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满目疮痍
巨枪化作一道银光，眨眼间便贯穿了那巨大的培养槽。在克洛耶的眼中，仅仅是一眨眼的时间，巨鱼就已经从培养槽中被巨枪裹挟着穿出培养槽，重重地砸在了后面的金属墙壁上，一动不动。那其中带来的怪异感，就像是原本应该很流畅的一段动画，抽掉了所有的中间帧，只留下了“长枪投出”与“巨鱼被贯穿”这一前一后的两帧一般。
过程已经完全超越人眼能捕捉的极限，能看到的，只有相对静态的『开始』与『结束』。
仿佛中间的过程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巨鱼被瞬间贯穿，那巨大培养槽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实际上，帕南那全力以赴爆发出来的一击，瞬间就将那培养槽的透明外壁击碎。在周围人的眼中，那坚硬的仿佛连附魔刀剑都砍不碎的水晶外壁，瞬间就变得像是被炮弹击中的墙壁一般层层龟裂开来，随后崩溃，露出两个巨大的，仿佛可以容纳一座炼金飞艇穿行的空洞。其中包容着的那海量的『世界之血』也随之从那两个巨洞里倾斜而下，混杂着破碎的水晶残片，在半空中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外界的星空落在了此地一般的美丽无比。
然而巨鱼濒死之前一瞬间爆发出的，因濒死而突破了极限的那一声高鸣。骤然加强的音波轰击到巴洛展开的沉默立场上，几乎是一瞬间就将那无形的立场撕裂、粉碎，并将其中所有人都震晕，无暇去欣赏这番美景。就连安吉拉这种水平的强者，也在一瞬间被震得失了神，过了小半晌才缓缓恢复过来。
倘若是一般人受到刚才那一击，怕是会瞬间被震碎五脏六腑，化作一滩皮囊包裹着的肉泥吧。
“大家都没事吧？”
安吉拉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提高了声音，将周围所有人都从震颤之中。克洛耶随即也回过神来，忙高声道：“我没事！”
“我还好。”加隆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大声回答道。而在另一边，颓坐在地的巴洛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消耗很大，有些脱力，但并无危险。
“帕南！你怎么样……帕南？”
安吉拉扭过头去，看向帕南刚才所站的地方，却意外的发现帕南已经没了身影。
“安吉拉小姐，帕南小姐在那边！”
顺着克洛耶指着的方向，安吉拉转头看到了帕南的身影。
此时，她正扛着那杆长枪，一步一步地从一旁的旋梯上缓缓走上来。她的身上不断往下滴落橙色半透明的液滴，正是那巨型培养槽里泄露出的『世界之血』。
培养槽里的巨鱼……或者说，巨鱼的尸体，此时也被她扛着的那杆长枪挑着，晃晃荡荡的，活像是被穿在晾晒架上的死鱼……
……不，这确实是死鱼来着。
“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安吉拉皱起了眉头，沉声训斥道：“这个时候怎么能随便跑掉？万一有人袭击我们怎么办？”
“嗨呀~没事的没事的。我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下去的，这点距离我一跳就赶过来支援了，不打紧的。”帕南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完全是一副毫无悔改之意的模样。
“更何况你不是醒过来了吗——这才不到十秒钟时间你就回过神来了，不愧是我值得信赖的搭档啊！”
“少贫嘴。”安吉拉完全不吃她这套，“就算不提那个，你怎么能毫无防备的就跳到那种不明液体里？就算你有龙血也不能这么随意地跳下去，万一这是什么你的龙血也无法免疫的剧毒你要怎么办？”
“如果那样的话，在我跳下去之前，大家就先死了哦？”帕南歪歪头，指了指她们的身后，“毕竟那些培养槽也已经泄露了嘛。”
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巨鱼发出的那一阵尖啸的声波强度，虽然不至于震碎那足有两米多厚的巨型培养仓的水晶壁，但仅仅是打破外界这些只有几厘米厚的培养槽水晶壁，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的实验室内部，已经遍地都是水晶碎片。从培养槽中泄露出来的『世界之血』流满了地面，随后又当着众人的面不断散发着橙色的烟气。氤氲的『世界之血』烟气让整个实验室内都充斥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浅橙色，且还在不断加剧。目前，这股橙色最浓郁的地方，其实就是帕南她们所处的这片实验室的中心区。
