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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章(七)北国霸主海东青

    楚王府。

    北院枢密使萧革的府邸。

    “枢密...大人,那萧...萧阿剌欺人太甚,全然不顾枢密大人的脸面,枢密大人不可...忍啊。”萧胡睹结结巴巴的说道。

    此人乃驸马,娶得齐国公主,原秦国公主,后感情不和而和离。

    萧胡睹魁梧桀骜、好扬人恶,样貌平平,天生视斜、发卷,后天口吃难改,为人狡诈,却有一身力气,战场之上颇为勇武。

    萧革略有犹豫。

    “阿里懒(萧阿剌字),乃燕王(萧孝穆)之后,其人颇有治世之才,老夫也十分佩服......”

    “道...不同,则不可於...之共事也,枢密...大人所荐一十九人,那萧...阿剌皆不准矣,若除去,枢密...大人就是新朝第一人!”

    此话一出,萧革颇为心动,萧革本来就不是一个本本分分的人,面对政敌也是毫不留情,萧阿剌多次驳斥萧革所奏所疏,一个是北院枢密使,一个是北院宰相,权力相当。

    二人私交也颇为不错。

    “怎可!吾与阿里懒虽政见不合,却无怨恨之意,若谋害,绝不可!”萧革一甩袍袖说道。

    萧胡睹眼咕噜一转,对着萧革说道:

    “枢密...大人,误会也,宰相大...人虽不和于我等,但也...未敌视我...等,我等岂可仇...报于丞相。”

    “那,你是什么意思?”萧革问道。

    “是这般,我听得...永兴军军费弥谩,丞相...以私产补之,未奏陛下,我等...可从这面入手耶。”

    “你详细将来。”萧革来了兴致。

    ......

    “萧革!尔......”萧阿剌被气得说不出话。

    “臣做事敢作敢当,自不敢领受北府宰相耶,故此告归!”萧阿剌刚直自受不得指责,当即脱下幞帽(官帽,也称乌纱帽),告归。

    耶律洪基劝之,萧阿剌不听。

    此事,本不大,三言两语本就过去,可是萧阿剌地位不简单,他乃耨里蹇(皇太后)的胞弟,后族第一人也,耶律洪基登基以来对后族态度明显,萧阿剌也早有所悟,不敢再留。

    南府宰相萧德等,人人自危,不敢请留。

    耶律洪基罢其为东京留守,暂留陈国王之封。

    福圣承道三年(公元1055年),末。

    宋夏战端不止。

    宋麟州西北、屈野水西,至夏边界七十余里,这片土地本是宋朝的疆土,因府县之间存在争议,成为禁地,官府和农民不得耕植。此地土质肥沃,灌溉便利。宋朝的很多边民偷偷跑来耕种。

    秋天收获的季节,夏派军队抢夺牲畜,收割庄稼,吓得宋朝边民不敢来耕种。

    没藏讹庞就派大军在洪崖

    坞、道光谷一带,插上木栅栏,简单地修建了三十多座小寨,派些军队驻守,又命夏国边民前去耕种寨边的田地,其收获归耕种的人家。

    农民得到了实惠,逐年扩大耕种面积,向东扩展,越扩越大,没过几年的时间,田地距离屈野水只有二十里。骑马的人可直到麟州城下,有的甚至过城去,往来自若,心安理得。

    没藏讹庞见宋朝没有动静,自鸣得意。

    宋朝河东管勾军马使贾逵,率军巡查边界,发现西夏所侵田地过界,责备麟州守将王亮失查。王亮畏惧,赶紧向朝廷上报。

    贾逵望见西夏修建的寨子,查看远近,选择地势,命军民修筑了二十七座木寨,以防御和监视夏军动静。寨子相距不太远,相互遥望,以为支援。有效地遏制了西夏的妄展。

    宋廷得到麟州的上报,赵祯下诏麟州知州武戡约束夏民。武戡命王亮派军驱赶夏民,不听劝阻的,就抢夺其耕牛和农具。武戡又会同麟州通判夏倚,在水西修筑了一座土堡,用以瞭望西夏情况。

