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倚窗描眉
这日，豌豆儿又被忽悠着去伺候小美人洗漱，多少心里忐忑不安。
小美人答应给她些时日考虑，故此这几日的伺候她也心事重重，更没有多说什么话。
偶尔看看小姐发呆的清冷孤寂的模样，不禁脑补她经受过什么悲惨的遭遇，以致将自己囚禁在小小的别院里。
偶尔想起橘猫称重那日众人的反应，小美人的出现，其实她看出了小美人不适应外界的微微闪烁的眼神，和对马老爷的冷漠，甚至不想再多瞧他一眼的绝情。想到这，脑子里的疑问便多了一分。
偶尔干活或者汇报时候，她比以前更加留意关于马老爷的消息。就连马老爷一个眼神，都让她揣测许久。这做事讲理、兢兢业业的男人，骨子里究竟是个怎样的恶人。
偶尔被其他丫鬟询问为何走神，豌豆儿唯恐被怀疑，很多时候都装作休息不好的无知模样，傻笑应付。
窸窸窣窣的丝织品摩擦声将豌豆儿拉回现实，原是小美人已经起床了，一如往常，盯着窗外的绿枝发呆。
豌豆儿见状立即将冷水倒到洗漱架上的盆里，结果回头一瞧，却发现小美人又躺回去了，双眼微闭。
“是谁教你用井水的？”，小美人并未睁眼。
豌豆儿听得纳闷，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心生胆怯，“无人教我，我看那有口井，便打了。”。
“平日她们给我准备的皆是甘甜的山泉水……”
豌豆儿一听，神经一绷，赶忙跪下，“小姐，奴婢知错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山泉水从送来到此，大多温度随着天气而变化，唯有这井水，知人冷暖，冬暖夏凉。”，小美人缓缓睁开眼，眸光盯着床榻顶，“晚些时候，你同马敛铜报告情况时，便说气候忽然回温，我想食用葡萄了。”。
“好……”，豌豆儿有点琢磨不透小美人关于水的说法，只是微微抬起头，往她视线所及之处望去，漆黑深邃。
马老爷书房。
“你说的可当真？”
豌豆儿犹豫了好久，才按小美人的说法，向马老爷禀报。她思来想去，这次只是吃食类的，她只负责传达，应当不存在欺骗任何一方的行为，“回老爷，小姐确实随口提到过想吃葡萄。”。
马老爷深思了许久，捋了捋胡须，缓缓拉扯低沉的嗓子，“丫头，我今日虽听到些言论，小姐平日对你虽然苛刻，可我于你一家的恩情，你应当记得。今日之事，便当做一次警告，劝你日后莫要再犯。”。
豌豆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命人拖下去重打十大板了，这板子比她胳膊还粗，几乎要了她半条命，正因此，管事婆婆过来瞧她时，不免得心软，让她歇够三日再起来干活。
刚打完那会，豌豆儿疼得意识模糊，还是被人拖着丢进房里的。之后几个同房的丫鬟夜晚回屋歇息，除了些可有可无的风凉话外，最有价值的便是悄悄和她说的那件事。
“豌豆儿啊，我们可是瞧你可怜才好心提醒你的啊。”
“是啊是啊……”
“看你入府也有段时日了，我瞧你这般，便知道是那马小姐在使坏。她对葡萄过敏我们谁不知啊，就你傻傻的，可千万别被她给蛊惑了。”
这句话瞬间点到豌豆儿神经，她彻底摸不透了，忙问，“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因为伤口倒趴着，豌豆儿扭过脖子，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
“小丫头，你可别装了。说实话，小姐给你多少银子？”
“嘿，别说没有啊，我们的可都不少呢。”
见豌豆儿犹犹豫豫，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几个丫鬟都送了口气，“哎，一两银子也不少了。我们都最多的也就二十，估计是看你年纪小，好收买吧。”。
说完，丫鬟们嘴角不自觉挂上窃喜的笑意。
其中，一个丫鬟特意提醒道，“小豌豆儿啊，等回去见到小姐你还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按照我们的规律，小姐给完银子后，便是忽然使性子，就算什么都不做，连呼吸都是错，谁都不别想好受。”
“这么说，接下来我们得离你远些，不然还不得被牵连。”
