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伦多姆的第一天
游轮缓缓停靠在伦多姆的码头。
在匆忙下船的旅客之中不乏各式各样的人。头上缠着数圈绷带的憔悴男子，他的好朋友的妻子正在家中剧烈的咳嗽——染上疟疾的妻子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但她不知道的是，随船出海的商队在一处原始岛屿遭遇了土著的劫掠，而作为全家的经济来源的丈夫在混乱中被毒矢击中不幸离世。
尽量将自己打扮成常见的旅人的艾萨里非常自然的离开了“圣拉弥尔号”。
在港口附近打听了一会儿，艾萨里最终入住了一家叫“达密斯湾”的旅馆。“倒吊人”表示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会在周四或周五派出同伴与艾萨里见面。
收拾好了行李，艾萨里在附近买了一份地图。
那位店长面色黝黑，健壮的手臂上纹着一条大蟒，说起话来如同惊雷。
“贝克兰德人？”黑脸店长的目光在艾萨里身上游走审视，眉眼舒展开来，“是来观光的吗？”
“不，我在贝克兰德丢了工作，就想着来海上打拼一番。”艾萨里对比着地图，随口应付了一番，“这周围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向导吗？”
“哈哈，在这儿可有一句俗语，叫‘用脚丈量这片大地’。罗斯德群岛的魅力是每一个来访者自己去感受和发现的。”黑脸店主指着一处穹顶，“那幢大气稳重的建筑可是伦多姆少见的四层建筑，叫做‘晨星图书馆’。在罗斯德群岛仅位列‘慷慨之城’拜亚姆的‘风暴教会图书馆’之后，是一般来伦多姆的观光者首选的落脚点。”
艾萨里借助黑脸店主的讲述，终于找到了方向，于是决定立刻出发。
走过海风街、罗椰街，艾萨里终于站在了“晨星图书馆”的门口。
“远处看不知道，敢情这图书馆竟然这么气派！”艾萨里看着敞开的古朴大门上的纹路啧啧称奇，“据说这座图书馆虽然排在风暴教会的图书馆之后，但收录的书籍却更为全面。”
想来也是，风暴教会创设的图书馆，找到“永恒烈阳教会”的书籍的概率比卷毛狒狒变魔术的成功率还低。
走入这座偌大的图书馆，艾萨里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当然是他作为汪适中活着的大学时代。静谧无声的环境，玲琅满目的书籍，斜倚在书架上的读者无不让艾萨里初来伦多姆的紧张心情舒缓下来。
在大厅前的木牌上确认之后，艾萨里一路登上三层。他作为一名研究员，毫不犹豫地走向了“现代实用技术”专区。
顺利地从书架上取下《罗塞尔大帝的蒸汽动力运用》，艾萨里走向摆放在一旁的桦木座椅。
“哇啊啊啊！”站在垫脚的凳子上，奋力用手去够书架顶部书本的柔弱少女忽然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右侧倾倒，挥舞的手还带下了几本厚厚的理论著作。
艾萨里下意识地疾步上前，本想伸手接住少女的他忽然想起——鲁恩帝国奉行保守风格，自己贸然搂住少女的腰肢搞不好会引来大麻烦。艾萨里把刚取下来的书籍垫在手心赶在少女摔倒之前托住了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像马戏团的杂技一样把掉落的书本稳稳接住。
那位少女终于站定，立刻退后了几步，警惕地看向艾萨里托住她的手。见到了朴素旅客手中的书之后，眼神才缓和下来：“真是谢谢您的帮助！您的礼貌和品德值得尊敬。”
艾萨里把手中的几本书放在一旁，小心地从地上拾起一顶带格子花纹图案的贝雷帽：“请小心，美丽的小姐。您刚才想取的是哪一本书？或许我可以帮忙。”
少女接过贝雷帽扣上，抬头看向书架顶端：“《蒸汽机的经济理论》，有劳了。”
艾萨里踏上凳子，微微一踮，拿下一本蓝色封皮的专业书籍：“唔，对蒸汽机很感兴趣吗？”