    河东路经略使、兼并州知州庞籍得到麟州的上报,遂上书朝廷:

    “河西称臣奉贡,未失臣礼。今不先以文告,而突然施行驱掠,而说明是非曲直,非朝廷所为。”

    赵祯觉庞籍的话有道理,就派遣使者到西夏,申明立场,要求西夏退出侵占的土地。没藏讹庞置之不理,拒不归还。

    庞籍见皇帝的圣谕没起作用,就派人到西夏,面见没藏讹庞,要求共同勘察边界,退还土地,明确边界。

    没藏讹庞推诿不理,迟迟不肯界定屈野水边界,又怕宋朝派兵占据其地。于是派大军屯驻水西,以引诱宋军出击,借故挑起兵端。

    庞籍看穿了没藏讹庞的阴谋,告诫下属:“不得过水与夏军交战。夏人最希望银星和市,如婴儿望乳。若封闭市场,没藏讹庞一定恼怒,必过与与我征战。错在西夏,理在朝廷。”

    于是在边境地区张贴公告,封闭银星和市。西夏不能进行贸易,国中财用渐渐匮乏。

    没藏讹庞果然恼怒,派兵侵扰,日甚一日,并放出狂言:“大宋要是逼迫太甚,别怪我派遣大军进攻!夏国边民,你们记住了:尔等该种就种,该收就收,地方占定了,就是不还。”

    赵祯对没藏讹庞的无赖所为毫无办法,不能因此就兴兵讨伐,使两国军民遭难。只得命殿直张安世去见庞籍,商量如何解决纷争。二人也无良策,只能给西夏发送公文,又怕没藏讹庞扣下,于是命人将公文送到宥州。宥州官吏接到宋朝的公文,随即派快马进京,将公文呈给了没藏皇太后。

    没藏皇太后看完宋廷的公文,才知道哥哥因屈野水土地与宋朝兴兵争夺。因不清楚情况,于是派亲信大臣李守贵到屈野水地区调查。

    没藏讹庞并没有立即下令撤军撤民。

    麟州加强了屈野水西岸的防御,激起没藏讹庞的不满,暗中派遣万余大军屯驻边界之上,等待宋军出兵。

    麟州边将遵守庞籍的指示,按兵不动。夏军久驻边境,缺少粮食,国中送粮不及时,夏军饥饿难忍,有的士兵偷偷逃跑,屯兵虚弱。

    没藏讹庞一心要占据河西之地,就向边境增兵,三个月就增兵四万人,运送粮草辎重,以稳军心。又发给麟州以北的边民耕牛和农具,鼓励边民耕种,造成占据的既定之事实。

    并州通判司马光奉庞籍之命巡边,麟州知州武戡带兵陪同。二人行至屈野水西白草坪地区,数十里没有见到夏人的踪影。

    司马光对武戡道:“如此空旷之地,可筑堡寨戍守。”

    武戡道:“通判大人所言极是,可乘夏人离开,出其不意地增加两座堡寨,以据守国土。请通判大人回府对经略使大人言,派三千军民,不过二旬,壁垒可城。然后废横戎、临塞二堡,将守军调来屯驻,有军情以烽火报警。在麟州州衙红楼上可俯瞰其地,望见烽火。军情紧急,麟州及衡阳堡可出兵救援;夏民来耕种,就驱赶走;播种完就毁掉;要是西夏大军来,则可进堡防守。如二堡筑成,夏人一定不敢来耕种,麟州西五六十里之内则河清境晏。”

    司马光道:“知州大人所言极佳,下官回去定向经略使大人禀报。”

    司马光回到并州,向庞籍禀报巡边情况,并提出建议:“禀大人,麟州知州武戡建议在白草坪一带增筑二堡,派兵驻守。下官认为可行,二堡建成,可招募边民耕种,耕种的农民越多,田地就越广,粮食买卖也越贱。这样既收回土地,还能就地购粮,逐渐缓解从远地贵买粮食增加军需的负担。”