“你这怎么说话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小心些便是了。”，一直未出声的筱筱拍了拍说话之人，和悦温柔道。
一番睡前闲聊后，烛光被掐灭，一炉细细白烟在寂静的夜里，乘着豌豆儿复杂沉重的心思，缓缓飘出窗外。
三日后，豌豆儿好的差不多，虽然依旧带着些酸疼。
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她便缓缓前去小美人的院子打扫，按平日习惯，小美人应当还在床榻上休息，这会儿却见她在屋内窗边梳着长长的头发，边有一眼没一眼地瞧着在窗外扫地的她。
原本是想躲开，这会却被抓个正着，这可让豌豆儿不免觉得如芒在背，怎么扫都僵硬恐惧。
其他丫鬟看到豌豆儿在那，大多怕被牵连，识相地干其他活去了，因此原本空旷的院子，在诡异的监视中，显得更加凄凉阴森。
“豌豆儿，你过来。”，小美人轻轻描着眉，温柔道。
虽然声音婉转好听，却让豌豆儿如坐针毡，她愣了愣，思忖片刻，才顶着酸疼的腚，抗拒地挪了过去，“小姐，有……有何吩咐。”。
“来，把脸送过来些。”，窗里的小美人少见地笑得温柔，如初雪融化般。
恍惚间，似有一股魔力，让豌豆儿忘记了恐惧，她盯着小美人漂亮的眼眸，不知不觉脖子不听使唤。
瞧见小美人举起手，她下意识怕的紧闭上眼，片刻之后，冰凉的触感落在眉间，轻柔小心，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原来小美人在帮她描眉……
“对不起，让你白白挨了顿打。周围皆是那人眼线，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取信与你。”
轻轻的话语不偏不倚，如绵绵细雨，落入豌豆儿耳里，拨动她的心弦。
雍容华贵的主卧内，马老爷正在洗脸漱口，管家前来伺候并听候每日的特别安排，当提到素清别院时，管家顿了顿，“老爷，那小丫头要不我命人把她差去别处吧。”。
“你之前不是还说她虽然年纪小，但话少活勤吗？”
“虽然如此，但起了歹心……”
马老爷摇摇头，擦干下巴的水渍，“歹心一直都在，就看是谁起的。她待小姐也比其他丫鬟上心，我看啊，这次便先这样吧。”。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有自己的直觉。
“对了，节日将至，你送些别致的纸鸢往那儿送去吧。”
“小的这就去办。”，管家想起往年被揉碎焚烧的纸鸢，虽然想提醒，想想还是作罢。
小美人答应给她些时日考虑，故此这几日的伺候她也心事重重，更没有多说什么话。
偶尔看看小姐发呆的清冷孤寂的模样，不禁脑补她经受过什么悲惨的遭遇，以致将自己囚禁在小小的别院里。
偶尔想起橘猫称重那日众人的反应，小美人的出现，其实她看出了小美人不适应外界的微微闪烁的眼神，和对马老爷的冷漠，甚至不想再多瞧他一眼的绝情。想到这，脑子里的疑问便多了一分。
偶尔干活或者汇报时候，她比以前更加留意关于马老爷的消息。就连马老爷一个眼神，都让她揣测许久。这做事讲理、兢兢业业的男人，骨子里究竟是个怎样的恶人。
偶尔被其他丫鬟询问为何走神，豌豆儿唯恐被怀疑，很多时候都装作休息不好的无知模样，傻笑应付。
窸窸窣窣的丝织品摩擦声将豌豆儿拉回现实，原是小美人已经起床了，一如往常，盯着窗外的绿枝发呆。
豌豆儿见状立即将冷水倒到洗漱架上的盆里，结果回头一瞧，却发现小美人又躺回去了，双眼微闭。
“是谁教你用井水的？”，小美人并未睁眼。
豌豆儿听得纳闷，以为自己做错了事，心生胆怯，“无人教我，我看那有口井，便打了。”。
“平日她们给我准备的皆是甘甜的山泉水……”
豌豆儿一听，神经一绷，赶忙跪下，“小姐，奴婢知错了，下次一定不敢了。”。
“山泉水从送来到此，大多温度随着天气而变化，唯有这井水，知人冷暖，冬暖夏凉。”，小美人缓缓睁开眼，眸光盯着床榻顶，“晚些时候，你同马敛铜报告情况时，便说气候忽然回温，我想食用葡萄了。”。
“好……”，豌豆儿有点琢磨不透小美人关于水的说法，只是微微抬起头，往她视线所及之处望去，漆黑深邃。
马老爷书房。
“你说的可当真？”
豌豆儿犹豫了好久，才按小美人的说法，向马老爷禀报。她思来想去，这次只是吃食类的，她只负责传达，应当不存在欺骗任何一方的行为，“回老爷，小姐确实随口提到过想吃葡萄。”。
