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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骂劳资破观姑子?(怼死你)

    次日,木辞算是起了个大早,不到五更,便忙着洗漱穿衣,折腾了好一会儿,才由张圣濡匆匆领着路进了大殿。

    老头儿双手颤颤,一副老父亲嫁女儿的架势,千叮咛万嘱咐,“国师啊,你等下搁皇上边儿站着,千万得小心说话,谨慎行事。”

    “知道啦,我尽量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不会随便骂人的,放心哈。”

    木辞拍了拍他的肩膀,摆好姿态,难得规规矩矩地走了一回路。

    身上的朝服虽不是按宫中尺码做的,但仍有些宽大,不过走起路来时,却显出几分肆意潇洒。额前头发分成两缕,在侧边垂了半个圈,与剩余的头发盘在头顶,用玉簪固定,又莫名地多了一些仙风道骨的意味。

    木辞正经地踏着步子,走了没多会儿,又有些悠哉起来。

    “这是哪个道观的姑子,怎可入这金銮殿。”

    方走到殿中,便听见这一句,偏头看去,只见一个穿着官服油腻青年正神色轻蔑地看着她。

    木辞心中好笑,这人看见她的衣服也应该知道她的身份,还能如此说话,估计是赶着她刚上任这会儿,想给她个下马威。

    要不是答应老头儿不骂人,还真想直接开骂呢?

    木辞微微一笑,问道:“噢,不知这位大人官居几品呢?”

    油腻青年勾了勾嘴角,似有些得意道:“兵部侍郎,沈由。”

    “噗——”,看你油腻的,也没见得有多省啊!

    木辞忍不住笑出声,但又想起老头儿的话,便伸手捂了捂嘴,佯装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哦”一句,转身走开。

    这副模样,落在沈由眼里,便成了极大的轻蔑,“一个破观姑子,不知使了什么腌臜手段,还真有脸站在这金銮殿,我呸!”

    听见这话,木辞眉头轻挑了一下,但仍是规规矩矩站好。

    沈由见人根本就不搭理自己,怒上心头,冲过去扯了她一把,“跟你说话呢?”

    “沈侍郎这是在跟谁说话?”

    低沉的声音自座上传来,皇帝一身玄色圆领卷云鹤袍,依旧是淡漠的表情,一撩衣摆落座,不怒而威。

    沈由手中一抖,看了一眼龙座上的人,才发觉四周的人早已站好,忙不迭地找好自己的位置,才拱手开口,“微臣只是同国师闲聊几句。”

    木辞轻笑一声,终于开口和他说话:“原来沈大人知道我是国师啊,那方才怎么说我是破观姑子呢?”

    “方才不过是匆匆一瞥,看错了罢”沈由邪佞一笑,语气毫不掩饰地嘲讽道:“主要还是国师的气质本如此,才会引人误会。”

    “噢,原来如此,那我可是误会沈大人了,实在抱歉呢。”

    沈由半闭着眼,傲气道:“不必。”

    木辞笑了笑,一脸真诚地问道:“不过我这一身打扮当真像道观里的姑子?”

    “像。”

    “呵呵呵,那沈大人真大胆,竟然说皇上是道士。”

    沈由脸色一僵,“你胡说什么,谁说皇上是道士?”

    “不是大人说的?”

    木辞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皇上的打扮分明与我一般,大人说我像道姑,那可不就是在说皇上像道士呢?”

    “你!怎配与皇上相比。”

    “我是不配,不过这着装风格是由先皇操手,不然我也不敢与皇上一般打扮呀!”

    木辞笑意渐深,上下打量他一眼,“怎么?难道大人是对先皇定的规矩不满,所以才骂我是姑子?”

    陌子旭的父皇在扶栖算是神一样的人物,只要牵扯上这位神的事情,那几乎就是众矢之的,抱怨一句都会被群众的口水淹死。这不,她话音刚落,朝堂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沈由身上。

    “你血口喷人!”

    木辞勾了勾嘴唇,还想再加把火,一阵笑声却忽然响起。

    “哈哈哈哈,小丫头说得对,沈侍郎这是在质疑先皇的眼光啊。”

    木辞循着声音看去,只见白穆蘅神色悠然地看着她,完全不像是刚大笑完的模样。

    沈由心中愤恨,又不敢去反驳这位都督,只得诺诺道:“白都督说笑了,下官怎么敢质疑先皇。”

    “国师还是不要耽误早朝。”

    又来一个?

    木辞打量着另一头说话的中年男子,见他脸色肃然,连眼皮都不曾抬一下,似乎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想。看他的相貌,又和之前的橙衣佳人有几分相似。

    这应该就是皇帝让她小心的人,陆啸。

    老头儿说过这人野心极大,是个狠角色,早在陌沅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做了扶栖的丞相,驰骋官场多年,在朝中的势力极大,不过近几年隐有衰败之势。

    观望许久的舅舅终于开口,沈由当即便有了底气,附和道:“是啊,国师可不要为了这口舌之快,耽误了正事,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同国师这般无所事事。”

    “噢,正事?难道我们方才谈论的不是正事吗?”

    木辞状作一脸疑惑,看了一眼座上的皇帝,低头道:“原来质疑先皇都不算大事啊?”

    陌子旭淡声开口,“算。”

    “皇上!微臣绝不是质疑先皇啊!”

