱着李沧海抽泣。

    慕容光在旁边看得不忍心,待想劝说两句,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又不知从何劝说起,只是陪着唉声叹气。但那唤李秋水作“表姐”的少年见状则是勃然大怒,先是妒火中烧,后是怒不可遏,大吼道:“混账玩意,你给我停下,你这人忒是无情无礼,只会欺负弱女子,表姐喜欢你,爷爷可瞧不上你这个薄情郎!爷爷定容你不得。”接着抽出腰刀,扑向无崖子,他出手勇悍,势如疯虎,顷刻便到无崖子身后,挥刀便向他颈上砍去。

    无崖子连头也不回,仍是衣袖一挥,那少年便连人带刀被拂出丈外,连摔了几个跟斗。但他另两个手下却已冲到无崖子面前,一持判官笔,一持流星锤,两人同时从左右夹击无崖子,从出手和身法来看,竟是江湖顶尖高手。

    一旁的慕容光见状暗地惊呼,同时脑子里飞快地想到,我若是这英俊书生,这二人同时这般攻我,远者锤近者笔,一前一后,一击面一点穴,我当如何?光闪避是不行的,身形再快也快不过流星锤飞来之势,而判官笔轻巧无比,专打要穴,硬挡也是不行,似乎唯有先施展“斗转星移”转变流星锤的方向击向那拿判官笔的,不论中不中,持笔者必抽回兵刃回防或闪避,此时便可以家传掌法中“流星伴月”一招击持锤者面门,或者依流星锤余势再用“斗转星移”将锤回击持锤者面门,皆可毙敌,剩下一个持笔者就易对付了。

    他在这想了那么多,那边无崖子一手托着巫行云,一袖拂开持锤者飞来的流星锤,接着身形一晃,已绕到持笔者的后背,一指点中那高手的后椎,随即以闪电之速一掌印在持锤高手的胸口,但这一掌打得却是无声无息,甫出即收。那二人呆立片刻,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绝不相信的神态,接着二人同时一软,皆倒地不起,但双目仍是圆睁,显是死不瞑目,仍是不信。

    那少年爬起来拍拍身上尘土,挥手止住另外四个欲再上前的部属,再看看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两个手下,竟就这么没气了,也是一愣,惊诧无比地看了看无崖子,似也不敢相信,自己手下两员猛将,在这看似文弱的书生面前竟一招未走圆便死了?不过也只消片刻他的神态便恢复正常,一边拍去头上的灰土一边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今日总算见到了传说中大宋高人的绝世武功了,阁下是我嵬曩霄这辈子见过的武功最高之人,对,不论在哪,都没见过武功比你更高的了,本……在下佩服之致,心服口服。”他汉话稍微有些蹩脚,说罢微微低头,双手抱胸,似在施礼,神态极是诚恳。

    (逍遥派是道家一支自创派起一直在西域天山,不过祖师爷是在中原,说是大宋人士也不算错。)

    无崖子哼了一声,看了他一眼,口中道:“哼,番夷,不敢当。”随即托着师姐飘然入门,只丢下一句话:“送客。”

    接着灵鹫宫众婢也纷纷进门,大门“喀”地关上,只留门上一对鹰头门环还在叮叮作响。

    慕容光上前一步,冲着大门愣了一阵,回头再看看仍跪在地上哭泣的李氏姐姐,再看看那少年,发现那少年也在看他,两人面面相觑,都不知该说什么。

    半晌,等李秋水伤心之情缓些了,那少年才走过去,扶着姐姐,慕容光也不肯示弱走上前扶起妹妹。

    那少年一边扶着李秋水,一边安慰道:“算了,表姐,这人既这般无情,还想他作甚?不如还是回灵州去散散心,反正现下也没什么事罢,再说我母亲也很想念你……要不这样,沧海表妹也和我们一起去,好不好……”未等他说完,李秋水已把他的手甩开,道:“用不着你管。”

    接着睁大一双美目睁着灵鹫宫大门,泪珠还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莹莹闪闪,恨恨道:“好你个狠心郎、丑八怪,我们没完。”

    说罢身子一飘,那少年只觉一阵劲风,手中绸袂一滑,李秋水已飘出丈外,接着腾空而起,一脚在一根松枝上一点,又飘出丈外,就此径向山下飘去,李沧海追上去急叫了声“姐姐”,却哪来得及,遁即便不见踪影。

    想来是回了大理去了。

    那少年仍空举着手,怔怔地望着李秋水飘走的方向,怅然若失。

    ......

