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神明也无法解答的问题
“嘿呀~能和平解决真的太好了！说实话当时的气氛那么凝重可真是吓死我了啊——”
帕南背着那把断掉一半后对她而言正好的大剑，两只手垫在脑后，一脸轻松的表情，看起来就仿佛真的松了一口气一样，再一次恢复了那副大咧咧的模样。那两腿迈开仿佛在踢正步一样大步流星的走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街溜子。
而在她的身后，克洛耶听到她说的这话，也只能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敢接话。
怎么说呢，相处时间越长，虽然也越能看到帕南的豪爽和不拘小节，但也会一点点感觉到她实力的深不可测，从而在心底里生出一种无法遏制的惧怕。
不过她倒不是因为这个才讪笑，而是因为……
你一个能徒手扯开纯精钢打造的古遗迹大门，跟前文明的战争傀儡打的有来有回，一根手指就能把人锤晕甚至连附魔的弓弩都破不了你的皮的人形暴龙好意思说这话？
该被吓死的是那些面对你的卡勒尔士兵才对吧！
不过话说回来……
“帕南小姐，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克洛耶有点犹豫了一下，迟疑着开口道。
“嗯？什么？”帕南扭过头来看向克洛耶。而后者则是支支吾吾了一阵儿之后，才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那个……帕南小姐这么急着动身，一点也不打算休息，是因为刚才那些卡勒尔人并不是主力军，而是先遣部队，很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大部队支援，那时候我们就很难拿到遗迹里的东西了……对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帕南歪了歪头，她觉得这个逻辑很对啊。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克洛耶有点吞吞吐吐的，犹犹豫豫的望向了身后那看起来颇是壮观的300人的部队，心情复杂地问道：
“既然这样的话……把他们留在原地不管，轻装上阵不是更好吗？”
“可那样他们就死定了啊？”帕南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他们的武器都让我们收走了，要是再来一波魔像，他们不就全完了？”
“但他们不是……”克洛耶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把“敌人”这个单词给说出来。
说真的，越是相处，她就越搞不懂帕南这个人。
她一边是收钱卖命的佣兵，比各国的军队更加专业的战争贩子，却一边又说着自己讨厌战争；一方面她自己就跟卡勒尔人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另一方面又苦口婆心的劝说卡勒尔的军人，让他们不要被仇恨所困——克洛耶能听出来，那不是虚伪的要求别人放弃复仇的话语——她一方面是杀死过三千多人的玛索诺的英雄，佣兵中的传奇，一边又说着“不愿杀人”……
作为崇光教会的主祭，她拥有分辨谎言的能力，一切谎言都无法在辉光之主的荣光下遁形。但帕南这自相矛盾的说法，在她的感知中却匪夷所思的都是真话——这就让克洛耶百思不得其解了。
帕南眨了眨眼，也不看路了，就那么盯着克洛耶看，看了大概能有小半分钟。开始克洛耶还没什么反应，但越看，她越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帕南那对琥珀色的眼睛一度让她想起了教会里的大主教，仿佛她的一切都被那双眸子看穿了一般。
良久，帕南才把头扭回来，无聊地回复道：
“我还以为崇光教会的神官不会说这种话呢。”
“这——帕南小姐，请您不要误会，我只是——”
“萨图亚书第十三章，第二段。”帕南忽然开了口，仿佛随口说出一般的话语让克洛耶不由得瞪大了眼，语言戛然而止，愣着神听着面前的人说的话。
“泰兰坐在那圣坛上，慈爱而严厉。祂说：你们应平等的爱每一个人，无论他是卡米拉、伊尔芙还是奥格列之子，你们都应爱他。因在这地上，凡有灵智的，皆为你们的兄弟姐妹，手足同胞。你们的祖先曾在我的像前均分面包，你们的魂灵从同一片海升起，被同一阵风带到这方土地。你们共同享用这天的抚育，这地的乳汁。
