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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老家(二十三)

    关宁铁骑分为前、中、后三队。三队人马间距十里,两队骑兵在队伍两侧游弋警戒,每天行进40里,速度不快也不慢,三桂就是要这个效果。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充分掌握京城信息,老实讲,三桂对李自成一伙并不是很放心,十几波斥候打扮成商人,铁匠,农民等潜入进城,出发第三天开始,各类消息就陆续反馈回来。

    队伍到滦州时,土路两边陆续出现了向北逃的百姓,带到大帐一问,答案无外乎李自成的军队开始搜刮百姓,据百姓讲,李自成的队伍刚进城的时候,表现特别好,抓到抢劫的士兵,马上就砍下头来,而且把头悬在九门上示众。

    从第七天开始,刘宗敏的士兵上街挨家挨户的敲开商铺大门,也不说话,就是用明晃晃的大刀在人们头上乱晃,大伙只能拿些银子把他们打发走。

    被抢了银子的商铺告到闯王那里,闯王派人抓了不少,据说又被刘宗敏手下抢了回去。从那时候开始,打劫商铺的士兵越来越多,最后不仅是刘宗敏的队伍,就连李自成的队伍也上街了。

    抢劫变了样,放火、杀人、强奸。据百姓讲,大街上没有人敢穿绸缎衣服了,大户人家抢着买叫花子的穿戴,一套叫花子的衣服能买二十两银子,走在大街上的大姑娘,如果被闯军看上,当街就按在地上祸祸,完后居然连衣服也要扒走,赤身裸体的扔在大街上,从旁边抓些破碎的瓦片胡乱盖住羞处,待到天黑了在逃回家。

    消息在军队中迅速蔓延开来,三桂的队伍都是关东人,很少有京城亲属,没有厉害冲突,所有并不惊慌,个别的士兵甚至跃跃欲试,也想赶过去分一杯羹。

    三桂考虑的就比士兵们深远的多!李自成的队伍这么做,会失了民心的。能站住脚嘛?!投降李自成会不会是一步臭棋?!可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办法?!

    队伍行进的速度更慢了,三桂不在骑马,而是改为坐车,车内几个心腹将领围在周边,商量来去,依旧没有找到合适的应对之策。

    三桂最后牙一咬,下决心道:“既然已经这样了,咱们还是继续往下走了,传言也许不是真的呢!安排下去,保持警戒,晚上睡觉不许脱甲,警戒队伍要在扎营五里开外,不要大意!”

    派到京城的斥候陆续带回了城里消息,消息证实了老百姓说的是真的。三桂更加疑虑,唯一可以令他安心的是自己在京城的府邸被李自成派队伍严密保护起来了!这样就好,至少我的家是安全的,至于百姓嘛,只能怨他们命苦了。

    中午队伍到达玉田亮甲店,亮甲店自明朝初创以来一直是重要的军事中转地,三桂到时已经是个有两千多户人家的大镇子了,三桂传令,就地安歇。

    镇里最大刘姓大院被征集过来,手下卫兵从百姓家中半卖半抢搞来几只大公鸡和两只羊,屠宰完毕,就地支起大锅炖了起来,赶三桂进院的时候,四下早就飘着一股蘑菇炖小鸡的味道,闻到香味,三桂不禁咽了一口吐沫,他才意思到这几天没有好好吃顿饭了,回过头对士兵吩咐到:”去把军师还有王大人,李大人,赵大人叫来吃饭,在开坛好酒!“

    片刻工夫三位大人走进大院,闻到香味无不眉开眼笑,大伙肚里都缺油水了。

    一张大桌,中间并排摆着一大盆小鸡炖蘑菇和一盆烀羊肉,葱头炒鸡蛋、醋溜土豆丝分别各盛了两盘,围在两道主菜周围。

    一摞四个大号瓷碗放在旁边,赵大人人高嗓门大性子急,等三桂坐下,从卫士手中抢过那摞碗,摆在各位面前,然后抱起酒坛边倒酒边高声道:“这小鸡炖蘑菇的味太香了,馋死俺了!倒满!都倒满!今天喝个痛快!”