    庞籍认为武戡和司马光的建议很好,于是采纳。遣快马给麟州下公文,命武戡实地勘察,选址筑城。

    武戡回复:夏军驻守边界,我军民修筑城堡之信息,定会传入没藏讹庞耳中,必遣军来战,使我无法修筑。麾下之意,等夏人秋收后回到国内,再趁此时机修筑,城堡可成。”

    庞籍再行公文:就依知州之计,可先查看地势,选定城址,做好先期准备,待夏人走后就开工。

    清宁二年(公元1056年),夏。

    夏国二次遣使贺辽,恭贺耶律洪基即位。

    辽朝上下休兵罢战,兴宗在位二十年,征战二十年,辽朝已然国困库乏,北南院人心思安,难以兴兵。

    正值夏日,辽朝朝廷撩钵于永安山。

    夏蝉的鸣叫,让人们好生烦躁。

    鸟儿不知躲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草木都低垂着头;平日里威风凛凛的海东青,此时也是倚着猎鹰儿郎悠哉悠哉的打盹。

    草原猎狗被执帐者,拴着,张着大嘴巴,口水一滴一滴的往下滴,不停地喘气。知了不住地在枝头发着令人烦躁地叫声,像是在替烈日呐喊助威。

    耶律仁先已经被封吴王,从东京而返,准备赴往南京,可耶律仁先未行南京,一个不好的消息便到了撩钵行宫。

    御帐之内,争吵不已,只因东部女直大乱,反叛辽朝。

    女直有一部落名石显,其部落酋长唤石显,其部落乃女直第一部落,后世称生女直部落,其人乃女直部落代言人也,在一次国辽国使者专程到石显索取逃人的时候,正常情况下部落对辽国是俯首听从的,可这次不知什么缘故,石显却坚决拒绝交还逃人,双方陷入僵局。

    完颜部落首领完颜乌古乃,早不满生女直部落,决定投靠辽国,帮助辽人攻打石显,雪洗夺棺之耻。

    (石显曾夺取其父棺椁。)

    女直一部反叛本是常事,耶律洪基和朝廷上下不以为意,先命耶律仁先平叛即可,但耶律仁先任期已到,信任东京留守萧阿剌虽有智谋,却不通武略,只得上奏耶律洪基。

    本来无事,安抚即可,但萧阿剌上奏一重要的消息,令辽朝上下乃至全国精神紧绷。

    那便是,石显号召女直上百所部,数十万人,断海东鹰路,北珠路。

    意思便是所有道路不允许运送海东青和北珠。

    耶律洪基大怒!

    朝廷大怒!

    后石显乖乖地叫长子婆诸刊入辽为质,石显更是亲自负罪。

    后被流放西北,此事本结束。

    并没有,完颜乌古乃乘机吞并了生女直部,生女真分裂为亲辽与抗辽两大阵营。完颜乌古乃从此小心翼翼的讨好辽朝,同时,借助辽朝的力量逐渐消灭抗辽的部落。从此,其他部落与辽国一天天疏远,而完颜部落与辽朝却一天天的亲近。完颜部落成了辽国在生女真的代理人。

    完颜乌古乃是个有心机的,深知辽朝上下看中鹰路,反复派人暗中阻塞鹰路,嫁祸其他女直部落。

    此番乃是五国蒲聂部节度使拔乙门叛辽,鹰路不通。

    辽朝上下震惊,他们震惊的不是有人反叛,而是鹰路不通!

    “陛下,五国部反叛,朝廷不可不管!”耶律仁先说道。

    “对,那拔乙门竟敢阻断鹰路,罪该万死,即刻出兵!”

