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同路之人（一）
那土匪头子头上戴着一套蓝色薄纱，刚好遮住了半边脸颊让人识不得他的庐山真面目，不过那双眼睛却如鹰隼般犀利明亮，腰间一根藏青色腰带上扣着一枚白色玉环，他身穿单领墨色罗团花衬衫，衬托他那七尺身材分外高挑，站在那黑瘦少年面前，若是刚刚来此看到这一幕，真不知谁才是劫匪，谁才是过路的英雄好汉。
那一根红枪微微一震，便有霹雳声音作响，解兆新听见这响声，那本来高涨的战意却被这土匪头子的气势稍微压制住了些，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是战是退。
那李家祖传的木匣在解兆新打退双斧大汉之后，刚好落在两人中央，那土匪看向木匣，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出手。
解兆新见那土匪头子没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立马决定先发制人。刚摆出起手式，藏在林间后面的老人已经站了出来，他还是决定不让解兆新去面对这位强人，今天这场架打也打够了，那群土匪想要干嘛就让他们自己干去，与解兆新他们无关。
“小螃蟹，够了，你齐文哥估计等久了。”老人喊了一声。
齐文哥，对啊，自己这一路的目的不是帮这群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人，而是护住齐文哥去州城赶考。解兆新仅摆出拳架，就一个吐纳卸掉了浑身战意，站立在哪里，不再有任何行动。
他本以为那土匪头子会过去拿走那木匣，可是那土匪头子却也毫无行动，眼神扫过周围，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解兆新身上，眼里虽然满是藏不住的火热，但最终那团火苗还是熄灭，举起一只手，示意队伍慢慢后退。
很快，喽喽们将那双斧大汉和青衫土匪都驼上马之后，那土匪头子才慢慢后退，最终与众山匪一起消失在丛林深处。
这群土匪看到解兆新一个少年都这么猛，又突然蹦出来一个能叫动少年的老人，心里怎么能不慌，即使这土匪头子一身战意想要与解兆新好好切磋一番，但身后还有一众兄弟，如果自己战败，那今天可能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土匪们撤入山林之后，场面忽然间有些冷场尴尬，解兆新本来就不算是那种善于交际的性格，再加上刚刚一场架打完，虽然受的伤不算重，但总归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招架，而老人对于这群走着江湖只为讨口饭吃的人来说更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而这群镖师此时更是情绪复杂。友福镖局成立百年，也曾经历过仇家上门和精英出走的风风雨雨，如果按照损失来看，护得镖没丢，死的人也不算多，其实并不算太惨。只是这次护卫这一镖，出来的都是友福镖局的精英，平时里这些人或是臭味相投，或是惺惺相惜，又或是明争暗斗，一同从镖局出发的十几人现在只剩下六人而已，总不免产生些兔死狐悲之感，虽然早就知道做镖师是过那刀口舔血的生活，但真碰到生离死别这一天时，还是打心里厌恶这江湖生活。
解兆新站在土坡之上，不知道该随老人离开还是要跟这群镖师寒暄几句，只能站在那里，而老人也没什么动作，似乎在等解兆新自己拿决定。
好在那两位副镖头都是熟稔江湖事的好汉，胡亮帆和李师勇两人双双对望一眼，还是一同走上前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友福镖局实在感激不尽，来日若公子需要，我李师勇定效犬马之劳。”说话的人是年轻镖头李师勇，他向解兆新双手抱拳，低下头沉声说道。
“公子这般英雄，前些时候我还将您当成是那剪径毛贼，我胡亮帆真是有眼无珠，请公子不要见怪。”那副镖头胡亮帆声音诚挚，言语里满是愧疚。
“...”解兆新听闻这两位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刚要说话，身上的伤扯着生疼。
李师勇见状，赶忙拿出一个小瓷瓶说道：“公子，若不嫌弃，请手下这瓶小药。”
解兆新有些犹豫，但仍然不知说什么才好。胡亮帆和李师勇以为这少年时在担心这药，胡亮帆便说道：“公子莫要嫌弃，这是我们友福镖局的青玉膏，外敷不仅能镇痛止血，还能在短时间内弥合伤口。”
解兆新此时终于想起来，冉齐文在村里遇到有长辈送东西时是怎么做得了，他学着冉齐文那读书人的样子深深作揖，可嘴里说的还是村里的土话：“要得！”
说着就将那小瓷瓶接了过来，不过这时他也没有去使用这小瓷瓶里的青玉膏。在这一路行来，老人曾教会他如何点穴，刚刚二人过来之前他已经点了自己几处重要穴位，伤口上已经没有流血了，只是这血早已经将身上的衣物打湿浸透。