毕竟，最多的世界之血，就集中在她们身后的那个原本用于承载巨型培养仓的那个深坑里，此时正如女巫的大锅一般，不断翻腾着向外倾泻着橙色的气息。
“看来这东西对人体也没什么害处。”帕南说着，对着安吉拉她们挑了挑眉头，“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那毕竟是能用来养鱼的玩意儿。”
“至于我为啥要把它捞上来……这东西留在这指不定会被谁捡回去做成什么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些炼金术师能不能通过这玩意儿的尸体倒推出来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过只要他们拿不到，那大概就不会出问题了。”
“对吧，克洛耶主祭？”
“欸！？”
克洛耶此时的心情，大概就跟原本上课摸鱼时忽然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没什么区别。吓了一跳之后，定了定神，这才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嗯。是这样……”
帕南小姐……行动力真强啊。她心想。
寻常人大概都是像安吉拉一样考虑的。就算帕南是已经看到了其它的『世界之血』泄露后大家也没什么事才下去的，但这种雷厉风行的行事方式也委实是让克洛耶有点说不出话来。
包括之前两次也是。第一次，刚刚知道卡勒尔可能也派来了探索队，她就当机立断的拿起武器冲了出去，当场就把卡勒尔三百人的探险队全员俘虏；第二次，刚刚找到能定位实验室的线索，她就毫不犹豫的带着她们杀到了实验室里。
就连刚才出手解决巨鱼，帕南也是迅速地反应过来，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拿起长枪当场击杀了它。
这个人……
真的有些奇怪。
“不过……”
克洛耶沉默了片刻，看着那条巨鱼，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她们真的做到了……
她们，真的把这个瑟银遗迹调查清楚了。
巨鱼也回收了，世界之血也正在化作蒸汽缓缓消散。尽管这里现在变得一片狼藉，但此时，即便是那升腾着的橙色烟气，在克洛耶眼里，也犹如庆祝胜利的烟花。
一切都告一段落了。
这样一来，『玛恩诺尔之腹』的人们，终于可以免受战争之苦了……
终于……
……
……不……
怎么会这样呢……
不该是……这样的啊……
离开了瑟银遗迹，回到那熟悉的弥塞拉城——这座原本有些偏僻、落后但却让人感到安心而温馨的边陲小城。
克洛耶所看到的，却是残破的城墙，被浓烟熏黑的残垣断壁，以及战火焚烧过后，残留在地的焦土。
年轻的主祭，徒然地跪倒在地，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面前……
这满目疮痍。
过程已经完全超越人眼能捕捉的极限，能看到的，只有相对静态的『开始』与『结束』。
仿佛中间的过程根本就不存在一般。
巨鱼被瞬间贯穿，那巨大培养槽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实际上，帕南那全力以赴爆发出来的一击，瞬间就将那培养槽的透明外壁击碎。在周围人的眼中，那坚硬的仿佛连附魔刀剑都砍不碎的水晶外壁，瞬间就变得像是被炮弹击中的墙壁一般层层龟裂开来，随后崩溃，露出两个巨大的，仿佛可以容纳一座炼金飞艇穿行的空洞。其中包容着的那海量的『世界之血』也随之从那两个巨洞里倾斜而下，混杂着破碎的水晶残片，在半空中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光芒，仿佛外界的星空落在了此地一般的美丽无比。
然而巨鱼濒死之前一瞬间爆发出的，因濒死而突破了极限的那一声高鸣。骤然加强的音波轰击到巴洛展开的沉默立场上，几乎是一瞬间就将那无形的立场撕裂、粉碎，并将其中所有人都震晕，无暇去欣赏这番美景。就连安吉拉这种水平的强者，也在一瞬间被震得失了神，过了小半晌才缓缓恢复过来。
倘若是一般人受到刚才那一击，怕是会瞬间被震碎五脏六腑，化作一滩皮囊包裹着的肉泥吧。
“大家都没事吧？”
安吉拉回过神来，第一时间提高了声音，将周围所有人都从震颤之中。克洛耶随即也回过神来，忙高声道：“我没事！”
“我还好。”加隆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大声回答道。而在另一边，颓坐在地的巴洛也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看起来消耗很大，有些脱力，但并无危险。
