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六合拳（三）
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每月的十六之夜，如果天气晴朗，那夜晚的白月光总会给这世间万物，增添一些幽静神秘之感。
可惜今晚的天气并不怎么好，逐渐转凉之后，天空中总是飘着一朵朵厚重的乌云，将整个天空盖得密不透风。
但是解兆新那起手画圆的动作，在周遭火光的映照下，依旧显得颇有活力，或者说山坡附近的草木、刀剑、火光甚至是空气，都被解兆新这一式给定住了，只等解兆新的下一个动作打出，再汇聚成他的力量随之流动。
这种对于解兆新来说妙不可言的感觉对那青衫客以及双斧大汉来说，却似有千钧一发的压力，特别是已与解兆新拆解几十招始终小心翼翼提防解兆新猛攻的那名青衫土匪。
那名青衫土匪此时将脚往地上狠狠压了压，似乎如此能加快他应付对方攻击时的反击速度，现在的他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只等解兆新打出下一轮动作。
可是他还是没能看清那黑瘦少年是如何瞬间移动到他身前的，此时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耳畔同伴们呼喊的那一声小心始终进不到他的脑海深处，直到他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后，他的五感才终于有些恢复。
“呵……”一声沉重却又绵长的呼吸声传到了他的脑海里，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呼吸。
眼睛里闪过一道黑影，他终于看到了那黑瘦少年已经腾起在空中，一记顶心肘正中自己的胸膛。他完全看清了那少年的动作，可不知为何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原来还是太慢了。”青衫土匪终于意识到自己和那少年的境界上的差距，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悲伤，原来自己苦练三十多年的功夫，在真正的武学天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似乎听到了一阵急切快速的吐气声音，发现那少年在自己被他打飞还未落地之时，已经再次跃起，那一记压肘直朝自己的要害袭来，这一肘下去，自己应该是死定了。
站在一旁的邱闵在少年摆出起手式之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葫芦，饮了一小口后看着那黑瘦少年展现出来的这套六合拳，暗暗点了点头。
六合拳并不算什么高深莫测的武艺招式，甚至幼年稚子认真一点，学那招式变化也能学个六七分形似。但问题是，同样的出拳方式为何高手打出能惊天动地，普通人却连砂石都未必能震起呢？
在老人眼里，这段时间以来解兆新的每一次练拳其实都是有收获的，有时收获是炼体境体魄境界的稳固，有时是招式出力方式和流畅程度上的精进，但更多的时候只是一小步，拳意以及拳罡的些许进步。
六合拳是邱闵偶然间得到的一套古拳法，他与徐貊的师傅也就是那位姓马的老人曾大战三场，刚出江湖青年时、成名许久壮年时、退隐江湖暮年时。
马姓老人曾对徐貊谈起过与邱闵的三场架，青年时的邱闵锐意进取，意气之盛甚至超过老夫，可是不重招式只重气力，被我以巧击败；壮年时的邱闵一把精钢巨剑耍得虎虎生威，却始终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武道本源，被我以境界压胜；只有将要退出江湖时，已被我打断巨剑之后，使出的那套拳法真为武学大道，如果一早便练拳而不去练剑，成就之高难以想象。
这十多年来，邱闵的剑道并未有什么精进，反而是这套拳法已成气候。这套拳法其实在邱闵看来只有三层境界，第一层是出拳便死人，你不死便是我死；第二层是横扫千军，即使站在万军从中亦是无所畏惧只管出拳；而第三层最难，收发自如，而那所谓收发自如应当是我出拳时想让你死你就得死，想让你活你便不能死的自信。