    慕容光、李沧海、嵬名曩霄(李元昊)三人同去大理,慕容光是为护送,嵬曩霄是要前往大理拜会圣德地段素真,远交近攻西夏也会玩。

    一路上,慕容光给二人演示本家武功,以求指点一二,李沧海虽未见过慕容家的斗转星移,却也见识过不少天下武学,自然不足为奇,可嵬曩霄可不同,他自由长在西夏,从未见识过中原武功,顿时间大感惊奇。

    “斗转星移”练至最高境界,对方若一掌挟雄厚内力击来,已方即使内力稍不及对方,只要不是相差太过悬殊,亦可以硬碰硬对掌相接,只是在双方内力相冲撞的一瞬,若施展“斗转星移”得法,便可将对方的掌力短暂借入自己体内,而后再加上已方的掌力,双倍奉还,而且对方死后所显症状,赫然便是被自己所擅长的掌法所杀,如对方使用“红砂手”对“斗转星移”,死后便如被“红砂手”所杀,如使用“内阴拳”之类的隔空阴柔暗劲,死后便如被“内阴拳”所杀,当年慕容家的前辈高手便以此方法震死不知多少以掌力拳锋著称于世的武林高手,搏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赫赫威名。其中最为精妙之处便在于个“借”字,此“借”其实与逍遥派的北冥神功的“取”有着曲异同功之妙,但亦有不同,北冥神功是取了便走,再也不还,“斗转星移”却是有借有还,还要加上利息。

    ......

    大理境内。

    三人坐着一排竹筏正在渡河,忽然水面一震,三人齐齐落入水中,待到三人爬上来时,只见又有一条竹筏,上面赫然站着二人,一个中年书生模样样子略显卑躬,另一个人穿着一身素衣麻布,戴一披肩,身后背着一个木箱,上面写着‘悬壶济世’四个大字,还带着一个方山冠,一副世外高人的样子。

    那中年书生正是广益子,比之上次更显得‘成熟’许多,身边的那人看起来和他年纪相仿,看着三人点了点头,回身对广益子说道:“是这三人么?使得北冥神功的又是是何人?”

    广益子略带颤音的说道:“师兄,便是这三人,使得北冥神功吸走二师弟内力的便是此人。”广益子说完一指慕容光,使得慕容光顿时有些惶恐:“不,大侠,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广益子等了他一眼恶狠狠的道:“误会?谁他娘的跟你有误会!”

    这下慕容光听清了,就是那日和巫行云恶斗的高手广益子,顿时大呼晦气,这人被广益子称呼为师兄,但广益子不是紫阳派中最大的师兄么?

    “北冥神功,我听得师父讲起过,那是北宗逍遥子自创的绝品功法,可惜,可惜这等天纵之才我却无缘得见。”这人话说到一半,广益子轻轻拽了一下他的衣袖,这人立即正色:“咳咳,小子,你...”这人上下打量了慕容光一眼接着说道:“二流上品的好手,广益子真是这人?”这人一眼便看出慕容光的内功修为,可见不凡。

    广益子听了师哥的话也学着他盯着慕容光看了看,却只看出慕容光在自己之下,没有详细看出其内功修为至几品,随即对师兄更加敬佩说道:“货真价实,就是这小子!师兄动手吧,先废他两条胳膊再说。”慕容光大急,这一言不合就要动手,都不给人解释的机会。

    李沧海不愿慕容光为了他逍遥派所被人糊里糊涂的从未废人,拔出宝剑说道:“那里来的江湖野郎中,我逍遥派的事不关慕容公子的事,那贺道韫是我逍遥派杀的有事冲我来!”这一句话大气凛然,使得慕容光十分感激,但慕容光也有些羞耻,他居然要一个女子保护,随即站了出来说道:“李姑娘的是就是我慕容光的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慕容公子,何必如此。”

    “慕容小子算是一条好汉,要打架算我一个!”嵬曩霄身边四个随从也从众人身后划来。

    “原来是这样。”那人摸了摸长髯,上下打量着慕容光说道:“慕容,恩,想来是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吾叫翠玄子,紫阳派外门俗家弟子,此番来寻三位就是要讨个说法,至于拆胳膊卸腿的只是说笑罢了。”

    翠玄子想了想说道:“北冥神功听师尊讲起过,其中神妙世间第一早想见识一番,但你既不会北冥神功定然是用你慕容家的‘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缠斗之下你学用了去,比之北冥神功更胜一筹,甚是...不错!”他说到这个“甚是”字时,右掌已举起,慢慢地向慕容光拍去。