“是的，先生。”少女笑吟吟地接过书，帮着艾萨里把刚才掉落的书本重新摆回了原位。
“那你对现在的蒸汽动力体系有什么看法？”艾萨里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少女一下子打开了话匣。
“先生，我认为现在的蒸汽动力体系仍然有改进的空间。”少女活泼灵动了起来，说道，“通过蒸汽驱动的火车和游轮在运作时，绝大部分的燃料能量变成了热的蒸汽排出，如果能够把这些蒸汽加以运用，必然能使能量的利用提升一个档次。”
艾萨里看着眼前稍矮一些的少女，眼中透出一丝惊异，半引导半提问地说道：“其实我们可以通过某种转换，把难以利用的热量储存为一种全新的能源。”
“先生您说的是无线电收报机的那种能量吗？”少女的聪慧超出了艾萨里的想象，不过她又古灵精怪地一挤眼，“虽然您的方法的确可行，但在罗斯德群岛请不要公开发表类似的结论。”
“我虽然不是风暴之主的信徒，但风暴教会认为使用电能是对风暴之主的亵渎——你知道的，那位掌握着闪电的权柄。”少女侧过头，看了看窗外渐晚的天色，起身说道，“我必须要走了，博学的先生，明天我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吗？”
“可以，我最近会经常来图书馆。”艾萨里允诺下来，随即呵呵一笑，“您的好学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一个学生。”
艾萨里的思绪似回到记忆中的时光。在实验室外等候的身影；提问的时候眼中对知识的饱满的渴望；还有疑窦解开，伴随着深鞠躬中的“谢谢汪教授”……艾萨里脸上留着浅浅笑意，仿佛那些岁月再度重现。
“先生您可真是幽默，明明年龄不比我大多少，却说自己有学生吗？”显然少女只当是艾萨里的玩笑。
看着消失在楼梯处的身影，艾萨里被不经意触动的感伤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已经是往事了……”
伦多姆的夜悄然降临，艾萨里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到底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能否再回到那座校园，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一眼自己的学生。
在匆忙下船的旅客之中不乏各式各样的人。头上缠着数圈绷带的憔悴男子，他的好朋友的妻子正在家中剧烈的咳嗽——染上疟疾的妻子不敢把这个消息告诉自己的丈夫。但她不知道的是，随船出海的商队在一处原始岛屿遭遇了土著的劫掠，而作为全家的经济来源的丈夫在混乱中被毒矢击中不幸离世。
尽量将自己打扮成常见的旅人的艾萨里非常自然的离开了“圣拉弥尔号”。
在港口附近打听了一会儿，艾萨里最终入住了一家叫“达密斯湾”的旅馆。“倒吊人”表示自己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会在周四或周五派出同伴与艾萨里见面。
收拾好了行李，艾萨里在附近买了一份地图。
那位店长面色黝黑，健壮的手臂上纹着一条大蟒，说起话来如同惊雷。
“贝克兰德人？”黑脸店长的目光在艾萨里身上游走审视，眉眼舒展开来，“是来观光的吗？”
“不，我在贝克兰德丢了工作，就想着来海上打拼一番。”艾萨里对比着地图，随口应付了一番，“这周围有什么地方可以找到向导吗？”
“哈哈，在这儿可有一句俗语，叫‘用脚丈量这片大地’。罗斯德群岛的魅力是每一个来访者自己去感受和发现的。”黑脸店主指着一处穹顶，“那幢大气稳重的建筑可是伦多姆少见的四层建筑，叫做‘晨星图书馆’。在罗斯德群岛仅位列‘慷慨之城’拜亚姆的‘风暴教会图书馆’之后，是一般来伦多姆的观光者首选的落脚点。”
艾萨里借助黑脸店主的讲述，终于找到了方向，于是决定立刻出发。