    老赵的招呼把大伙的情绪调动起来,三桂也展颜一笑道:“都倒满吧!今二柴不错,好好喝一顿!”

    老赵夹起鸡头送到三桂面前碗中,大声道:“大人,你是咱们领头人,这个非你莫属!”

    三桂也不谦让,这是个公鸡头,鸡冠子肥大,一口咬掉它,嚼在嘴里好吃的很!三桂就好这口。饭桌上几人见三桂开吃,也就不在拘束。

    咽下鸡冠,三桂举起酒碗道:“来吧!大伙都喝一个,大口啊!”

    三巡下来,一碗酒见了底,不待三桂发话,兵士立即上前倒满了酒。

    连喝三碗,三桂感觉差不多了,用手盖住酒碗道:“俺到量了!你们继续,酒管够!”

    老赵听到这话忙回道:“那好!俺们在喝点!”,一抬手对伺候的士兵喊道:“给咱们倒满!”,接着对其余几位同事嘿嘿笑道:“今天大人发话了,酒管够!咱们哥几个就不要藏着掖着了,把本身都放开了!谁怕谁啊?!对吧!军师,你老也要加快速度,您那酒快点喝,养鱼啊?!”

    说吧哈哈大笑。

    就这个工夫,窗外有个人影一闪,三桂眼尖,认出是派出去的斥候,心里一咯噔,高声道:“进来吧!”

    斥候忙撩帘进来,单膝下跪道:“小的叩见大人!”

    “京城那边有什么事情吗?!”

    “回大人,昨天上午刘宗敏派人闯进吴府,把老大人一家都抓住了。小人探听到这个消息,马上赶了回来!”

    屋内一片寂静,桌子周围的几人夹菜的手都停在半空。

    三桂脸色一白,片刻恢复平静,缓缓道:“没什么,也许刘宗敏不知道那是我的宅院,核对清楚,他会把俺家人放回来的!”

    缓缓把头转向军师,“军师,俺说的有道理吗?”

    军师放下筷子,点点头道:“大人说的对,很有可能是抓错人了!但是。。。”

    “但是,大人也要做好准备啊!”

    三桂点头道:“是该做准备的。这样,大军停止前进,中队就地在亮甲店驻防,马上通知前队和后队向这里靠拢,三队排成品字形,互为犄角。”

    在座的三位将领忙站起来,一抱拳道:“遵命!”掉头冲向屋外。

    老赵刚走到门口,转身回来,伸手从碗中捞起一条鸡腿,又抓起一个馒头,对着三桂嘿嘿一笑走了。

    这些都是自己过命的弟兄,跟着自己没享过几天好日子,不过有他们,自己心里踏实啊!

    立即的,三桂把思路拉了回来。问军师道:“老王,你分析一下,这能是误会吗?”

    军师摇摇头道:“大人,误会可能性太小了!咱们要有准备啊,如果和李自成翻了脸,下一步要早做打算!”

    “弟兄们都带出来了,咱们下南方,奔左良玉,你看这有可能吗?!”

    “李自成占着BJ,咱们过不去啊!”

    “那就在回山海关!”

    “回山海关,咱们就夹在满清和李自成之间,没有回旋余地啊!”

    “咱明白,咱必须在两边选一个对吧?!现在李自成不行,咱只能选满清呗!”

    “对啊!大人,咱们可以向满清借大兵,让他帮咱们灭了李自成!”军师道。

    三桂低头不语,沉默良久才道:“军师,你也知道,咱们和满清打了多少年了,都成世仇了。现在向他们借兵,俺张不开口啊!”

    “大人,要想办大事,必须要放下面子啊!现在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沉默许久,三桂道:“在等等吧!”

