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往事不可追
感受到女子气息越来越平稳，脸色也越来越正常，罗石子将女子缓缓放下，他站起身，走到一匹马旁，拿出两壶土烧，将一壶酒扔给老人。
老人说道：“讲究！这套拳法打的是气府，不过你姐姐肋骨也断了几根，要不我帮你姐姐看看？”
罗石子摇摇头，回答道：“这壶酒里有藿香，喝了这酒七月香的毒立马就解了。”
邱闵笑着点头，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咂咂嘴后回头对另外两位镖师说：“一人就一口，一小口，不准喝多，谁多喝一口我让小螃蟹揍他。”
两位镖师闻言使劲点头，李楠雯早已起身跑到李师勇身边，可是李师勇却并没有搭理她，坐在地上问道：“石头，刚刚你所说之事是真是假？”这一开问，李楠雯如遭雷击，身子又瘫软在地，痴痴的看着李师勇，眼里已有泪水打转，要不是手里的剑已被打落，说不定现在就想一剑了解了自己。
罗石子盘腿坐在地上，这场景有些奇怪，若不是地上还有不少血渍与几具尸体，说不定别人都会以为这群人是在青岗岭坐而论道。
他扯开酒壶上的木质瓶塞，放到嘴边灌了一大口酒，这青年显然平常不怎么喝酒，这猛地一罐顿时让他的脸变得潮红，身体也不住咳嗽。
“罗石子！我问你，刚刚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李师勇急切问道，他受伤不算严重，也没有中毒，此时场上还有一战之力的就只有他了，可李师勇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资格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罗石子居高临下。
罗石子并未理他，转过头来看着解兆新，问道：“我有一个故事，还有酒，你要不要边听边喝？”
解兆新点点头，说道：“你想说，我就听。”
罗石子将酒壶递给解兆新，解兆新拿着酒壶对着嘴泯了一口，那酒味苦涩无比，还有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吞入喉咙后更有灼烧不已的感受，原来，这就是酒的滋味。
罗石子见解兆新喝酒的样子笑了起来，亦如那日在槽渔滩乘舟时，二人嬉戏打闹。
“有一个小娃儿，从小在山贼窝里长大，他的爹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只求能混口饭吃，从没有伤过人。”
“这个小娃儿的阿妈和姐姐每日就在寨子里洗衣做饭，一家人虽然在寨子里地位不高，但过得也算太平。”
“没想到有一天，小娃儿的爹爹跟着大当家下山找活路，刚好碰到一群老镖子押着一车东西经过，按照往常惯例，只要对方留点过路财给大当家就行了，结果好巧不巧，这个小娃儿淘气跟着几个小伙伴也下了山。”
解兆新问道：“那不是更打不起来了吗？”
罗石子摇摇头，伸手要回酒壶，浅浅的喝了一口酒，沉默许久后才继续说道：“那小娃儿平日里就被伙伴们瞧不上，这时碰到这种场景，被他们一激，就拿了弹弓去射那群镖师。”
解兆新接过酒壶，狠狠的喝了一口，此时他仿佛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爱喝酒了，胸口刚刚升起的一点郁气在酒劲的冲击下瞬间消失，可是当酒劲消散过后，郁气又重新集结，比之刚刚还要强烈。
解兆新忍住再喝一口酒的冲动，问道：“后来呢？”
罗石子抬起头看着被松林遮蔽的天空，说道：“后来呀，后来那小娃儿的父亲就在混乱中被杀了。”
“那群镖师大喊有埋伏，拿着刀就开始冲向山贼，那些平日里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山贼哪里是镖师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山贼给杀得干干净净。”
解兆新似乎懂了之前罗石子说得杀父之仇是怎么回事了，只听罗石子继续说道：“小伙伴们都跑了，只有那小娃儿看到爹爹被人砍倒，冲了过去想要护住爹爹，可是他哪里护得住。”
