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两个小乞儿
赵胜言带着小向灵晚上睡在狗洞，白天就在在这处早市游荡，几天后几家商铺、早食摊都认识了这两个新来的小乞儿。
都知道大的男孩一身奇装异服，不太言语，小的女孩聪明伶俐，嘴巴很甜，多多少少都帮衬一下兄妹两人。
卖饼的李大妈今天给个饼，卖粟米饭的乞力小哥明天给碗饭，有时候还能在卖羊汤的张大爷那喝一碗羊汤混个水饱。
虽然有了上顿没下顿，但也从来没有饿过整整一天，甚至卖羊汤的的张大爷还给了两人一个豁了一点小口的碗。
赵胜言心中此时也明白了，这不是以前生活的世界，没有汽车没有电灯，更像是父亲以前故事里的古代，心中也渐渐接受了，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吧。
这天早上起来，赵胜言给向灵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虽然现在是要饭的乞儿，但起码两人看起来精精神神的，尤其是向灵，脸上虽然脏兮兮，但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
这时候早市还没开始，各家都在张罗摆摊，没有人会给他们吃的，赵胜言便带着小向灵在水井边洗了把脸，准备到早市外碰碰运气。
这处早市之外前几天两人也来过，对面的街道是个书院，书院外也有挑着担子卖各种吃食的。
两个孩子蹲在书外的墙下，听着书院里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道少。”
听到熟悉的唐诗，赵胜言也跟着念了起来。
此时有几个书院的学子路过旁边，听到小乞儿在跟着书院里的学子念着这首《春晓》，有一人调笑道：“小乞丐还知道春晓，怕是学识在卢道远卢兄之上了。”
旁边名叫卢道远的涨红了脸，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但在本地县学考试从来没通过，至今和七八岁的童子一起学习。
卢道远气急败坏，又不敢将气撒在说话之人头上，便走过来一脚踢碎了两人吃饭的碗，口中骂道：“小要饭的，滚远点吧，别脏了书院这清净之地。”
赵胜言又气又怕，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把哭了的向灵拉在身后。
“李铭仁，卢道远，你俩平日里在书院中作威作福，今天都欺负到小乞丐头上了。”
只见一主一仆走来，是童子扶着一个年轻秀才，刚才正是那个秀才在说话。
那卢道远听见了，口中一边骂道“关你屁事！”一边作势要冲过来殴打主仆二人。
刚往前走两步，李铭仁伸出手中折扇拦住卢道远，“魏兄没了一身修行，打了他你也不光彩，就不要乘人之危了。”说完朝卢道远勾了下手，两人扬长而去。
看着童子扶着年轻秀才要走，赵胜言牵着向灵赶过去，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大哥哥。”
向灵也学着他的姿势说：“谢谢大哥哥。”
“好可爱的女娃娃，魏通，给他们拿点碎银子吧。”秀才说道。
那童子在衣袖中摸了摸，拿出几块碎银子，挑了最小的一块说：“嗟，拿着。”
赵胜言把向灵拉在身后，“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们不要，但是谢谢大哥哥帮我们解围。”
秀才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好一个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小乞丐还有这等学识和骨气，看来你也是家道中落，流落至此。魏通，你随我学习这么久，怕是远远比不上这位小友了。好吧，去我住处吧，我请两位小朋友吃顿饭。”
看着赵胜言还想拒绝，他接着说“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二位的来历和学识。”
赵胜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牵着向灵跟了上去。
向灵知道此人心地善良，便也从另一边扶着秀才。
到了秀才家，分宾主落座，秀才吩咐了童子下去准备吃食。
