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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华山禁地

    持有华山令牌,自然一路畅通。到了华山,便被安排住处,木人野初次上山,也不知道所居何处,心里只想着何时能见到丁大哥他们。闲着无聊,便起身去外面走走看看。

    华山自古便称为五岳第一险,木人野一逛之下,果然群山耸立,悬崖峭壁,所在多有。眼见大路上人多,三三两两,就自己一人,为免尴尬,便从一条小径走了进去。

    起初小径上也偶有行人,待走得远了,竟然一人也无。这条小径杂木丛生,也不知道是何时踩出来的。走了一顿饭时光,隐隐听得前面传来流水声,当是有山溪流过,再走近点,竟然听到瀑布声。

    木人野加快脚步,转过几个弯,赫然只见一道白练也似的瀑布挂在左侧绝壁上,哗哗之声,荡人心魄。木人野从未见过如此景象,一见之下,顿觉气势恢宏,不禁神为之夺。

    这瀑布看起来好像近在眼前,实则尚有不少距离。木人野顺着溪流,直走了一柱香时分这才走到瀑布跟前。但见瀑布轰轰隆隆,一泻而下,注入下面深潭,山谷两侧均有溪流,哗哗的向下流去。

    木人野沿着山经,绕过几颗大树,正要往深潭边走去,忽听得隆隆水声中似有人声,木人野不以为意,以为也是像他那样的宾客,来此游玩。待要往前走去,斜坡后跳出两个持剑少女,呵住木人野。

    木人野吓了一跳,不想在这遇到有人拦路,还是两名少女,见他们手中持剑,当是华山派的人了,便道:“两位姐姐莫怪,小子无意中闯入你们的练武禁地,这就告退。”木人野以为这里是华山派练武的地方,说着便转身要返回。

    右手边那名少女道:“什么无意闯入?来华山不来华山的都知道,这里不是随意能进来的。”木人野一怔,他可是头一次听说有这么一回事,便道:“小子今天才第一次来华山,确实是无意闯入,莫怪莫怪。”

    那少女又道:“哼,我看你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像是好人,说,谁派你来的?这就跟我们去见少主去。”手中长剑一横,作势要押着木人野走。

    木人野又好气又好笑,本来闲着无聊,在华山上走走逛逛,哪知道华山派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这地方还有这么一个规矩,眼见对方言语无礼,还持剑相逼,可也不能任由他们这般胁迫,正要开口解释,左手边那少女忽然抿嘴一笑,说道:“我看这位小哥斯斯文文的,不像是个坏人。”

    右边少女瞪了一眼左边少女,斥道:“就你会说。”

    木人野大为感激,抱拳弓身感谢,待得要走,却又听得左边少女道:“要是个坏人呢,依照规矩,就得押着去见少主了,少主脾气时好时坏,不知要怎么处罚。”转头问右边少女道:“阿玉姐姐,你说少主有哪些惩罚手段?”

    那名叫阿玉的少女一听,原来这丫头刚才是故意气她的,便道:“阿银妹子,咱们少主的手段那,嘻嘻,那可多得很。比如挖心掏肝啦,断手断脚啦,也有可能直接从华山之巅丢下去,是死是活就看这人运气了。”

    阿银道:“这是处罚坏人的手段了。可是我看你这小哥像个好人,对付好人嘛,嘻嘻。”

    阿玉接着道:“那自然就是挖掉双眼了。”

    木人野见这两个比自己还小着几岁的女孩,叽叽喳喳的,讨论要挖他眼睛,登时不怒反笑,哈哈哈哈,刻意的在笑声中还加了一点鄙视。

    阿玉顿时怒道:“笑什么笑?先挖了你的眼睛再说。”长剑一抖,竟然直向木人野右眼刺来。

    木人野侧头避过,见这俩姑娘武功平平,有心要捉弄一番,以报方才言语得罪之仇,忽地欺身向前,右手直接伸向来剑剑柄,竟要空手夺剑。

    阿玉剑身横削,向木人野脖子抹去。木人野身子后仰,右手陡然间像是长了一尺,在握住剑柄的纤纤玉手上摸了一把,却不夺剑,身子随即飘在一侧,看着阿玉由怒生恨,气鼓鼓的举剑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不由大为开心。

    阿银在旁看着,一心以为阿玉会一剑刺瞎木人野眼睛,好教训这个擅闯禁地的少年,谁知道却被木人野戏耍一番。见阿玉提剑在手,愣在当地,以为受到伤害,也是长剑一抖,直击木人野中宫。

    木人野原地转了个圈子,轻轻巧巧的化解来剑,右足飞起,踢在剑身上。

    阿银拿捏不住,长剑被踢向空中。趁着阿银阿玉一呆之际,木人野飞速点了两人的穴道。木人野双手互抱,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

    阿玉急道:“你,你要干什么?”