罗石子摇了摇酒壶，忍住没喝，又将酒壶递给解兆新，说道：“别喝那么快，会醉的。”
然后他继续说道：“那群镖师看到了小娃儿手里的弹弓，也猜到了前因后果，埋了那群山贼后就把那小娃儿也一起带走了。”接着他便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解兆新喝了一口酒，他忽然觉得酒原来是有些甜味的。老人已经将那壶酒喝完了，盘腿坐在地上，解兆新也是第一次看到老人如此认真的打坐运气。李楠雯和李师勇也安静了下来，听着罗石子讲他的故事。
“我本来叫罗石，我姐姐叫罗凌。”罗石子沉默许久后忽然说道，“子，是郑镖头给我加上的，他最开始也挺防着我的，只是后来处久了，就真把我当成他的儿子了。其实我也是把他当父亲的，当初回来几位副镖头都说把我送走最好，只有郑镖头不愿意，说这孩子父亲是因为他没的，自己就得当好这孩子的父亲。”
罗石子转过身，轻轻的抚摸着姐姐罗凌的脸颊，那两道疤痕让他心酸不已。
“只是苦了我的姐姐。”罗石子说道。
解兆新也想到了，出身贼窝的女子能学得一身精妙枪术，其中受的苦难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罗石子叹了一口气：“大当家死后，一直觊觎我阿妈的二当家上了位，我阿妈受尽屈辱，在一间破旧茅屋里悬梁自尽，被裹了张草席扔到了后山。姐姐不肯和阿妈一同赴死，一定要找到我，放火烧了寨子逃了出来，流落在外，在十三岁那年被一个枪术高手收留。”他满脸疼惜的看着姐姐，看着姐姐越发红润的脸色，有了些许欣慰。
“谢谢你，小螃蟹，这药肯定比友福镖局的青玉膏还要贵重。”
解兆新不知如何回答，她姐姐受伤是因为他，那边邱闵听着，嘴角不被人察觉的撇了撇，何止贵重，简直万金难求。
“可是，既然姐弟相认，为何不一起在镖局里求个生路？以你们姐弟二人的身手，不愁将来啊？”解兆新不解。
冉齐文不知何时走到解兆新的身后，蹲下身拍了拍解兆新的肩膀，解兆新回过头，看到冉齐文一脸严肃，便不再说话，只等身前的罗石子继续。
“姐姐被那位姓刘的老人收留后，也是过了一段好日子的，那老人悉心教导姐姐习武，生活上也无微不至，姐姐一身出神入化的枪术就是那两年学会的。只是没想到，那姓刘的老人竟然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罗石子顿了顿，说道：“姐姐刚刚来月事，那老人竟然就！”罗石子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心中痛苦不知如何发泄，可是手上动作却依旧温柔，“姐姐一直隐忍，乘那老贼熟睡之际一刀捅到他肚子里，只是那老人内力深厚功夫高强，受了重伤依旧将姐姐打成重伤，小螃蟹，你知道姐姐是怎么逃出魔掌的吗？”
解兆新摇摇头，他根本想象不到，能教出罗凌这般枪法的高手，实力究竟怎样恐怖，恐怕也只有邱闵和徐貊没受伤时能胜过了。
罗石子轻蔑的笑了笑，不知他在嘲笑他们姐弟的身世还是在嘲笑解兆新的处世未深，“姐姐在关键时刻，说她有了那老人的骨肉，然后趁着那老人不备，夺了那老人手中枪，用那老人的枪术刺死了他！小螃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出门就有绝顶高手护送的。哈哈哈！”
罗石子说到这，竟然放生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他哽咽道：“姐姐是真的怀了那人的骨肉，后来难产差点死掉。大小姐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贱骨头。”他双手盖着那张清瘦的脸颊，身体抖动。
“罗石，别哭，没事的。”罗凌醒了过来，她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想要去抚摸弟弟的脸颊，可是气力尚未恢复，胸口断掉的肋骨又疼痛难忍，手只放到了罗石子的腿上。