    鹰路,对于契丹人,到了耶律洪基(道宗)时期,贵族乃至平民要有三样东西,首当其冲的便是海东青,其次便是宝马和禅庙供奉。

    在宋辽之前秦汉时期,便有海东青之传说,这对于草原正统的辽朝来说更是信奉。

    海东青,一种特别凶悍的猎鹰,据说十万只神鹰才出一只“海东青”。

    在唐朝,海东青就作为贡品来上供给唐王朝,甚至到了清朝,如果一个刑徒能捕获一只海东青进献给朝廷,则可免死罪,足见其珍贵性。

    捕获一只优等海东青,便可得官职节度使等,何为优质:万里飞来渡海西,灵禽玉爪不沾泥。

    钩戟为爪喙,利刀以为翎。

    转眸明似电,追马疾如风。

    你或许见过艳美的凤眼莲金刚鹦鹉,俊美的歌鸟(波斯米亚连雀),此多海外空禽,空中之霸主乃海东青,其高一米,宽两米,不仅凶猛而且英武豪美,这使得人们这般喜欢牠。

    这也是逼反女直部落的主要原因。

    贵族们之所以酷爱海东青,首先是为了猎取天鹅,吃上一口天鹅肉,以满足他们的口腹之欲。“天鹅味甘性热,无毒,主补中益气。鹅有三、四等,金头鹅为上,小金头鹅为次。

    有花鹅者,有一等鹅不能鸣者,飞则翎响,其肉微腥,皆不及金头鹅。”由此可见,古人对食用天鹅还是蛮有讲究的,理解了这一点,就不难理解辽国皇帝要大搞“头鹅宴”了。

    因此,更是有南宋词人姜夔以诗歌的形式,对辽国“春捺钵”时海东青捕猎天鹅的场景进行了艺术化的描述,如《契丹歌》云:

    平沙软草天鹅肥,契丹千骑晓打围。

    皂旗低昂围逐急,惊作羊角凌空飞。

    海东健鹘健如许,韝上风生看一击。

    万里奔追不可知,剗见纷纷落毛羽。

    “五国蒲聂部非女直大部,讨伐不难,臣附议。”萧革执笏说道。

    “不可,应遣使询问一番,再做他图。”南院宰相萧德说道。

    这时一位长髯中年人站出来说道:“特末隐,女直蛮子敢断吾等鹰路,你还要说和否。”

    “袍鲁,这话别人说也就罢了,出于你口,兄不敢信也,兴宗在位时常谈袍鲁有管(仲)、乐(毅)之才,孔明之谋,战阵之上也是奋勇为先,因细末而兴兵,非大朝气度也,非大朝谋略也。”萧德说道。

    萧袍鲁思忖片刻说道:“宰相所言,老成谋国,袍鲁过激了。”

    萧袍鲁官为惕隐司大惕隐兼详稳,原为北院枢密使。

    “臣以为,当使黄龙府地遣派军卒即可,臣可是听说西北诸部咸有不服。”北府宰相姚景行插话道。

    此话一出像似炸了堂,出言征讨络绎不绝。

    过了好一会。

    耶律洪基轻咳俩声,众臣不语。耶律洪基说道:“诸卿不必争吵,仙童时从黄龙府而回,可听听他的意见。”

    耶律仙童站出来,施礼说道:“拜见陛下,众位大人,黄龙府虽兵精粮足,却也不太熟知女直部,女直众部分落数万里,迁徙难辩,只有女直自己知自己事。”

    “哦,卿之意,用女直人治女直人?”耶律洪基考虑后道。

    众臣皆是点头。

    “不错。”

    “让那女直蛮子自己流血再好不过。”

    耶律仙童说道:“不错,那完颜部屡顺朝廷,进贡鹰鹄北珠乃女直部之最,所用其,可信之。”

    众臣皆同意。

    “既然终究都要出兵,那诸位议一议何人为西北路招讨使,黄龙府何人为使。”耶律洪基说道。

    萧德站出来说道:“黄龙府,暂无新任,臣以为还让耶律仙童为节度使,荡平贼寇即可。”

    南院枢密使萧惟信也站出来说道:“西北路已有节度使,乃耶律撒剌,为人治练,本可调回中枢,但边部发难当留任之,再遣一招讨使即可,臣以为还由萧术哲为好。”

    耶律洪基还没有说话,萧革站出来几乎吼道:“怎么可以!这小子私取官粟,至今仍在家免职反省,不可起用。”

    萧术哲,是萧孝穆的侄子,曾经也是一个能征善战的好手,却不是一个做官的好手,曾经萧术哲因功擢升西北路招讨使,其私自劫留地方税赋(粮米),说多的不多,只有三百斛而已,然后萧术哲命其主者,买回去再交赋税,此事本不大,粮米赋税也不值得一提。