    第二日吃罢午饭,三桂正在睡梦中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军师站在床头,日光从窗外照进来,照到军师背部,脸在阴暗中,分辨不出表情。三桂起身问道:“老王,出了什么事情?”

    “大人,咱吴府的管家被几个斥候带回来了,正在外屋等着呢。”

    三桂忙穿好衣服,匆忙间两只鞋穿反了,顾不得这些,几乎是冲到了外屋。

    吴府管家已过六十岁,中等个,偏瘦,显得脑袋大大的,脑顶上几乎没有了头发,脑袋两侧的白发被向上梳起来,编成一个花白的发髻。

    见到三桂,老管家弯腰准备作揖,三桂上前,一把挽住管家两条胳膊道:“夏老爹,咱家到底出了啥事情?!快说!”

    管家张口嚎道:“少爷啊!。。。”,话没有说完,眼泪鼻涕反倒是下来了。

    三桂忙招呼兵士搬来一把椅子,将管家安顿下来。军师递上一碗白水,夏管家扬脖喝了下去。

    用袖子抹去洒在胡子上的水滴,夏管家平静一下情绪说道:“少爷,昨天早上刘宗敏派人把俺们都抓起来了。”

    “都有谁被抓啊?!”

    “抓了老爷,俺,还有陈圆圆。”

    三桂的脸色涨红起来,一把捏住管家的胳膊问道:“刘宗敏怎么对你们的?!”

    “到了刘宗敏那里,直接就拉到大堂审问。老爷问刘宗敏说俺家吴三桂已经归降了你们大顺,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那个刘宗敏直接说抓的就是你,没错!”

    停顿一下,管家往下说:“刘宗敏手下有个师爷问老爷家里藏了多少银子?老爷说没有银子啊。几个当兵的就把老爷按在地上打板子,打的好狠啊。老爷没有办法就说出了家里放银子的地方。”

    “刘宗敏就让俺扶起老爷,把俺俩押到后院一个小黑屋关起来了。”

    “陈圆圆呢?!”

    “当时留在大堂上了,后半晌,有个当兵的给俺们送饭来,老爷让俺塞给他五两银子打听一下陈圆圆,士兵收了银子,告诉俺,陈圆圆伺候刘宗敏去了。他还说。。。”

    “还说什么?”

    “他说,听爬墙跟的弟兄们讲,刘宗敏很快活。”管家喃喃道。

    三桂的脸色由红变黑,环顾四周,屋内桌子上摆放着一对花瓶,几步冲了上去,举起了狠狠的砸在地上,两声巨响,一地碎片。军师和老管家站在一旁,看着发怒的三桂大气都不敢发一声。

    三桂回过身对着军师喊道:“老王去把大伙叫来,马上开会!”

    军师答应一声,转身出去。

    三桂低头看见一地的狼藉,对兵士吩咐道:“把屋子收拾一下!”

    接着问老管家:“夏老爹,你是怎么出来的?!”

    管家回道:“后半夜,老爷悄悄叫醒俺,让俺马上逃出去找你,告诉你千万不要回京城,更不要考虑老爷和家人,你安全了,家人才能活命!”

    三桂点头默认了,心中暗道老爷子看问题就是高啊。

    “小黑屋里有个窗户,老爷趴下身子,让俺踩着他攀上去。俺跪下说,老爷踩俺吧,您走,俺不走!”

    “老爷把俺骂了,告诉俺,他被打的根本动不了了,让俺不要犯糊涂,马上逃出去救全家。”

    “俺就踩着老爷身子爬上窗户,掰开护栏逃了出来。也没敢回府,就往山海关赶,路上碰到咱军队的斥候,他们认得俺,就带着俺赶过来了。”三桂道:“你的消息很及时!”