    沈由脸色一白,仓皇跪下,若是在以前,这位皇帝的态度他还真不放在心上,可现在连权倾朝野的舅舅都把控不了这位年轻帝王,他就更不敢造次了。

    陆啸沉声道:“皇上,沈侍郎只是无心之过,莫要为了一位不明来历的女子寒了朝臣的心。”

    这话说的巧,一边说她不明来历,一边又着重强调女子,含沙射影地说皇帝色令智昏,为了女人不明是非。

    木辞觉得,要是不怼死他,当真是白瞎了之前和菜市场大妈打的嘴战。

    “丞相大人这是何意,难道我这位不明来历的女子就不是朝臣了?先皇亲自下的令,持有圣物者为国师,圣物是什么?圣物是与神灵通话的东西,丞相大人区区凡人,见识少我也能理解——”

    木辞看着他,嘴角一翘,“不过啊,下次就不再要说这传神谕者是来路不明的人了,不然天神震怒,我可帮不了你呀!”

    陆啸总算是瞥了她一眼,不过没等他开口说话,木辞又继续道:“还有啊,皇上不过说了一个字,便就寒沈大人的心了?那丞相大人未免把沈大人想得太过脆弱了。做臣子的,连皇上一句陈述事实的话都受不住,不如早日回家当孙子算了,还上什么朝。不然的话,这皇上要再多说几个字,沈大人还不得当场猝死。”

    话音刚落,殿内的许多官员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朝中几乎没人敢这么和陆相说话,就算是与陆相敌对的楚攸之,楚相,也不会明面上与陆啸过不去,这女子倒好,骂陆啸见识短,还顺带嘲讽他外甥是孙子,真是个不怕死的。

    曹清赋也有些惊讶,他原以为这个粗鄙的女子只会胡乱骂人,没想到也能骂的有理有据,甚至能为了皇上与陆啸对上。

    陌子旭的目光同样落在木辞身上,他虽说过让她谨慎些,但此刻却也未出声阻止。

    陆啸脸色变了变,眼中似有寒光迸出,“那国师可否将展示一下你与神灵通话的过程,好让本相看看自己见识有多短!”

    木辞幽幽一笑,“与神灵通话,怎可像作秀一般展示与凡人看,这是对神灵的亵渎,丞相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

    陆啸额头青筋暴起,几乎要将手中的笏板捏碎,他恶狠狠地盯着木辞,眼中的戾气快要爆出。

    僵持片刻,陌子旭终于出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事启奏。”

    一位年轻男子站出,木辞本是随意打量了他几眼,正要移开眼睛时,那双幽若古井的眸子忽然抬起,她一下便被吸引了去。

    那双深眸暗含着说不清的怪异情绪,看得令人心生寒意。模样生得极好,就是那气质怪吓人。这种吓人倒不是说恐怖,而是给人一种心理上的压迫感,压得人心生战栗。

    木辞想了想,大概知道这人是谁了。楚稷,字攸之,扶栖右相,年纪轻轻,却是个和陆啸相当的人物。

    木辞微微凝了神,试图从他身上预知一些东西,一阵绞痛过后,画面如期而至。

    这次的画面比任何一次都要多,像是开着倍速一样,匆匆闪过,大概闪了三十秒,才算放完。

    木辞轻吸一口气,心脏还疼的发紧,她从未一次性看过如此多的画面,先前一个人最多也才两三个画面,这次一个人就有七八个画面。

    但无奈的是,这些画面都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就像是肚中未成形的胎儿,有个大概形状,却无法深究五官细节。

    执念多,却不够深。

    心思复杂,却不够坚定。

    这样看来,陆啸倒是比他坚定一些,笼笼统统就一个欲望,做皇帝。虽然最后失败了,但那未来的画面真是持久又清晰,连蹲哪座牢都看清了。

    不过也幸好这俩人不是同一阵营,这朝中局势,按陌子旭所画,应该是分三派。一派以陆啸为首,一派以楚攸之为首,还有一派表面上看似隐形的中立状态,实则是归属皇帝一派。

    若要把这朝中局势比作翘板,那皇帝一派就是支撑点,翘板的两头则是陆啸和楚稷。这局势的巧妙之处在于支撑点可以两头移动,即选择偏向哪一边,以此来牵制另外一边。当然,若是支撑点足够宽的话,便是连牵制都没必要了。前者是两两相制,谁也不能动谁。后者是一家独大,剩余两家只能等死。

    很明显,现在朝中的局面是前者。

    不过除了这三派,倒是还有不算派的奇葩派,只有白穆蘅一个人,不站队,不理朝事,除了打仗,什么都不管,但依旧是朝中大臣不敢惹的对象。

    这话又要从一场战争说起,听老头儿说,这白穆蘅天赋异禀,是个盖世良才,十六岁便挂帅出征,经他手的战役,几乎就没有败过。不过在十四年前与裕安国的一场战争中,却发生一件怪事。

    那场战争大概持续了半年,半年间前几月依旧是屡战屡胜,但到了后几个月,却是突然没了军报。派出去的信使也没有一个回来的,完全就是失联的状态。当时人们的猜测是,战败降城,全军被俘。

    就在先皇打算重派军队支援时,本应远在坞城的主帅白穆衡却突然回来了。一个人一匹马,不知跑了多少日夜,到翌都时,整个人强撑着一口气,还瞎了一只眼睛。而后便是奄奄一息,昏迷了半个月。这半个月间,先皇派人去坞城打探,得到的消息却是:裕安全灭,坞城变成了一片废墟。

    也就是说,这场战争中,除了白穆蘅,无人生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