此时镖局的六个人里，除了这两位副镖头外，那披着白袍的少女还能站起身，不过此时那张本应雪白的袍子上布满了猩红血迹，而那张本来粉红娇艳的脸蛋却毫无血色。她早已经拿起那木匣，捧在怀里直直的站在马车前，虽然是侧身看着这边，但眼神却时不时的朝解兆新这边看过来。
还有那叫罗石子的年轻镖师，伤口有好几处，幸而都没能伤到要害，他靠坐在马车前，看到解兆新朝这边看了过来，咧嘴一笑，眼神清澈满是感激之情。
只有在这青年镖师身上，解兆新才感觉有亲切之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青年的眼神和乌杨那条溪流一样干净。
“小螃蟹，走了。”老人终于发声，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解兆新会出手帮助这群毫无干系的镖师退敌，这本性纯良的孩子出村之后见到同样温和淳朴的青年，心中难免升起思乡之情，可对解兆新来说，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解兆新听到老人招呼，点点头，又转过身朝两位镖师作了一揖，就此离开。
“二位请留步，今晚之事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但我等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位能够答应。”胡亮帆见少年将要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做人最怕不知足，今日这祸端原本你们这些镖师理应自己承担的，没理由将风险转嫁到我们身上。所以别说了，留个念想，日后若有缘再相见还能互相点个头。”老人说道。
说完，老人便带着解兆新缓缓离去，留下那群镖师在原地发愣。
回去的路上，解兆新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今晚所做之事是对是错，受些伤其实只是小事，这点伤不过两三天便无大碍。
“你是否在想，你出手救这一群跟你不相干的人是对还是错？”走在前面的老人说道。
“邱爷爷，那个大哥是好人。”解兆新回答道。
“世上好人有许多，可是他们是吃这碗饭的，总会面对这些事的，能挨过去是他们的命，不能挨过去也是他们的命。也许今天你能救下他们，可是来日他们还是会掉到比今天更难的险境。不说他们，你将来或许也会如此，你可知道今天若那耍枪的山匪出手，以你现在的体魄，也许只需一招就会成为那枪下亡魂，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邱闵说道，他仍然没有回头看着少年。
解兆新没有答话，只是在想，村子外面的世界。出村前虽然因为即将离乡有些悲伤，但对外面的世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憧憬的。小时候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外面的那些城镇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有村里看不到的美食，那个时候他只是当成一个故事来听，从没想过会离开村子，等真离开村子后，这些回忆又跑到自己脑海里了。
外面的世界原来也很残酷，死人真的很简单。
忽然，那本该坐在地上休息的青年镖师罗石子骑着马从路上追了过来，“两位恩公请慢走。”
他骑马过来，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显然是马上颠簸让他的伤口有些吃疼。
解兆新和老人回过身，那青年已骑马赶到他们身前。来时这几里路老人和解兆新是用力狂奔，而回去则是慢慢悠悠的在黑暗中摸黑行走，这青年骑马一下就赶了过来。
“恩公，这是我的一套衣服，请您收下。”这青年递给少年一套洗得发白的衣服，“别嫌弃啊！”说完就越上马背返了回去。
原来这青年镖师看见少年的衣服都是补丁，料想到他肯定没有什么多余的衣服，今晚与那青衫土匪和双斧大汉交手之后，身上血水已经染透，多出来的破处恐怕又得继续缝补，于是就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套衣服，心想着那少年大侠就算不穿也能从这旧衣服上剪裁下来当做补丁。
只有同样经历过生活的人，才知道生活的艰难。
少年没有拒绝，手下衣服后捧在怀里，二人继续往冉齐文的方向而去。依旧是老人在前，少年在后。
他们已经能隐隐听到冉齐文有些发干的声音，他还在那火堆旁大声念着圣人古籍。
等见到那边火光，解兆新听到冉齐文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邱爷爷，我想要是可以的话，明天我们碰到他们就一起走吧。”解兆新忽然说道。
“嗯？你不怕？”老人说道。
“这不您在嘛，我不怕。”解兆新忽然笑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徐小子一样有事求人就会拍马屁，没事的时候就恨不得我越滚越远了。”邱闵转过头来说道。