走过海风街、罗椰街，艾萨里终于站在了“晨星图书馆”的门口。
“远处看不知道，敢情这图书馆竟然这么气派！”艾萨里看着敞开的古朴大门上的纹路啧啧称奇，“据说这座图书馆虽然排在风暴教会的图书馆之后，但收录的书籍却更为全面。”
想来也是，风暴教会创设的图书馆，找到“永恒烈阳教会”的书籍的概率比卷毛狒狒变魔术的成功率还低。
走入这座偌大的图书馆，艾萨里仿佛回到了自己的大学时代——当然是他作为汪适中活着的大学时代。静谧无声的环境，玲琅满目的书籍，斜倚在书架上的读者无不让艾萨里初来伦多姆的紧张心情舒缓下来。
在大厅前的木牌上确认之后，艾萨里一路登上三层。他作为一名研究员，毫不犹豫地走向了“现代实用技术”专区。
顺利地从书架上取下《罗塞尔大帝的蒸汽动力运用》，艾萨里走向摆放在一旁的桦木座椅。
“哇啊啊啊！”站在垫脚的凳子上，奋力用手去够书架顶部书本的柔弱少女忽然站立不稳，整个人向右侧倾倒，挥舞的手还带下了几本厚厚的理论著作。
艾萨里下意识地疾步上前，本想伸手接住少女的他忽然想起——鲁恩帝国奉行保守风格，自己贸然搂住少女的腰肢搞不好会引来大麻烦。艾萨里把刚取下来的书籍垫在手心赶在少女摔倒之前托住了她的后背，另一只手像马戏团的杂技一样把掉落的书本稳稳接住。
那位少女终于站定，立刻退后了几步，警惕地看向艾萨里托住她的手。见到了朴素旅客手中的书之后，眼神才缓和下来：“真是谢谢您的帮助！您的礼貌和品德值得尊敬。”
艾萨里把手中的几本书放在一旁，小心地从地上拾起一顶带格子花纹图案的贝雷帽：“请小心，美丽的小姐。您刚才想取的是哪一本书？或许我可以帮忙。”
少女接过贝雷帽扣上，抬头看向书架顶端：“《蒸汽机的经济理论》，有劳了。”
艾萨里踏上凳子，微微一踮，拿下一本蓝色封皮的专业书籍：“唔，对蒸汽机很感兴趣吗？”
“是的，先生。”少女笑吟吟地接过书，帮着艾萨里把刚才掉落的书本重新摆回了原位。
“那你对现在的蒸汽动力体系有什么看法？”艾萨里随口问了一句。却没想到少女一下子打开了话匣。
“先生，我认为现在的蒸汽动力体系仍然有改进的空间。”少女活泼灵动了起来，说道，“通过蒸汽驱动的火车和游轮在运作时，绝大部分的燃料能量变成了热的蒸汽排出，如果能够把这些蒸汽加以运用，必然能使能量的利用提升一个档次。”
艾萨里看着眼前稍矮一些的少女，眼中透出一丝惊异，半引导半提问地说道：“其实我们可以通过某种转换，把难以利用的热量储存为一种全新的能源。”
“先生您说的是无线电收报机的那种能量吗？”少女的聪慧超出了艾萨里的想象，不过她又古灵精怪地一挤眼，“虽然您的方法的确可行，但在罗斯德群岛请不要公开发表类似的结论。”
“我虽然不是风暴之主的信徒，但风暴教会认为使用电能是对风暴之主的亵渎——你知道的，那位掌握着闪电的权柄。”少女侧过头，看了看窗外渐晚的天色，起身说道，“我必须要走了，博学的先生，明天我还能在这里见到你吗？”
“可以，我最近会经常来图书馆。”艾萨里允诺下来，随即呵呵一笑，“您的好学让我想起了我以前的一个学生。”
艾萨里的思绪似回到记忆中的时光。在实验室外等候的身影；提问的时候眼中对知识的饱满的渴望；还有疑窦解开，伴随着深鞠躬中的“谢谢汪教授”……艾萨里脸上留着浅浅笑意，仿佛那些岁月再度重现。
“先生您可真是幽默，明明年龄不比我大多少，却说自己有学生吗？”显然少女只当是艾萨里的玩笑。
看着消失在楼梯处的身影，艾萨里被不经意触动的感伤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已经是往事了……”
伦多姆的夜悄然降临，艾萨里不知道自己的归宿到底在哪里，不知道自己能否再回到那座校园，不知道还能不能再看一眼自己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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