各人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秀才名叫魏叔瑜，是郑国公魏征之孙。
“方才我听到你知《春晓》，又懂范晔的《乐羊子妻》，想必家中也是书香门第，怎么会沦落到此成了乞丐呢。”
赵胜言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现在的世界正在摸索之中，不敢什么都告诉这人，便支支吾吾的说：“前两年家中发生了变故，我和表妹一路乞讨，走了两个月到了这里，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村叫信安。这些东西都是以前父母教，现在父母也不在了，这两年也再没有学过什么了。”
假话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可能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哥哥了，轻声啜泣了起来。
魏叔瑜心中觉得不好意思，恰好这时候仆人和童子端着四样菜品上桌，赶紧说：“快吃吧，我们边吃边说。”
这时候大概已经是早上十点了，两个小孩肚中饥饿，看着魏叔瑜先动了筷子，两人也吃了起来。
“刚才的那个李铭仁，卢道远是谁？为什么他们说你没了一身修行？”赵胜言边吃边问。
“李铭仁是当朝礼部尚书李孝恭之子，乃李朝宗室。因家中卢夫人宠爱，无人能节制。卢道远是卢夫人远亲，两人平日里到处惹事，书院中都是满朝公卿之后，也就作威作福，在外两人更是嚣张跋扈。往日里我身有修为，常常替别人打抱不平，他们两人也怕我，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喝了几口米粥，魏叔瑜接着说道：“我出生之后，无法动弹，呼吸也成问题，家父魏征令家人遍访唐都名医，都没有办法。出生第七日有家父老友日出海掌门郑成寿来访。郑掌门收集天材地宝为我搭建了御灵塔，并收我为徒。此后我就在这塔中生活修行，十岁我修行略有小成，可出塔自由活动，可之后天地元气越发浓郁，御灵塔也抵挡不住，我就没法继续修行了。于是家父便将我送入学院，断了修行的念想，想让我以后走仕途。慢慢地以我的修为，日常生活也困难，全靠童子贴身照顾，他们俩时时想报复，就有了今天这事。”
“那这天地元气继续下去，你不是又像刚出生一样，动都不能动了？”
“家师郑成寿给了一份药方，可以反向洗髓，把我变成普通人，家中动用了无数资源，今年终于收集齐了。现在家师郑成寿正在大慈恩寺中布列祭灵大阵，大阵可以泻天地灵气，我感觉近日身体的束缚已经不再恶化了。如果大阵最后失败了，我就服用家师给的药方。”
两人聊了许久，小向灵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直到午时魏叔瑜要出门，互相告别之后，赵胜言带着向灵回到早市。
都知道大的男孩一身奇装异服，不太言语，小的女孩聪明伶俐，嘴巴很甜，多多少少都帮衬一下兄妹两人。
卖饼的李大妈今天给个饼，卖粟米饭的乞力小哥明天给碗饭，有时候还能在卖羊汤的张大爷那喝一碗羊汤混个水饱。
虽然有了上顿没下顿，但也从来没有饿过整整一天，甚至卖羊汤的的张大爷还给了两人一个豁了一点小口的碗。
赵胜言心中此时也明白了，这不是以前生活的世界，没有汽车没有电灯，更像是父亲以前故事里的古代，心中也渐渐接受了，可能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了吧。
这天早上起来，赵胜言给向灵整理了一下衣服，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尘土，虽然现在是要饭的乞儿，但起码两人看起来精精神神的，尤其是向灵，脸上虽然脏兮兮，但一双大眼忽闪忽闪的。
这时候早市还没开始，各家都在张罗摆摊，没有人会给他们吃的，赵胜言便带着小向灵在水井边洗了把脸，准备到早市外碰碰运气。
这处早市之外前几天两人也来过，对面的街道是个书院，书院外也有挑着担子卖各种吃食的。
两个孩子蹲在书外的墙下，听着书院里传来郎朗的读书声。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道少。”
听到熟悉的唐诗，赵胜言也跟着念了起来。
此时有几个书院的学子路过旁边，听到小乞儿在跟着书院里的学子念着这首《春晓》，有一人调笑道：“小乞丐还知道春晓，怕是学识在卢道远卢兄之上了。”