此时的解兆新便是刚刚达到了这套拳法不死不休的第一层境界，拳法一出拳罡几如实质，拳意却似流水柔软无依。
邱闵终于舍得吞下了那一小口酒，轻声说道：“这小子还是太年轻。”随即眼神往那仍坐在马上的山匪头子瞥去。
不过，在场众人都在期待或是等待那少年将一记压肘重重打在青衫土匪头颅之上时，一道黑影一闪而逝，速度丝毫不输那动若脱兔的黑瘦少年。
原来是那使双斧的粗鄙大汉，又一次从解兆新手里救下那名青衫土匪。
原来那使双斧的粗鄙大汉，在此时才终于暴露出他真正的实力，刚刚表现得憨厚真接的他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解兆新没有停下压肘动作，只是把肘击锁了回来，脚上猛然一跳在空中蜷曲，随后又打开，竟然以一个诡异的空翻躲开了那粗鄙大汉的斧头。
青衫土匪还是倒下了，虽然没死但身上重伤的他至少一两个月无法恢复到自己的巅峰战力。
那双斧大汉一斧头劈空之后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护在青衫土匪身前，似乎怕解兆新找到机会赶尽杀绝。
等到两名喽喽赶了过来，扛起青衫土匪离开战场之后，那双斧大汉才终于开口。
“少爷好俊的身手，干嘛来这穷乡僻壤扮猪吃老虎，难不成是看上了那小妮子？”
原来这粗鄙大汉瞧着解兆新不仅招式奇妙威力巨大，身体的力量速度也都远超同龄人，自然就理所应当的认为这穿着寒酸的黑瘦少年是来自高门大户，从小就接受到无数武学资源的小少爷。
解兆新没有答话，他眼神平静，即使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迸裂的趋势，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自从在树林间从那大汉手里逃出生天之后，有时候解兆新会想自己为何总是能在那种险境中保持冷静。
比如现在，他竟然在不断回忆这大汉与那胡姓镖头交手时的细节场景，并且计算着这大汉几次出手时的速度和角度。
高手，绝对的高手！解兆新想到，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战胜这个人，或者说杀死这个人。
见解兆新并没有答话，这大汉有些气恼，不过他也不想和这种高门大户出来的公子爷多废话，自己是把脑袋别在裤子上讨生活的，贱命一条，跟这小子换命不亏，更何况这小子敢和他换命吗？
场外的邱闵也看出来了，解兆新没有和这种手持长兵器的人交过手。在那双斧的猛烈攻势下，解兆新节节后退，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快到李楠雯和罗石子几乎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形位置在不断变化，手上动作更是一点都看不清楚。
这两人已经拆解了三十几招了，解兆新已经掏出了怀里的那把墨色匕首，承受几次斧头撞击之后，才被迫心疼的用上镰刀一起挡住对方的攻势。
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解兆新不是被这双斧大汉的攻势吓到了，而是心疼自己的镰刀。对方的攻势看似迅猛无比，但实则变化极少。
不过解兆新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这大汉还在隐藏实力。既然不知那就试探一下吧！
解兆新这一次主动退后了一大步拉开距离，这大汉一击落空，随后便大开面门，一斧横劈而去，势要斩到刚刚站稳脚跟的解兆新。
可是这正中了解兆新所料，众人只见解兆新脚尖一点再次向后跃出，手上镰刀用力一掷，直向那大汉脖颈脆弱之处。
来不及收回双斧的大汉只得侧身躲过，可这一躲不仅让身形迟滞，更是在那一瞬间见不到少年动作。等他回过头之时，解兆新已经反握匕首欺身上前，脚步一顿身体下沉便是那铁山靠，这倾尽全力的一靠让大汉全身酥软，本就没有换气的身体气海翻腾。