    慕容光大惊,赶忙踏步侧身避过,可无论他怎么避,翠玄子的身形和手掌却始终只在他眼前晃动,颇有‘凌波微步’的影子却少了那种画中神仙的感觉,十分粗糙的感觉。

    这是紫阳派的本门轻功‘八卦步法’,‘凌波微步’的前身便是此步伐。

    慕容光心知武功比对方相差太远,闪避无益,只硬着头皮出左掌接下了他这一掌,两掌甫接,便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推来,顿感气血凝滞,本能地便使出“斗转星移”,只是他一来自知功力与对方相差太悬殊,二来“斗转星移”也未练熟,不敢尝试将对方的掌力尽数逼回,只将这股掌力斜斜地引开,从右掌泄出,只听“砰”地一声巨响,塔楼的一扇窗棂竟被击得浑碎,木屑纷飞。

    一旁一直闷不作声的嵬曩霄,也突然被这掌惊得跳开,却仍是被些木屑打在脸上,只觉刺刺深疼,心中大是骇然,他知这位慕容先生本事了得,想不到竟有这般手段,这一掌若是拍在人身上,这血肉之躯焉有命在?就凭这一掌,估计莫说一品堂,就是整个西夏怕也无人及他,心中不由得对慕容光又敬了几分。其实是他不知,慕容光这掌实际上是那翠玄子的掌力。

    翠玄子这一掌其实只使了不到两成的掌力,纵是如此,那也是非同小可了,碎石断金亦是轻轻松松,江湖上也已无几人能接得下,不过还有事未弄清,还担心将慕容光击伤了,哪想对方竟轻轻松松地将这一击化解,不由得大为惊讶,口中赞道:“了不起,果然有些门道,‘斗转星移’名不虚传,无怪乎贺师弟会栽在你手上。”他有意试慕容光武功,这出手便颇为留情,一招一招故意稍放慢速度,饶是如此,也把慕容光折腾得手忙脚乱,疲于招架,身上已不知挨了几下,只是对方拳掌着身却无任何力道,心知对方是故意留手了。

    翠玄子试了几招,只觉这小子功力还行,不过武艺差得太也不像话了,身手章法太乱。而且其内力隐隐含有紫阳派本门内力——紫阳真气,心里叹道:‘斗转星移果然名不虚传,却也不是无法可破,贺师弟定然不是败在此人手中,另有其人,北冥神功!’

    只是若非想试出“斗转星移”的奥妙所在,恐怕翠玄子一掌已将慕容光拍死了。慕容光一生从未与高手拆过招,而且本来便心存怯意,一开始便手慌脚乱,但几招一过,便知对方并无意马上取自己性命,心下稍稳,便凝神对方的招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十招中已能招架得住三四招,但觉力大难挡的,便用“斗转星移”化去。

    翠玄子自恃绝顶高手行列,想只凭与对方交手拆招便参透这“斗转星移”借力借势的诀窍,但几十招过去,感到对方只是轻轻将自己的攻势和力量卸去,而自己却仍无法听到对方的着力,于是手头上力量加重,出手更快。慕容光顿觉吃力,凝神相对,体内真气源源而出,精神一振,施展家传武功悉心相对,用心听对方力之所在,十招之中,反而能抽隙还上一两招,反击中除了翠玄子本身的力量之外还捎带上自己的内力,竟是遇强愈强。翠玄子越战越奇,心道盛名之下果无虚士,这小子武艺虽不地道,但他这家传武功确是精妙难解,自己发两成力,对方的反击便有两成半,发三成力,对方的反击便有三成半,只是亏在这小子武艺稀松,手脚生疏,好似经常疏于练习一般,想是世家子弟,缺少严师监督。

    两人堪堪拆到五十招,翠玄子心下承认慕容家的武功的确是博大精深、独树一帜,炯异于各门各派,光凭交手,一时半会儿是摸不透对方武功的诀窍的,倒也不必急在一时,喊了一声“着”,慕容光肩上挨了一下,因对方太快,未及卸力,应声便倒。慕容光虽然倒地,但并未受伤,急忙爬起,向翠玄子一个长揖到地,口中道:“晚辈姑苏慕容氏慕容光,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慕容光心道:‘自己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只是不知对方用意何在,当真是吉凶难卜,不过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又有云: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如今除了听天由命,也别无他法,总之低声下气点别凭白去激怒对方,总是不会错的。’说话时还偷眼向那翠玄子望去,却见他脸上阴晴不定,看不出喜怒。再一瞟却瞧见一双怨毒凶狠的眼神,吓了他一大跳,竟是那个广益子,他貌似恭顺地站在一边,但却正用阴鸷的眼神盯着自己,心下不禁忐忑。