难道歧视自己的兄弟是应当的吗？难道嘲笑自己的姐妹是高尚的吗？难道伤害自己的手足是值得称赞的吗？难道使自己的同胞流血是荣耀的吗？
罪人啊，你醒悟吧！你莫要再称我为主了！
……”
“……因你的追随并不令我欣喜，只会让我蒙羞……”
克洛耶低声喃喃着，背出了这一段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说，既然泰兰神他老人家都这么说了，你们这些信徒就不应该说出刚才那种话才对吧。”
帕南一边嚼着一块精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是，我受教了。”
克洛耶没有辩驳什么，而是低下了头，接受了面前的佣兵对自己的说教。
就像是在面对她的老师，那位大主教一般。
“……帕南小姐你……是辉光之主的信徒吗？”
“看了就知道不可能的吧。”
我想也是。克洛耶在心里默默地回复了这一句，同时把自己心中那荒唐的猜测给打了个叉。
“可是……您是怎么知道这些教义的？您看起来好像比很多信徒都要熟悉这些教义……”
克洛耶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有点底气不足。她没说出来的一句话是：你这个非信徒比我这个主祭背的都熟……
而就当克洛耶低着头不自觉的嘀嘀咕咕的时候，帕南忽然间头也不回的朝她扔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克洛耶手忙脚乱了起来，让她不由得一愣，随即便猛地抬起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帕南的背影。
“这……这是我的教典！可是——您不是说这是定金吗？”她不由得惊讶的叫出了声。突然提高的音调让帕南整个身子都往边上倾了倾，然后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语的表情转过头来看向了克洛耶。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啊，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书拿回来不就是要看的嘛，我把它看完了，所以就还给你了，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可是……可是您哪来的时间看的啊？这本书可是足有1241页，66卷啊！”
“啊？当然是跟你们签完契约之后回到酒馆当天晚上看完的啊？我又不用睡觉，正好拿到一本新书，当然要看完啊。”
帕南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把克洛耶噎得一时间无话可说，看着那张脸，她的心中一瞬间油然而生的挫败感几乎要让她当场唉声叹气起来。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欲望，让自己没有在帕南面前那么失态。
也难怪她反应这么大。她从小到大学了十多年的东西，居然被一个刀尖舔血的佣兵用一晚上时间给读完了，而从引经据典的角度来看，她这个教会主祭甚至可能还不如帕南，这无疑让为自己虔诚信仰为傲的少女备受打击。
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有点失落的克洛耶，帕南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闭了一会儿眼，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了口。
“我也没有全都看完，只是挑我想看的部分去看，基本上也只看了十分之一左右吧……龙血让我完全无需睡眠，精神状态也一直保持在最佳，记忆力方面也比常人好得多。所以认真读过一遍的东西，基本也能记住个七七八八。”
“除了辉光之主，我还聆听过八峰先祖的教诲，皓月之主的颂歌。林中长者的低语与地母神的歌谣我也有所耳闻。你会觉得我比你背的更熟，只是因为你跟我交流时用到的那些教义内容，是我之前就了解过一部分，又在这本教典中找到了一部分。把这些知识联系到一起之后，我自然就能记得很清楚了。”