“姐姐，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罗石子趴在地上，将那只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罗石子平息心情之后，又陆续讲了罗凌为何会成为山匪当家，为何振威镖局的王初雪会和山贼厮混在一起来夺镖。
原来，罗凌养好身子之后，不断修习那老人所授枪法，经历几场生死大战之后，罗凌武道竟然又精进不少，再加上那枪法本来共有七十二招，老人只教了她二十五招，招式化简让她将这二十五路枪法融会贯通，枪术大成，她回了父母当初容身的山寨，一路上山，将那二当家在内的所有当年欺辱过父母和他们姊妹二人的山贼尽数绞杀。
山贼死绝，这山就空了，刚好隔壁寨子有一个叫万隆的山匪，实力不弱但手下人不多，就过来拜了山头认了她做干妹妹。再后来，罗凌下山寻找弟弟的消息，意外救了那青衫客王初雪一命，王初雪为报恩答应这次帮忙。
本来这王初雪喜爱穿白衣，而这次偏偏穿了一身青衫，所以对各大镖局都有所了解的胡亮帆直到认出是金桥剑宗独门剑招——玉袖剑后，才反应过来那人是振威镖局的王初雪，只是当年被救下的命，今天还是交代在这儿了，邱闵的一掌重击，可能连徐貊都得考虑下要不要接，这王初雪的命最终还给了罗凌。
李师勇听着罗石子和姐姐罗凌的故事，等了好一会儿，等着那对儿姐弟平静心情，但他的心中仍是有不少疑惑，最终还是问道：“石头，既然前因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还有，还有我父亲到底？”
什么事？当然是指两次截杀友福镖局的事。
本来已经有些平静的罗石子和躺在地上的罗凌朝这边看了过来，特别是罗石子，他淡淡说道：“这就得问大小姐的父亲李总镖头了。”
在场众人皆是把目光看向李师勇身旁的李楠雯，李师勇缓缓转过头，想起刚刚罗石子所说自己亲生父亲是也是因为李长青而死，心中情绪难以平复，连忙冷冷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楠雯表情冷淡，她似乎已经认命，淡淡的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偏偏我说什么，就什么也不是。”
罗石子听到李楠雯所说的话放声大笑，说道：“这个事大小姐可能不太清楚，是我偷听到的。”
罗石子一字一句将这句话说出来，李楠雯有些吃惊的看向罗石子，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罗石子意味深长的看向那边坐着的二人，扶起罗凌后才缓缓说道：“那时你父亲刚死没多久，我就在药房后面听到总镖头和另外的人说道，是他杀了陈镖头。”
李楠雯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少改变，因为她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
老人说道：“讲究！这套拳法打的是气府，不过你姐姐肋骨也断了几根，要不我帮你姐姐看看？”
罗石子摇摇头，回答道：“这壶酒里有藿香，喝了这酒七月香的毒立马就解了。”
邱闵笑着点头，猛地灌了一大口酒，咂咂嘴后回头对另外两位镖师说：“一人就一口，一小口，不准喝多，谁多喝一口我让小螃蟹揍他。”
两位镖师闻言使劲点头，李楠雯早已起身跑到李师勇身边，可是李师勇却并没有搭理她，坐在地上问道：“石头，刚刚你所说之事是真是假？”这一开问，李楠雯如遭雷击，身子又瘫软在地，痴痴的看着李师勇，眼里已有泪水打转，要不是手里的剑已被打落，说不定现在就想一剑了解了自己。
罗石子盘腿坐在地上，这场景有些奇怪，若不是地上还有不少血渍与几具尸体，说不定别人都会以为这群人是在青岗岭坐而论道。
他扯开酒壶上的木质瓶塞，放到嘴边灌了一大口酒，这青年显然平常不怎么喝酒，这猛地一罐顿时让他的脸变得潮红，身体也不住咳嗽。
“罗石子！我问你，刚刚说的到底是真是假！”李师勇急切问道，他受伤不算严重，也没有中毒，此时场上还有一战之力的就只有他了，可李师勇也知道，自己其实并没资格以胜利者的姿态对罗石子居高临下。
罗石子并未理他，转过头来看着解兆新，问道：“我有一个故事，还有酒，你要不要边听边喝？”