旁边名叫卢道远的涨红了脸，他今年已经二十岁，但在本地县学考试从来没通过，至今和七八岁的童子一起学习。
卢道远气急败坏，又不敢将气撒在说话之人头上，便走过来一脚踢碎了两人吃饭的碗，口中骂道：“小要饭的，滚远点吧，别脏了书院这清净之地。”
赵胜言又气又怕，梗着脖子站在那里，把哭了的向灵拉在身后。
“李铭仁，卢道远，你俩平日里在书院中作威作福，今天都欺负到小乞丐头上了。”
只见一主一仆走来，是童子扶着一个年轻秀才，刚才正是那个秀才在说话。
那卢道远听见了，口中一边骂道“关你屁事！”一边作势要冲过来殴打主仆二人。
刚往前走两步，李铭仁伸出手中折扇拦住卢道远，“魏兄没了一身修行，打了他你也不光彩，就不要乘人之危了。”说完朝卢道远勾了下手，两人扬长而去。
看着童子扶着年轻秀才要走，赵胜言牵着向灵赶过去，鞠了一躬，说道：“谢谢大哥哥。”
向灵也学着他的姿势说：“谢谢大哥哥。”
“好可爱的女娃娃，魏通，给他们拿点碎银子吧。”秀才说道。
那童子在衣袖中摸了摸，拿出几块碎银子，挑了最小的一块说：“嗟，拿着。”
赵胜言把向灵拉在身后，“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们不要，但是谢谢大哥哥帮我们解围。”
秀才先是一愣，然后哈哈大笑，“好一个廉者不受嗟来之食，小乞丐还有这等学识和骨气，看来你也是家道中落，流落至此。魏通，你随我学习这么久，怕是远远比不上这位小友了。好吧，去我住处吧，我请两位小朋友吃顿饭。”
看着赵胜言还想拒绝，他接着说“我主要是想了解一下二位的来历和学识。”
赵胜言也不好再说些什么，牵着向灵跟了上去。
向灵知道此人心地善良，便也从另一边扶着秀才。
到了秀才家，分宾主落座，秀才吩咐了童子下去准备吃食。
各人自我介绍了一下，原来秀才名叫魏叔瑜，是郑国公魏征之孙。
“方才我听到你知《春晓》，又懂范晔的《乐羊子妻》，想必家中也是书香门第，怎么会沦落到此成了乞丐呢。”
赵胜言知道这里已经不是原来生活的那个世界，现在的世界正在摸索之中，不敢什么都告诉这人，便支支吾吾的说：“前两年家中发生了变故，我和表妹一路乞讨，走了两个月到了这里，现在什么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我们村叫信安。这些东西都是以前父母教，现在父母也不在了，这两年也再没有学过什么了。”
假话说到这里，想到自己可能也见不到爸爸妈妈哥哥了，轻声啜泣了起来。
魏叔瑜心中觉得不好意思，恰好这时候仆人和童子端着四样菜品上桌，赶紧说：“快吃吧，我们边吃边说。”
这时候大概已经是早上十点了，两个小孩肚中饥饿，看着魏叔瑜先动了筷子，两人也吃了起来。
“刚才的那个李铭仁，卢道远是谁？为什么他们说你没了一身修行？”赵胜言边吃边问。
“李铭仁是当朝礼部尚书李孝恭之子，乃李朝宗室。因家中卢夫人宠爱，无人能节制。卢道远是卢夫人远亲，两人平日里到处惹事，书院中都是满朝公卿之后，也就作威作福，在外两人更是嚣张跋扈。往日里我身有修为，常常替别人打抱不平，他们两人也怕我，不敢在我面前造次。”
喝了几口米粥，魏叔瑜接着说道：“我出生之后，无法动弹，呼吸也成问题，家父魏征令家人遍访唐都名医，都没有办法。出生第七日有家父老友日出海掌门郑成寿来访。郑掌门收集天材地宝为我搭建了御灵塔，并收我为徒。此后我就在这塔中生活修行，十岁我修行略有小成，可出塔自由活动，可之后天地元气越发浓郁，御灵塔也抵挡不住，我就没法继续修行了。于是家父便将我送入学院，断了修行的念想，想让我以后走仕途。慢慢地以我的修为，日常生活也困难，全靠童子贴身照顾，他们俩时时想报复，就有了今天这事。”
“那这天地元气继续下去，你不是又像刚出生一样，动都不能动了？”
“家师郑成寿给了一份药方，可以反向洗髓，把我变成普通人，家中动用了无数资源，今年终于收集齐了。现在家师郑成寿正在大慈恩寺中布列祭灵大阵，大阵可以泻天地灵气，我感觉近日身体的束缚已经不再恶化了。如果大阵最后失败了，我就服用家师给的药方。”
两人聊了许久，小向灵一直在旁边静静的听着。直到午时魏叔瑜要出门，互相告别之后，赵胜言带着向灵回到早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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