这一番话让克洛耶抬起头来，眼中的失落与沮丧渐渐淡去，但好奇却在她的眼中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八峰先祖是山民们所信仰的神灵，帕南听说过并不奇怪；皓月之主诺伦，也就是安吉拉之前所念的那段祷文的主人。既然她与安吉拉同行，能知道皓月之主的教义倒也并不奇怪；但在后面，『林中长者』却是一位比较冷门的神灵。祂的信徒大抵都是精灵，但祂却不是精灵的主要信仰。那位撑起了天穹的『橡树之父』才是精灵们的主神，而『林中长者』则更多是以精灵们心灵上的导师的形象出现。祂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教会，更没有所谓的教义。外族人如果想聆听林中长者的教导，就必须进行一场名为『林中漫游』漫长且危险的仪式与祂相遇，求得自己所欲得知的答案。
而地母神，这位更是重量级。祂是司掌大地与丰饶的最高级神灵。无论哪个国家都能见到祂的信仰。但地母神跟林中长者一样，都没有教会和教义。祂平等的赐予向祂献上信仰与祭品之人以丰饶。虽然也有“慈悲为怀的地母神会为祂的孩子们答疑解惑”的说法，但那需要求解者帮地母神的信徒排忧解难——换句话说就是打白工——得到七百七十七位地母神信徒以祂的名义发出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之后，通过某些特殊的仪式，便可以获得一次请出地母神的化身的机会，为自己答疑解惑，或是战胜强敌。
但……一般人费心费力去获得七百七十七位地母神信徒的感谢，也不会舍得用在前一个用途上的吧？
“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想要聆听诸位冕下的教诲呢？”
“嗯……也没什么，就是想要几个问题的答案而已。”帕南把手中的精钢块塞进嘴里，像是叼着一块面包一样的叼着它，一边嚼，一边含含浑浑地道：“你知道的，我不怎么聪明嘛，有很多事情就自己想不明白——不过我不聪明没关系，不是有的是聪明人嘛。”
“但地面上的聪明人实在是靠不住。要么就是想着要骗我、坑我，要么就是想着怎么从我这里含混其词的蒙混过关……他们身上那股做贼心虚的臭味浓得连咸鱼都自愧不如。”
“所以，地上的不靠谱，我就只能去找天上的聪明人问咯。”
“……那么，您找到您想要的答案了吗？”克洛耶忍不住追问道。而帕南闻言，则是沉默着把嘴里叼着的精钢块一点点咀嚼，嚼烂，咽下肚。随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唔……天上的神明大人们确实比地上的人靠谱一些。”
“至少，他们没蒙我。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这些问题，他们回答不了。”
连神明都解释不了的问题吗？克洛耶越来越好奇了，刚想开口追问下去，前面安吉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帕南，我想你最好过来看看这个。”
“我们有新发现了。”
帕南背着那把断掉一半后对她而言正好的大剑，两只手垫在脑后，一脸轻松的表情，看起来就仿佛真的松了一口气一样，再一次恢复了那副大咧咧的模样。那两腿迈开仿佛在踢正步一样大步流星的走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街溜子。
而在她的身后，克洛耶听到她说的这话，也只能讪讪的笑了一下，没敢接话。
怎么说呢，相处时间越长，虽然也越能看到帕南的豪爽和不拘小节，但也会一点点感觉到她实力的深不可测，从而在心底里生出一种无法遏制的惧怕。
不过她倒不是因为这个才讪笑，而是因为……
你一个能徒手扯开纯精钢打造的古遗迹大门，跟前文明的战争傀儡打的有来有回，一根手指就能把人锤晕甚至连附魔的弓弩都破不了你的皮的人形暴龙好意思说这话？
该被吓死的是那些面对你的卡勒尔士兵才对吧！
不过话说回来……
“帕南小姐，我有一件事不太明白……”克洛耶有点犹豫了一下，迟疑着开口道。
“嗯？什么？”帕南扭过头来看向克洛耶。而后者则是支支吾吾了一阵儿之后，才慢吞吞的说出了自己的不解。
“那个……帕南小姐这么急着动身，一点也不打算休息，是因为刚才那些卡勒尔人并不是主力军，而是先遣部队，很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来大部队支援，那时候我们就很难拿到遗迹里的东西了……对吧？”