解兆新点点头，说道：“你想说，我就听。”
罗石子将酒壶递给解兆新，解兆新拿着酒壶对着嘴泯了一口，那酒味苦涩无比，还有一种令人不舒服的味道，吞入喉咙后更有灼烧不已的感受，原来，这就是酒的滋味。
罗石子见解兆新喝酒的样子笑了起来，亦如那日在槽渔滩乘舟时，二人嬉戏打闹。
“有一个小娃儿，从小在山贼窝里长大，他的爹爹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喽，只求能混口饭吃，从没有伤过人。”
“这个小娃儿的阿妈和姐姐每日就在寨子里洗衣做饭，一家人虽然在寨子里地位不高，但过得也算太平。”
“没想到有一天，小娃儿的爹爹跟着大当家下山找活路，刚好碰到一群老镖子押着一车东西经过，按照往常惯例，只要对方留点过路财给大当家就行了，结果好巧不巧，这个小娃儿淘气跟着几个小伙伴也下了山。”
解兆新问道：“那不是更打不起来了吗？”
罗石子摇摇头，伸手要回酒壶，浅浅的喝了一口酒，沉默许久后才继续说道：“那小娃儿平日里就被伙伴们瞧不上，这时碰到这种场景，被他们一激，就拿了弹弓去射那群镖师。”
解兆新接过酒壶，狠狠的喝了一口，此时他仿佛知道为什么会有人那么爱喝酒了，胸口刚刚升起的一点郁气在酒劲的冲击下瞬间消失，可是当酒劲消散过后，郁气又重新集结，比之刚刚还要强烈。
解兆新忍住再喝一口酒的冲动，问道：“后来呢？”
罗石子抬起头看着被松林遮蔽的天空，说道：“后来呀，后来那小娃儿的父亲就在混乱中被杀了。”
“那群镖师大喊有埋伏，拿着刀就开始冲向山贼，那些平日里连吃饭都成问题的山贼哪里是镖师们的对手，三下五除二就把山贼给杀得干干净净。”
解兆新似乎懂了之前罗石子说得杀父之仇是怎么回事了，只听罗石子继续说道：“小伙伴们都跑了，只有那小娃儿看到爹爹被人砍倒，冲了过去想要护住爹爹，可是他哪里护得住。”
罗石子摇了摇酒壶，忍住没喝，又将酒壶递给解兆新，说道：“别喝那么快，会醉的。”
然后他继续说道：“那群镖师看到了小娃儿手里的弹弓，也猜到了前因后果，埋了那群山贼后就把那小娃儿也一起带走了。”接着他便望着天空久久不语。
解兆新喝了一口酒，他忽然觉得酒原来是有些甜味的。老人已经将那壶酒喝完了，盘腿坐在地上，解兆新也是第一次看到老人如此认真的打坐运气。李楠雯和李师勇也安静了下来，听着罗石子讲他的故事。
“我本来叫罗石，我姐姐叫罗凌。”罗石子沉默许久后忽然说道，“子，是郑镖头给我加上的，他最开始也挺防着我的，只是后来处久了，就真把我当成他的儿子了。其实我也是把他当父亲的，当初回来几位副镖头都说把我送走最好，只有郑镖头不愿意，说这孩子父亲是因为他没的，自己就得当好这孩子的父亲。”
罗石子转过身，轻轻的抚摸着姐姐罗凌的脸颊，那两道疤痕让他心酸不已。
“只是苦了我的姐姐。”罗石子说道。
解兆新也想到了，出身贼窝的女子能学得一身精妙枪术，其中受的苦难常人根本无法想象。
罗石子叹了一口气：“大当家死后，一直觊觎我阿妈的二当家上了位，我阿妈受尽屈辱，在一间破旧茅屋里悬梁自尽，被裹了张草席扔到了后山。姐姐不肯和阿妈一同赴死，一定要找到我，放火烧了寨子逃了出来，流落在外，在十三岁那年被一个枪术高手收留。”他满脸疼惜的看着姐姐，看着姐姐越发红润的脸色，有了些许欣慰。
“谢谢你，小螃蟹，这药肯定比友福镖局的青玉膏还要贵重。”
解兆新不知如何回答，她姐姐受伤是因为他，那边邱闵听着，嘴角不被人察觉的撇了撇，何止贵重，简直万金难求。
“可是，既然姐弟相认，为何不一起在镖局里求个生路？以你们姐弟二人的身手，不愁将来啊？”解兆新不解。
冉齐文不知何时走到解兆新的身后，蹲下身拍了拍解兆新的肩膀，解兆新回过头，看到冉齐文一脸严肃，便不再说话，只等身前的罗石子继续。
“姐姐被那位姓刘的老人收留后，也是过了一段好日子的，那老人悉心教导姐姐习武，生活上也无微不至，姐姐一身出神入化的枪术就是那两年学会的。只是没想到，那姓刘的老人竟然也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罗石子顿了顿，说道：“姐姐刚刚来月事，那老人竟然就！”罗石子脸色变得有些狰狞，心中痛苦不知如何发泄，可是手上动作却依旧温柔，“姐姐一直隐忍，乘那老贼熟睡之际一刀捅到他肚子里，只是那老人内力深厚功夫高强，受了重伤依旧将姐姐打成重伤，小螃蟹，你知道姐姐是怎么逃出魔掌的吗？”