    木人野看看阿玉的脸,又看看阿银的脸,笑道:“啊呀,这洁白如玉的脸蛋,要是画上几只乌龟啊螃蟹啊啥的,会不会更好看点?”说着在地上拾起一根树枝,作势要在他们脸上画画。只吓得阿玉阿银“啊啊”乱叫,紧闭着双眼,只求木人野饶了他们。

    便在这时,一个穿着轻纱的少女走了过来,见此情景,似乎有些惊异,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玩闹吗?”见木人野是一个外人,又问道:“你是谁?为什么来这里?”

    木人野自这少女过来,目光便没移开过她的脸庞,仿佛有什么魔力吸引一般。这少女浑身像是裹在一层薄雾中,连她的脸庞也像是罩着一层轻烟薄雾,就像是从天上下凡的仙女一般。

    这少女十七八岁年纪,可是说话语气包括神情又天真烂漫。听这少女问话,木人野自然而然的回答道:“我叫木人野,误闯入这片禁地,还要请姑娘原谅。”

    阿玉插嘴说道:“小姐你可别听他胡说,这小子明明是故意闯入我们的禁地的。”

    阿银也道:“就是。他不但故意闯入,还要画花我们的脸。哼,此仇不报,哼哼。”

    想来阿银姑娘还没想好到底要如何报此仇,所以哼哼两句说不下去了。

    那小姐说道:“人家又不是故意进来的,何况已经道歉,更何况这里又不是真的是禁地。我们平时在这里玩儿,可也没允许别人进来。”

    木人野舒了一口气,道:“小姐说的是。”

    阿玉见小姐如此说,还想争辩几句,被阿银使眼色止住了,气鼓鼓的道:“小姐当然说得是。还不给我们解了穴道。”木人野出手如风,解了二人穴道,嘴里连说抱歉。

    那小姐道:“你也是来参加我的婚礼的么?可是我不想结婚,你有什么办法?”

    木人野大吃一惊,没想到这少女便是华山派掌门孟天南的女儿,几天后将要大婚的正主儿,她却说不想结婚,还问自己怎么办?

    木人野呆呆的说不出话来。一旁的阿玉推了一下木人野,道:“木人野木人野,真是块木头。喂,我家小姐问你,小姐不想结婚,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良久木人野才缓过气来,道:“小时候我做错了事,我爸爸要揍我,总不能任由他揍啊,那就只好走为上计了,等过了几天,爸爸的气也消了,然后我就偷偷的回家去了,爸爸最多也就说几句,从未真的揍过我。”

    阿玉阿银齐声道:“逃婚?”

    木人野道:“不想做的事,勉为其难的做下来,岂不是为难了自己?这种事我可做不来,既然做不来,那就只好一走了之咯。”一想到居然在劝说别人逃婚,木人野竟有些暗自高兴。尤其想到段奎这家伙抓自己爸爸,对付鬼域四刀,可想而知孟天南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女儿要是被自己劝走华山,不参加婚礼,孟天南的脸上是不是绿色的?哈哈,好玩好玩!

    阿玉啐了一口,道:“你这家伙在笑什么?一定不怀好意。”

    木人野道:“我在想,你爸爸一定是把你许给了一个你不喜欢的家伙,这才不愿意跟他结婚,这才想着要逃走。”

    那小姐似乎不愿多说,皱着眉头,道:“阿玉阿银,我们走吧。”

    木人野兀自呆呆的看着三人远去,寻思:“她为什么不愿意结婚?她不想结婚,他爸爸孟天南知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孟天南要是知道自己的女儿不愿意结婚,肯定会迁就自己的女儿,谁会愿意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嫁给她不喜欢的人?”

    木人野又想:“她不想结婚,不跟她爸爸妈妈说,却来问我这个陌生人,真是奇怪。想来她即使告诉孟天南,孟天南肯定也不会答应,所以还不如不说。那天在破庙里听那个瘦子说孟天南的女儿一点也不像孟天南,孟天南长什么样没见过,可是这小姐却娇滴滴的弱不禁风,难道她这个华山派掌门的女儿不会武功么?”