    其族弟萧胡睹告到族部之中,然后层层上报,区区三百斛闹得整个大辽都知道了,其中萧革有不少推波助澜,萧术哲乃萧阿剌一派,同样也是后族一脉,耶律洪基严重打击对象。

    就这样耶律洪基罢黜了萧术哲的招讨使,也因此忒里蹇整日里闷闷不乐,为了讨忒里蹇欢心,才有了萧阿速的一步登天。

    “枢密大人,这般迂腐?区区三百斛马料,我萧素飒给了,哈哈哈。”站在武官次位的萧素飒说道。

    众武将皆是哈哈大笑,文官迫于上司不敢发笑。

    “特免!你小子,什么时候你小子也能管北院的事情了。”萧革有些面红说道。

    若是旁人这般顶撞萧革,萧革当场便骂回去,而且萧素飒年纪不过而立,而萧革已经年过六十,在族中已是长者。

    但萧素飒可不一般,并不是萧素飒是皇族,而萧素飒吾任何特别背景,虽是五院部人,但并不是正支,所以只算一个普通贵族而已。

    正因为这样,皇帝才信重,萧素飒豪迈勇果,并不知政,所以才敢朝堂顶撞北院枢密使萧革。

    北院枢密使相当于一人之下的地位。

    萧素飒有什么?那就不一般了!萧素飒手下有五万铁骑,并不是一般骑兵,而是皮室军中的左皮室详稳(这里不是监军而是将军之意),左皮室乃大辽最强之军,所以才这般放荡不羁。

    “哦,枢密大人,我契丹人管不得契丹之事了么?你个老醃戚(胡涂)。”萧素飒说道。

    萧素飒特别看不上萧革的一贯作风,打压异己的风格,所以才顶撞。

    萧革气得发抖,刚要说话,耶律洪基打圆场道:

    “好了好了,莫吵,诸位皆我大辽肱骨,朕做主了,就依着耶宁之言,至于萧术哲欠那三百斛,特免十倍偿之即可。”

    “是。”萧素飒说道。

    “是。”萧革耶说道。

    “至于黄龙府还是由耶律仙童为节度使,遣使告知完颜部的完颜乌古乃率先出兵。”耶律洪基说道。

    “遵旨。”北府宰相姚景行施礼说道。

    耶律洪基看向武官突然说道:“耶律特麽,禁军何久无战?”

    耶律特麽是禁军(御帐亲军)详稳。

    “回陛下,儿郎十余年未立军功矣。”说着耶律特麽竟有些感伤。

    耶律洪基也有些感慨,禁军从不是可以随意出征的,自从兴宗耶律宗真贺兰山之战后,禁军再无战事,耶律洪基叹了一口气说道:

    “平女直宵小,岂可用国器。”

    “不!禁军五万余儿郎多年未战,只知玩鹰斗狗,恐久矣这国器崩毁。”耶律特麽眼汗热泪,让不少将领感同身受。

    “将军!言重了!”萧革及时提醒道。

    耶律特麽赶紧擦擦眼泪,看向耶律洪基,耶律洪基无甚表情变化,使得耶律特麽大为松了一口气。

    “陛下,微臣口无遮拦,请陛下责罚。”

    耶律洪基虽有怒气,但却生不起气来,只能叹了一口气说道:

    “卿无罪......草隐(萧乌野字),阿速也这般见解?”

    萧乌野是禁军都监。

    “臣也请战。”

    “阿速,你呢?”耶律洪基问道。

    萧阿速一抱拳,单膝跪地说道:

    “禁军,乃国之精锐,不可轻动。”

    耶律洪基点点头,耶律洪基自是不在意禁军如何的,辽朝有皮室军就可以了,禁军再强又如何,只是耶律特麽说的也是一个问题,耶律洪基不得不重视,但耶律洪基不想这般激进,而且禁军六成都是贵族子弟,大战时也是靠着六成的玩鹰斗狗之徒来拼命的。

    再说打一个女直部落,就出动禁军,那像什么话,万一要是有什么伤亡,贵族之中反对者又会多出很多。

    耶律洪基是不想此时大动刀兵的,至少在他地位稳固之前,耶律洪基看向萧阿速心道:“萧阿速,此人豪勇,稳重,若令他领兵转一圈,自不会有大战。”

    想到这里耶律洪基说道:

    “阿速请起,卿教习后族儿郎有多久了?”