    嵬曩霄见此,依葫芦画瓢,学着慕容光的模样也来一下长揖,口中道:“晚辈西夏嵬曩霄,见过前辈。先前晚辈有眼不识泰山,出言不逊得罪前辈,俗话说不知者不罪,前辈宽宏大量,原谅则个。”

    翠玄子撸起袖子,自顾自从背后箱子中拿出巾帕,在河中浸湿,擦了擦手,随后说道:“你两个小滑头没一个好东西,现在知道怕了,吾乃紫阳派暂代掌门,也是南宗之领袖,贺师弟之事本来是江湖间的小打小闹可千不该万不该你们北宗逍遥派废了他的武功,我在江湖中无甚名声,也不愿参与”他说话时看了塔楼角落跪着的一群衣衫褴褛、貌似凶狠的汉子一眼,那群汉子登时讨好地咧开嘴,口中嗬嗬笑,小鸡啄米一般地点头。

    ‘这大理境内还有丐帮之人?’

    翠玄子接着说道:“慕容小子,你却毫无你父亲的傲气啊。”慕容光一听翠玄子提及自己父亲的名讳,不禁又惊又喜:“前辈难道认识先父?”

    慕容龙城长子此子尽皆夭折,只剩慕容光幼子,慕容光出生时慕容龙城已然年过五十。

    他幼时便对父亲慕容龙城又敬又怕,自从家变而迁居姑苏后,家中上下都对从前的事缄口不言,似乎藏着个极大的秘密。听此人的口气似乎是父亲的旧识,所以惊喜交加,惊的是不知此人与父亲有旧,是恩是怨,是友是敌,尚还未辨;喜得是极盼从他口中探知父亲当年的事绩。

    李沧海二人也是从未听慕容光说起过他父亲,早就传说慕容龙城是五代末年的武学奇才。创出“斗转星移”的高妙武功,当世无敌,名扬天下。

    “你竟不知?奇怪,奇怪,慕容龙城!四十岁前内功修为就已经达到了世人难以企及的高度,就算此时的我也不是其对手。”说到此处众人大惊,此时的翠玄子内功修为已经到达了绝顶行列,比之绝顶境界更高的也就只有绝世境界,俗称化境,不过有人也将即将踏入化境的人称作绝世高手,真正的化境高手古往今来不过达摩祖师与逍遥子而已。

    “慕容龙城,少年成名,却不在大宋,而在辽邦,他位列辽国燕云十八高手之首,连大辽的第一权臣韩德让都要敬他三分。当年辽国政权都在韩德让一人之手,大宋就纠集了一群高手妄图刺杀韩德让,那样的话太宗便可以兵不血刃收回燕云十六州。”说到这里翠玄子显然眉头紧皱。

    “大宋高手共计三十六人,无一不是一流好手,楚王府一战,三十六高手捉对撕杀,结果大宋高手一阵未胜,溃不成军!”慕容光咦的一声说道:“难道宋人比不得辽人么?”

    李沧海却不这么想,一流高手再多也终究只是一流,只要燕云高手中有一两个绝顶高手,这三十六人就不可能活着回到大宋,师哥无崖子便是绝顶高手,曾经徒手,十息间杀了十个一流好手,差一个境界就是天差万别。

    翠玄子冷哼一声说道:“纵是燕云高手武功要高些,那十六人之中武功高低也是差参不齐,真正绝顶高手无非你祖慕容龙城,还有那韩德让!而大宋武林亦是精锐尽出,中原、燕云武功本是同源,况且以大江南北对一隅之地,就算不敌,又怎会一阵不胜?”

    李沧海此时插话道:“难道那辽人还会战阵之法?!”