    听到三桂的肯定,夏管家舒了一口气。三桂吩咐兵士把老头带下去安顿。

    也就这个工夫,手下将领陆续进来了,小屋不大,大伙围着三桂站立,三桂坐在椅子上,沉声道:“刚才军师已经把事情跟你们说了吧?!”

    赵大人抢先答道:“大人,俺早说过李自成不可靠!现在真就打着话上来了,啥也别说了,你下令吧,俺第一个带队杀向BJ,砍了这帮杂种,把老太爷救出来!”

    其余众将纷纷喊道:“大人,下命令吧!咱跟他们拼了!”

    三桂环视一周,众将马上停止喊叫,齐齐望向三桂。

    三桂道:“你们的心意俺领了!现在打京城,咱们没有这个实力!收拾一下,先回山海关,再作计较!”

    众将答应一声,刚要出门,一个兵士跑着进来,单膝跪下保告:“禀大人,有个李岩的信使求见!”

    三桂和军师交换一下眼神,对士兵道:“带他进来!”

    不大工夫,信使被带了进来。信使弯腰深施一礼道:“大顺信使李万全拜见吴大人!”

    三桂带着笑意道:“李大人辛苦了!不知道李大人到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回吴大人,闯王和李岩李大人在京城盼着您呢!特意安排下官来接您,同时带来了饷银犒赏关宁铁骑。”信使特意在话里提到了李岩,他知道李岩与三桂的交情。

    三桂笑道:“多谢闯王和李大人的厚爱了!但不知饷银是多少啊?”

    “饷银三十万两,由200闯王卫士押送,就在两里外等候,下官先进来通报大人。”

    “不错!不错!这样,俺先派人陪你去把将士带来,这边安排上酒菜,大伙一路辛苦了!一会好好吃喝一顿。你看怎么样?”

    信使忙道:“小官这就回去把大伙叫来!”

    信使一行返回来时,三桂住的大院里已经安排好了两桌酒席,信使和两个卫士头目被安排与三桂同桌。

    其余押运士兵被带到临近的几个院子安顿好了。

    酒席很是丰盛,大碗大盘的东北菜,虽不精致,但分量大,处处透着东北人的豪爽和大气。

    酒席开始自然是三桂代表关宁铁骑敬信使三杯,然后信使代表李自成回敬三杯,不知不觉间消除了拘束,慢慢都放了开来。

    三桂问道:“李大人啊,闯王手下有几位大将啊?”

    信使喝的有些高了,大着舌头回道:“刘宗敏,刘芳亮,田见秀,郝摇旗。这几个是最有名的,都带着自己的队伍哩。”

    “名气都很大!”三桂道。

    “是哩,是哩!尤其是刘宗敏,刘大人的队伍是咱大顺的精锐哩!”信使是陕西人,一口浓重的陕西腔。

    “刘宗敏听李自成的指挥吗?”

    “还好哩!还好哩!吴大人恁问这个干啥?”信使喝了不少酒,脑子转的有点慢,但还是感觉出有些不对的地方。

    “问这干啥?!你到这里也有半天了,怎么不提俺在城里的家眷!”三桂脸阴沉下来,声音反倒高了许多。

    信使一哆嗦,夹在筷子上的红烧肉掉到桌子上,信使心一横,把筷子并排放在面前的饭碗上,缓缓道:“吴大人府上好着哩,闯王特意安排卫队保护,现在是非常时期,谣言满天飞,大人不要被有些小人蒙蔽了!”

    三桂把酒杯往桌子上重重一蹾,“信使大人,现在还要编假话吗?!”

    信使回道:“难道吴大人不相信本官嘛!不信本官可以,李岩李大人恁还不信吗?这三十万两白银可是李大人念着咱队伍一路辛苦,给大伙争取的!”

    “拿这银子当诱饵,哄咱们进京,信你的,俺们就进了你们设的圈套了!”赵大人按耐不住,一拍桌子喝道。

    闯王两个卫队将领见事不妙,刚要起身摸刀,分作两旁的三桂手下一把将两人胳膊反拢过来一掀,两人的头被按进面前的菜盘里。

    信使忙道:“吴大人,不要误会!闯王是真心迎接大人的,大人家眷都平平安安的,不要听信谗言啊!”