“我觉得那大哥是个好人。”解兆新又重复了那句话。他似乎在这青年的身上看到了祖洪杰的影子，而且要是祖洪杰在这儿，肯定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因为那小胖墩从小就喜欢帮自己的忙，即使和自己一起被一群年纪更大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
“而且，我想现在的自己还是能多多少少护着他们。”
“没事，你和你齐文哥商量好就成，我反正答应徐貊送你们到州城，跟着你们一起乱晃晃也无所谓。”老人说道，他心里其实挺开心。
因为少年选择护住那个青年镖师，其实也就是选择护住自己的本心。在武道之条崎岖大道上，能护住自己的本心是最难的。
能护住自己的本心，这才能当自己的同路之人。
那一根红枪微微一震，便有霹雳声音作响，解兆新听见这响声，那本来高涨的战意却被这土匪头子的气势稍微压制住了些，一时间竟然拿不定主意是战是退。
那李家祖传的木匣在解兆新打退双斧大汉之后，刚好落在两人中央，那土匪看向木匣，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出手。
解兆新见那土匪头子没有将目光放在他身上，立马决定先发制人。刚摆出起手式，藏在林间后面的老人已经站了出来，他还是决定不让解兆新去面对这位强人，今天这场架打也打够了，那群土匪想要干嘛就让他们自己干去，与解兆新他们无关。
“小螃蟹，够了，你齐文哥估计等久了。”老人喊了一声。
齐文哥，对啊，自己这一路的目的不是帮这群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的人，而是护住齐文哥去州城赶考。解兆新仅摆出拳架，就一个吐纳卸掉了浑身战意，站立在哪里，不再有任何行动。
他本以为那土匪头子会过去拿走那木匣，可是那土匪头子却也毫无行动，眼神扫过周围，最终将目光放在了解兆新身上，眼里虽然满是藏不住的火热，但最终那团火苗还是熄灭，举起一只手，示意队伍慢慢后退。
很快，喽喽们将那双斧大汉和青衫土匪都驼上马之后，那土匪头子才慢慢后退，最终与众山匪一起消失在丛林深处。
这群土匪看到解兆新一个少年都这么猛，又突然蹦出来一个能叫动少年的老人，心里怎么能不慌，即使这土匪头子一身战意想要与解兆新好好切磋一番，但身后还有一众兄弟，如果自己战败，那今天可能都得交代在这儿了。
土匪们撤入山林之后，场面忽然间有些冷场尴尬，解兆新本来就不算是那种善于交际的性格，再加上刚刚一场架打完，虽然受的伤不算重，但总归还是让他有些难以招架，而老人对于这群走着江湖只为讨口饭吃的人来说更是没什么共同语言。
而这群镖师此时更是情绪复杂。友福镖局成立百年，也曾经历过仇家上门和精英出走的风风雨雨，如果按照损失来看，护得镖没丢，死的人也不算多，其实并不算太惨。只是这次护卫这一镖，出来的都是友福镖局的精英，平时里这些人或是臭味相投，或是惺惺相惜，又或是明争暗斗，一同从镖局出发的十几人现在只剩下六人而已，总不免产生些兔死狐悲之感，虽然早就知道做镖师是过那刀口舔血的生活，但真碰到生离死别这一天时，还是打心里厌恶这江湖生活。
解兆新站在土坡之上，不知道该随老人离开还是要跟这群镖师寒暄几句，只能站在那里，而老人也没什么动作，似乎在等解兆新自己拿决定。
好在那两位副镖头都是熟稔江湖事的好汉，胡亮帆和李师勇两人双双对望一眼，还是一同走上前来。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我友福镖局实在感激不尽，来日若公子需要，我李师勇定效犬马之劳。”说话的人是年轻镖头李师勇，他向解兆新双手抱拳，低下头沉声说道。
“公子这般英雄，前些时候我还将您当成是那剪径毛贼，我胡亮帆真是有眼无珠，请公子不要见怪。”那副镖头胡亮帆声音诚挚，言语里满是愧疚。
“...”解兆新听闻这两位的话，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刚要说话，身上的伤扯着生疼。
李师勇见状，赶忙拿出一个小瓷瓶说道：“公子，若不嫌弃，请手下这瓶小药。”
解兆新有些犹豫，但仍然不知说什么才好。胡亮帆和李师勇以为这少年时在担心这药，胡亮帆便说道：“公子莫要嫌弃，这是我们友福镖局的青玉膏，外敷不仅能镇痛止血，还能在短时间内弥合伤口。”
解兆新此时终于想起来，冉齐文在村里遇到有长辈送东西时是怎么做得了，他学着冉齐文那读书人的样子深深作揖，可嘴里说的还是村里的土话：“要得！”
说着就将那小瓷瓶接了过来，不过这时他也没有去使用这小瓷瓶里的青玉膏。在这一路行来，老人曾教会他如何点穴，刚刚二人过来之前他已经点了自己几处重要穴位，伤口上已经没有流血了，只是这血早已经将身上的衣物打湿浸透。
此时镖局的六个人里，除了这两位副镖头外，那披着白袍的少女还能站起身，不过此时那张本应雪白的袍子上布满了猩红血迹，而那张本来粉红娇艳的脸蛋却毫无血色。她早已经拿起那木匣，捧在怀里直直的站在马车前，虽然是侧身看着这边，但眼神却时不时的朝解兆新这边看过来。