“是啊。有什么问题吗？”帕南歪了歪头，她觉得这个逻辑很对啊。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克洛耶有点吞吞吐吐的，犹犹豫豫的望向了身后那看起来颇是壮观的300人的部队，心情复杂地问道：
“既然这样的话……把他们留在原地不管，轻装上阵不是更好吗？”
“可那样他们就死定了啊？”帕南很是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仿佛在说什么理所当然的事情一样，“他们的武器都让我们收走了，要是再来一波魔像，他们不就全完了？”
“但他们不是……”克洛耶张了张嘴，到底是没把“敌人”这个单词给说出来。
说真的，越是相处，她就越搞不懂帕南这个人。
她一边是收钱卖命的佣兵，比各国的军队更加专业的战争贩子，却一边又说着自己讨厌战争；一方面她自己就跟卡勒尔人有不可化解的矛盾，另一方面又苦口婆心的劝说卡勒尔的军人，让他们不要被仇恨所困——克洛耶能听出来，那不是虚伪的要求别人放弃复仇的话语——她一方面是杀死过三千多人的玛索诺的英雄，佣兵中的传奇，一边又说着“不愿杀人”……
作为崇光教会的主祭，她拥有分辨谎言的能力，一切谎言都无法在辉光之主的荣光下遁形。但帕南这自相矛盾的说法，在她的感知中却匪夷所思的都是真话——这就让克洛耶百思不得其解了。
帕南眨了眨眼，也不看路了，就那么盯着克洛耶看，看了大概能有小半分钟。开始克洛耶还没什么反应，但越看，她越觉得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作何反应好。帕南那对琥珀色的眼睛一度让她想起了教会里的大主教，仿佛她的一切都被那双眸子看穿了一般。
良久，帕南才把头扭回来，无聊地回复道：
“我还以为崇光教会的神官不会说这种话呢。”
“这——帕南小姐，请您不要误会，我只是——”
“萨图亚书第十三章，第二段。”帕南忽然开了口，仿佛随口说出一般的话语让克洛耶不由得瞪大了眼，语言戛然而止，愣着神听着面前的人说的话。
“泰兰坐在那圣坛上，慈爱而严厉。祂说：你们应平等的爱每一个人，无论他是卡米拉、伊尔芙还是奥格列之子，你们都应爱他。因在这地上，凡有灵智的，皆为你们的兄弟姐妹，手足同胞。你们的祖先曾在我的像前均分面包，你们的魂灵从同一片海升起，被同一阵风带到这方土地。你们共同享用这天的抚育，这地的乳汁。
难道歧视自己的兄弟是应当的吗？难道嘲笑自己的姐妹是高尚的吗？难道伤害自己的手足是值得称赞的吗？难道使自己的同胞流血是荣耀的吗？
罪人啊，你醒悟吧！你莫要再称我为主了！
……”
“……因你的追随并不令我欣喜，只会让我蒙羞……”
克洛耶低声喃喃着，背出了这一段的最后一句话。
“所以说，既然泰兰神他老人家都这么说了，你们这些信徒就不应该说出刚才那种话才对吧。”
帕南一边嚼着一块精钢，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
“……是，我受教了。”
克洛耶没有辩驳什么，而是低下了头，接受了面前的佣兵对自己的说教。
就像是在面对她的老师，那位大主教一般。
“……帕南小姐你……是辉光之主的信徒吗？”
“看了就知道不可能的吧。”
我想也是。克洛耶在心里默默地回复了这一句，同时把自己心中那荒唐的猜测给打了个叉。
“可是……您是怎么知道这些教义的？您看起来好像比很多信徒都要熟悉这些教义……”
克洛耶的声音越说越小，显然是有点底气不足。她没说出来的一句话是：你这个非信徒比我这个主祭背的都熟……
而就当克洛耶低着头不自觉的嘀嘀咕咕的时候，帕南忽然间头也不回的朝她扔过来了一个什么东西。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克洛耶手忙脚乱了起来，让她不由得一愣，随即便猛地抬起头来，用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帕南的背影。
“这……这是我的教典！可是——您不是说这是定金吗？”她不由得惊讶的叫出了声。突然提高的音调让帕南整个身子都往边上倾了倾，然后掏了掏耳朵，一脸无语的表情转过头来看向了克洛耶。
“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啊，耳朵都快被你震聋了……书拿回来不就是要看的嘛，我把它看完了，所以就还给你了，这有什么值得惊讶的吗？”