    三桂嘿嘿一乐,对着信使道:“不用狡辩了,你听听院外声音!”

    院外惨叫连连,几处安排自成士兵们的酒桌,听到信号,早已动手开始了屠杀。

    信使脸色变得蜡黄,要开口说些什么,但是上下牙敲打在一起,竟然发不出一个字来。一股热流顺着裤子留到脚上穿的短靴里,没过了脚面。一股尿骚味传了出来,赵大人忍不住骂道:“瞅你给熊样!让人瞧不起!”站起来,薅住信使脖领子,抡圆了,甩了出去。

    信使摔在地上,胳膊按下想站起来,怎奈软软的没了力气。

    三桂道:“你送的银子俺收了!信使你辛苦啦!”

    信使心中暗暗叫苦,此时嘴倒是恢复了功能,忙道:“吴大人,您辛苦了,这些银子是闯王应该给的。”

    “除了银子,本人还想问大人要点东西呢!”

    “下官来的匆忙,其余的什么都没带。”信使忙道。

    “你有的,再想想!”三桂拿出猫逗老鼠的样子,耐心的启发式说道。

    “大人,饶命啊!都是刘宗敏那个炭黑子干的!跟闯王没关系啊!更不关下官的事啊!”信使虽是读书人,但脑壳可是不笨,早已听出吴三桂的意思。

    “该你命不好!俺正发愁到哪里抓个祭旗的,你就送上门来了!俺对你也不错啊,让你吃饱了、喝饱了、才和你商量用你的人头,俺也算对的起你吧!”

    一席话,三桂手下将领轰然大笑,与李自成决裂后面临的大战的恐惧,此刻烟消云散。

    三桂举起面前的酒碗一口喝干,将空碗重重一摔。站起来道:“集合士兵!”

    亮甲店镇子中央一座关帝庙,庙前好大一片的空场,三桂所带的中路军七千人按照密集队形排好,三桂带着军师站在用树木搭起的高台,眼睛从南到北缓缓的扫过手下将士,目光到处,士兵们停止私语,一片肃静。三桂暗自点头,有这支队伍,俺啥也不怕。

    咳嗽一声,三桂大声道:“我吴家世代为大明镇守辽东,赤胆忠心,天地可鉴!闯贼李自成进犯京师,可惜归路遥远,我关宁铁骑救援来迟,致使崇祯帝被闯贼逼死!这是我吴三桂最大的耻辱!也是我们关宁铁骑的最大耻辱!本帅早就发誓要为崇祯帝报仇!光复我大明!原本想诈降闯贼,直捣京师。无奈被闯贼发现,现在我要名正言顺光复大明!”

    旁边军师举起右手喊道:“跟随大人,光复大明!”

    一时间,万人同声高喊:“跟随大人,光复大明!”

    军师一挥手,几个士兵拖着自成信使及将领三人来的台下,三人早已被五花大绑,两个将领还能稳住心神,一声不吭。唯独信使不停的嚎叫:“吴大人饶命啊!吴大人饶命啊!”

    三人被按跪在地上,兵士举起鬼头刀,一声号令,人头落地,兵士们松开手,没有头的身体前扑,腔内血喷出来,溅在地上。

    下午申时,关宁铁骑一路急行奔山海关而去。

    李岩在家中坐立不安,信使一行人已经走了五天,李岩特意嘱咐信使每天安排人汇报情况,头两天都有人回来反馈消息,最后的消息是吴三桂在亮甲店驻扎下来,信使带队进入亮甲店。然后就没了消息,仿佛石牛沉入大海一般。

    要坏事!这是李岩的自觉。不能在被动等下去了!李岩高声吩咐道:“马上备轿!去宫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