    萧阿速站起来,不知皇帝为何突然这么问,萧阿速也没有考虑时间,即刻回答道:

    “陛下,臣入京有半年矣。”

    “恩,不错,朕想考校一番阿速之本事,草隐,你从禁军之中挑选一百虎斯,阿速你从后军之中挑选一百虎斯,驰往五国,也算校验儿郎,可否?”耶律洪基说道。

    “这,陛下,臣......”萧阿速有些不敢相信。

    “臣谢过陛下。”萧乌野施礼道。

    ......

    嘉佑初年(公元1056年),十月。

    苏洵携二子苏轼、苏辙,二媳王弗、史氏,新添的孙子苏迈,及苏轼的乳娘任采莲,苏辙的乳娘杨金蝉,一同离别纱縠行苏家老宅,举家入京。

    苏洵携全家从城东门外的姜家渡码头乘船,沿岷江而下嘉州(今LS市),在大佛脚下分乘数船入长江,出三峡,顺流直下。

    凌云山前,脚踏岷江、大渡河、青衣江的乐山大佛,气魄雄伟庄严。苏洵父子站立佛前,面对三江汇流于大佛脚下翻卷潮涌的层层巨浪,不由得心潮澎湃,激情难抑,既对前程充满自信与向往,又对故乡之情眷恋难舍。父子三人感慨系之,即作《初发嘉州》同题诗,各抒胸臆。

    苏洵举家分乘数船驶出嘉州,一路浩浩荡荡,经犍为、宜宾、重庆入长江,过忠县、丰都鬼城、巫山神女峰,年终才到达江陵。

    沿江两岸多有名胜古迹,神奇传说,每到一地,苏洵父子多舍舟登岸,游览尽兴,凭吊圣贤先哲,吟诗唱和,抒一时之豪气。沿江两岸的名胜古迹成为三苏父子作同题诗的最佳题材。

    例如船至丰都,父子三人游仙都观后,即同作《题仙都观》诗,同写仙都观王方平、阴长生在此修炼得道、成仙升天的故事,而且篇幅都较长。在表达方式上,都运用叙述、描写、抒情和议论相结合,但具体侧重又有所区别。

    苏洵的《题仙都观》,则重描写、抒情。诗中感叹王方平、阴长生超然世外,用心于修炼得道、成仙升天的奥妙,岂是世人所知,像他们这样能得道成仙的人,人世间已经不可见了。附苏洵《题仙都观》诗:

    飘萧古仙子,寂寞苍山上。

    观世眇无言,无人独惆怅。

    深岩耸乔木,古观霭遗像。

    超超不可揖,真意谁复亮?

    蜿蜒乘长龙,倏忽变万状。

    朝食白云英,暮饮石髓鬯。

    心肝化琼玉,千岁已无恙。

    世人安能知,服药本虚妄。

    嗟哉世无人,江水空荡漾。

    苏洵举家南行北上,水陆两行,走走停停,全家一路欢声笑语,轻松愉快,无旅途劳顿之苦,于嘉祐二年二月中旬到达京师开封。

    欧阳修看了苏洵所写的《权书》、《衡论》、《几策》等文章十分赞赏,在欧阳修积极推荐下,苏洵未经考试,就被朝廷任命为秘书省校书郎,苏轼和苏辙也在第二年科举试中,因文章功力扎实,见解精辟,而被秉公办事,以文取人的欧阳修选中,中了进士,一时传为佳话。

    也就是嘉佑年开始宋朝理学鼎盛时期到来。

    王安石荆公学、司马光温公学、苏轼的蜀学、二程(程颢、程颐)的洛学(含张载的关学)为代表的“理学四大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