解兆新摇摇头，他根本想象不到，能教出罗凌这般枪法的高手，实力究竟怎样恐怖，恐怕也只有邱闵和徐貊没受伤时能胜过了。
罗石子轻蔑的笑了笑，不知他在嘲笑他们姐弟的身世还是在嘲笑解兆新的处世未深，“姐姐在关键时刻，说她有了那老人的骨肉，然后趁着那老人不备，夺了那老人手中枪，用那老人的枪术刺死了他！小螃蟹，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出门就有绝顶高手护送的。哈哈哈！”
罗石子说到这，竟然放生大笑，只是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他哽咽道：“姐姐是真的怀了那人的骨肉，后来难产差点死掉。大小姐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贱骨头。”他双手盖着那张清瘦的脸颊，身体抖动。
“罗石，别哭，没事的。”罗凌醒了过来，她艰难的抬起一只手想要去抚摸弟弟的脸颊，可是气力尚未恢复，胸口断掉的肋骨又疼痛难忍，手只放到了罗石子的腿上。
“姐姐，你醒过来，真是太好了。”罗石子趴在地上，将那只满是老茧的手轻轻抱在怀里，放声大哭。
罗石子平息心情之后，又陆续讲了罗凌为何会成为山匪当家，为何振威镖局的王初雪会和山贼厮混在一起来夺镖。
原来，罗凌养好身子之后，不断修习那老人所授枪法，经历几场生死大战之后，罗凌武道竟然又精进不少，再加上那枪法本来共有七十二招，老人只教了她二十五招，招式化简让她将这二十五路枪法融会贯通，枪术大成，她回了父母当初容身的山寨，一路上山，将那二当家在内的所有当年欺辱过父母和他们姊妹二人的山贼尽数绞杀。
山贼死绝，这山就空了，刚好隔壁寨子有一个叫万隆的山匪，实力不弱但手下人不多，就过来拜了山头认了她做干妹妹。再后来，罗凌下山寻找弟弟的消息，意外救了那青衫客王初雪一命，王初雪为报恩答应这次帮忙。
本来这王初雪喜爱穿白衣，而这次偏偏穿了一身青衫，所以对各大镖局都有所了解的胡亮帆直到认出是金桥剑宗独门剑招——玉袖剑后，才反应过来那人是振威镖局的王初雪，只是当年被救下的命，今天还是交代在这儿了，邱闵的一掌重击，可能连徐貊都得考虑下要不要接，这王初雪的命最终还给了罗凌。
李师勇听着罗石子和姐姐罗凌的故事，等了好一会儿，等着那对儿姐弟平静心情，但他的心中仍是有不少疑惑，最终还是问道：“石头，既然前因如此，那你为何还要做出这种事？还有，还有我父亲到底？”
什么事？当然是指两次截杀友福镖局的事。
本来已经有些平静的罗石子和躺在地上的罗凌朝这边看了过来，特别是罗石子，他淡淡说道：“这就得问大小姐的父亲李总镖头了。”
在场众人皆是把目光看向李师勇身旁的李楠雯，李师勇缓缓转过头，想起刚刚罗石子所说自己亲生父亲是也是因为李长青而死，心中情绪难以平复，连忙冷冷问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李楠雯表情冷淡，她似乎已经认命，淡淡的说道：“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偏偏我说什么，就什么也不是。”
罗石子听到李楠雯所说的话放声大笑，说道：“这个事大小姐可能不太清楚，是我偷听到的。”
罗石子一字一句将这句话说出来，李楠雯有些吃惊的看向罗石子，想要说些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罗石子意味深长的看向那边坐着的二人，扶起罗凌后才缓缓说道：“那时你父亲刚死没多久，我就在药房后面听到总镖头和另外的人说道，是他杀了陈镖头。”
李楠雯的表情倒是没有多少改变，因为她早就知道了这个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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