    翠玄子看了一眼李沧海满是赞赏,说道:“不错,那燕云高手十六人,算上慕容龙城和那韩德让共计十八人,一人一骑十六位一流高手为慕容龙城、韩德让二人掠阵直到此战结束这十六人的箭羽都为停歇!这也是我大宋盛传的‘燕云十八骑’由来。”

    这件事情慕容光可都算有耳闻的了,却未想到原来当年楚王府一役大宋武林全军尽墨,居然是父亲所致,如此说来,父亲当年果然做过辽人的官。时值宋辽征战多年,澶渊之盟后两国暂时息兵,但也不过短短数年而己,之前大宋对契丹是屡战屡败,死伤无数,不仅丧土失地,而且称伏赔款,再难抬头。边关百姓,更是累世受契丹荼毒,宋辽之恨,何止切齿,提起辽人,若非须发皆张,热血沸腾,便是栗栗危惧。

    但慕容光自幼便得家人循循善导,告之自己并非汉人而是鲜卑皇族之后,所以对宋辽之间的仇怨之感并不甚深。

    慕容光发了老长阵子的怔,半晌才回过神来,问道:“想必那时燕云十八骑在江湖上的名声定是很大的了,前辈既与我父亲相识,莫不是也与我父亲交过手?”

    翠玄子摇了摇头说道:“非也,我向你先父讨教时他已过六旬,你先父已不再辽地为官,未答应我的邀战,错失良机啊,随后几年慕容龙城便被仇人所杀你慕容氏也迁到了姑苏。”

    慕容光恶狠狠的说道:“前辈可知是何人所害,辽人还是宋人,前辈若告,晚辈感激不尽!”说完慕容光竟想给翠玄子跪下,翠玄子却不受,轻轻一拂,慕容光便跪不下去。

    “我不知,你不用跪我,不过你若是答应拜入我紫阳门下,我不仅传授你武艺,还为你调查你全家灭门之案。”翠玄子对着慕容光认真的说道。

    翠玄子虽是外门弟子,入门却在广益子之前,资质更是堪比紫阳真人(创派师父),为了紫阳派定然是翠玄子为掌门,但紫阳派虽然是南宗领袖,却没有什么大用,若是可以得到慕容氏的支持,只凭慕容氏的‘斗转星移’就足以令南北和宗,至于紫阳派日后改换门庭那又有什么要紧。

    慕容光闻言吓了一大跳:“前辈要我拜……拜您为师?”再看翠玄子,抚髯微笑,目光颇露期许之意。

    慕容光愕然,拜师?这他可从来没想过,自己家的家传武功都不怎么练了,还怎么会去练别人家的武功?况且通过这阵子与逍遥派紫阳派的人接触,他也发现这南宗北宗人相互间仇怨甚深。

    慕容光这点甚好,别人的事,要是别人自己不说,他也绝不多问一句,他与李沧海相处也有半多月,对于南宗与北宗的矛盾,李秋和巫行云之间的仇怨,李沧海不主动告诉他,他也绝不会多嘴打听一句。

    最关键的是李沧海是北宗弟子,似乎对南宗的师兄弟极为厌恶,在天山飘渺峰时她便极尽手段摆布秦公望等人布阵要致广益子于死地,同时刚才也看出她对翠玄子极为忌惮,想必双方有着水火不容的仇怨。心道如果自己成了这翠玄子的弟子,那势必成了李姑娘最厌恶的人了,就冲这一点,也绝不能拜这翠玄子为师。想到这,他摇了摇头道:“晚辈多谢前辈好意,可恕晚辈不能从命,不能拜前辈为师……”至于为什么不能拜人家为师,这个中道理却不便对人言明。(要是慕容复早拜了,哈哈~)

    慕容光其实话一出口,便感后悔了,拜不拜师、学不学艺他倒不稀罕,自己这么直接了当地拒绝,那可必定大大得罪了他,实在是太欠考虑。

    他原本以为翠玄子必然勃然大怒,大发雷霆,正忐忑不安,担心挨揍。

    没成想翠玄子捋着胡须哈哈大笑:“好一个不识相的小子,这天下不知有多少人想投在紫阳派的门下,这等天大的造化,你这小子居然毫不放在眼里!哈哈哈!慕容家的几百年来一直神神道道,师尊还不以为然,如今看来果然有些门道。”

    广益子插话道:“师父他也谈起过慕容氏吗?”翠玄子回道:“在师尊眼中世间万物又有什么重要,随口谈笑罢了。”广益子吃瘪,感觉自己的智商被碾压了。

    “我不过是看到个好苗子为我紫阳派招揽罢了,不成便不成,但这样一来我那贺师弟一笔账该怎么办。”翠玄子本来便要这么算了,可广益子不停的拽着翠玄子的衣袖,提醒他今天来是干什么来了。

    翠玄子天性善良,出家前本是个地方土郎中,只愿治病救人,从不招惹是是非非,偶尔有一次紫阳真人受了重伤,没想到翠玄子竟然稀里糊涂的把紫阳真人救了回来,就这样入了紫阳派,却一直不在紫阳本派,一直在江湖中悬壶济世,就这样没有编入内门弟子,直到翠玄子道学难以前进一步这才回来和紫阳真人论道谈心,没想到就被广益子拉来给他出气。