    木人野想了一会,也想不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便转身回去。回到住处,刚要推门进去,忽然门后一股劲风迎面扑来,木人野闪身避过。只见门后跳出一个人来,二话不说,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直击木人野面门。

    木人野纵身而起,轻轻一个转折,落在那人身后,右手伸出,径向那人右协点去。那人挥刀猛砍,却还是晚了一步,协下一痛,已被点了穴道,顿时动弹不得。

    忽然屋旁跃出几人,齐声叫道:“休得伤人。”

    木人野一怔,只见丁啸雷、赵铁甲、张猛三人惊慌失措的叫喊,这才看清那对打之人竟是楚峰。只因二人出手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看清对方面目,误以为是敌人偷袭。忙伸手解穴。

    原来鬼域四刀上得华山,便得知木人野也来到了华山,于是打听到了木人野的住处,便来找他,哪知此时木人野刚好在后山瀑布处。四人聊到木人野的武功,楚峰提出要试试他的身手,于是就有了方才这一出。

    张猛道:“想不到小野武功有大进步,连四弟都不是他对手。”

    木人野忙道:“楚四哥刀法迅猛无伦,小野根本招架不住,要不是仗着几位哥哥的调教,恐怕早已落了下风。”

    楚峰道:“我就说小野的武功进步很大,这也有我的几分功劳呢。”

    丁啸雷道:“小野武功是有进步,可这是小野自己苦练得来的。咱们教的算什么?”

    木人野道:“丁大哥快别这么说,要不是跟着四位哥哥学习,哪有什么武功不武功,还不是在乡下胡混。”

    这次五人相见,离上次有近一年时光,木人野一一相拥,互道别来情由,甚是欢喜。

    说到包择天父女,木人野道:“师傅但说年迈不便,要师妹在南湖边陪着照顾。”

    丁啸雷叹口气道:“也是,包大哥虽说是少林弟子,可也没学到什么武功,年纪已大,由存存照顾,也说得过去。”

    木人野想起方才碰到孟天南女儿事宜,问道:“丁大哥,这孟天南的女儿就要出嫁了,可我还不知道到底是要嫁给谁呢?”

    楚峰抢着道:“你不知道吗?就是武林四大世家之一的南宫世家,南宫奇的儿子南宫宇了,江湖上有名的美男子,不知道有多少女孩子想要嫁给他呢。他南宫世家的家传武功,一手追命十八刀,嚯,了不起!”说着大拇指一竖,也不知道是赞南宫宇的绝世美貌还是赞他家传的剑法。

    木人野更是想不明白了,这么个绝世人物为什么孟天南的女儿不想嫁?可是这事也不好此时说出来,就是说了也没人信。

    众人正说着话,只见一位穿着华服的中年汉子,身后随着一个仆人,一前一后走来,华服汉子朗声说道:“久仰鬼域四刀大名,今日在华山才能一见,雷某甚感荣幸复感惭愧!”丁啸雷早知华山七剑之首名叫雷将,却也是今日才见,当即上前一步,抱拳道:“哪里哪里,鬼域四刀无名小卒,岂像华山七剑声名远播,幸会幸会!”各人都抱拳见礼。

    木人野见这人颌下一丛长须,儒雅蕴藉,红光满面,长得就像是庙里的关帝像,五十左右年纪。他身后那名仆人却比他矮了一个头,手里端着一个红缎子盖着的盒子,也不知道装了什么?

    雷将执礼甚恭,道:“各位远来是客,华山虽大,华山派却很小,照顾不周之处,还请见谅。”一招手,旁边那名仆人把端着的盒子送了过来,楚峰接过。

    丁啸雷见华山派隆重其事,孟天南既发了请帖,在山下又被华山七剑的第五剑相迎,到了山上,七剑之首的雷将又来客气了一番,倒有些感动,心下甚至想到不该杀了段奎,便道:“雷兄好意,鬼域四刀及小野心领,此次孟掌门嫁女,实是近年武林中的盛事,我们能上华山,那是前世休了多大的福报。”

    雷将谦道:“华山派若有一些名声,除了家师几十年来带领华山上下,用心经营外,还要感谢江湖上朋友们的支持捧场抬爱。倘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多多见谅。”说着抱拳作揖,转身离去。

    众人见华山派客气周到,心中早去了当年的仇怨。楚峰打开礼盒,上面一张便笺,乃是华山掌门孟天南的亲笔所书,都是些照顾不周不能亲自迎接的谦词及感谢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