大汉无奈吐出一口浊气，却怎么也无法再度吸气，因为解兆新在他身前再一次打出了那套威力巨大的拳招，只听那少年一声大喝，长拳正中自己胸口，他想举起双斧抵挡，这少年竟然将肘击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一记抬肘正中右臂内侧，转身又是一记重拳敲在左臂内侧，双臂酸软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尽力握住那沉重的双斧，期待对方出现一丝破绽。
可是已经熟谙这拳法的解兆新怎么会给他一点机会，身形再次旋转，一记膝撞打在大汉肋部，要不是这大汉身体筋骨之强异于常人，要不是这少年此时也是疲态尽显，如此靠近心脏的这一击，定会要这大汉当场命丧黄泉。
解兆新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力逐渐消耗完，憋着一口气凌空跃起，一脚踢在大汉胸口之上，期待这最后一脚能让对方倒下。
本就无法换气的大汉眼里已经发黑，幸好这一脚让他飞了出去，在空中找到机会浅浅一吐一吸，一小口气入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可他却不知道，之后才是少年最大的杀招！
少年脚一落地，手臂就大幅挥舞，往胸前一扯，同时另一只手那反握的墨色匕首不知何时已然正握，他手臂一挥，那匕首犹如一只在夜色中穿行的蝙蝠直插过去，目标正是那大汉的心脏位置。
“到极限了吗？”邱闵摇了摇酒壶，刚刚解兆新与那大汉交手时，他连饮数口，这酒壶已然空了，他喃喃说道：“有些可惜啊。”
原来，这少年再那一瞬间再一次摸到了破境门槛！邱闵这种老前辈怎会看不出，如果解兆新刚刚能再坚持一下，或许便能一只脚踏进炼魂境。
邱闵其实不想让解兆新破境得如此迅速，但能见证这少年一架打完就破一境还是挺有意思的，甚至是很有意思。破境越快将来自然也就能走得越远，但同样的，破境越快，将来走得也就不会那么稳当。
邱闵不希望解兆新和人打架都以那种取巧方式夺人姓名，当然他也不反对，可越是如此依赖奇招巧技，对武道一途来说就越会走得艰难苦涩。
不知道剩下那个土匪头子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些惊喜呢？老人又朝那边瞥去，心脏瞬间紧张。
那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马背之上了！糟糕，小螃蟹。
老人刚要准备现身护住解兆新，就听见叮当两声，随即稳住身形不再有何动作。
原来那土匪头子不知何时已经掠到场上，没有选择偷袭解兆新，而是用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红缨枪打落了一前一后的匕首和镰刀。
那土匪头子耍了一个漂亮枪花，将落在地上的匕首和镰刀拨还给少年，做了一个手势让喽喽们把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大汉扶到后面去。
邱闵深吸了一口气，这土匪头子没入武道，但手上的功夫已经有二境巅峰的气象，应该是那种长期练武却没多少生死搏杀的武者。
看来，今天晚上小螃蟹不是要吃点苦头，而是要吃个大苦头了。
可惜今晚的天气并不怎么好，逐渐转凉之后，天空中总是飘着一朵朵厚重的乌云，将整个天空盖得密不透风。
但是解兆新那起手画圆的动作，在周遭火光的映照下，依旧显得颇有活力，或者说山坡附近的草木、刀剑、火光甚至是空气，都被解兆新这一式给定住了，只等解兆新的下一个动作打出，再汇聚成他的力量随之流动。
这种对于解兆新来说妙不可言的感觉对那青衫客以及双斧大汉来说，却似有千钧一发的压力，特别是已与解兆新拆解几十招始终小心翼翼提防解兆新猛攻的那名青衫土匪。
那名青衫土匪此时将脚往地上狠狠压了压，似乎如此能加快他应付对方攻击时的反击速度，现在的他连眼都不敢眨一下，只等解兆新打出下一轮动作。
可是他还是没能看清那黑瘦少年是如何瞬间移动到他身前的，此时他的脑子里嗡嗡作响，耳畔同伴们呼喊的那一声小心始终进不到他的脑海深处，直到他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后，他的五感才终于有些恢复。
“呵……”一声沉重却又绵长的呼吸声传到了他的脑海里，这好像不是自己的呼吸。