    慕容光四下看看李沧海因为湖上有风所以渐渐的距离这里有些远,且听不到,慕容光当即作了一个揖恭敬的说道:“就当我慕容氏欠紫阳派一个人情,日后只要紫阳派有所请,只要不违背江湖道义我慕容光必然相助!”这可不是随便说说的,说出口便要做到,除非你不想在江湖混了,就算你跑到辽夏,也不能免。

    翠玄子眼看事情解决了,转头看向广益子说道:“广益子你说这样可好?”广益子虽说不满但也就这样了,说道:“但凭师兄做主。”

    “恩,那我先走了。”砰!数仗高的水柱猛然升起,众人眨眼间翠玄子已然不见踪影,这让广益子十分尴尬,他的内力还未恢复,若是此刻三人齐齐出手,他未必可以胜过,水柱还未完全落下,广益子对着三人随意抱拳说了一句:“再会!”同样也是离去。

    三人如梦初醒,大慰逃过一劫,三人逃也似的过了河,往无量山方向而去,途中无一句话,生怕广益子反悔追来。

    但千算万算也没有想到,一群叫花子就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等着他们。

    无量山脚下。

    数百个叫花子将算上下属十个人的慕容光一行人团团围住,喝骂声阵,什么什么大理分舵的...纷纷抄出各自兵刃,慕容光心乱如麻,对众丐的惊呼喝问置若罔闻,浑然不觉,自信武功已然今非昔比,着急前往无量山,生怕后面有追兵,所以果断出手。

    使出慕容家家传掌法,出手就向那舵主攻去,心道这帮叫化子自是以这舵主为首,当先拿下他。那舵主使的是一条九节钢鞭,既为丐帮舵主,主掌一方,地位显赫,在帮中仅次帮主与长老,武功甚是不弱,慕容光一掌挟雄厚内力劈来,但见劲风疾冲,霸道之极,洪舵主只觉气息窒滞,不敢硬挡,赶忙侧身避过,但仍为慕容光掌风带到,顿觉遭飓风侵袭,全身重心尽失,不禁心中大骇。

    前已有帮中弟子告知他这大理无量山是逍遥派在此隐居,各个都是绝顶高手,不容小觑,本还不以为意,这下看来高手之言不虚。

    一掌不中,二掌便至,三掌绵绵而上,掌掌挟着雄浑无比的劲力,势不可挡,将对方逼向山涧边,那洪舵主节节闪退,全无反手之力,一身高明的武功,竟无丝毫施展余地,饶是如此,仍是在慕容光出第四掌时抵受不住,惊呼一声,竟被一掌袭下山涧,那山涧约有二三十丈之高,那舵主身躯庞大,落水后顿时溅起一阵水花,颇为壮观。

    其余丐帮弟子见舵主遇袭,又惊又怒,纷纷持兵刃围上,慕容家的“斗转星移”最是不惧群殴,慕容光或借力使力,将近身的丐帮弟子推出,或以施以掌力拳风,将稍远处的帮众逼下山涧,十几名余下丐帮弟子武功皆低于洪舵主之下,更是无力抵挡,只听扑通扑通之声不绝,不过顷刻,竟全被慕容光打下山涧,一个个在水中扑腾喊叫,也不知有无死伤,着实狼狈不堪。

    就在慕容光放松之际,忽然水中窜出一人,飞身冲着慕容光而来,先是一掌,接触瞬间一声砰!的霹雳声,震得慕容光耳鸣,那人来掌不断,砰砰砰接连三掌,慕容光被打得无力还手。

    就在此时,一个白影闪过,那人大叫一声吐血后退,捂着胸口,慕容光站起一看,是李沧海一剑刺伤那人,那人正是舵主。

    “哼,逍遥派欺人太甚!”那舵主恨恨的说道。

    慕容光见他还要冲上来施展‘霹雳掌’赶紧说道:“等等,是否有误会,我不是逍遥派的人啊,再说逍遥派和丐帮有什么恩怨啊?”

    那舵主双眼欲喷出火来,盯着慕容光四下看了看还是不信,不过还是解释道:“前几日,自称是逍遥派无崖子的女子前往我丐帮总坛,我丐帮本是热情招待贵客,怎知那女魔头二话不说偷袭我家帮主,一掌打碎了帮主的头骨,可恶之极,我等追寻至此,我丐帮誓死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