还有那叫罗石子的年轻镖师，伤口有好几处，幸而都没能伤到要害，他靠坐在马车前，看到解兆新朝这边看了过来，咧嘴一笑，眼神清澈满是感激之情。
只有在这青年镖师身上，解兆新才感觉有亲切之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青年的眼神和乌杨那条溪流一样干净。
“小螃蟹，走了。”老人终于发声，此时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解兆新会出手帮助这群毫无干系的镖师退敌，这本性纯良的孩子出村之后见到同样温和淳朴的青年，心中难免升起思乡之情，可对解兆新来说，这或许并不是什么好事。
解兆新听到老人招呼，点点头，又转过身朝两位镖师作了一揖，就此离开。
“二位请留步，今晚之事多谢二位出手相助，但我等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二位能够答应。”胡亮帆见少年将要离开，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做人最怕不知足，今日这祸端原本你们这些镖师理应自己承担的，没理由将风险转嫁到我们身上。所以别说了，留个念想，日后若有缘再相见还能互相点个头。”老人说道。
说完，老人便带着解兆新缓缓离去，留下那群镖师在原地发愣。
回去的路上，解兆新沉默不语，他也不知道今晚所做之事是对是错，受些伤其实只是小事，这点伤不过两三天便无大碍。
“你是否在想，你出手救这一群跟你不相干的人是对还是错？”走在前面的老人说道。
“邱爷爷，那个大哥是好人。”解兆新回答道。
“世上好人有许多，可是他们是吃这碗饭的，总会面对这些事的，能挨过去是他们的命，不能挨过去也是他们的命。也许今天你能救下他们，可是来日他们还是会掉到比今天更难的险境。不说他们，你将来或许也会如此，你可知道今天若那耍枪的山匪出手，以你现在的体魄，也许只需一招就会成为那枪下亡魂，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邱闵说道，他仍然没有回头看着少年。
解兆新没有答话，只是在想，村子外面的世界。出村前虽然因为即将离乡有些悲伤，但对外面的世界多多少少还是有几分憧憬的。小时候他听村里的老人说过，外面的那些城镇有各种稀奇古怪的玩意儿，还有村里看不到的美食，那个时候他只是当成一个故事来听，从没想过会离开村子，等真离开村子后，这些回忆又跑到自己脑海里了。
外面的世界原来也很残酷，死人真的很简单。
忽然，那本该坐在地上休息的青年镖师罗石子骑着马从路上追了过来，“两位恩公请慢走。”
他骑马过来，表情有些不太自然，显然是马上颠簸让他的伤口有些吃疼。
解兆新和老人回过身，那青年已骑马赶到他们身前。来时这几里路老人和解兆新是用力狂奔，而回去则是慢慢悠悠的在黑暗中摸黑行走，这青年骑马一下就赶了过来。
“恩公，这是我的一套衣服，请您收下。”这青年递给少年一套洗得发白的衣服，“别嫌弃啊！”说完就越上马背返了回去。
原来这青年镖师看见少年的衣服都是补丁，料想到他肯定没有什么多余的衣服，今晚与那青衫土匪和双斧大汉交手之后，身上血水已经染透，多出来的破处恐怕又得继续缝补，于是就从自己的包裹里拿出了一套衣服，心想着那少年大侠就算不穿也能从这旧衣服上剪裁下来当做补丁。
只有同样经历过生活的人，才知道生活的艰难。
少年没有拒绝，手下衣服后捧在怀里，二人继续往冉齐文的方向而去。依旧是老人在前，少年在后。
他们已经能隐隐听到冉齐文有些发干的声音，他还在那火堆旁大声念着圣人古籍。
等见到那边火光，解兆新听到冉齐文似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大声喊道：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
“邱爷爷，我想要是可以的话，明天我们碰到他们就一起走吧。”解兆新忽然说道。
“嗯？你不怕？”老人说道。
“这不您在嘛，我不怕。”解兆新忽然笑道。
“你什么时候变得跟徐小子一样有事求人就会拍马屁，没事的时候就恨不得我越滚越远了。”邱闵转过头来说道。
“我觉得那大哥是个好人。”解兆新又重复了那句话。他似乎在这青年的身上看到了祖洪杰的影子，而且要是祖洪杰在这儿，肯定会做出和自己一样的选择，因为那小胖墩从小就喜欢帮自己的忙，即使和自己一起被一群年纪更大的孩子打得鼻青脸肿。
“而且，我想现在的自己还是能多多少少护着他们。”
“没事，你和你齐文哥商量好就成，我反正答应徐貊送你们到州城，跟着你们一起乱晃晃也无所谓。”老人说道，他心里其实挺开心。
因为少年选择护住那个青年镖师，其实也就是选择护住自己的本心。在武道之条崎岖大道上，能护住自己的本心是最难的。
能护住自己的本心，这才能当自己的同路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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