眼睛里闪过一道黑影，他终于看到了那黑瘦少年已经腾起在空中，一记顶心肘正中自己的胸膛。他完全看清了那少年的动作，可不知为何身体却做不出任何反应！
“原来还是太慢了。”青衫土匪终于意识到自己和那少年的境界上的差距，眼神中出现了一丝悲伤，原来自己苦练三十多年的功夫，在真正的武学天才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他似乎听到了一阵急切快速的吐气声音，发现那少年在自己被他打飞还未落地之时，已经再次跃起，那一记压肘直朝自己的要害袭来，这一肘下去，自己应该是死定了。
站在一旁的邱闵在少年摆出起手式之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酒葫芦，饮了一小口后看着那黑瘦少年展现出来的这套六合拳，暗暗点了点头。
六合拳并不算什么高深莫测的武艺招式，甚至幼年稚子认真一点，学那招式变化也能学个六七分形似。但问题是，同样的出拳方式为何高手打出能惊天动地，普通人却连砂石都未必能震起呢？
在老人眼里，这段时间以来解兆新的每一次练拳其实都是有收获的，有时收获是炼体境体魄境界的稳固，有时是招式出力方式和流畅程度上的精进，但更多的时候只是一小步，拳意以及拳罡的些许进步。
六合拳是邱闵偶然间得到的一套古拳法，他与徐貊的师傅也就是那位姓马的老人曾大战三场，刚出江湖青年时、成名许久壮年时、退隐江湖暮年时。
马姓老人曾对徐貊谈起过与邱闵的三场架，青年时的邱闵锐意进取，意气之盛甚至超过老夫，可是不重招式只重气力，被我以巧击败；壮年时的邱闵一把精钢巨剑耍得虎虎生威，却始终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武道本源，被我以境界压胜；只有将要退出江湖时，已被我打断巨剑之后，使出的那套拳法真为武学大道，如果一早便练拳而不去练剑，成就之高难以想象。
这十多年来，邱闵的剑道并未有什么精进，反而是这套拳法已成气候。这套拳法其实在邱闵看来只有三层境界，第一层是出拳便死人，你不死便是我死；第二层是横扫千军，即使站在万军从中亦是无所畏惧只管出拳；而第三层最难，收发自如，而那所谓收发自如应当是我出拳时想让你死你就得死，想让你活你便不能死的自信。
此时的解兆新便是刚刚达到了这套拳法不死不休的第一层境界，拳法一出拳罡几如实质，拳意却似流水柔软无依。
邱闵终于舍得吞下了那一小口酒，轻声说道：“这小子还是太年轻。”随即眼神往那仍坐在马上的山匪头子瞥去。
不过，在场众人都在期待或是等待那少年将一记压肘重重打在青衫土匪头颅之上时，一道黑影一闪而逝，速度丝毫不输那动若脱兔的黑瘦少年。
原来是那使双斧的粗鄙大汉，又一次从解兆新手里救下那名青衫土匪。
原来那使双斧的粗鄙大汉，在此时才终于暴露出他真正的实力，刚刚表现得憨厚真接的他竟然隐藏得如此之深！
解兆新没有停下压肘动作，只是把肘击锁了回来，脚上猛然一跳在空中蜷曲，随后又打开，竟然以一个诡异的空翻躲开了那粗鄙大汉的斧头。
青衫土匪还是倒下了，虽然没死但身上重伤的他至少一两个月无法恢复到自己的巅峰战力。
那双斧大汉一斧头劈空之后没有选择乘胜追击，而是护在青衫土匪身前，似乎怕解兆新找到机会赶尽杀绝。
等到两名喽喽赶了过来，扛起青衫土匪离开战场之后，那双斧大汉才终于开口。
“少爷好俊的身手，干嘛来这穷乡僻壤扮猪吃老虎，难不成是看上了那小妮子？”
原来这粗鄙大汉瞧着解兆新不仅招式奇妙威力巨大，身体的力量速度也都远超同龄人，自然就理所应当的认为这穿着寒酸的黑瘦少年是来自高门大户，从小就接受到无数武学资源的小少爷。
解兆新没有答话，他眼神平静，即使身上的伤口已经有些迸裂的趋势，但他的头脑却异常清醒。自从在树林间从那大汉手里逃出生天之后，有时候解兆新会想自己为何总是能在那种险境中保持冷静。
比如现在，他竟然在不断回忆这大汉与那胡姓镖头交手时的细节场景，并且计算着这大汉几次出手时的速度和角度。
高手，绝对的高手！解兆新想到，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战胜这个人，或者说杀死这个人。