“可是……可是您哪来的时间看的啊？这本书可是足有1241页，66卷啊！”
“啊？当然是跟你们签完契约之后回到酒馆当天晚上看完的啊？我又不用睡觉，正好拿到一本新书，当然要看完啊。”
帕南一脸理所当然的模样把克洛耶噎得一时间无话可说，看着那张脸，她的心中一瞬间油然而生的挫败感几乎要让她当场唉声叹气起来。但她还是克制住了这种欲望，让自己没有在帕南面前那么失态。
也难怪她反应这么大。她从小到大学了十多年的东西，居然被一个刀尖舔血的佣兵用一晚上时间给读完了，而从引经据典的角度来看，她这个教会主祭甚至可能还不如帕南，这无疑让为自己虔诚信仰为傲的少女备受打击。
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身后有点失落的克洛耶，帕南无声地叹了口气，转过头来，闭了一会儿眼，沉默了片刻后，才缓缓开了口。
“我也没有全都看完，只是挑我想看的部分去看，基本上也只看了十分之一左右吧……龙血让我完全无需睡眠，精神状态也一直保持在最佳，记忆力方面也比常人好得多。所以认真读过一遍的东西，基本也能记住个七七八八。”
“除了辉光之主，我还聆听过八峰先祖的教诲，皓月之主的颂歌。林中长者的低语与地母神的歌谣我也有所耳闻。你会觉得我比你背的更熟，只是因为你跟我交流时用到的那些教义内容，是我之前就了解过一部分，又在这本教典中找到了一部分。把这些知识联系到一起之后，我自然就能记得很清楚了。”
这一番话让克洛耶抬起头来，眼中的失落与沮丧渐渐淡去，但好奇却在她的眼中逐渐变得浓郁起来。
八峰先祖是山民们所信仰的神灵，帕南听说过并不奇怪；皓月之主诺伦，也就是安吉拉之前所念的那段祷文的主人。既然她与安吉拉同行，能知道皓月之主的教义倒也并不奇怪；但在后面，『林中长者』却是一位比较冷门的神灵。祂的信徒大抵都是精灵，但祂却不是精灵的主要信仰。那位撑起了天穹的『橡树之父』才是精灵们的主神，而『林中长者』则更多是以精灵们心灵上的导师的形象出现。祂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教会，更没有所谓的教义。外族人如果想聆听林中长者的教导，就必须进行一场名为『林中漫游』漫长且危险的仪式与祂相遇，求得自己所欲得知的答案。
而地母神，这位更是重量级。祂是司掌大地与丰饶的最高级神灵。无论哪个国家都能见到祂的信仰。但地母神跟林中长者一样，都没有教会和教义。祂平等的赐予向祂献上信仰与祭品之人以丰饶。虽然也有“慈悲为怀的地母神会为祂的孩子们答疑解惑”的说法，但那需要求解者帮地母神的信徒排忧解难——换句话说就是打白工——得到七百七十七位地母神信徒以祂的名义发出的发自内心的感谢之后，通过某些特殊的仪式，便可以获得一次请出地母神的化身的机会，为自己答疑解惑，或是战胜强敌。
但……一般人费心费力去获得七百七十七位地母神信徒的感谢，也不会舍得用在前一个用途上的吧？
“您……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想要聆听诸位冕下的教诲呢？”
“嗯……也没什么，就是想要几个问题的答案而已。”帕南把手中的精钢块塞进嘴里，像是叼着一块面包一样的叼着它，一边嚼，一边含含浑浑地道：“你知道的，我不怎么聪明嘛，有很多事情就自己想不明白——不过我不聪明没关系，不是有的是聪明人嘛。”
“但地面上的聪明人实在是靠不住。要么就是想着要骗我、坑我，要么就是想着怎么从我这里含混其词的蒙混过关……他们身上那股做贼心虚的臭味浓得连咸鱼都自愧不如。”
“所以，地上的不靠谱，我就只能去找天上的聪明人问咯。”
“……那么，您找到您想要的答案了吗？”克洛耶忍不住追问道。而帕南闻言，则是沉默着把嘴里叼着的精钢块一点点咀嚼，嚼烂，咽下肚。随后摊开双手，耸了耸肩。
“唔……天上的神明大人们确实比地上的人靠谱一些。”
“至少，他们没蒙我。而是直截了当的告诉我：这些问题，他们回答不了。”
连神明都解释不了的问题吗？克洛耶越来越好奇了，刚想开口追问下去，前面安吉拉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帕南，我想你最好过来看看这个。”
“我们有新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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