“帕南！你怎么样……帕南？”
安吉拉扭过头去，看向帕南刚才所站的地方，却意外的发现帕南已经没了身影。
“安吉拉小姐，帕南小姐在那边！”
顺着克洛耶指着的方向，安吉拉转头看到了帕南的身影。
此时，她正扛着那杆长枪，一步一步地从一旁的旋梯上缓缓走上来。她的身上不断往下滴落橙色半透明的液滴，正是那巨型培养槽里泄露出的『世界之血』。
培养槽里的巨鱼……或者说，巨鱼的尸体，此时也被她扛着的那杆长枪挑着，晃晃荡荡的，活像是被穿在晾晒架上的死鱼……
……不，这确实是死鱼来着。
“你怎么把它带出来了？”安吉拉皱起了眉头，沉声训斥道：“这个时候怎么能随便跑掉？万一有人袭击我们怎么办？”
“嗨呀~没事的没事的。我确认了周围没有危险之后才下去的，这点距离我一跳就赶过来支援了，不打紧的。”帕南挠着后脑勺，嘿嘿一笑，看起来似乎有点不好意思，不过也完全是一副毫无悔改之意的模样。
“更何况你不是醒过来了吗——这才不到十秒钟时间你就回过神来了，不愧是我值得信赖的搭档啊！”
“少贫嘴。”安吉拉完全不吃她这套，“就算不提那个，你怎么能毫无防备的就跳到那种不明液体里？就算你有龙血也不能这么随意地跳下去，万一这是什么你的龙血也无法免疫的剧毒你要怎么办？”
“如果那样的话，在我跳下去之前，大家就先死了哦？”帕南歪歪头，指了指她们的身后，“毕竟那些培养槽也已经泄露了嘛。”
众人这才注意到，原来，刚才巨鱼发出的那一阵尖啸的声波强度，虽然不至于震碎那足有两米多厚的巨型培养仓的水晶壁，但仅仅是打破外界这些只有几厘米厚的培养槽水晶壁，那还是绰绰有余的。
此时的实验室内部，已经遍地都是水晶碎片。从培养槽中泄露出来的『世界之血』流满了地面，随后又当着众人的面不断散发着橙色的烟气。氤氲的『世界之血』烟气让整个实验室内都充斥着一抹挥之不去的浅橙色，且还在不断加剧。目前，这股橙色最浓郁的地方，其实就是帕南她们所处的这片实验室的中心区。
毕竟，最多的世界之血，就集中在她们身后的那个原本用于承载巨型培养仓的那个深坑里，此时正如女巫的大锅一般，不断翻腾着向外倾泻着橙色的气息。
“看来这东西对人体也没什么害处。”帕南说着，对着安吉拉她们挑了挑眉头，“不过也算是意料之中，那毕竟是能用来养鱼的玩意儿。”
“至于我为啥要把它捞上来……这东西留在这指不定会被谁捡回去做成什么东西。虽然我不知道那些炼金术师能不能通过这玩意儿的尸体倒推出来点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不过只要他们拿不到，那大概就不会出问题了。”
“对吧，克洛耶主祭？”
“欸！？”
克洛耶此时的心情，大概就跟原本上课摸鱼时忽然被老师点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没什么区别。吓了一跳之后，定了定神，这才有点结结巴巴地说道：“啊……嗯。是这样……”
帕南小姐……行动力真强啊。她心想。
寻常人大概都是像安吉拉一样考虑的。就算帕南是已经看到了其它的『世界之血』泄露后大家也没什么事才下去的，但这种雷厉风行的行事方式也委实是让克洛耶有点说不出话来。
包括之前两次也是。第一次，刚刚知道卡勒尔可能也派来了探索队，她就当机立断的拿起武器冲了出去，当场就把卡勒尔三百人的探险队全员俘虏；第二次，刚刚找到能定位实验室的线索，她就毫不犹豫的带着她们杀到了实验室里。
就连刚才出手解决巨鱼，帕南也是迅速地反应过来，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拿起长枪当场击杀了它。
这个人……
真的有些奇怪。
“不过……”
克洛耶沉默了片刻，看着那条巨鱼，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
她们真的做到了……
她们，真的把这个瑟银遗迹调查清楚了。
巨鱼也回收了，世界之血也正在化作蒸汽缓缓消散。尽管这里现在变得一片狼藉，但此时，即便是那升腾着的橙色烟气，在克洛耶眼里，也犹如庆祝胜利的烟花。
一切都告一段落了。
这样一来，『玛恩诺尔之腹』的人们，终于可以免受战争之苦了……
终于……
……
……不……
怎么会这样呢……
不该是……这样的啊……
离开了瑟银遗迹，回到那熟悉的弥塞拉城——这座原本有些偏僻、落后但却让人感到安心而温馨的边陲小城。
克洛耶所看到的，却是残破的城墙，被浓烟熏黑的残垣断壁，以及战火焚烧过后，残留在地的焦土。
年轻的主祭，徒然地跪倒在地，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面前……
这满目疮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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