见解兆新并没有答话，这大汉有些气恼，不过他也不想和这种高门大户出来的公子爷多废话，自己是把脑袋别在裤子上讨生活的，贱命一条，跟这小子换命不亏，更何况这小子敢和他换命吗？
场外的邱闵也看出来了，解兆新没有和这种手持长兵器的人交过手。在那双斧的猛烈攻势下，解兆新节节后退，两人的速度都很快，快到李楠雯和罗石子几乎只能看到他们的身形位置在不断变化，手上动作更是一点都看不清楚。
这两人已经拆解了三十几招了，解兆新已经掏出了怀里的那把墨色匕首，承受几次斧头撞击之后，才被迫心疼的用上镰刀一起挡住对方的攻势。
这样打下去不是个办法，解兆新不是被这双斧大汉的攻势吓到了，而是心疼自己的镰刀。对方的攻势看似迅猛无比，但实则变化极少。
不过解兆新也有些怀疑是不是这大汉还在隐藏实力。既然不知那就试探一下吧！
解兆新这一次主动退后了一大步拉开距离，这大汉一击落空，随后便大开面门，一斧横劈而去，势要斩到刚刚站稳脚跟的解兆新。
可是这正中了解兆新所料，众人只见解兆新脚尖一点再次向后跃出，手上镰刀用力一掷，直向那大汉脖颈脆弱之处。
来不及收回双斧的大汉只得侧身躲过，可这一躲不仅让身形迟滞，更是在那一瞬间见不到少年动作。等他回过头之时，解兆新已经反握匕首欺身上前，脚步一顿身体下沉便是那铁山靠，这倾尽全力的一靠让大汉全身酥软，本就没有换气的身体气海翻腾。
大汉无奈吐出一口浊气，却怎么也无法再度吸气，因为解兆新在他身前再一次打出了那套威力巨大的拳招，只听那少年一声大喝，长拳正中自己胸口，他想举起双斧抵挡，这少年竟然将肘击放在了自己的胳膊上，一记抬肘正中右臂内侧，转身又是一记重拳敲在左臂内侧，双臂酸软让他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尽力握住那沉重的双斧，期待对方出现一丝破绽。
可是已经熟谙这拳法的解兆新怎么会给他一点机会，身形再次旋转，一记膝撞打在大汉肋部，要不是这大汉身体筋骨之强异于常人，要不是这少年此时也是疲态尽显，如此靠近心脏的这一击，定会要这大汉当场命丧黄泉。
解兆新也感觉到了自己体力逐渐消耗完，憋着一口气凌空跃起，一脚踢在大汉胸口之上，期待这最后一脚能让对方倒下。
本就无法换气的大汉眼里已经发黑，幸好这一脚让他飞了出去，在空中找到机会浅浅一吐一吸，一小口气入腹顿时觉得神清气爽，可他却不知道，之后才是少年最大的杀招！
少年脚一落地，手臂就大幅挥舞，往胸前一扯，同时另一只手那反握的墨色匕首不知何时已然正握，他手臂一挥，那匕首犹如一只在夜色中穿行的蝙蝠直插过去，目标正是那大汉的心脏位置。
“到极限了吗？”邱闵摇了摇酒壶，刚刚解兆新与那大汉交手时，他连饮数口，这酒壶已然空了，他喃喃说道：“有些可惜啊。”
原来，这少年再那一瞬间再一次摸到了破境门槛！邱闵这种老前辈怎会看不出，如果解兆新刚刚能再坚持一下，或许便能一只脚踏进炼魂境。
邱闵其实不想让解兆新破境得如此迅速，但能见证这少年一架打完就破一境还是挺有意思的，甚至是很有意思。破境越快将来自然也就能走得越远，但同样的，破境越快，将来走得也就不会那么稳当。
邱闵不希望解兆新和人打架都以那种取巧方式夺人姓名，当然他也不反对，可越是如此依赖奇招巧技，对武道一途来说就越会走得艰难苦涩。
不知道剩下那个土匪头子能不能给自己带来些惊喜呢？老人又朝那边瞥去，心脏瞬间紧张。
那人不知何时已经不在马背之上了！糟糕，小螃蟹。
老人刚要准备现身护住解兆新，就听见叮当两声，随即稳住身形不再有何动作。
原来那土匪头子不知何时已经掠到场上，没有选择偷袭解兆新，而是用一把再普通不过的红缨枪打落了一前一后的匕首和镰刀。
那土匪头子耍了一个漂亮枪花，将落在地上的匕首和镰刀拨还给少年，做了一个手势让喽喽们把躺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大汉扶到后面去。
邱闵深吸了一口气，这土匪头子没入武道，但手上的功夫已经有二境巅峰的气象，应该是那种长期练武却没多少生死搏杀的武者。
看来，今天晚上小螃蟹不是要吃点苦头，而是要吃个大苦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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