马老爷深思了许久，捋了捋胡须，缓缓拉扯低沉的嗓子，“丫头，我今日虽听到些言论，小姐平日对你虽然苛刻，可我于你一家的恩情，你应当记得。今日之事，便当做一次警告，劝你日后莫要再犯。”。
豌豆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命人拖下去重打十大板了，这板子比她胳膊还粗，几乎要了她半条命，正因此，管事婆婆过来瞧她时，不免得心软，让她歇够三日再起来干活。
刚打完那会，豌豆儿疼得意识模糊，还是被人拖着丢进房里的。之后几个同房的丫鬟夜晚回屋歇息，除了些可有可无的风凉话外，最有价值的便是悄悄和她说的那件事。
“豌豆儿啊，我们可是瞧你可怜才好心提醒你的啊。”
“是啊是啊……”
“看你入府也有段时日了，我瞧你这般，便知道是那马小姐在使坏。她对葡萄过敏我们谁不知啊，就你傻傻的，可千万别被她给蛊惑了。”
这句话瞬间点到豌豆儿神经，她彻底摸不透了，忙问，“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啊？”，因为伤口倒趴着，豌豆儿扭过脖子，装作似懂非懂的样子。
“小丫头，你可别装了。说实话，小姐给你多少银子？”
“嘿，别说没有啊，我们的可都不少呢。”
见豌豆儿犹犹豫豫，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头，几个丫鬟都送了口气，“哎，一两银子也不少了。我们都最多的也就二十，估计是看你年纪小，好收买吧。”。
说完，丫鬟们嘴角不自觉挂上窃喜的笑意。
其中，一个丫鬟特意提醒道，“小豌豆儿啊，等回去见到小姐你还得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按照我们的规律，小姐给完银子后，便是忽然使性子，就算什么都不做，连呼吸都是错，谁都不别想好受。”
“这么说，接下来我们得离你远些，不然还不得被牵连。”
“你这怎么说话的，谁不是这么过来的，小心些便是了。”，一直未出声的筱筱拍了拍说话之人，和悦温柔道。
一番睡前闲聊后，烛光被掐灭，一炉细细白烟在寂静的夜里，乘着豌豆儿复杂沉重的心思，缓缓飘出窗外。
三日后，豌豆儿好的差不多，虽然依旧带着些酸疼。
早早起来，洗漱完毕，她便缓缓前去小美人的院子打扫，按平日习惯，小美人应当还在床榻上休息，这会儿却见她在屋内窗边梳着长长的头发，边有一眼没一眼地瞧着在窗外扫地的她。
原本是想躲开，这会却被抓个正着，这可让豌豆儿不免觉得如芒在背，怎么扫都僵硬恐惧。
其他丫鬟看到豌豆儿在那，大多怕被牵连，识相地干其他活去了，因此原本空旷的院子，在诡异的监视中，显得更加凄凉阴森。
“豌豆儿，你过来。”，小美人轻轻描着眉，温柔道。
虽然声音婉转好听，却让豌豆儿如坐针毡，她愣了愣，思忖片刻，才顶着酸疼的腚，抗拒地挪了过去，“小姐，有……有何吩咐。”。
“来，把脸送过来些。”，窗里的小美人少见地笑得温柔，如初雪融化般。
恍惚间，似有一股魔力，让豌豆儿忘记了恐惧，她盯着小美人漂亮的眼眸，不知不觉脖子不听使唤。
瞧见小美人举起手，她下意识怕的紧闭上眼，片刻之后，冰凉的触感落在眉间，轻柔小心，这会儿，她才意识到，原来小美人在帮她描眉……
“对不起，让你白白挨了顿打。周围皆是那人眼线，若非如此，我也不敢取信与你。”
轻轻的话语不偏不倚，如绵绵细雨，落入豌豆儿耳里，拨动她的心弦。
雍容华贵的主卧内，马老爷正在洗脸漱口，管家前来伺候并听候每日的特别安排，当提到素清别院时，管家顿了顿，“老爷，那小丫头要不我命人把她差去别处吧。”。
“你之前不是还说她虽然年纪小，但话少活勤吗？”
“虽然如此，但起了歹心……”
马老爷摇摇头，擦干下巴的水渍，“歹心一直都在，就看是谁起的。她待小姐也比其他丫鬟上心，我看啊，这次便先这样吧。”。
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有自己的直觉。
“对了，节日将至，你送些别致的纸鸢往那儿送去吧。”
“小的这就去办。”，管家想起往年被揉碎焚烧的纸鸢，虽然想提醒，想想还是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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